她是詩經走出來的女子,手中雕刻能生花。


    她那麽溫柔善良美好的人,怎會錯愛上了這樣一個糊塗,愚蠢的人,最終那樣淒慘死去。


    葉慎天出去後,陸唯渾身冷冰冰的靠著牆,她將手撐在牆上,深呼吸了幾次,想起教授告訴她的控製情緒的方法,她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手機響了很多聲,她才聽見,拿出來看見的是她曾經撥出去過的號碼,卻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安定的感覺,又令她害怕不敢觸碰。


    手指顫抖著,終於,她接起來。


    “傅遠征。”她低聲叫他的名字。


    電話那頭是男人低沉的嗓音:“抱歉,前兩天沒有信號。”


    他說的很慢,每個字透過無線電傳進陸唯的耳朵裏,有一絲絲別樣的感覺。


    她攥了攥衣角,壓著聲音,還是詢問關於傅先生的身體,“傅先生怎麽樣?”


    男人略顯清冷的嗓音低低徐徐道:“情況穩定,如果你是替白蘇問的話,他一切都好。”


    原來,他知道。


    陸唯在茶樓休息了一會兒,走出樓發現開始下蒙蒙細雨了,她走不快,頭發上凝著一層細細的雨珠。


    回到花店,白蘇給她擦頭發,她抓著白蘇的手告訴她,傅先生沒事了。


    白蘇被她抓著手,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抬手抹淚,“我以為自己可以忍住的,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可我忍不住,陸唯,我忍不住,我討厭這種感覺。”


    她很少哭,上次見到她哭,還是她的父親被葉家刁難的時候。


    陸唯心疼給她擦淚,“你不用忍,想哭就哭,沒有人會逼你。”


    “男人都討厭,我討厭男人!”白蘇趴在陸唯肩上。


    後來陸唯也哭了出來,兩個人抱在一起後來不知道為什麽而哭。


    何故兩邊安慰,最後三個人都笑了。


    到了晚上,九點關了店門,三人去酒吧喝酒。


    誰也不知道慶祝的主題是什麽,提議喝酒的是陸唯。


    她今晚喝了很多,白蘇也喝了很多。


    陸唯拿起一瓶又一瓶的酒,沒有白蘇那樣猛灌的勢頭,一口一口,讓人覺得她在品嚐啤酒。


    可到了最後,醉意不經意襲來,酒氣熏蒸著她的大腦。


    她倒在卡座的靠背,嘴裏輕輕嗬出酒氣,聽何故給她講笑話。


    何故推她,“陸唯姐,你怎麽不笑?”


    白蘇歪著頭指著她,“她笑點很高的,不是特別厲害的笑話,她不笑。”


    可是陸唯居然笑了。


    白蘇也醉了,何故兩邊照顧不來,眼睜睜看見陸唯走上舞台。


    她拔下麥克風,走上舞台的背影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她轉過身來,嘴角微微勾起,點了一首《遇見》。


    酒吧外麵有人進來,外麵開始下雨。


    男人額前淋了幾滴細雨,帶著一絲絲風塵仆仆味道,清俊的側臉線條幹淨流暢,目光帶著幾分灼熱,鎖定在台上女人的身上。


    舞台音樂動聽,她拿著麥克風站在像是下了一場雨的燈光下,藍色毛線裙像一朵盛開的藍色妖姬。


    她開嗓,聲線撩撥動人。


    後來聽見有人說,她美得像一朵哭泣的藍色妖姬。


    第88章 打算躲我躲到什麽時候


    打算躲我躲到什麽時候


    情人節,前幾天預定花,今天來買花的人特別多,陸唯忙得不可開交。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算清今天的賬之後才將店門關上。


    白蘇何故順路,兩人一起走的。


    停車場的燈幾天前就壞了,隻剩下不遠不近的一盞暖黃色的燈,而且燈柱被車撞過,歪歪倒倒的,燈光散射的麵積不大,隻照到附近的一小圈。


    光線昏暗路麵不是很平整,加上陸唯夜視能力差,所以她走得很慢。


    鞋跟踩踏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低下頭一手按著頭發,一手按下遙控,車燈閃了閃,車鎖的動靜驚動了倚靠在車門邊抽煙的男人。


    男人收起支在車門上的長腿,晦暗的光線隱隱描繪出他清俊的側臉線條,他轉頭看過來,湛湛的黑眸平靜的看著那個緩緩抬頭看過來的女人。


    夜色低垂。


    她一手按著被風吹起的頭發,抬眸的一瞬間,眸光裏的平靜淡然仿佛凝固一般。


    陸唯怔愣了兩秒,下意識的轉身要走,男人的長腿已經邁過來,高大的身形不用刻意就將她的去路攔下了。


    心尖一顫。


    她又往旁邊過去,男人輕易再將她攔下,她撇開頭,低沉的男音喑啞,低低徐徐傳進她的耳朵裏:“打算躲我躲到什麽時候?”


    屬於男人身上清冽的煙草味頓時就往鼻腔裏鑽。


    鼻腔,氣管,肺裏全被他的氣息占領。


    陸唯覺得又悶又慌,手指一抖捏緊拳頭,往右邁開步子要繞過男人,卻是手腕被一隻手指微涼的手扣上,沁涼的觸感沿著神經衝到大腦。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男人的意圖很明顯。


    他不讓她走。


    兩天前——


    一場大雨下個沒完,酒吧裏的音樂還在繼續。


    白蘇醉得不省人事,何故也喝了酒,後來是酒吧的工作人員開車送他們回去。


    傅遠征站在酒吧的門廊下,視線從外麵的雨幕收了回來,低頭看著站在他身側,歪著腦袋,臉頰醺紅的女人。


    剛才還能唱歌,結果唱到一半,撩撥動人的聲線戛然而止,隻剩下悠揚的伴奏帶的聲音。


    她雙手按在麥克風架子上,低著頭,手背撐著腦袋,長發在燈光下晃了晃,像是上好的綢緞。


    停了幾秒。


    全神貫注聽她唱歌的那些人開始說話了,問她怎麽不繼續唱下去了,卻又不敢太過喧嘩,仿佛不太敢打擾台上的那個女人。


    從一開始進門到現在都不動聲色的男人眉心閃了閃,嘴角抿了起來。


    他走上前,跨步上台,將人往自己的懷裏帶,才發現她醉得不清。


    她的頭一仰歪靠在他的懷裏,睜著朦朧醉眼,搖了搖頭,嘴裏咕噥了一句聽不太清楚的話。


    傅遠征皺眉,連拉帶抱的將人帶出酒吧。


    “自己能走嗎?”


    陸唯的酒量不好,喝醉之後格外乖巧,不鬧也不哭,聽見有人用低沉好聽的聲音問她,她就點點頭。


    還沒發出聲音,忽然手腕被男人微涼的手指扣上,輕輕一帶,被扣進懷裏。


    因為就在上一秒,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醉漢,踉踉蹌蹌的差點撞上陸唯。


    毫不知情的人被人攬進懷裏,鼻尖撞上男人結實堅硬的胸膛,雖然有衣服緩衝了一下,可還是撞得她鼻子一痛,低低嗚咽了一聲。


    聽見聲音的傅遠征的手指倏然握了起來。


    那晚,月下。


    她在他身下承歡的一幕從腦海裏掠過,她的低吟,哭泣聲,一股腦的湧了上來。


    他握著拳,手背上的青筋隱忍地凸起。


    卻又在看見她委屈的表情時,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頓了頓,抬起來動作有些生澀,但還算輕柔的給她揉了揉。


    “痛?”


    陸唯點點頭,“嗯…痛。”


    她最多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就連笑起來也是嘴角微微勾起來,相比較於其他人,太過淡然了。


    此刻她閉著眼,表情也很委屈,男人看著她,心尖微微一軟,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


    張宋將車子開過來了,撐開傘走上前來接他們。


    傅遠征摟著懷裏的人,另一隻手撐傘,傘麵傾斜,幾乎罩在女人的頭上。


    張宋見狀,心下驚動,連忙上前用自己的傘給男人遮住另一半的身子。


    車門打開,傅遠征將傘遞給張宋,將陸唯往車廂裏塞,而後才弓身進去。


    陸唯的腳在車裏勾了一下,高跟鞋掉了出來,同一時間車門關上,她突然驚醒過來。


    她猛然間對上男人湛湛的黑眸,恍惚以為是在夢裏,身後是雨點砸在車窗玻璃的聲音。


    不是夢。


    車內逼仄的空間將大雨隔絕在外麵,裏麵顯得很安靜,安靜到陸唯都可以聽見自己亂撞的心跳聲。


    酒醒了大半。


    她看著幾天不見的男人,腦海的記憶一下子衝回到荒唐的那一晚。


    不,不止。


    他們的荒唐不止一晚,還延續到了早上。


    她忽然有些慌,身子猛地朝後退,還不等傅遠征有所動作,她在身後的手猛然打開車門,出去前還不忘蹭掉另一隻高跟鞋,驚慌失措的跑出去。


    正好有一輛出租車經過,她攔下,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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