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驟然冷了幾分,白蘇覺得自己再鬧,他可能真的要生氣了,所以也不敢再亂動,撐在他胸膛的兩隻手,改為攥著他的白色襯衣。


    大腦一下卡了殼,忘記了自己準備好的話。


    白蘇一咬唇,就聽傅瀝行先問她:“為什麽要親自送禮物?”


    幾年了,她每次都是叫司機送,或是直接送到傅家門外的保安,不麻煩。


    兩人身子挨得近,又近乎貼著的,所以傅瀝行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她快得幾乎要飛起的心跳聲。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不淡定,故意拔高嗓音掩蓋心跳聲,說:“前幾年是因為你有妻子啊,現在你離婚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送,有什麽好奇怪的。”


    就在兩個月前,傅家大公子離婚的消息被媒體傳得沸沸揚揚,傅瀝行原就不是什麽高調的人,那次居然也沒阻止。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離婚…”白蘇一時口快。


    還不等她躲開視線,就看見傅瀝行嘴角稍稍彎了一點弧度,雖然很小,可她還是聽見男人若有似無的一聲輕笑。


    “早料定了我會離婚?”他看著她,眼神分毫未動。


    話都說出口了,白蘇也坦然的承認,笑眯眯的說:“嗯,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不喜歡她,離婚是遲早的事情,我總能等到的,反正我這麽年輕,誰還能熬得過我?”


    真是大言不慚。


    誰還能熬得過我?


    傅瀝行漆黑深沉的眸子倒映著白蘇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語氣微涼:“誰說我不喜歡她,離婚和喜歡與否無關。”


    燈光昏暗,白蘇的臉色白了白。


    她忽然趁他不注意,原本趴在他身上這會兒改成坐在他的腿上,她直起身子,還是不如他高,便一轉身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的臉貼的很近。


    她漂亮的臉蛋在惡魔與天使之間徘徊。


    “我猜的,我以為你不喜歡她,你真的對她念念不忘?”她到底才十八,而且生日都還沒到,少女是藏不住心事的。


    而所有的心事都在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裏。


    “不喜歡她,難道喜歡你嗎?”傅瀝行呼吸勻淺,還是一貫說話的那個語氣。


    白蘇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反問她,一時舌頭打結,“也不是不行。”


    “小丫頭,你知道這個姿勢有多危險嗎?”


    她穿著百褶裙,身上的白襯衣被她的胸型撐得滿滿的,像一張拉滿的弓。


    白蘇的臉一紅,並沒有將身子移開,但她沒這麽厚臉皮,很快就轉移話題:“禮尚往來,下個月我生日,你要不要也送我禮物啊?”


    原來,她此行還有這個目的。


    他微微抬眸看她,眼神波瀾不驚,“不送。”


    白蘇一咬牙,“我成人禮誒,傅瀝行,看在我們好歹認識了幾年的份上,成人禮你也不送我禮物嗎?”


    成人禮後,她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傅瀝行望著她,似笑非笑:“成人了…到了可以坐牢的年紀了。”


    白蘇:“…”


    傅先生取笑人的時候,簡直要命。


    她把話放軟了,“要送不送,給個準話吧。”


    她的臉又紅又燙。


    跟她的不淡定相比,傅瀝行完全不為所動,“這麽厚著臉皮的來討要禮物,給我一個非送你不可的理由,否則,免談。”


    傅瀝行這人,幾乎不給人商量的機會。


    白蘇知道,自己隻有這次機會。


    她喜歡傅瀝行的前麵幾年,他有家室,她雖然年紀不大,但還是有羞恥心的,除了生日送禮物之外,她幾乎沒有和他有過多少的接觸。


    如今,他離婚了,她也要成年了,這兩個月才越發頻繁的接觸。


    當然,都是她主動,人傅先生春心難動。


    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非送不可的理由,頭腦發熱,忽然一低頭,紅唇壓在他的唇上,毫無章法的吻著他。


    但她也不敢太大膽,更不敢閉眼,緊張的整個心都在抖。


    一旦發現男人不對勁的時候,她急忙又收了回去。


    耳根子燒得通紅,舌頭打結得發麻,“喏,這是我初吻,這麽貴重的東西跟你交換,堂堂傅先生,不會這麽小氣吧?”


    傅瀝行的眸色暗得驚人,卻不回答,直接掐著她的腰,將她摜倒在沙發上,側身對著她,手指下意識的整了整被她抓得淩亂的襯衣,“把她送出去。”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從外麵開了進來。


    那個彪形大漢走進來,對付白蘇,他早有了一套,單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就動彈不得了,乖乖站起來。


    她扭頭看了傅瀝行一眼,還想追問禮物的事情,傅瀝行還不等她開口,麵無表情的說道:“說了不送就不送。”


    白蘇惱羞成怒,精致的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你耍我?”


    …


    白蘇被丟在娛樂城外麵,耳邊是呼嘯的車聲。


    娛樂城外好幾個保鏢明裏暗裏的守著,她再進一步,他們就會再次將她攆出來。


    正當她準備去攔出租車,身後有人喊了她一聲:“小姑娘。”


    白蘇回頭,身後停了一輛寶藍色的敞篷車,叫她的是個年輕的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眉目之間風情萬種,穿著剪裁修身的改良旗袍,十分有女人味。


    “你叫我嗎?”白蘇不認識她。


    女人的紅唇一勾,“上車,送你回家。”


    白蘇也不是怕事的人,走過去,將書包往車上一甩,然後跳上去,女人往她這邊偏頭看過來,笑道:“膽子還挺大的。”


    “不是膽子大,是膽子長毛了,我爸就這麽說我,死不悔改。但我看你這麽漂亮,不像是個壞人。”白蘇一臉的無畏,不是單純的表情。


    “不,我是說你找傅少爺的事情。”


    如今很少人喊傅瀝行為傅少爺了。


    白蘇不禁一愣,“你是?”


    女人的笑意不減,傾身過去,幫她係上安全帶,鎖扣落下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抬眸看著白蘇,似笑非笑的說:“我叫錦瑟,是twilight的老板。”


    白蘇雖然沒來過twilight,但在她生活的圈子裏自然也聽過這個地方。


    一個女人能在北安城寸土寸金的地段開了這麽一個大型的娛樂城,就算背後有強有力的靠山,可要沒有一點手段的話,是很難做起來的。


    白蘇向來對能幹的女人頗為欣賞,“你很厲害。”


    錦瑟的眼睛裏藏著笑,搭在方向盤的手指上的蔻丹漂亮,“也不算厲害吧,傅少爺對身邊的人都很闊綽,更何況,我還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白蘇的目光微微一凝。


    原來是第一個女人,難怪還叫傅瀝行為傅少爺。


    看來,是跟了很多年了的。


    車子匯入車流中,等紅燈的間隙,錦瑟才朝她看了一眼,在北安城裏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想必就是坊間傳聞的白家那位傾國傾城的白家小姐。


    隻不過她還未成年,媒體上幾乎沒有曝光過白小姐的照片,很少人知道罷了。


    “怎麽,吃醋不開心了?”


    白蘇將視線從街邊的風景移回來,璀璨的燈光照在她明媚的臉上,“我有什麽不開心的,第一個女人而已,我白蘇要做的是他曆盡千帆後的最後一個女人,死了都記得我。”


    第177章 這個顏色最配你


    這個顏色最配你


    ————我白蘇要做的是他曆盡千帆後的最後一個女人,死了都記得我。


    街邊有微風拂過,少女清泠的嗓音不急不緩的說著,這樣一句在別人聽來大言不慚的話,特別是後麵六個字,簡直是…


    錦瑟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臉上捉弄她的笑意漸漸凝固,“你膽子真的很大,不過我見過不少追求傅少爺的,其中也不乏大膽的,你就這麽有自信?”


    可也不得不承認,要是當年的她,可沒有魄力說出這番話。


    十八歲,多好的年紀。


    明媚張揚,尤其是這個養尊處優的白家小姐,像一朵明媚張揚,盛開在夏日裏的玫瑰,好像有一股難以控製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蘇笑了:“夢想總要有的吧,萬一實現了呢?”


    白蘇很小的時候就聽過傅瀝行這個名字了。


    或許整個北安城就很少有不知道傅瀝行的人。


    他少年繼承家業,俊美儒雅,偏偏在生意場上生了一顆冷硬的心,手段雷利,殺伐果決。


    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紅顏知己也多。


    所以,聽到錦瑟說有不少追過傅瀝行的女人,再加上錦瑟說自己是傅瀝行的第一個女人,白蘇並不覺得意外。


    她從小就耳濡目染。


    可她偏偏對他一見傾心,驚鴻一瞥之後,便是一眼萬年,從此山水不在她眼裏,唯有一個他。


    綠燈亮了,錦瑟不再說什麽,專注的開車。


    車裏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不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而是來自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知道我為什麽送你回家嗎?”


    白蘇衝著她狡黠一笑,“姐姐一定是看我漂亮咯。”


    錦瑟失笑,“看你漂亮那是自然,不過,是傅少爺親自叮囑的。”


    到twilight找傅瀝行的女人不少,像白蘇這樣硬闖的也有,隻不過所有人都無功而返,隻有白蘇,是被傅瀝行特別關照的。


    她出於好奇心,想看看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麵子,便親自開車,不想,是這個即將十八歲的小丫頭。


    白蘇哦了一聲,好像並不意外,“自從我們認識之後,隻要我去找他,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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