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疼痛在心底突然撕開,隨著脈絡,在沸騰,填充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她險些疼得站不住。


    身子被淋濕了,她隨手攔了出租車,司機見她渾身濕透的狼狽樣,想將她趕下車,她從包裏掏出一把鈔票丟給他,“開車!”


    司機也不知道往哪開,看女孩的情緒不對,他更不敢問,反正那麽一大疊的錢,就算開幾天幾夜都夠了。


    白蘇靠著車窗,濕漉漉的頭發不斷往下淌水,遠處有雷聲轟鳴,她的腦海更是有雷霆萬鈞在瘋狂湧動。


    腦海裏就隻剩下房間裏的那一幕了…


    她顫抖的手指終於抬起來掩著臉,失聲哭了出來。


    司機都不忍心聽了,好幾次想開口問她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最後忍不住開口,還被她哭著凶了一句:“你懂個屁,你不會理解我的!”


    真是個暴脾氣的小姐!


    車子經過便利店,身後暴脾氣的小姐又遣他下車去給她買酒。


    “這雨太大了…”


    身後又甩出來幾張紅色鈔票。


    司機心裏樂開了花,他就是故意那麽一說,收了錢,他屁顛屁顛下車去買酒——


    天降大雨,路麵擁堵,車子在路上已經堵了將近半個小時了。


    白蘇也哭了半個多小時,喝了五六瓶的酒,她視線模糊,朝著窗外看出去,twilight的標誌碩大而閃耀。


    像黑夜裏暴風雨中,海麵上的燈塔。


    “誒,小姐,這裏不能下——”


    司機製止已經來不及了,白蘇已經打開車門直接下車,連車門都不給他關上。


    “嘿,這人!”


    白蘇膝蓋疼,心疼,腦袋也疼,她抓著包跌跌撞撞的走上twilight的台階,錦瑟剛好將一位貴客送走,剛要轉身就看見渾身狼狽的白蘇。


    “小丫頭,你這又是怎麽了啊?”錦瑟連忙過去,攙扶著她。


    一邊將人往裏麵拖拽,一邊吩咐服務員馬上去樓上開個房間,放熱水。


    “錦瑟…”白蘇喃喃的喚著她的名字。


    錦瑟應了一聲,“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淋雨過來,你還喝酒了?”


    白蘇搖頭,貝齒緊咬著下唇,止不住的顫抖著,模樣著實委屈。


    錦瑟上樓,直接將白蘇丟進浴缸裏,才去伸手扒開她的衣服,小姑娘火辣的身材真是…


    錦瑟的臉頰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給她洗了澡之後,又給她穿上浴袍,才將人扶到床上躺下。


    頭朝著床邊,錦瑟一邊給她擦頭發,一邊說:“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喝得爛醉,又是晚上時間…”


    話還沒說完,白蘇就抬起身子朝她撲過來,抱著她的肩膀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我隻是難過,沒人告訴我該怎麽做才能好受一點,我隻是太難過了,錦瑟,我太難過了…”


    難過,可以哭,可以發泄,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不需要人教。


    她越哭越傷心,到後麵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也問不出什麽,錦瑟拍了拍她的背心,“難過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受一點了。”


    白蘇攥著她的衣服,手指的骨節泛白,力道之大,仿佛要將手指折斷。


    她不勝酒力,在車上又喝了好幾瓶,在錦瑟肩頭上哭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睡著了。


    錦瑟將她的頭發擦幹,又拿來吹風機吹幹,收拾完了之後已經十點多了。


    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起身,走到沙發邊,將白蘇的手包拿出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尹少城——


    她接起來,電話那頭是尹少城不耐煩的聲音:“跑哪兒去了,還想不想回家?”


    “尹二少,我是錦瑟,白小姐在我這,她已經睡著了。”


    尹少城來過twilight好幾次了,錦瑟招待過幾回,自然也算是認識。


    “…”尹少城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在北安城裏,錦瑟照顧的人,那是絕對的安全,他也沒有多問什麽,“那好,你負責好她的安全。”


    “二少放心。”


    掛了電話後,錦瑟將手機放回到原處,回頭看著睡著了的白蘇。


    十八歲,真的很令人羨慕,就算難過了,還能用這樣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去發泄,她這般難過,殊不知,這世上還有無法用哭泣來發泄的傷痛。


    但願,她能永遠這樣。


    想起她膝蓋上的傷,錦瑟回頭去找來醫藥箱,掀開被子,給她上藥。


    給她洗澡的時候,避開膝蓋的傷,破了皮的地方是被雨水打濕的,胡亂的,看著觸目驚心。


    上完藥之後,她又將目光落在女孩的臉上,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


    也不知道今晚到底出了什麽事,看尹少城的樣子,應該是不知情的。


    是什麽事,能讓白蘇這樣失控…


    是傅瀝行嗎?


    錦瑟目光沉凝下來,看白蘇的樣子,被傷得不輕,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傅瀝行打個電話,手機便就響了起來。


    是傅瀝行打來的電話——


    “開個房間。”


    第187章 你還在生我的氣?


    你還在生我的氣?


    掛斷電話後,錦瑟趕緊下樓,出了電梯正好看見傅瀝行進來。


    下了好大的一場雨,服務生的傘幾乎都遮在傅瀝行身上,饒是這樣,傅瀝行的肩膀還是濕了一小片。


    錦瑟連忙從旗袍裏扯出手帕,走過去,動作輕柔細致的給他擦去雨水。


    一邊擦,一邊詢問:“傅少,是誰要住這?”


    剛剛他在電話裏說開個房間,傅瀝行在這裏有自己的房間根本不需要開。


    才剛問完,她抬頭就看見易山攙扶著一個喝醉了的女人進來。


    女人身材嬌小,在傘下並沒有淋到多少雨。


    她被易山攙扶著,頭斜斜的靠著易山,長發有些亂,一張妝容精致的臉映入錦瑟的視線之中。


    是薑璐!


    錦瑟愣了一下。


    “給她開一間房間。”傅瀝行說完,徑直朝著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錦瑟吩咐完身邊的人之後,跟了上去。


    電梯緩緩上升,有風吹在身上,涼涼的。


    薑璐被易山扶著,不太舒服的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深藍色的禮服將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瓏有致。


    錦瑟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腦海裏卻下意識的拿薑璐的身材跟白蘇的比較了起來。


    還是白蘇略勝一籌。


    才十八歲…


    忽然,哼哼唧唧的薑璐不安分的動了起來,不知真醉還是借酒發瘋。


    她半闔著眼,不滿道:“瀝行,我不要住這裏…”


    站在左上方的傅瀝行頭也不回,“不住這就回你住的酒店去。”


    薑璐是個要強的女人,隻有在喝醉酒在傅瀝行的麵前才會有小女兒的一麵。


    此刻聽他不冷不淡的語氣,委屈的說:“我想住傅家,住外麵不安全。”


    說話還很有條理,看來並不是很醉。


    傅瀝行麵不改色,“我們離婚了,你住傅家不合適。”


    這話在薑璐聽來太冷血無情了。


    她推開易山的攙扶,踉踉蹌蹌的走向傅瀝行,卻是身子一倒,指節靠在電梯門上。


    太危險了!


    傅瀝行伸手將她拽過來,她順勢攬著他的胳膊。


    她拉拽的動作太過用力,傅瀝行側臉線條緊繃著,錦瑟皺了皺眉頭,提醒道:“薑小姐,傅少還生著病呢。”


    薑璐被她這麽一提醒,果然力道收斂了不少,但還是保持著攬著他的動作。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兩家還是鄰居,我就常去你家…”


    傅瀝行的眉峰微凜,有幾分不耐的神色,薑璐並沒有醉的一塌糊塗,見他這樣也不敢再往下說,但嘴裏還是咕噥著不想住這裏。


    電梯一直到傅瀝行常去的那一層停下。


    出了電梯,易山攙扶著薑璐跟在錦瑟後麵,錦瑟拿了房卡刷門,卻是傅瀝行輕輕皺眉,指了指其中一間,“這間有人住了嗎?”


    一般情況下,如果有他的朋友來,會安排在他對麵的房間。


    錦瑟自然知道這個規矩。


    “哦,”錦瑟拿著房卡的手頓了頓,“白小姐住在裏麵,這會兒睡著了。”


    傅瀝行垂在身側的手指攥了一下,嘴角抿了起來。


    扶著薑璐的易山愣了一下,“白家的白蘇小姐?”


    錦瑟嗯了一聲,說:“也是喝得爛醉出現在門口,情況比薑小姐慘多了。”


    並不是她誇張,當時的白蘇隻能用一個慘字形容。


    不知道酒量如何,但就是喝醉了,還胡言亂語,又哭又鬧,被雨淋濕了,膝蓋上還帶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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