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過程中,薑璐和傅瀝行在說話,間或插上幾句英語。


    傅瀝行的英語發音很標準,低音炮十分好聽。


    白蘇味同嚼蠟的吃著東西,她不勝酒力,醒來之後味蕾都好像麻痹了,吃不出什麽味道,有意無意的聽著他們說話。


    這才知道,薑璐回國是因為出差,來參加一個招標項目,不過也許隻是幌子。


    白蘇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並不是完全因為薑璐,而是因為傅瀝行。


    就好像你以為麵前是一條康莊大道,事實上,表麵的那一層隻是碎冰,揭開之後,那下麵是一條跨越不過的鴻溝。


    鴻溝橫亙在她和傅瀝行之間。


    十二年的差距,是事實,是她怎麽追都追不上的斷層。


    而那斷層裏,有薑璐,有淵博的學識,有殺伐果斷的魄力,有他在公司裏的指點江山,很多,是她無法企及,時間留下來的痕跡。


    這些是她改變不了的,她也曾想過包攬他的後半生,可現在呢?


    那些大言不慚的話又來打她的臉了。


    她越想越不得勁,吃東西就越沒有味道。


    “怎麽,我這裏的東西不合你胃口?”


    被錦瑟的聲音拉了回來,白蘇低頭一看,餐盤上的點心被她用叉子絞得細碎。


    對麵的薑璐看了她一眼,勾唇微微一笑,“聽說你昨晚喝醉了,年輕人也不該糟踐身子,還是吃點吧。”


    他們的談話不知不覺已經結束了,傅瀝行一邊看報紙,一邊拿起手邊的牛奶杯。


    不像自己的哥哥,傅瀝行不喝咖啡,刺激的東西,他幾乎不碰。


    他抬眸看了一眼她的餐盤,眼簾垂下,慢條斯理的喝著牛奶。


    白蘇收回視線,放下叉子,喝了一口牛奶,嗯了一聲,在回答錦瑟的話:“是挺沒胃口的。”


    話音剛落,有人從外麵走進來,聽腳步聲,來人步伐匆匆。


    還沒抬眼看過去,就聽有人喊了她一聲——


    “蘇蘇。”


    白蘇吃驚的望過去,眉眼染了驚訝的笑意“哥!”


    她起身,將餐巾丟在桌上,轉身就小跑過去,也忘了自己的膝蓋痛,雙腿一曲,差點跌倒。


    白敬然長手撈過她的手臂,一肚子想要罵她的話,都在看見她皺起來的小臉之後給憋了回去。


    “怎麽這麽莽撞。”還是忍不住出聲指責她。


    白蘇見到哥哥高興都來不及,被罵也甘之如飴,“哥,你不是過兩天才回來嗎?”


    白敬然一早下了飛機就往家裏趕,打開房間的門,預料之中女孩還在沉睡,卻是床鋪整潔。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還有些風塵仆仆的疲憊感,太多的話,他沒說。


    而是質問她:“爸才不在兩天,你就學會夜不歸宿了?”


    後來,白蘇才知道,白敬然在來之前,把尹少城給打了一頓。


    白蘇調皮一笑,“這裏很安全,錦瑟不會賣了我。”


    她璀璨一笑,白敬然就拿她沒轍。


    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手細膩滑嫩,白敬然愛不釋手的又捏了捏。


    抬眸,望向餐桌的傅瀝行。


    傅瀝行手上的報紙已經放下了,手指隨意搭著,報紙的右上角濕了一片,他剛剛打翻了牛奶。


    凝白的牛奶正順著桌沿往下滴落,在地上積成了一小灘。


    氣氛突然出現詭異的安靜。


    錦瑟最會調節這種氣氛了,她起身走過去,對白敬然說:“白公子用過早餐了嗎?如果還沒有的話,不妨坐下來一起,白小姐正好也沒怎麽吃。”


    白敬然自然的攬過白蘇的肩膀,“不了,既然她沒什麽胃口,我們回家吃。”


    說著,就要帶離白蘇離開。


    第189章 會弄髒沙發的


    會弄髒沙發的


    白蘇忽然移不開腳步。


    “怎麽了?”白敬然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目光隨意的往餐桌方向看一眼,沉聲問她:“想留下來吃早餐嗎?”


    他其實是不介意的。


    但白蘇是他看著長大的,她的一點小心思他全都看在眼裏,她在難過,在傷心,私心也不希望她和傅瀝行有過多的接觸。


    他輕輕湊到白蘇耳邊,耳語道:“蘇蘇,那是他的前妻,你在這,不合適。”


    白蘇的心尖突然疼了一下。


    很尖銳,疼得她渾身僵硬。


    她的餘光瞥見餐桌那邊男人鋥亮的皮鞋,手指蜷了起來,說:“我的手機和包還在房間裏。”


    白敬然看著她,呼吸漸沉,嗯了一聲,攬著她肩膀的手往上,將她的頭發別到耳後,“去吧,我在樓下等你。”


    回到房間後,白蘇有些站不住,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掐進手心裏的指甲隱隱泛著血絲,她扯開嘴角苦澀一笑。


    原來,強顏歡笑是真的很難呢。


    沒有多停留,拿了包和手機之後,她開門出去,抬眸,傅瀝行從走廊那邊走過來,他身邊沒有薑璐也沒有易山。


    隻有他一個人。


    白蘇握著門把的手垂了下來,頓了頓,又轉身拉過門把,將門關上,然後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傅瀝行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白蘇自知自己不能與其對視,所以目光隻停留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攥成拳,指節捏的緊緊。


    就在要與傅瀝行擦肩而過的時候,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脈搏跳動的速度飛快,緊貼著傅瀝行的指腹。


    白蘇已經走出兩步了,被傅瀝行這麽扣著手腕,身子被拽了一下,側著身。


    心尖酸脹,情緒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隻有兩個人的走廊,她的情緒無處躲藏,想到昨晚,心如刀絞,迫不及待的說:“傅先生,我哥在等我。”


    她啞著聲音。


    傅瀝行靜靜的看著她,卻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直接拽著她的手腕,房卡刷開房門,拖進他的房間裏,動作不算粗魯,白蘇一路都是被他帶著走。


    她承認自己沒出息,傅瀝行拉著她,她就走,哪裏還會反抗。


    隻是當門關上的一刻,她才覺得自己不該再留下來,語氣裏難掩委屈:“幹嘛?”


    玄關的燈亮起,他聲音喑啞道:“自己轉身看鏡子。”


    玄關背對著白蘇的正好有一麵一人多高的穿衣鏡,她轉身去看,什麽也看不到,傅瀝行就按著她的肩膀,叫她扭頭去看——


    素色的旗袍,團花是淡色的,臀部位置卻開了一朵嫣紅的花,不算大,如梅花大小,但十分紮眼。


    女孩的臉頓時紅成了豬肝色。


    早上起床的時候隻是隱隱覺得有點腹痛,她並沒有太在意…


    “怎…怎麽辦?”臉更紅了,轉身背對著門,不讓傅瀝行再看到自己的窘態。


    低落的情緒被取代,她一臉窘迫的看了傅瀝行一眼,男人眉眼疏冷,往沙發走過去,撈起茶幾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她生理期,髒了衣服,再送一套過來。”


    應該是給錦瑟打的。


    白蘇聽得一陣麵紅耳赤。


    腦子裏還是在想,成熟的,經曆過這麽多女人的男人果然不一樣,說起這話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她想起自己班上的男生,雖然都是富家公子哥“見多識廣”,可也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談及到這些話題的時候,也還是會臉紅。


    成熟男人和小男生,到底還是相差甚大。


    也並不是成熟的男人有吸引力,白蘇覺得,因為他是傅瀝行,才特別有吸引力。


    她才想起在樓下等著自己的哥哥,連忙給他打了個電話——


    “哥,我…你再等等我,我有點事…”


    那頭,白敬然剛抽完一支煙,煩躁感隱隱壓了下去,聽見她還沒打算下來,眉頭又皺了起來,壓著怒意,問道:“怎麽了?”


    “我…我來大姨媽了…你再等等我。”


    “…”白敬然眉心一閃,低低的嗯了一聲,“不急。”


    掛了電話,她杵在玄關,抬眼,傅瀝行坐在沙發上,一顆顆的剝開藥板裏的藥,白蘇看到那些藥,忽然心酸。


    她走過去,站在他身側,眼尾有些紅,低著聲音問他:“你生病了?”


    傅瀝行拿著藥板的手指微微收攏,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掃出一片淡淡的陰影,仿佛從胸腔擠出來的聲音,低沉的嗯了一聲。


    白蘇的呼吸一顫一顫的,轉身去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放在他手邊。


    “坐下。”淡淡的兩個字。


    白蘇的手指攥著旗袍的一側,支支吾吾道:“我,我會弄髒沙發的,站著就行。”


    傅瀝行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用命令的口吻說:“髒掉就扔了,坐。”


    白蘇還不動,傅瀝行一扣上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拉了下來,坐在沙發上。


    一坐下,旗袍隨著坐在的姿勢往腿根方向移動了幾寸,膝蓋上的傷就顯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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