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在她的身體上流轉,蜿蜒,迂回,薄薄的肩膀,精致鎖骨再往下,挺翹,平坦,幽深,極具的誘人。


    縱然是火,男人甘願跳進去焚燒。


    可他無動於衷,甚至走到她麵前,親自將她滑到腳上的裙子拉了上來,再傾身,手指繞過她的背後,將拉鏈拉起。


    她的身子抖個不停,也不像她表麵裝出來的那麽“大義凜然”。


    倏然,她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齒:“傅瀝行,你到底行不行!”


    那時候他已經三十了,不是什麽被女人挑釁一句行不行,就惱羞成怒,更不要說什麽身體力行的將女人壓在身下證明自己的行。


    “我行也不會對你感興趣,不行更不會對你感興趣。”


    如今白家家道中落,白蘇不是顯赫的大小姐,尹少城給她的高薪幾乎花在父親的治療費上,買不起昂貴奢華的衣服,還是依然將自己打扮得很漂亮,還是喜歡穿很顯身材的裙子。


    傅瀝行看著她的臉,沉淵般的眸深處湧動的暗色是白蘇看不懂的。


    她仰著頭,一段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下,胸前的起伏更加明顯了,她緊緊抱著他,而他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要回抱她的意思。


    白蘇的眼裏劃過一絲黯然,漸漸的漾起笑意,“傅瀝行,你有沒有想我?”


    果然不負所望,傅先生冷漠依舊,不答反問:“什麽時候學會抽煙?”


    白蘇一笑,“這你也要管?”


    又是這潑皮無賴勁兒。


    傅瀝行眉頭一皺,胸腔顫動了幾下,咳嗽聲從唇邊溢出,他抬手握拳掩了一下。


    白蘇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毫不遲疑的鬆開他,而傅瀝行後退一步,轉身就走。


    白蘇的心疼得不行,她覺得下一秒可能就會疼死,她追了上去,“傅瀝行,你既然不想見我,我出了事,你為什麽又要來管我!”


    傅瀝行腳步停下,背對著她,清瘦的他腰背筆直,他淡淡的說:“你為什麽跑去喝酒,我知道。下不為例,否則我真的不會再管你。”


    白蘇才不管他說什麽,她又追上去,轉身站在他的麵前,仰著頭看他,“其實,你擔心我對不對?”


    免不了又是一句冷冰冰的話,白蘇有些後悔自己的自作多情。


    忽然,傅瀝行纖長的手指緊緊扣著她的後腦勺,兩人的鼻息忽然靠得極近,白蘇腦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那手指隱隱熨貼著肌膚的溫度,令她戰栗不已。


    “白蘇。”


    這其實不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卻像第一次聽見一樣。


    沒有親昵的語氣,也沒有怒氣。


    卻還是令她心肝一顫,睜開眼睛,傅瀝行蒼白的臉近在咫尺,她一下恍了神,悶悶出聲:“嗯?”


    他凝著她,這麽近,她幾乎都能看見他那雙漂亮的眼瞳裏的紋路,眼神是真正的平靜,沒有參雜任何的欲。望,白蘇覺得反倒襯出了她的思想不堪。


    她張張口想問他什麽,那些想法還沒組織好,就聽見傅瀝行冷冰冰的說:“不要再喜歡我了,否則,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白蘇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掉眼淚的人,傅瀝行說過再多冷冰冰的話她都是心髒鮮血淋漓,麵上還是能強顏歡笑的。


    可是那些話都不及這一句,讓她來得難過。


    他明明都沒接納過她,無視她所有的情感,就判定了她將來的結局。


    她看著他,聽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完那句話,淚腺一痛,眼淚掉下來的瞬間,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從心髒的麻木一直蔓延到身體的各處。


    傅瀝行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白蘇透過模糊的淚眼看見那條手帕的一角繡了瀝行兩個字。


    他給她擦淚,手心攥著手帕,鬆開扣住她後腦勺的手,直起身子,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傅先生,他說:“好好生活,為了男人去買醉,不值得。”


    愣在原地,白蘇隻聽見自己的耳朵裏在嗡嗡作響。


    傅瀝行走了幾步,忽然聽見身後的人再次追了上來。


    白蘇拽著他的衣袖不放,傅瀝行的眉頭皺了一下,她拽得更緊了,睜著紅通通的眼睛,死乞白賴的說:“我打不到車,你得送我回去。”


    傅瀝行看著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往前走,白蘇拽著他的衣袖就跟著他往前走。


    卻是在下樓的時候,她因為跟不上,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


    她身子慣性的朝著傅瀝行撲過去,但想到他還病著,她又是一轉身,結果腳一崴,還好傅瀝行眼疾手快,扣住她的腰肢,將她往懷裏帶。


    “再亂來就自己走回去。”傅瀝行言辭頗厲。


    白蘇覺得被他扣住的腰都麻了,聲線顫抖的哦了一聲。


    她今天穿著一條到腳踝的雪紡長裙,這會兒人被傅瀝行帶了一下,裙擺往上飄,被風揚起的弧度像蝴蝶的翅膀。


    傅瀝行的視線從她的臉上往下移,落在她的裙擺上。


    白蘇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從傅瀝行的懷裏起來,拉好裙子。


    第224章 罵夠了?


    罵夠了?


    影沉沉的車廂內,路兩旁的樹影不斷從白蘇的臉上掠過,折騰到這個時間,她有些累了,靠著椅背,手往座椅上一搭,卻不小心碰到了傅瀝行的手。


    他的手背是溫暖的。


    是記憶裏的溫度。


    白蘇呼吸一窒,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她的心尖上劃過,瞬間扯動起綿密的疼痛。


    她克製著自己握下去的衝動,手指發僵,轉頭看傅瀝行,發現他仍是閉著眼睛,好像沒有察覺到她的手碰著他。


    她凝神看了一會兒,越發大著膽子,手指微微一蜷,指尖扣住他的手指,發抖的牽著他。


    “拿開。”


    傅瀝行幽幽的開口道。


    “我不是故意的。”她不以為意的說。


    他一動不動,唇角抿了一下。


    白蘇聽著耳邊車輪碾壓過路麵的聲音,因為關著窗,所以聽得並不真切,反倒是自己的心跳聲愈發的清晰。


    她有些不適的調整坐姿,臉上的血口子上了藥,敷了一層紗布,藥水滲進傷口裏,隱隱有刺痛感。


    她收回視線,盯著車窗外,車子已經下山了,平地路旁的路燈燈柱愈發顯得高聳,燈光也更清冷了。


    白蘇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她呼出一口氣,將手指收了回來,卻是保持著剛才若有似無的搭在他手背的姿勢,然後不再亂動。


    “幾年不見,小氣成這樣,碰碰手怎麽了?”


    她說得很小聲,方才在醫院裏哭過,聲音悶悶的,帶了一點沙啞。


    傳入耳朵裏,酥酥麻麻的。


    傅瀝行緩緩睜開眼睛,白蘇在他睜眼之前就轉頭看著車窗外,精致漂亮的小臉倒映在窗玻璃上,連臉頰上的那塊紗布都變得生動起來。


    視線下移,是女人蔥白細嫩的手指,因為不敢亂動,骨節看上去有點發僵。


    白蘇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寬敞的車廂因為有傅瀝行的存在而變得逼仄,鼻息間全都是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耳邊又是他低而緩的呼吸聲。


    她覺得自己都快爆炸了。


    視線不知不覺模糊了,她眨了眨眼睛將那股酸澀的感覺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氣,一抬眼,看見倒映在窗玻璃上自己的臉。


    ——還有傅瀝行的臉。


    心跳驀然一緊,她忙不迭移開視線,轉頭,正對上傅瀝行的黑眸。


    車窗裏的倒影看不清,此刻她轉過來,傅瀝行才看見她紅紅的眼眶。


    又哭了…


    傅瀝行手指輕輕一動,手背上那隻柔軟白皙的小手也跟著動了一下。


    想到他在醫院裏說的那些話,白蘇學乖,保持沉默。


    隻是和他對視一眼,就移開視線。也將手收了回來,雙手交叉的搭在膝蓋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車子停在她的住處樓下。


    白蘇打開車門,涼爽潮濕的風撲麵而來,略微令她清醒了一些。


    她的手指緊緊抓著門把,呼吸顫抖著緊緊咬著下唇,沒有回頭,終究什麽也沒說,下車離開。


    回到公寓,關上房門,她才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直接從門板上滑落到地上。


    隨手抓起一隻拖鞋就往沙發那邊砸,眼圈紅得不像話,“傅瀝行,你這個王八蛋!”


    乒乒乓乓的砸了不知道多少東西,嘴裏不斷吐出罵傅瀝行的話,罵到後來哽咽了,一個字也迸不出來。


    後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按門鈴。


    這個時間,會是誰?


    她看了看滿目狼藉的客廳吸了吸鼻子,起身從鞋櫃上抽了一張紙,擦了擦臉,一手攥著紙巾,一手扭動門把開門——


    “罵夠了?”低沉醇厚的男音兜頭罩下。


    熟悉到令人心酸的聲音。


    白蘇目光一顫,猛地一抬頭——


    “你…”


    脫掉高跟鞋的白蘇比傅瀝行矮了很多,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雙眼紅腫,鼻尖也紅紅的女人,眉頭皺了起來。


    白蘇沒想到傅瀝行會上來,一時無措,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男人一點也不客氣的走了進來。


    傅瀝行站在玄關,剛才在門外聽到一些動靜,知道她砸了不少東西,可沒想到,會狼藉成這樣…


    他回頭,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白蘇一眼,低沉的吐出兩個字:“拖鞋。”


    白蘇還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急忙打開鞋櫃,這才想起自己的公寓裏沒有男士的拖鞋。


    她看了看狼藉的客廳一眼,臉色一紅,硬著頭皮說:“沒有你穿的,就不用脫鞋了。”


    傅瀝行沒再說什麽,徑直邁開長腿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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