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又陷入了一次新的迷茫當中,爸爸,原諒我,我沒辦法接受除傅瀝行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我隻要一想到要去接受其他男人,我的心就像被人活活剜了去,很疼的。”


    最後一句話,白蘇幾乎哽咽,她轉過頭看窗戶,淚水就砸了下來。


    白父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他從來都不知道在女兒的心裏是這樣想的。


    是他逼得她太緊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時日不多,女兒孤苦一人,他就忍不住流下熱淚。


    白蘇看著父親流淚,心如刀割。


    “爸,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身邊還有很多朋友,大不了我將來去領養一個孩子,總歸都是有人在身邊的,您別擔心我的事情…是女兒不孝,到如今還要您操心…”


    白父歎了一聲氣,將女兒抱進懷裏,他一邊顫抖一邊流淚,心裏總有很多話想要告訴她。


    他想告訴她,關於傅瀝行事情。


    可是不久之後蘇蘇就要麵臨他的死亡,他不希望這樣的痛苦再一次需要女兒去麵對。


    那樣無助,悲痛,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可他再保護不了她,卻又想再一次保護她。


    到最後,他隻能沉默的抱著自己的女兒。


    ******


    周子成的事情一直在網絡上發酵,周家已經完全控製不住局麵。


    按理說,按照周家的勢力,早該將事情平息下來的,可一直到了下午,網絡上還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周子成的熱搜在微博上居高不下。


    像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而醫院樓下早就有記者埋伏著,隻要白蘇一出現,他們就會立馬向她拋出犀利的問題。


    要不是樓下有保安阻攔著他們,恐怕早就衝到病房上來,將病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白蘇沒有麵對記者的打算,更何況,周子成的事情她知道並不多,他是同性戀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很少,所以她才會找上他談這筆交易。


    記者的問題一定刁鑽,她沒心思理會。


    白父睡著後,白蘇從病房內探出腦袋,用眼神示意護士站裏的護士,對方看了她一眼,打了個電話出去,掛了電話之後朝她比了個ok的姿勢。


    她了然的點頭,然後出門,進了電梯。


    果然,上午還將醫院大廳外圍了個水泄不通的記者早就散了。


    白蘇鬆了一口氣,朝著門外走去,這時候正好有幾名醫生護士從旁邊經過,看他們行色匆匆,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想讓他們先過去。


    誰知,那些護士在下一秒突然掏出相機和話筒,直對著她——


    “請問白小姐,對您差一點成為同妻,您有什麽想法,是劫後餘生還是痛恨對方的欺騙呢?”


    “白小姐,您會原諒周子成對您的欺瞞嗎?”


    “白小姐,請問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子成是同性戀的事情了,您之所以選擇和他訂婚,是為了得到周家的幫助,好讓白家東山再起嗎?”


    “白小姐,您一定忘不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其實和周子成在一起,是你們的一場交易對嗎?”


    “你們是不是決定各玩各的?請問白小姐,您是不是也是同性戀俱樂部裏的成員呢?”


    “聽說您之前喜歡過傅先生,因為得不到傅先生的親睞,所以選擇破罐破摔了嗎?”


    “…”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環炮一下,擊得白蘇腦袋一片空白。


    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邊看過來,原本不認識白蘇的人都認出了她來,在周圍指指點點。


    其中一個話筒差一點都戳到她的臉上了,她不悅的皺起眉頭,正準備發怒,忽然保安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那幾名記者被保安轟了出去。


    白蘇站在原地,沉沉的舒了一口氣,察覺到周圍人的餘光都往她這邊瞟,她垂下眼簾,快步朝門口走。


    走到門口,還沒攔到車,結果就看到一大幫的記者朝著她這邊跑過來,白蘇臉色一變,正準備拔腿就跑,麵前忽然停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


    這車子,她太熟悉了,熟悉到看到車的漆色,都令她心跳加速。


    下車的是易山,他走到後排拉開車門,叫了一聲愣神的白蘇,“白小姐請上車!”


    白蘇沒想到車裏還有傅瀝行!


    他輕悠悠的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平靜,臉色過於蒼白。


    她坐進去,想到自己如今還在風口浪尖上,成了新聞裏的主要角色,突然坐在傅瀝行身邊,令她有些局促。


    易山啟動車子,將那些記者遠遠甩開。


    車廂裏太過於安靜了,安靜到還能聽見白蘇籲籲的喘氣聲。


    因為傅瀝行身體緣故,車裏的冷氣開得不足,白蘇隻覺得越來越熱。


    她抬手壓著前胸,試圖讓自己喘氣的聲音不要太大,可她越是壓製,就越是沒有辦法控製。


    “你怎麽在這?”她選擇開口,打破這尷尬。


    傅瀝行的視線從窗外移開,淡色的唇輕啟:“你說呢。”


    他用的是陳述句,仿佛白蘇真的就知道答案一般。


    可是白蘇不懂。


    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不可能還在外麵東奔西走。他去醫院看傅遠征了?


    這條路的確是從傅遠征的醫院離開之後會經過的,但不是必經之路,也不是最近的一條路,以易山關心傅瀝行的程度,一定會選一條最近的,最省時間的路。


    而且車子那麽剛好就停在她麵前,怎麽看都不像是巧合,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仿佛上天注定一樣。


    白蘇低頭不語,忽然一怔。


    她不敢印證自己心中猜測,而是轉頭盯著傅瀝行的側臉,眼神漸漸顫了起來。


    卻是傅瀝行忽然轉過來和她對視。


    傅瀝行黑睃睃的眸透著一絲白蘇看不懂的情緒,暗到極致,沉到極點,他說:“是我做的。”


    白蘇呼吸一窒,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可他沒有騙她的理由,他這樣的人也不屑騙人。


    “可是…為什麽?”


    曝光周子成的事情,就會直接影響到他們下個月的訂婚。


    對傅瀝行有什麽好處?


    她咬著下唇等著他回答,卻是傅瀝行看了她一眼,便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養神。


    白蘇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安分的扯了扯他的襯衣衣袖,“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良久,他才開口:“我不想看到你嫁給他。”


    第232章 你要對我負責


    你要對我負責


    這麽些年來,白蘇已經過了癡心妄想的年紀。


    不去將傅瀝行的話分解成她心裏所想的那個答案。


    但傅瀝行的這句話還是令她的心跳加速。


    她有些臉紅,傅瀝行緩緩睜開眼睛,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露出來的一小截白牙透著冷意,“不是要我給你介紹對象嗎,周子成算什麽東西。”


    “你還真打算給我介紹對象了?”白蘇臉色微微白了白。


    傅瀝行看著她,黑睃睃的雙眸像兩顆會吸引人的磁石,牢牢將白蘇的目光吸住,倒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忽然開口問她:“明知道周子成喜歡男人?”


    白蘇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別開臉看車窗外,“哦,知道又怎麽樣。”


    “白蘇…”傅瀝行語氣一頓,白蘇就轉過頭來看他,尾音輕揚,嗯了一聲,表情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而是揚起嘴角一抹淡淡的苦笑,“你想說我什麽?”


    她一手撐著座椅,將身子往傅瀝行的方向湊近,輕輕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又在做什麽自我感動的事情?”


    她笑的太過明豔,陽光透過擋風玻璃落在她的臉上,織出一片片的色彩斑斕。


    說話間,氣息輕噴在傅瀝行的臉上,微熱,帶著一股香甜,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傅瀝行移開視線,“把煙戒了。”


    白蘇意興闌珊的坐了回去,“都抽好幾年了哪裏是說戒就能戒的?傅先生怎麽還這麽不了解我,一旦染了癮,除非要了我的命,否則這輩子都戒不了了。”


    她語氣帶笑,不知道說的是煙癮還是其他。


    傅瀝行沒接她的話,看著她鼻尖冒出的細汗,轉頭吩咐易山將空調調低兩度。


    白蘇不知道在發什麽呆,又將視線從窗外移回來。


    她扯開背包的皮扣,從裏麵掏出一盒香煙,不是她平常抽的女士香煙,而是之前從周子成那裏拿來的男士香煙。


    之前周子成在她麵前抽過,她認得這個味道。


    從前哥哥常抽的一款煙。


    白蘇的手指在那還剩下一半的煙上拂過,手指一抖,隨手抽了一支出來。


    不可能在傅瀝行麵前點煙,但她這會兒煙癮真的犯了,手指捏著煙,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也算是過把癮。


    就在她準備將煙折成兩截,更容易聞出味的時候,忽然手腕被人一扣,手裏的那支煙以及煙盒都被傅瀝行奪了過去,丟進垃圾桶裏。


    白蘇想要去搶已經來不及。


    她惱羞成怒的看著傅瀝行,卻很快恢複平靜,“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不想看到我嫁給周子成?”


    還是說…


    白蘇及時收了不該有的猜測。


    因為下一秒傅瀝行就已經開口了,“給你挑個更好的。”


    果然啊…


    白蘇心一痛,舔唇一笑,淚水很快湧上眼眶,眼睛都浸濕了,“那我先謝謝傅先生了。”


    傅瀝行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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