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不是很大,但唯安皮膚白皙,破皮還被磨出了血,看上去雖然不嚴重,但沈雋還是將她的腳放在矮凳上,然後給她的傷口上藥。


    沈雋的動作並沒有很大,隻是剛剛唯安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聽見她抽氣的聲音,他握著棉簽的手頓了頓,過了幾秒後,才繼續小心細致的處理傷口表麵上的細小沙塵。


    他低著頭小心處理傷口,一句話也沒說,除了剛剛在大門外冷眼掃了他們一眼放下的那句話後,沈雋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了。


    包括將她抱進來放在沙發上,給她上藥,全程也都是保持著沉默。


    唯安看了他一眼,他低著頭隻能看到他的眉骨,纖長的睫毛和英挺的鼻梁,隱隱還能看到他不點而朱輕抿著的薄唇。


    胸口漲漲的,唯安想到傅瑾和白天問她的那個問題,腦仁又突突直跳了。


    她移開視線,卻是忽然覺得有一股涼風刮了進來。


    但她並沒有太在意,撇開頭看著窗外,直到沈雋上完藥,站起來去浴室洗手,唯安才回過頭來,然而——


    她這才後知後覺到自己是穿著裙子的,而剛剛沈雋將她的腳架在矮凳上,就等同於她岔開了腿,而裙擺受不住重力滑到了大腿根…


    沈雋從浴室裏洗完手出來,一邊拿著紙巾擦手一邊朝這邊走過來。


    瞥了一眼臉色異常的唯安,燈光下,她那張白皙的臉染上了一抹異常的緋紅。


    沈雋微微擰了一下眉,走過去,抬手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額頭,唯安剛反應過來,沈雋就已經將手收了回去,單手插在兜裏。


    沒有發燒。


    “臉紅什麽?”沈雋眉頭深鎖。


    唯安沒說話,隻是按了按壓在腿上的抱枕。


    她細微的動作都落入了沈雋的眼裏,他掃了她緊按著的抱枕一眼,眼眸半眯了起來,大概猜到了什麽。


    其實剛剛沈雋真沒有注意那麽多,隻想盡快幫她把傷口處理了,她那麽愛漂亮,不喜歡留疤,除了胸口那道小時候動手術留下來的疤以外,她的身子白的就像剝了殼的雞蛋,他也舍不得她留疤。


    不像他,身上的疤很多,但很多都淡了,這幾年也很少留疤。


    但就算剛剛真的看到了什麽,他也沒打算說。


    在女人身上耍流氓,說幾句挑逗的話,比如有什麽好害羞的又不是沒看過,不是他的風格。


    況且他們倆現在的這種狀況,沈雋並不想說什麽。


    他清了清嗓子,隨後醫生就推開門進來,“沈先生。”


    沈雋嗯了一聲,然後那醫生就過來,讓唯安躺在沙發上,他要給唯安檢查一下身體。


    唯安穿的裙子不太長,躺下的話裙子很容易就會滑到大腿上。


    唯安隻能拿著抱枕躺下,這樣就不會出糗。


    但就在她即將躺下去的那一刻,沈雋拿了一條薄毯過來,抖開,然後蓋在了她的下半身。


    “這樣可以嗎?”沈雋問醫生。


    醫生沒想那麽多,連忙點頭,“不會有影響的。”


    唯安耳根微微發熱,躺了下去。


    醫生的檢查很快,收拾完東西,對沈雋說了一聲太太沒事了,沈雋將自己剛剛從他那拿來的醫藥箱還給他後,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沈雋看了一眼坐起來的唯安,也轉身走了。


    就在他轉身之際,唯安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緊抿著的唇鬆開,開口道:“謝謝。”


    沈雋拎著醫藥箱的手指攥了起來,忽然勾唇冷笑,“不是覺得我令你不寒而栗嗎?這聲謝,從何說起?”


    他的語氣很不悅。


    唯安看著清冷的背影,舔了一下下唇,緊緊的抓著身下的毯子,說道:“謝謝你幫我媽找了醫生,她現在恢複的很好。”


    沈雋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件事,沉吟了兩三秒後,“說完了?”


    沈雋的聲線帶著冷意,淡淡的灌進唯安的耳朵裏。


    “那天…”唯安頓了一下,她看見沈雋好似不耐煩的攥著手指,側著身子像是要離開的樣子,但在聽到她說了兩個字後,他的身子頓了一下。


    那樣子明顯的是要等她繼續開口的樣子。


    其實唯安知道,沈雋也在生氣,她那天說了些過分的話。


    唯安咬了咬下唇,撇開頭看了一眼窗外,“那天,抱歉。”


    “哪天?”沈雋依舊淡漠的開口。


    唯安呼吸一窒,悶悶道:“不知道就算了!”


    說著,她更緊的抓著薄毯。


    但沈雋無動於衷,唯安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她原本就不是什麽愛解釋的性格。


    沈雋沒有回應,唯安無聲的點了點頭,扯開薄毯,站了起來,踩著拖鞋,腳步緩慢的朝浴室的方向走過去。


    雖然洗了澡,但剛剛在外麵折騰了一下,又被拽倒在地上,她想進去再衝個澡。


    她沒回頭,也沒看沈雋。


    避免碰到腳踝的傷口,她坐在凳子上洗的很慢。


    等她洗了澡出來,以為沈雋已經離開了,但沒想到門一開,就看見他倚靠在浴室門邊的牆上,聽見響動,慢慢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深琥珀色的眼瞳本來就足夠吸引人的目光,此刻他眼神深邃沉寂,看得唯安心跳停滯了一瞬。


    唯安以為沈雋已經離開了,而她洗澡之前忘了拿睡衣,就隨便的裹了一條浴巾出來,此時此刻,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耳尖紅了一片。


    她抓緊胸前的浴巾,一米七的她浴巾堪堪隻遮到大腿根,往外走一步也許就會讓人看見不該看的,所以她現在寸步難行,尷尬的不行。


    沈雋輕咳一聲移開視線,側臉輪廓冷峻清絕,“我以為你打算裸奔。”


    唯安這才看見他手裏拿著一條幹淨的睡裙,還有一條…內褲。


    唯安的臉爆紅。


    沈雋的眼神凝了一瞬,目光從她紅得能滴出血來的耳尖劃過,冷削的喉結像電影放慢的鏡頭,上下滑動。


    他將睡裙塞進她的手裏,情緒不明,淡淡的說了一句:“晚安。”


    第337章 您和太太不容易


    您和太太不容易


    沈雋在說完晚安後,沒有多停留一會兒,眼神也沒亂瞟,轉身就離開了。


    唯安鬆開攥著浴巾的那隻手,低頭雙手抓著睡裙,低垂的眼眸水汪汪的,像一汪清泉,緩緩流動。


    她抬眸看了一眼沈雋的修長挺拔的背影。


    他的頭發勁短,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衣袖挽起,露出一段精瘦的小臂,背脊挺拔寬厚,上半身呈倒三角,襯衣貼近肩背處還能隱隱看見肌肉的線條。


    唯安不得不承認,沈雋是她遇到過的長得最好的人,不論是身材還是長相,用蘇樂誇張又文鄒鄒的話說,沈雋當得起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言猶在耳,蘇樂說沈雋是最適合唯安的,她再也找不到比沈雋還合適她的人,唯安不知道蘇樂是怎麽看出來的,但她覺得蘇樂說的話未免太絕對了。


    不過有一點,沈雋也是她遇到過的最紳士但也最陰晴不定的人。


    可他也是最大度的。


    但此時此刻的唯安似乎都沒有認知到,沈雋的大度從來是因人而異,而唯安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的底線,唯安也是唯一一個能打破他底線的人。


    唯安的視線從他的背影收了回去,拿著睡裙轉身去了浴室,可當看見睡裙上的那條短褲時,她的臉還是不受控製的紅了一下。


    離開房間後,沈雋並沒有將主臥的門關死了,而是留下了一小條的縫隙。


    沈一和萊瑞在門外候著。


    沈雋往書房的方向走過去,沈一和萊瑞就跟在後麵。


    沈一在最後,反手將書房的門關上。


    “都離開了嗎?”沈雋清冷的問道。


    萊瑞點頭,“那個陸明澤被尹望秋抓上車之後還鬧了一會兒。”


    “真是個瘋子,差點還傷了太太,這麽在意蘇樂,當年又幹什麽去了,這種男人就是渣男!”沈一不屑的啐了一口。


    但立馬反應過來沈雋還在這裏,沈先生都還沒說什麽,他哪敢在這亂說話。


    他嘶了一聲,懊惱道:“我不是故意在您麵前…”


    沈雋慢悠悠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沒什麽情緒,而且,那意思還頗有些讚同他的看法。


    沈一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尹望秋和陸明澤真不愧是一對好兄弟,兩個渣男成堆!


    萊瑞手裏拿著張紙,沈一剛想問他拿來看看,萊瑞卻不肯,說是沈先生要的東西,沈一也就不敢搶了。


    沈雋坐下後,萊瑞就將紙遞了過去,說:“祝安安的生活經曆很簡單,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沈一這才明白,那張紙原來是沈先生在調查祝安安,這就更讓沈一好奇了,這麽看來,沈先生一開始對祝安安也不熟,居然會答應她讓她留在沈家做事。


    也不知道這個祝安安到底是什麽來曆。


    沈雋淡淡的嗯了一聲,接過那張紙隨意的瀏覽了一眼,便將它丟回給了萊瑞,萊瑞將那張紙拿到一旁的碎紙機裏,將其粉碎。


    沈雋拿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淡淡的煙霧繚繞開。


    沈一知道,他又有煩心事了。


    “沈先生,您別生氣。我如果沒看錯的話,太太那會兒隻是順手扶了一下尹望秋,甚至都沒和他說一個字。


    我猜啊,當時那個人如果不是尹望秋的話,太太也會下意識的去扶,所以,她不是因為對方是尹望秋而去扶,而是出自善良的本能。”


    萊瑞在一旁聽沈一說了一大串,繞了半天頭都大了。


    “嗯。”沈雋淡淡的應了一句,一口煙霧飄了出來,他很少會讓煙到肺裏滾一圈,隻是尼古丁在咽喉處稍微刺激,快感什麽的,他沒太在意。


    “我沒生氣。”他又回了一句,彈了彈煙灰。


    “是還在為太太的事煩心嗎?”


    沈雋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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