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岑念:???


    隨著關門聲落下,岑念更是篤定了蕭津琛家暴自己的想法——


    曾經惡劣的行徑被她無情拆穿後落荒而逃,這是岑念對於蕭津琛突然離開這個行為的認定。


    看來他們的感情已經有了裂縫,不是舒楠口中的那樣好了。


    還沒能完全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實,就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憶。


    岑念長歎了口氣,準備先在那個超大浴室的浴缸裏點著香薰泡澡,然後慢慢思考怎麽和蕭津琛談判。


    家暴是底線問題,必須離婚。


    不過這一切的想法都停止在了岑念在衣櫃裏找了條睡裙,準備洗澡之前——


    步入式衣帽間很大,還有兩個首飾櫃和中間一個透明玻璃的陳列櫃。


    裏麵放了二十多隻手表,房間頂上的射燈打開後更是閃耀地岑念眼花。


    不過她現在沒心情欣賞這些。


    岑念隨手拿下一條睡裙,白色絲綢質地,摸上去滑滑的特別舒服。


    就是胸口這個蕾絲邊吊帶太性|感了,不符合她這個十七歲的年齡。


    岑念的手指滑過睡裙,柔軟的觸感帶起了她的另一段記憶。


    是落地窗之前的那一段。


    那天她就是穿著這條睡裙,被蕭津琛從背後撩到腰際。


    她轉過頭,蕭津琛俯下身,額間的碎發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瞳,兩人正在接吻。


    回憶到這,戛然而止。


    加上前麵這一段,岑念突然就明白了,這哪裏是家暴,分明就是……


    自己在親身經曆蕭津琛的過人之處。


    岑念臉紅得發燙,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蕭津琛不可能不明白她昨天意指的事情,這次算是丟臉丟到家了。


    雖然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知道兩人結婚後不可能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但是突然想起了這些畫麵,還直接當著他的麵說了出來,岑念真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她現在也沒心情泡澡了,隻想跪在佛前祈禱蕭津琛明天起床也像自己一樣失個憶,把和自己說話那段忘了。


    -


    第二天岑念在五百平大的房子裏醒來,在兩米寬柔軟的床上打了個滾,依舊心有戚戚。


    昨晚夢裏都是那一幕,實在太少兒不宜了。


    雖然身體已經二十三歲了。


    可她的記憶還是十七歲,還是個看小說看到十八禁片段都會用手捂著眼,從指縫中偷偷看的單純小女生啊!


    岑念從床上坐了起來,仰天長歎一口氣,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沒想到一覺醒來,自己已經從觀眾席的觀眾變成身經百戰的老司機了。


    岑念又歎了口氣,再次躺下,順手拿過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一看。


    池迎迎幾個小時前回她消息了。


    【你最近在幹嘛呀?】


    這是她兩天前發的了。


    【我前幾天已經離開京市到紐約啦,最近在雜誌社的總部學習呢寶貝。我記得微信給你發過消息的,你忘了嗎?】


    岑念:【哦哦,我最近沒看微信。】


    她高中的時候和池迎迎一個讀理科,一個讀文科。


    岑念的目標是考上s大的建築係,而池迎迎的夢想則是進入時尚雜誌《新銳·風尚》,成為雜誌社的主編。


    岑念拿出百度一搜,果然《新銳·風尚》的總部是在紐約。


    大家都好棒,隻有她現在像個小廢物一樣,隻有平平無奇的市中心帶遊泳池的五百平大房子,一個還算帥的老公,還有一個車禍中撞壞的價值一百萬的包而已。


    哦對了,還有一個在國外談生意的爹。


    等等……好像也還不錯?


    岑念搖了搖頭,阻止了自己這樣自甘墮落的想法。


    她告訴自己:不能靠男人,靠男人是要被打屁|股的。


    洗漱完之後走進廚房,打開超大的嵌入式冰箱,發現裏麵居然滿滿當當全是食物。


    菜買多了兩個人好幾天都吃不完,放久了會不新鮮的。


    她突然好奇,自己和蕭津琛婚後是一直住在這裏的嗎?兩人一起生活的樣子岑念實在想象不出來,這個話都不和自己多說兩句的男人,如果不是大家都告訴她這個就是她的丈夫,岑念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而且隻要一想到蕭津琛,就會聯想到自己和他有過十分親密的關係,而昨天自己還誤會了他,問了那麽尷尬的問題。


    岑念突然覺得,幸好蕭津琛今天不在家,不然也太尷尬了。


    岑念給自己做了個早飯,吃完飯後就去了書房。


    她仔細一找,果然有!


    岑念抽出了那本《英語四級詞匯大全》。


    從哪裏失憶就從哪裏爬起,背單詞吧,岑念。


    這一上午過的特別快,岑念高中英語一直不好,背單詞是她最吃力的地方。


    而且她們高中還有個特別負責的英語老師,每個單元的單詞都會聽寫,要一個都不錯才能放學。


    高中的放學時間是八點,岑念經常被留到晚上十點多才能離開,老岑就拿著自行車鑰匙在教室外等她。


    學校的門衛都認識她了,每次踩著黑夜回家,門衛大叔總會問一句:“岑念今天又被留下來背單詞了?”


    雖然每次被留下來聽寫單詞的時候都是哭唧唧,但是英語老師說的真的很對。


    英語的應試考試實際上就是詞匯考試,認識的單詞多了,英語考試成績自然不會差。


    也因為老師這麽負責,岑念的總成績才能一直在年級前三。


    岑念想到這又難過起來了,也不知道自己高考的英語是多少分,最後的成績對不對得起老師天天在放學後還陪著她背單詞。


    就在這時,家裏傳出了電話響起的聲音。


    岑念找了一圈,才看見是房門口的可視電話在響。


    拿起聽筒,裏麵傳出一個十分客氣的女聲:“您好,我是物業的管家,請問是岑女士嗎?”


    真高級,岑念想。


    “您好。”


    “您好岑女士,您之前有個同城速遞的快件,是徐引藝術館送來您給自己預定生日禮物。因為家中無人,一直放在物業,請問您現在方便查收嗎?”


    岑念:“方便的。”


    “那好,我們馬上安排人送上門,謝謝您的接聽,祝您生活愉快。”


    電話掛斷後不久,敲門聲就響起了。


    岑念在貓眼裏確認了是掛著物業工作牌的工作人員,才打開了房門。


    這個東西很奇怪,長條形,用綢布裝著。


    岑念拉開綢布袋子,取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幅字。


    裏麵還有張手寫的紙條,“岑念二十三歲生日生賀。”


    落款是徐引。


    岑念打開一看,內容是《白頭吟》。


    落款也是徐引,還蓋了個大紅章。


    這幅行書筆法縱逸,字形弗妙,岑念雖不懂字畫,也是歎為觀止。


    沒想到自己年紀大了一點後,居然還有欣賞字畫的藝術眼光了。


    岑念把字卷了起來,好好收整放在了書房的收納架上。


    然後打開了百度搜索這個藝術館。


    一搜才知道,原來這個藝術館就在京市,地圖上看離家還不遠。


    看網上的評論,大家都說這個書法家徐引很神秘,不知道真人幾歲,又是哪裏人。


    每年固定在大年初一捐出一幅字給京市的慈善拍賣會,其他想要求他字的,隻能去藝術館碰運氣了。


    因為他的字隻賣有緣人。


    於是他的字價格水漲船高,很多人都想求一副他的親筆真跡。


    岑念想,果然搞藝術的都是很神秘又奇怪的人。


    不過自己運氣真好,能買到他的字,以後留給自己孩子還能當個傳家寶呢。


    岑念忽然又想起了剛才物業說的話,她是很久沒回家了嗎?


    生日是在大年初一,現在都農曆一月底了。


    住院也不過幾天而已,那之前的這段時間是在哪啊?


    岑念越想越好奇,不過舒楠給她說過,新年是和她丈夫在澳洲過的,舒楠肯定也不知道。


    現下也隻能找蕭津琛問問了。


    岑念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


    安慰自己:算了算了,雖然自己失憶了,但他始終還是自己合法的丈夫,臉厚一點當沒這回事發生就好。


    再說昨天是自己先汙蔑蕭津琛家暴自己的,這次就自己先示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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