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自然是紛紛見禮,顧大嫂見這裏麵有青橘她嫂子,招手喊她過來,道,“你妹妹去老太太哪裏伺候多久了?你爹娘可都好?”


    她嫂子是知名得能幹人兒,管著廚房裏的采買,府邸裏隻有顧至善一位爺,也有心巴結顧大嫂,自然問什麽答什麽,


    “勞大奶奶掛記著,爹娘在祖宅看著宅子,樣樣都好。我們家姑娘也做些輕巧的活計,在老太太身邊兒三年了,老太太偏疼她,讓她做著針線端茶倒水,比一般人家的小姐日子還好。”


    “是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好,旁的倒也罷了,見著主子都敢甩臉色了。”


    顧大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青橘嫂子哪裏敢多說什麽,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忙屈步湊近,幫忙描補道,


    “她既然犯了錯,我們自不該說什麽。老太太憐惜她年紀小,放在身邊兒教養了兩年,這原是我們家的福氣,若是她因此便自傲,那斷然是沒有的。”


    邊說便窺著顧大嫂臉色,見她麵色也看不出喜怒來,心底哀歎一句,她那小姑子不過是往沁薇堂傳句話,怎麽好端端的惹了顧大嫂。他們家雖然是姨娘抬舉上來的,可家裏麵畢竟隻有一個大爺不是,便是沁薇堂那位和大奶奶,哪個都得罪不得。


    陪著笑臉,近前道,“大奶奶您素來好性兒,萬別和她計較。”


    “你們瞧瞧,你們瞧瞧,這便是家裏麵管家婆子的做派。”


    顧大嫂指著她朝旁邊兒的丫鬟婆子們道,“合著主人家欠你們的,便是犯了錯,不知道悔改也就罷了。還說什麽計較不計較,今兒你犯了錯不計較,明兒她犯了錯不計較,長次久往,國不成國,家不成家,倒不如現了結的好。”


    旁邊兒的婆子們見這般架勢,哪裏猜不到,這是大奶奶要現處置了他們。


    正要求饒,便有眼尖的看見顧知薇和顧父往榆蔭堂走去,早有機靈的上前,把事情詳細說了,顧蘇鄂倒是沒什麽反應,後宅裏的事兒本就該後院婦人處置,他一個爺們兒說什麽話。


    顧知薇自然看出顧父不以為然,開口勸道,“天底下自來沒有讓主人家委屈的道理,若是青橘他們有冤,不如一起去祖母那裏,說明白了才好。”


    顧父捋捋胡須,見顧知薇杏眸兩三分憂慮之色,“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說了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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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顧知薇含笑朝顧父道了謝, 轉身往花廳裏去了。


    剛走兩步, 便回身朝顧父道, “爹平日裏公務忙碌,花廳臨水又有荷葉出水,不如, 爹和我一起去瞧瞧?”


    顧父捋了兩下胡須含笑同意,他近來的確是勞累了些。朝廷裏敬王爺上本陛下, 說是仲正北征, 勞民傷財糧草銀錢數目不對, 奏明了陛下要重新理帳。偏陛下知道這是敬王故意找事兒,本想按耐下去, 誰知敬王一脈日夜跪在午門外,隻道陛下包庇鎮北王。


    陛下沒了法子,這才命顧父親自查明此事。顧父接下這重擔自然不敢懈怠,日夜勞碌不說, 自打顧母從水月庵回來, 顧父每日夜間便去清華堂報道。


    顧母性子冷淡, 對他也冷了心腸, 這半月他連內寢也進不去,日日夜夜隻在外頭榻子上歇著。如此歇了半月, 夜間風又寒, 竟似有頭疾之症,目昏沉嗓嘶啞。


    花廳和後花園遊廊相連,粉牆黛瓦, 自有江南水鄉的溫柔意味。遊廊上掛著八哥和鸚鵡,間或畫眉等各色鳥雀聲聲不斷,顧父倒是清明了許多,心底暗道,“等改日院子裏牡丹開了,倒是可以和太太來看看園子,夫妻攜手遊覽,定是能恩愛如初。”


    顧知薇心底著急,行步略匆匆了些。顧大嫂素來是個耿直的性子,她若是覺得那丫頭不好,怕是真的不好。隻如今家裏麵的仆婦都是老太太當年親信,又都是宋姨娘往年收買過的,顧大嫂怕是占不得便宜去。


    果然,等進了花廳,便見顧大嫂仍是在發脾氣,言辭之間,除了青橘和青橘嫂子,連一側的仆婦婆子也被罵了進去,“合著別人不知道,我最是知道你們的。你們看著西院裏得老爺老太太喜歡,便不肯輕易得罪她們。平日裏太太又不在家,姑娘好性子,我又是個沒算計的,總被你們看不上。”


    仆婦婆子哪裏敢應答,紛紛隻道是不敢。各個心底裏暗道倒黴,這青橘嫂子也忒沒算計,大姑娘的好日子,都是她妹妹惹了這麽攤子事兒,連帶著她們也一起吃掛落。隻拿眼珠子去梭青橘嫂子,隻盼她給大奶奶認個錯,這事兒便過去了。


    青橘子嫂子哪裏能忍下這個氣,不說顧大嫂進門兩年沒有生養,將來不定未來的主子從誰肚子裏爬出來。她妹妹生的模樣好,又是老太太身邊兒的親近人,將來就算是給了大爺,那也不是什麽稀罕人兒的事兒。


    再說青橘嫂子自己,她掌管著廚房裏的采買,家裏麵的銀錢總是知道的明白。旁邊兒這些被顧大嫂唬住的婆子們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老爺每月銀子下來,都是茗大爺親送到老太太哪裏。老太太心疼侄女宋姨娘,轉手便給了她。


    每月裏對賬銀子都是去宋姨娘那裏領,這大奶奶不過是麵上光鮮,說是讓她管家,可有一件事兒是她能做主的?


    見身後的婆子都看著自己,青橘嫂子越發覺得自己不能輕易認輸。今日的事兒定是瞞不住了,老爺和姑娘都看著,不多時想必老太太宋姨娘也知道。左右她們是靠著宋姨娘起來的,倒不如狠狠打了顧大嫂的臉,到了宋姨娘那裏,也好有個交代。


    往前兩步,也不往前施禮,隻耿著脖子道,“大奶奶這話好沒理。別說我們家裏早早跟著老太太老爺,見著老爺是從清寒書生考上來的,便是老爺見了我們家太爺,也會喊一聲兄弟。


    更別說我們,自來是為了顧府盡心盡力,大奶奶若是想發落我們,倒不如去老太太哪裏問一問,若是老太太同意,我們即刻收拾了包袱便走。”


    “你!”


    顧大嫂氣的臉色發白,指著青橘嫂子道,“合著你是老太太的親厚人,我們做主子的便要讓著你們不成?”


    “大奶奶若是這麽想,奴才們也沒法子。”


    青橘嫂子懶得再說什麽,她左右為自己出了氣,從今往後這滿院的婆子丫鬟,定是沒有敢惹自己的。她連大奶奶的臉麵都不顧及,哪裏還用看別人臉色。


    “好大的氣派,若是別人不知道,爹,還以為咱們家奴才們欺壓到主子身上呢。”


    顧知薇見青橘嫂子這般態度,如何不知道,這是她沒把顧大嫂放在眼裏。不說顧大嫂,甚至連她哥哥也看不上。忍下心底怒火,回頭朝散步而來的顧蘇鄂道,


    “咱們家的丫鬟婆子的確是需要調理了,往年姨母在宮裏還說,世家大族行事素來都有章法,咱們家雖剛興起,也斷然沒有奴仆指著主子罵得道理。”


    顧父自然聽見方才那番話,微蹙了眉頭。他思量的倒是比顧知薇更長遠,如今他為了宋姨娘逼得妻子出家,這事兒隱隱在朝堂上有了風聲,若真是滿朝廷傳開了,他寵妾滅妻的罪名可跑不掉。


    可讓顧父來說,他真是冤枉死了。當年宋家表妹千裏迢迢來投奔她們,剛來便在老太太那裏查出身孕。顧父本想隨意找人把她配出去,可老太太說,早年他能讀書,還是宋家舅舅賣了幾十畝地才能去崔家讀書,如今他起來了,舅舅舅母又早早沒了,留下這唯一一個閨女總不能薄待她。


    偏那會兒太太又懷著孕臨近生產,萬事張羅不得,每日都在沁薇堂休養生息。仆婦們不知道內情,都說是那宋表妹是老太太給顧父準備的妾侍。等太太知道,又不聽他辯解,懷胎七月便生下她的乖囡,往後更是夫妻生了嫌隙。


    一晃便是十五年,便是老太太這些年在榆蔭堂萬事不理,也從不見顧母踏門請安一步。府裏麵更是一分為二,各自不兩立。西邊院落是他的綴錦樓,和老太太住的榆蔭堂,還有宋姨娘住的地方,也沒有正式的堂號,府裏麵都含糊稱西院。東側從榮錦院開始,一直到最後的清華堂,是顧母和顧至善顧知薇等人的住所。


    這般下去,仆婦們分別站隊倒也是有理。饒是各為其主,言辭中辱罵兒媳,這便留不得了。


    顧父不過略微思量了下,轉身朝身後跟著自己的小茗道,“你去太太那裏,把青橘她們家的身契拿來,再讓崔媽媽找幾個得力的粗識婆子,把她們綁了送回青州去,往後斷不許往京城裏一步。”


    青橘嫂子哪裏能想到,老爺一來便要處置了她們。雖說是送到青州,可青州天寒地凍的,到了五月天上還飄雪花,哪裏有京城日子舒服?


    再說青州祖宅,早年老爺家境貧寒,不過是三間青磚正房,連吃水都艱難,他公公婆婆守著老宅,一月裏連一兩銀子都花不到,她哪裏能過那樣的苦日子。


    好歹在京城也是個管事婆子,不說府裏麵人們應承她,便是外麵那些個商戶,因她采買東西也多有回扣,日積月累也有好大的家業,那青州哪裏有發財的機會?根本比不得京城一根手指頭。


    慌忙跪下求饒道,“老爺,好歹我們家男人還在老爺身前行走,您便是為了我們老太爺,也不能攆了我們不是。這不過是奴才們氣極了,才對大奶奶不恭敬,我給大奶奶磕頭,您饒了我吧。”


    顧大嫂如何肯應她,因她是家裏舊仆早就給了她兩三分臉麵,可這人竟是個無賴的,也不知做這個采買婆子,扣下多少家用出來。


    正要開口說話,便聽見顧知薇道,“把她送回青州倒是讓老人心寒,昔日裏他們家老爺子跟著爹讀書,對咱們家功勞甚大,處置了他的後輩到底不妥當。”


    顧父知道他這個女兒是有謀略的,笑道,“你可有什麽萬全之策不成?”


    “也不算是完全之策,是我想著,她既然對主子不尊重,想必平時行事也不妥當。偏祖母和宋姨娘信任她,想來也沒有查過她的賬本,不如讓崔媽媽帶著人把她那裏清點了,便是他們家老爺子知道,想必也不會說什麽。”


    顧父聞言倒是驚奇,薇姐兒倒是比往年進益了。若是這婆子回去青州,礙於臉麵定是不會多說什麽,可到底又被家裏麵處置了,想必那老爺子定是會追問一番。


    可若是查明了賬務,若真有貪汙不幹淨的地方,沒賣出去她便是仁慈至極,老太爺隻有感恩戴德的道理。抬眸深深看了眼顧知薇,到底是他對不住她,心一軟聽了老太太的話,如今連女兒都長了幾分心智。


    顧父目光讓顧知薇心底微亂,難不成,這事兒不成?


    麵色鎮定迎著顧父眸色,道,“爹,這法子可妥當?”


    “你長進許多。”


    顧父微歎口氣,伸手想要摸摸顧知薇發頂,隨即見她青絲鴉黑,似極了顧母,手一抖便收了回去,道,“就讓崔媽媽去辦吧,若是賬務不妥當,追回了便是。”


    說罷,正要說什麽,便見綴錦樓伺候的小廝急匆匆過來,跪下道,“稟老爺,鎮北王和咱們大爺到處找老爺呢,說是有什麽東西要給老爺看。”


    顧父說了聲知道了,朝顧知薇道,“爹先過去瞧瞧,你和你嫂子先往榆蔭堂去,等會兒爹在過去。”


    顧知薇和顧大嫂躬身送了他走,見青橘嫂子癱軟在地上,讓婆子綁了拉扯她下去。姑嫂兩個索性在花廳坐了,等崔媽媽過來。


    顧大嫂仍是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見顧知薇心情倒是很好,日色下膚色瑩潤司雪,黛眉紅唇,鵝黃小衫緊繃,多了幾分少女的聘婷之色出來。皺著眉頭道,“妹妹,查明那青橘嫂子的賬務,是好事兒?”


    “不是好事兒還能是壞事不成?”


    顧知薇起身朝顧大嫂道,“咱們不如先去祖母那裏,至於這人連帶她男人,都一起綁了送到柴房,等崔媽媽查明再處置也不遲。”


    一路柳蔭花明,顧知薇把事情慢慢顧顧大嫂說了,才道,“嫂子昔日家裏清白,羅家更是連個姨娘都沒有。咱們家有宋姨娘一個,便爭權奪利的,這麽些年娘也不管事兒,家裏麵名義是嫂子當家,可仆婦們都往西院去。我想著,她如今左右要住在家裏一陣子,不如,咱們讓宋姨娘歇息歇息,沒有讓她一直勞累的道理。”


    “老太太和老爺能同意嗎?”


    顧大嫂自然也願意的,朝顧知薇道,“前陣子你屋子裏徐媽媽去我那裏要布匹,說是做衣裳,我都要念叨幾句。老爺俸祿還有家裏的莊園田地,我樣樣都摸不到,隻靠你哥哥俸祿實在是艱難。”


    顧知薇唇瓣微翹,朝顧大嫂道,“老太太同意不同意我不知道,老爺定是同意的。”


    方才顧父既然把這青橘嫂子家打發了,連她男人的體麵都不顧及。顧父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她處置了青橘家的,是給往日裏巴結宋姨娘的仆婦們敲下警鍾,既然知道還如此,是不是說明,顧父他也對宋姨娘起了厭惡之心?


    顧知薇想不明白顧父想法,索性也不再想,見榆蔭堂大門敞開,深吸口氣,打發了青橘嫂子隻是小事兒,把宋姨娘趕出去,才算是大事呢。


    榆蔭堂裏,顧老太太閉目盤坐在暖炕上,手裏持著佛珠低聲念了兩句佛,隨即睜開雙目,眼底精銳有力,看向宋姨娘,“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若有半句誑言,讓侄女兒即刻死了。”


    宋姨娘伸出兩根手指發誓,道,“若不是侄女兒親眼瞧見,斷然是不能相信的。想想咱們大小姐多麽矜貴的人兒,你說說,怎麽好端端的,給男人做起衣裳,也不嫌棄丟臉。”


    “再丟臉能丟過你去?”


    顧老太太冷哼一聲,語氣裏意味不明,她這個侄女兒千裏迢迢過來可懷了孩子,因為那個孽障,連帶兒子兒媳離了心。滿府查來查去,隻有薇姐兒一個嫡親的孫女兒。


    宋姨娘臉一白,眼含淚,喉間滿是委屈,朝顧老太太道,“當初若不是爹賣了田地給表哥讀書,也不至於生了病早早就去了。我和宋婆子兩個身無分文,半路被人壞了身子,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


    顧老太太見她提起這個,心一軟,念在哥哥嫂子的情麵上,到底是沒說出什麽話,隻問她,“你不是說衣裳,衣裳呢?在哪裏?”


    宋姨娘慌忙朝宋婆子道,“快把匣子拿來。”


    青橘接了打開匣子呈給老太太,顧老太太打眼一瞧見是男裝,又是蜀錦布料,知道是宮裏麵娘娘賞下的,滿府裏找不出第二個人有這樣的布料,心底裏暗罵顧知薇糊塗,“憑借她的樣貌氣質,滿京城的世家少爺可不是隨她揀取,怎麽好端端和她娘一樣,看上了男人便要給男人做衣裳。沒得落人把柄。”


    隻這話不能說給宋姨娘知道,從青橘手裏接過匣子,朝宋姨娘道,“我知道了這事兒,回頭和她老子娘說,她今日是好日子,等過了今兒再說。”


    “姑姑!您不能包庇正院那個啊!”


    宋姨娘哪裏甘心,她近來是越發著急了。顧知花又是那麽個身世,便是瞞的死緊,也難保有不透風的時候。再說表哥,這十多年他從未在自己屋子裏歇下過,每次吃了飯便走,如何也留不住。


    眼看她年近四十,姑姑一日老過一日,若是姑姑哪一日沒了,她在這府邸裏還不是任人宰割。


    宋姨娘說話的時候,便見仆婦過來,招手讓青橘出去,附身在青橘耳側低語兩句,青橘臉一白,掀開簾子跪在老太太跟前,哭訴道,


    “老太太好歹發發慈悲,救救我們一家子吧。”


    “快起來,好孩子,宋媽媽,快讓她起來說話。”


    顧老太太忙讓青橘起身,拿手擦她臉上眼淚兒,道,“好孩子,怎麽了?當初你祖母托我照看你,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老爺...老爺聽了大小姐的話,要攆我哥哥嫂子出去。”


    青橘滿腔憤怒,隻恨不能和沁薇堂勢不兩立,朝顧老太太道,“說是大奶奶好端端在花廳裏發落人,我嫂子脾氣直率,多說了幾句。偏老爺和大小姐瞧見,便要把他們攆回青州。”


    顧老太太鬆開擦眼淚的手,冷了聲音,問道,“怎麽別人不出聲,偏她出聲?”


    宋姨娘聽見這話,心底裏竊喜,知道這是自己開口的好機會,忙插話道,“姑姑不知道,這青橘嫂子被侄女兒派了采買的差事,想必是大奶奶見菜色不合適,挑揀了幾句。”


    顧老太太聽見這個還有什麽不明白,怕是不知怎麽沁薇堂和宋姨娘起了糾紛,兩邊兒互相找事兒呢,道,“既然是老爺發話,我也不便多說什麽。想來若是因為菜色不合適,那必然有是有差錯的,舉凡家裏辦酒席,總是提前張羅,若還有錯,那也是她該著的。”


    青橘抽噎著嗓子,“我們家裏也算是都在主子麵前伺候,便是不妥當好好說就是,哪裏至於攆了出去。”


    “可不是,姑姑,沁薇堂到底是治家嚴苛了些。”宋姨娘幫襯著說話,這采買的活計是她派的,若是這麽輕易換了人,往後她在府裏說話,豈不是更沒人肯聽了。


    “按照姨娘的說法,倒是縱容著仆婦對主子耍臉色,便是好事兒了?”


    丫鬟打了猩紅布簾,顧知薇和顧大嫂一前一後進了屋,正巧聽見宋姨娘這話,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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