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狐狸看也不看就點頭,“可以。”


    沙漠最為珍貴的水都嘩嘩地用著呢,他還會在乎一點點族裏用不上的草藥嗎?


    經過同意,顏冬夏碾碎之後加水搓了兩下,果然起泡了,就是皂莢。


    再聞聞,還能聞到一股很淡的植物清香。


    “祭承,狐瑞,毛毛上搓點這個會好洗一點。”


    狐瑞小手都搓紅了,還沒把大狐狸洗幹淨。


    一聽用了後會好洗一些,趕緊接過把大狐狸全身塗了個遍,然後,一人一狐好奇地拿小手和爪爪戳沒見過的白色泡泡。


    泡泡一戳就破,還會濺起來,一人一狐新奇地邊玩邊搓。


    顏冬夏加大水流,衝掉他們身上的泡沫,再把用過的洗澡水丟進幹瓢裏。


    用過皂莢,毛毛好洗很多。


    甩幹毛發之後,灰撲撲的大狐狸果然變成他口中的那個毛色豔麗的紅狐狸。


    小狐狸的毛發還隻是順滑,大狐狸的毛發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摸上去會有多柔順。


    紅色綢緞一般的毛發,看得顏冬夏手癢不已,她是真的很想摸一下啊。


    可是這隻大狐狸成年了,還沒伴侶,她摸了可就是真的耍流氓了!


    理智在耍流氓的邊緣反複橫跳。


    一邊叫囂著:我不管我不管,毛絨控不摸毛毛,還能活嗎?!


    一邊反駁著:人家成年了,你真的要耍流氓嗎?!


    然後,反駁的聲音隨著大狐狸走出小洞穴,回到更寬敞明亮的客廳後,越來越弱,幾近無聲。


    因為,光線越亮,越能看出大狐狸的毛發有多靚。


    顏冬夏:“……”別問,問就是非常後悔。


    早知道就不管什麽流氓不流氓,借著洗澡的機會擼個痛快了!


    注意到顏冬夏落在大狐狸身上移不開的視線,狐瑞冷冷地哼了一聲,變成小狐狸跳上石桌趴成一團。


    還說什麽他的皮毛最好最喜歡,這會兒看見祭承的毛發眼睛都不會動了,夏是大騙子!


    狐瑞注意到了,祭承怎麽會忽視呢?


    大狐狸前爪著地,後爪蹬地,在地上伸了個懶腰,身形拉得無比修長,如緞的毛發在光石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紅光。


    顏冬夏倒吸一口涼氣,理智逐漸崩潰。


    兩手抓住腰上掛著的腰包,如同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咳,祭承,我們做個交易吧?”


    大狐狸優雅地甩著尾巴,滿意地見到顏冬夏的視線隨著他尾巴的動向而動,心情大好。


    “嗯。”


    顏冬夏從腰包裏掏出一塊用玉米葉包著的菜糖,這是她有備無患放著的,沒想真的用到了。


    “撒哈沙漠絕無僅有的菜糖,換我摸你的毛毛一下,怎麽樣?”


    小狐狸倏地抬頭,盯著那塊菜糖,爪子動了動,眼裏流露出些許渴望。


    “可以。”


    注意到小狐狸對菜糖的喜愛,大狐狸邁步上前,舌頭一卷,把從未聽說過的糖卷入口中。


    短短一秒,他就被甜蜜的感覺所折服,主動把全身上下最柔滑的大尾巴送到顏冬夏手裏。


    “摸吧。”


    顏冬夏把玉米葉放到一邊,順從內心的渴望,把這短短的一下發展到了從尾巴根部順著皮毛的方向摸到了尾巴尖。


    內心有一萬隻土拔鼠在尖叫,太!棒!了!


    如果要給她目前所摸到的毛茸茸排個序,那就是祭承、狐瑞、兔枚、淩、翼,大狐狸的手感竟然是最好的!


    按道理來說,崽崽的毛發比較軟,成年獸人的毛發更粗更硬些。


    事實上,在花、河等人變成獸形後,顏冬夏摸過她們的毛發,微刺,並不舒服。


    但是這一點在祭承身上不成立!


    太好摸了!


    可惜隻能摸一下。


    顏冬夏暗自歎息著,把手從祭承身上收了回來。


    嘴裏含著糖的大狐狸還沒吃完,持續地享受糖帶來的幸福甜蜜感。


    “冬夏,糖是你做的嗎?”


    “嗯。”


    話音剛落,祭承的前爪落在顏冬夏的膝蓋上,仰著頭認真地問她:“你缺祭司嗎?”


    剛進來的花:“??”


    剛進來的紅狐族人:“?!!”


    第40章 前往白虎


    一段時間不見, 顏冬夏居然把人家紅狐部落的祭司給拐走了?


    花的內心很是激動, 她已經嚐過好幾次部落沒有祭司帶來的弊端:什麽事白虎部落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所以,對此, 她不僅不會阻止, 還在內心呐喊助威:幹得好!


    同樣的話, 落入祭司即將被拐的紅狐族人耳朵裏,可就不怎麽美妙了。


    祭承是部落獸獸們尊敬的祭司大人, 怎麽會在他出去的短短時間裏就被白虎部落的獸人拐走呢?


    肯定是他們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


    紅狐族人用最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顏冬夏, 就差用眼神傳遞一個意思:你敢應,我咬死你!


    “qu……”半個音節含在嘴裏半天, 就是吐不出剩下的半個。


    顏冬夏很清楚, 想要建立一個帝國,擁有迷一般占卜能力的祭司是真的缺, 還不止一個, 她打從心底裏想拐走祭承為自己所用。


    但,紅狐部落的祭司真的可能被一顆糖輕易拐走嗎?


    明白其中的可實行性不高, 顏冬夏爽快地應下:“缺!”


    而後在紅狐族人想要吃了她的凶殘瞪視下,似真似假地問:“你能放下紅狐部落跟我走嗎?”


    祭承在紅狐部落的地位肉眼可見,那是一年又一年用能力、事實和信賴積累得來的結果。


    這樣的祭承,會簡單地因為一顆糖爬到她的牆頭?嗬。


    顏冬夏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一看就知道她有多不相信。


    大狐狸點頭:“等狐瑞再大點接了我的位置,我就跟你走。”


    “……咦?”這麽說,狐瑞是祭司的繼承人,準祭司?


    顏冬夏扭頭去看小狐狸, 小狐狸飛快地躥進她的懷裏,一尾巴甩在大狐狸的臉上,嚴詞拒絕:“我不!”


    大狐狸抬爪按下那條尾巴,低頭一咬,叼住小狐狸的後頸,小狐狸四肢下垂,滿臉的生無可戀。


    和貓科動物一樣,小狐狸被拎住後頸那塊的皮毛,就會變得很乖。


    據說是因為貓咪從小被貓媽媽叼住後頸送到安全的地方,逐漸形成類似的條件反射,還有個很形象的名字:凍結反應。


    但,狐狸好像是犬科動物吧?


    就在顏冬夏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的時候,大狐狸把叼著的小狐狸放到了地上。


    一到地上,重獲自由的小狐狸再度躥上顏冬夏的膝頭,繼續對大狐狸張牙舞爪。


    然後,又被大狐狸叼住後頸皮,乖乖地吊在半空,好半天下不了地。


    顏冬夏:“……”這強烈的主人教訓貓咪既視感。


    如此反複六次,小狐狸依然不改主意,態度堅決。


    分明,過去的他吃過虧後總會變得更機靈些,避免在同一個問題上出錯後被反複吊打。


    大狐狸有些為難了,他的目的並不是在眾獸人的眼皮子底下教育崽崽。


    “為什麽?”這麽堅持?


    小狐狸維持著被叼住後頸皮四肢下垂的無力姿勢,倔強地看著顏冬夏的方向:“我也喜歡菜糖!”


    大狐狸:“……”


    顏冬夏:“……”


    大狐狸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偶爾分你一點。”


    “我不!”小狐狸激動地晃悠自己無法著地的小短腿,“夏那麽喜歡我,在夏身邊我想吃多少吃多少,等你想起我?嗬。”


    現學現用地模仿先前大狐狸的不以為然與鄙夷。


    致命的是,活用的場景非常對,活用的語氣異常準確,堪稱完美!


    顏冬夏默默望天,這是一顆菜糖引發的大案啊。


    大小狐狸搓毛毛的友愛場麵還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沒想到不久後的現在,大小狐狸即將互毆?


    互毆是不可能的,祭承不可能對自己養大的小崽崽動手。


    沉思許久,還是對崽崽的關愛占了上風,他放下小狐狸,叮囑道:“那你以後得分我一點。”


    “……咦?”小狐狸震驚回頭,見大狐狸不像撒謊的樣子,不安地動了動爪爪,“那我可以和夏走?”


    紅狐族人張嘴一句“不可能!”就要出口,臨到末了,咽了回去。


    因為大狐狸先點了頭,“可以。”


    祭司的地位不可動搖,紅狐族人垂了下頭,不再有其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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