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承受這樣的痛苦,哪對父母能夠承受得住?


    顏冬夏別開眼,咬牙切齒:“該死的,什麽鬼返祖!這麽痛苦的玩意,居然還是你們拚命追求的東西!”


    獸人全是受虐狂嗎!?


    祭承無言以對,“我,我也不知道返祖會這麽痛苦。”


    “也許是因為我們沒有經驗,沒辦法讓翼走更輕鬆點的路。”祭樹的說法更有說服力。


    顏冬夏除了放水,什麽都做不了。


    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她逼迫自己看清楚在池子裏翻滾的虎崽子有多痛苦,逼迫自己記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麽的無能為力。


    起風了。


    風裏帶來一絲血腥味,淡淡的,卻有點熟悉。


    有什麽東西一滴一滴落在身上,力道很是溫柔。


    如同一隻手輕柔地撫過每一塊痛苦撕裂的肌膚,安撫血肉裏的極致疼痛,喚醒血脈深處潛藏的力量。


    在崩潰邊緣的翼忽然清醒了。


    猩紅的虎眼精準地捕捉到顏冬夏緊握的雙手,血腥味是從那傳出來的,味道很淡,出血量不多。


    她,受傷了嗎?


    翼掙紮著爬起來,充血的虎眼稍顯清明,“嗷!”


    他想說:你別擔心,我沒事。


    可,到了嘴邊,出來的是虎嘯聲。


    接著,進入又一個痛苦的輪回。


    淩儲存的冰塊用完了,他自己的冰係能力到了極限,唯有顏冬夏不停地往遊泳池裏灌水,又在翼的身體上空形成小麵積的降雨。


    也是這時,他們好似第一次認識顏冬夏。


    麵無表情,渾身散發著冰冷氣勢,難以接近的顏冬夏,她的水係能力比他們以為的還要更厲害,更深不可測。


    白天到夜晚,她一直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翼休息的時候她吃飯喝水,翼翻滾的時候她兩麵開工放水降雨。


    不知道進行多久,終於結束了。


    整個用青磚鋪就的池子被燒成坑坑窪窪的泥土、石水的混合物,幹涸的遊泳池底躺著一隻精疲力盡的虎崽子,背後的兩隻白翅膀縮了起來,看不出多大。


    顏冬夏用水流裹著虎崽子輕柔地從池底飛上來,回到她手心,然後,她發現了一個更驚訝更致命的問題:“翼,怎麽又縮回去了?!”


    她好吃好喝精心喂養著,辛辛苦苦把虎崽子從一個巴掌那麽點大,養到一條手臂那麽大,結果一朝返祖,又變成一個巴掌大!


    除了多兩隻小小的翅膀,嘛都沒有變!


    艸,該死的獸神!


    顏冬夏的心裏有一萬句被打碼的字符要講。


    某人的氣勢過盛,好似隨時要暴起打人,祭承祭樹和小毛團們出於野獸般的直覺,默默退散。


    翼搖了搖頭,“沒事,我能自由改變的。”


    翼讓顏冬夏把他放下,自己站在地上,從巴掌大的虎崽子慢慢地恢複成一條手臂長,一米長,兩米長,變成隻威風凜凜的大白虎。


    背後的兩隻大翅膀豁地張開,約有五米的樣子。


    顏冬夏近距離看到雙翼白虎,兩眼發光,手心發癢,“我想……”


    “給你摸。”熟知她的習性,翼趴了下來,站著的他對顏冬夏來說過於高大了。


    顏冬夏的心底一邊叫囂著:不行,這是真正的成年獸人,不能隨便亂rua,是耍流氓!


    另一邊叫囂著:怎麽不行了?人家主動邀請我去摸,不摸多浪費啊!


    麵對這麽大的一隻長了翅膀的大貓,毛絨控實在忍不住,下手狠狠地擼了幾把。


    原以為翼的毛發手感一直不怎麽好,變成大老虎之後隻會更不好。


    想不到,毛發異常的柔軟,仿佛在摸虎崽崽的絨毛。


    “怎麽會?”顏冬夏不敢置信地摸摸翼的腦袋、下巴、背部、腿部,真的所有毛發都很柔軟。


    翼的大翅膀得瑟地抖了一下,“我現在不止可以自由地控製身體大小,還能控製毛發的堅硬程度,現在是毛發最柔軟的時候,舒服嗎?”


    “嗯嗯嗯!”


    顏冬夏愛不釋手,摸了又摸,順帶和手感最好的大狐狸進行比較,“祭承的手感都比不上你。”


    突然被cue的祭承:“……”


    正懵逼呢,又迎來翼的一個眼神蔑視,仿佛在說:死心吧,你不可能再贏我!


    祭承:“……”很想動手揍他怎麽辦?


    搬出祭司的身份,能夠揍一頓華夏城唯一的返祖白虎嗎?


    “很晚了,大家回去睡覺吧,明天再收拾。”


    顏冬夏剛說完,祭承轉身就走,背影看著還有點氣呼呼的,祭樹無奈地笑笑,跟著走了。


    小毛團們打著哈欠排隊進門,他們早困了,不是擔心翼會返祖失敗,早睡著了。


    院子裏,隻剩顏冬夏和大白虎。


    顏冬夏戀戀不舍地收回手,遠離觸感極好的毛發,“你也該回去睡覺了。”


    悠閑甩著尾巴的翼突地一僵,尾巴都僵直了。


    他就是返了個祖,還擁有了自由控製身體大小和毛發柔軟程度的能力,簡直就是針對毛絨控顏冬夏的大利器,怎麽就連睡在門口的待遇都沒了?!


    “為什麽?”翼可憐巴巴地瞅著她,“我睡門口也不行嗎?”


    顏冬夏手指微動,盡量控製住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那手感極好的毛毛。


    “你,成年了。”


    “對啊。”翼原地變成人形,站了起來,整個人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顏冬夏視線裏。


    短發,白皮,身材高大卻不魁梧,四肢修長卻不瘦弱,長相俊美卻不娘氣,處處長在顏冬夏的審美上。


    還有……她往下瞄了一眼。


    完了,有點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翼:沒想到第一次以成年男人的形象相見,媳婦兒看的還是我的……鳥。


    幸好這回鳥大了( p′︵‵。)


    ps:那啥,心動不是心動鳥的大小啊,隻是覺得男主處處長在審美上,有點心動。好吧,還是包括的,畢竟關係到日後的□□生活_(:3」∠)_


    第91章 更名白翼


    顏冬夏堅信自己不是那麽看臉的人, 拒絕美□□惑,要把翼趕回家睡覺。


    然而, 恢複成本體大小的翼,不再是縮小之後懵懵懂懂隻能賣萌的狀態,智商在線, 顏值飆升。


    一看即將被趕出去,立刻變成巴掌大小, 撲騰著更小的小翅膀, 吧唧一下摔倒在她腳前, 小眼神從下往上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顏冬夏:“……”賣萌可恥!


    明知是陷阱, 毛絨控還是拜倒在有著小翅膀的小白虎美□□惑之下,不再趕他出去。


    甚至在翼拍著小翅膀歪歪扭扭飛進客廳,飛上炕之後,還是沒有把他趕出去。


    翼終於再度擁有睡在顏冬夏身邊的權利。


    前幾天的返祖過程不算,誰讓顏冬夏心軟,怕他一不小心返祖失敗就死了呢。


    當晚, 顏冬夏做了個夢。


    夢裏, 她在一片碧藍的湖水邊遊玩,四周是高大茂密的樹木,樹上結了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果子。


    湖麵上遊過成群結隊的羽毛潔白的天鵝, 還有肥美的魚兒在水底下暢遊,當她走近那片湖,天鵝遊了過來,魚兒跳出水麵, 它們似乎在向她問好?


    早上醒來後,夢裏的記憶還很清晰。


    顏冬夏覺得自己大概是許久沒有吃鵝肉和魚,嘴饞了。


    小毛團們睡得很熟,翼倒是醒了,小虎臉衝她咧嘴微笑,大清早的就賣萌。


    顏冬夏伸手揉了兩把,翼調整毛發的柔軟,任由她rua,還把小翅膀和小肚皮送到她手邊。


    毛絨控心情甚好,覺得身邊養隻可大可小可萌可凶的成年大貓也不錯。


    早飯過後,翼成功返祖的消息傳遍整個華夏城。


    六族狂歡,喜悅聲和歡呼聲盤旋在華夏城上空,經久不去。


    與此同時,翼正式有了姓,更名:白翼。


    顏冬夏不懂就問:“為什麽?”


    白翼變成正常男人,穿上纖維裙走在她身邊,時不時和身邊經過的興奮族人點個頭。


    “我們白虎族是白虎獸神後代的分支,隻有血脈返祖的人才有資格冠上白的姓氏。”


    顏冬夏不懂他們對姓的堅持,不過是一個代號,誰都能姓白,誰都能叫翼……好吧,祭司取名確實有道理,翼返祖後擁有了翅膀。


    “所以你們是撒哈沙漠八大部落中唯一一個沒有姓氏的部落?”


    “對。”白翼有意識地向她灌輸獸神大陸的常識,“在外界也是一樣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獸神後代中唯有返祖獸人能夠冠上青、白、朱、玄的姓氏,所以從名字上就能判斷那個獸人是否返祖。”


    換句話說,雙方見麵後自我介紹時表露這四個姓氏,也就同時表明自己返祖獸人的身份。


    跟在身後的小毛團們聽得很認真,他們的年齡還不到能知道那麽多事的地步,長輩們沒告訴他們。


    而且,很多人並不認為流放到了撒哈沙漠還有再出去的一天,自是不會說外麵的世界如何如何,免得勾起他們的心思又無法出去。


    顏冬夏再問:“那麽返祖獸人擁有什麽能力,就隻能等他們自己暴露出來?”


    “一般來說,能夠返祖的獸人會由祭司來取名,祭司取的名字有意義,某些時候會和能力有些掛鉤,比如兔木、兔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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