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半人半喪屍裂開嘴巴,一半留有血肉,一半露出泛黃的骨骼。南郊縮緊了手中的藤條,使得那半人半喪屍又吃痛地叫喚。


    “嘎哈!”嘎哈毫不示弱,護在宋與青身前。


    宋與青仔細打量著半人半喪屍,從它的半張人臉上,看出了陳珂的模樣,那個跟在林寒身邊的忠心奴仆,那個被金眼喪屍王搬走的可憐鬼。想來,金眼喪屍王並沒有吃了陳珂,而是出於某種目的,對陳珂進行了某種同化?


    “陳珂?你還活著?”雖然覺得“活著”這個詞匯並不準確,可宋與青也找不出別的替代詞。


    半人半喪屍明顯情緒更加激動,死命掙紮著要撲向宋與青。


    “你認識它?它是誰?”南郊用藤蔓將半人半喪屍捆綁成一個粽子,轉頭來聽宋與青講故事。


    宋與青正要開口,一聲尖銳的鴿哨從窗外傳來,半人半喪屍聽到鴿哨,驚恐地挪動著身子。南郊下意識收緊藤蔓,不料半人半喪屍竟爆發出巨大的力量,衝破藤蔓的束縛,將藤蔓折成數段。


    南郊和嘎哈當下反應過來,衝殺上前,那半人半喪屍卻轉身破窗而逃,頭也不回,留下宋與青、嘎哈和南郊麵麵相覷。


    “可惡,讓它給逃走了!”


    “追!”宋與青轉身跑出門,嘎哈緊隨其後。


    南郊不舍地望了眼網吧裏的滿地電子殘骸,長歎一口氣,跟著出了門。


    網吧位置在二樓,宋與青等人追到樓下,早已不見了半人半喪屍的身影。南郊見狀,準備再回網吧裏搜羅東西,嘎哈攔住了他。


    嘎哈用力吸著鼻子,指著對麵街道。宋與青和南郊都看明白,嘎哈能聞到那半人半喪屍殘留在街道上的氣味,便朝著嘎哈所指的方向追趕。大概走過一千米,嘎哈在一個荒蕪的公園停住了腳步。


    咕咕——咕咕——


    公園西南角,有一片枯樹林,上頭掛著一片片的白色物體,遠看,就像是積雪一般。


    咕咕——咕咕——


    覆蓋在枯樹枝上的那層白色被驚動了,化作上百隻白鴿,亂糟糟地飛起。


    “哇!!!”南郊激動大喊,惹得嘎哈和宋與青嫌棄地看著他。


    “沒見過鴿群嗎?”


    “你不知道哇!鴿子,天生的末日外賣員!”


    零號基地就在培訓一批變異鴿子當信差,效果還不錯的呢!


    “要是馴服了這批鴿子,末日網購平台就能很快運營了!”南郊隻覺得今日過於幸運,原本擺在麵前的難題一一迎刃而解,先是信號基地烏桕樹,再是鴿子外賣員,得來全不費工夫。


    宋與青皺眉,南郊的注意力總容易分散,真惱人。


    “嘎哈,你以前認識的南郊也是這樣東一茬、西一茬嗎?”宋與青扭頭問嘎哈。


    嘎哈愣了愣,腦子裏閃過南郊和她練習武功的畫麵,認真、聚精會神。


    嘎哈的頭還沒開始搖,南郊就叫嚷著抓鴿子。這些鴿子是變異鴿子沒錯,隻要稍加馴服,就能成為乖巧的服務員,專為人類服務。不過啊,這些鴿子聚在一起時像是自成一體的白雪,迷人而無害,分散開卻如漫天的冰雹製造機,指不定掉下堅硬的排泄物“哐哐”砸你腦袋。


    “宋老板,到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南郊說著,向天空中鋪散超級藤蔓大網,將鴿子們網羅其中,“快把它們收到你的空間裏去!”


    零號基地的空間異能者,已經在專家的指導下,自成一套馴鴿體係,不管宋與青願不願意,南郊都決定把眼見的經驗傳遞給宋與青。


    宋與青還沒反應過來,半人半喪屍不知從哪裏冒出,騰空躍起,用尖指甲劃破藤蔓大網,將一個大麻布口袋罩住從網兜中飛出來的鴿子。有鴿子從麻布口袋中鑽出,剛震了震翅膀,就被半人半喪屍一口咬住腦袋,血淋淋地丟回麻布口袋裏。


    宋與青、嘎哈和南郊都看傻了,特別是他們看見的,是半人半喪屍那還是人形的一麵。


    在南郊的催促下,宋與青強撐著精神,動用空間異能,將還在藤蔓大網中的鴿子收入空間。一時間,靜謐的空間被鴿子侵占,它們到處亂撞,場麵十分混亂。宋與青暫時沒心思去管教空間裏的鴿子,和南郊、嘎哈一同奔上前,追趕扛著麻布口袋要跑的半人半喪屍。


    嘎哈啟動無影腳,緊緊跟在半人半喪屍的身旁,宋與青和南郊則遠遠地跟在身後。他們跑進一條錯綜複雜的巷道裏,岔路無數,一個不留神,宋與青和南郊就跟丟了嘎哈和半人半喪屍。


    在宋與青和南郊因劇烈跑步大口喘氣之時,臉上抓傷恢複中的嘎哈從他們身後的巷子裏繞了出來,牽起他們的手,躡手躡腳地去鑽一條死胡同牆底的狗洞。


    宋與青和南郊都默契地沒有多嘴,安靜地跟著嘎哈行動。從狗洞鑽出來後,他們來到一個灰暗的菜市場裏,遍地是濕漉漉的粘液,發黑的不明物體。


    腥味、腐味一起襲來,宋與青有些反胃,險些嘔出。


    “噓!”南郊豎起食指,一雙眼睛靈光地張望著菜市場。突然,嘎哈伸手將南郊和宋與青的腦袋往下摁,三人藏身在菜市場一張石桌下。


    宋與青感到腳底有小東西在蠕動,抬起腳一看,一隻打火機大小的白色蛆蟲在緩緩爬行。宋與青不由得往後退了退,恨不得當場丟掉自己的鞋子。嘎哈見狀,戳了戳南郊的胳膊,南郊會意,忍著惡心,從指尖生出一根細小的藤蔓,將蛆蟲甩飛。末了,南郊將觸碰到蛆蟲的藤蔓尖端折斷,丟棄。


    “嘶哈!”


    “嘶哈……”


    宋與青悄悄探出半邊臉,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隻見陳珂背對著,從麻布口袋中掏出奄奄一息的鴿子,似乎在給鴿子拔毛。而兩個金眼的喪屍王佝著背,死死盯著陳珂,或者是在盯著陳珂手中的鴿子。


    宋與青心中盤算著,由嘎哈和南郊的實力,他們應該能打敗那兩隻高級喪屍,然後抓住陳珂拷問一番。宋與青看向嘎哈,嘎哈在那一瞬間直搖頭,嘎哈能感知到,那兩隻金眼喪屍,實力遠超自己,隻能智取,不能硬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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