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就要耽誤我吃美食了!


    它急中生智,對著小羊羔的腿一口便咬下去,不過它注意著自己的力度,不能將它的腿咬破,也不能讓它感覺不到痛覺。


    小羊羔哪裏見過這陣仗,原本還在原地吃草的,立刻撒腿就跑,跑的方向還跟山穀的方向相反。


    “嚶!”小白氣炸了,又追了上去,這次繞到羊羔身後,又衝著它的腿咬下去。


    這次小羊羔終於往山穀的方向跑去。


    就這樣,一路咬一路追,終於將小羊羔帶回山穀,送回了羊群。


    它快要累趴下了,可它一秒鍾都舍不得休息,立刻跑回木屋前。


    “好吃的呢?”小白問道。


    圓滾滾手裏拿著個蒲扇,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你回來的太晚了,我們都吃完了。”


    小白:“我不信!太陽都還沒落山呢,怎麽可能吃完了!”


    圓滾滾:“不信你看鍋裏,鍋都洗了。”


    小白跑過去,果然鍋裏啥都沒有了,它泄氣的趴下,屁股對著圓滾滾,喘著粗氣,一副氣fufu的樣子。


    靳木桐見小白回來了:“哎喲,小白,你的小羊羔都抓回來了嗎?”


    小白將臉別向一邊,一想到自己追了半座山才將那可惡的小羊羔帶回來,回來還沒口好吃的,就氣得眼圈都紅了。


    靳木桐見情況不對,看向圓滾滾:“怎麽了?”


    圓滾滾攤手:“沒什麽,不就是騙它沒吃的了麽?”


    小白耳朵豎起來,轉過腦袋:“騙?那就是還有咯?”


    靳木桐笑道:“當然有,你這麽辛苦抓羊,我們都等著你回來一起吃呢。”


    “不是說鍋都洗了麽?”小白吸吸鼻子。


    似乎……的確……香味還在……


    它……難道被騙了?


    靳木桐揭開鍋蓋:“今天吃魚呢,一份紅燒魚,另一份茄汁魚丸,還有金華火腿豆腐,鬆仁玉米,全都是好吃的菜呢。”


    小白原地複活,蹦躂起來:“哎呀,這麽多菜!”


    靳木桐跟祁修將菜盛出來,擺在飯桌上。


    靳木桐照顧小白不好用筷子,還專門給小白準備了一個盤子,盤子裏各種菜都裝了一點,放在它的麵前。


    “啊啊啊啊嗷!好吃!”小白對著魚肉丸子嗷嗚就是一口,吃的滿嘴都是茄汁,毫無形象也不在意。


    今天的茄汁魚肉丸做的相當入味,而且入口細膩,外脆裏嫩,十分好吃。


    “圓滾滾你這魚丸裏放了什麽?怎麽這麽爽滑又好吃?”靳木桐問道。


    圓滾滾得意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我這本菜譜裏獨有的方子,在魚肉丸中加入幹玉米磨成的粉,再將少許鮮玉米煮熟以後剁成細膩的玉米漿也和進去,炸過的丸子要在鍋裏燜一會,出鍋之前也要勾芡,這樣又爽滑又入味,才會好吃。”


    小白抬起頭,鼻子抵了抵盤子:“吃完了,還要!”


    靳木桐:“......”


    這小家夥體型不大,食量倒是不小呀,她又給小白添了一碗,這次多加了些肉。


    “你慢點吃,小心魚刺。”靳木桐見它吃肉的速度還真是心驚膽戰。


    小白大口大口的吃著肉,嘴裏塞滿了,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沒事,魚刺我能咬碎,我牙口好!”


    靳木桐:“......”


    到最後,小白連吃盤飯菜,這才終於吃飽趴那了。


    圓滾滾一副痛惜的表情:“這家夥太能吃了,我的魚肉丸都給他吃完了!下次可不能帶它來了。”


    小白抱著肚子癱在那:“我也沒白吃呀,我也幹了活的。”


    圓滾滾將剩下的茄汁倒進碗裏,又夾了一塊魚肉:“對了,你不是要講故事麽,你講吧。”


    --


    ……


    唐高祖時期,李淵定下了對李唐王朝周邊藩國的質子入朝宿衛製度,凡周邊藩國,均需要向唐派遣皇室子侄。


    這對小小的羅國來說,是不得不遵守的鐵令。


    貞觀五年,羅國派遣王子姬非前往長安,成為眾多質子中的一名。


    姬非,羅國國王側室所生,排行第十,是羅國最小的王子,前往長安那年,他才九歲。


    小小年紀就要遠離故土,前往陌生的國家,瘦弱的肩膀上還要擔當質子的重任,這讓他的母妃心碎不已。


    側室跪倒在王宮門前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國王鐵了心不見,十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畢竟必須要選一名兒子前往長安,其餘的孩子都接近成年,隻有這一個,從小體弱,養在身邊都未必能養活,送去長安是最佳的人選。


    就這樣,姬非淚別了母妃,坐上馬車,顛簸一月有餘,才踏入長安境地。


    路上風餐露宿,姬非原本體質就不好,這麽折騰下來,毫無意外的病倒了。


    隻是質子入京有時間限製,侍從雖心有不忍,卻也不敢違抗命令將馬車停下,隻能適當降低速度,減少每天行進的時長,讓姬非有休息時間。


    這天,姬非病得暈暈乎乎的,馬車停在驛站,他卻遲遲緩不過來,侍從想要扶他下車,他擺擺手,說自己待會再下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滾燙一片,這高燒燒了兩天了,病成這樣,卻因為路上原本就耽擱了時間,離時限已經來不及了,侍從不敢停下,這才讓他帶病上路。


    自己,怕是不行了吧?


    小小的孩子在車上蜷縮著,心如死灰。


    他被父親拋下,成為棄子,小小年紀就離開母親。他是母親唯一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走以後,母親還會哭成什麽樣?


    此番高燒,隻怕是病得快要死了吧?


    姬非迷迷糊糊的想著。


    這時,附近響起了喧囂聲,幾個孩子似乎在欺負一隻小狗,小狗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姬非的心。


    他還不是最慘的那個……還有別的生命比他活得慘。


    他掙紮著起身,在侍衛的攙扶下強撐著走下馬車。


    幾個孩子比他大,也比他高,他站在高處,冷哼的說道:“你們,欺負一隻可憐的小狗,算什麽男子漢?”


    那幾個孩子踩在小狗腦袋上,眼看著那狗便要斷氣。


    “哈哈哈,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管我們幾個的事?”--


    姬非亮出身份,藩國王子獨有的金腰牌,那是唐朝皇帝親賜的,這曾經是他的魔咒,此刻卻替他救下了這隻小狗。


    “算了算了,咱們走。”有個年紀大點的孩子會察言觀色,見情況不對帶著弟妹們離開了。


    “給它點……食物,救它……”姬非留下這句話以後,便昏死過去。


    侍衛們忙成一團,趕緊將姬非抱進客棧,請大夫的請大夫,熬藥的熬藥,誰都顧不上搭理這隻小狗。


    這小奶狗在那躺了半天,終於緩過勁來,卻一直沒走,在客棧附近躲了起來。


    姬非經過救治,終於醒過來了,高燒三天以後終於退燒,也總算是度過危險期,大夫都說,他這病雖凶險,不過最後這一動氣,反倒讓病症都發出來,熬過去以後,這場病便能好起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便問:“那隻小狗在哪?”


    侍從們哪裏知道什麽小狗。


    --


    “王子,那狗傷成那樣,又那麽小,估計還沒斷奶,肯定活不成了。”


    姬非也不知為什麽,偏偏對一隻小奶狗心生憐憫,明明他自己才是可憐的那個。


    他披上衣服便走出客棧,在那片空地


    上走來走去,似乎想要尋找那隻小狗的蹤跡。


    天色漸黑,姬非似乎看見了黑暗中的一雙眼睛,他蹲下,試探著伸出手去。


    “小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叫它。


    片刻之後,一隻受傷的小獸從黑暗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了姬非的手心中,輕輕蹭了蹭。


    它竟沒有走,一直還在這等著呢!


    第148章


    這隻小狗很小,侍衛也許真的說對了,這是一直還沒斷奶的狗,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它離開了自己的母親,被一群惡孩子追著,差點就這樣悲慘的死去。


    姬非的小手放在小狗的腦袋上摸了摸,他甚至能摸到它頭上的血塊。


    一時間,他感慨良多,他又能比這隻奶狗好到哪去呢?


    他也許什麽都做不了,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被迫離家,離開母親和故國,卻至少能救它的命。


    姬非輕輕的抱起了這隻小奶狗,將它帶回客棧,讓侍衛為它請來大夫,還親自為它清理傷口。


    --


    小獸的生命力很頑強,它身上的傷已經結痂,吃了些羊乳和稀粥,便又活蹦亂跳起來。


    “小白,我隻是個質子,入京以後命運未卜,我不能帶你走,你好好的去吧。”第二天臨走時,姬非這麽對小白說。


    小白蹲坐在那,歪著腦袋看著姬非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姬非坐在車裏,撩起車簾的一角,回望了一眼目視他離去的小白,心裏暗暗跟它道別。


    它今後的命運……應該跟他一樣,很難講吧……


    姬非來到長安,進入永安宮,見到了唐朝皇帝。


    與他想象的不同的是,皇帝並沒有為難他,見他年紀小,臉色不太好,對他還比較關照,讓太醫為他調理身體,務必將他醫治到恢複健康。


    當然,他進入長安,成為真正的羅國質子還要經過一係列的程序,比如身份查驗。


    唐朝皇帝將會派專人前往羅國,對他的身份進行驗證,確認他的確是羅國國王的第十子。


    半年之後,他正式被認定為羅國質子,別的藩國質子年均十七歲,而他是裏麵最小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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