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低下頭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白瓷杯,冷笑連連:


    “你花若溪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顧長寧。


    我從小就不愛和女生玩兒!


    她們大多數智商不高又矯情的要命,


    心眼兒小如針尖,心胸狹窄又愛嫉妒,格局太小,眼界太窄,又愛幻想。


    自我從教這三年來,我一直都不愛叫女生回答問題,


    我現在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張美麗而改變自己的一慣作風?


    再說,她心思這麽敏感,又內向又自卑,長得也一般,以後即使走上社會也很難混得開。


    自卑又極度內向,家境又貧困的孩子特別玻璃心。


    她也不想想,她也不是太陽,每個人都需要她;


    她也不是氧氣,每個人都離不開她;她也不是人民幣,每個人都愛她。


    她是貧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應該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


    玻璃心要不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去嗬護你那顆容易受傷的弱小心髒。


    人總要學會長大,總要迎接生活中的各種坎坷和不容易。


    如果隻因為我不叫她回答問題,她就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那這孩子未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出息,人要自強自愛而後別人才會愛她!”


    “這……”


    花若溪被顧長寧的話語噎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想了想,無奈道,


    “長寧,做為老師,你應該盡量做到一視同仁,雖然你說的話不無道理。


    但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思想還不成熟,想法也比較幼稚,


    所以才需要家長和老師好好引導教育呀!


    你呀,有時候太過冷漠不近人情了!


    還有,你以後盡量少叫林夢回答問題。


    她本身就夠出風頭了,你又這麽愛提問她,


    別的同學會在背後議論她,無形中給她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壓力。”


    顧長寧難得露出笑容:“林夢才不會有心理壓力呢!


    她臉皮厚著呢,心裏素質非常好,而且很會察言觀色,也挺會做人,性格又大方爽朗。


    她和夏雪確實很出眾,出眾不一定單指學習,走上社會,性格為人處事更為重要。


    還有,花若溪,當初不是你讓我和若水以及各科老師多關注她,多在課堂上提問她的嗎?


    再說了,林夢雖然聰明伶俐,但由於她家境太過優越,她根本就沒有學習的動力。


    她學習不主動,又缺乏自律性,為人又懶散。


    如果沒有人在背後鞭策她督促她,給她施壓,她根本就不想好好學習。


    你如果真心為她好,就要多督促她好好學習,


    畢竟空有美貌,腦袋空空的女人也不能長久地吸引一個人。


    當然,做為老師,我還是希望每個學生都能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心儀的大學。


    至於我愛叫誰回答問題,那是我的權力,別人無權幹涉!


    有同學接受不了可以轉班,也可以去校長那裏投訴我。”


    “你太固執了……唉,算了,還是先回家吃飯吧!”


    花若溪深知顧長寧的脾氣,他是不可能為任何人改變自己的脾性的,他隻好識趣地閉嘴。


    兩人回到家中,和眾位長輩問過好之後,花若溪匆匆吃了幾口飯,便又回到過自己臥房。


    看看手中的腕表,還不到十點鍾,估計林夢還沒睡,他便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夢的電話號碼。


    ******


    林夢接到花若溪的電話時,正和兄弟姐妹以及爺爺奶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看電視閑聊。


    電話剛想時,她本來不想接,因為是陌生號,但又怕是認識人,


    便走到陽台上接了起來,口氣並不友好:


    “喂,誰呀?”


    “是我,花若溪,你睡了嗎?”


    花若溪溫和又略顯低沉的嗓音透過聽筒清楚的傳到一臉不耐煩的林夢耳中。


    林夢聽到花若溪的聲音,立馬變為乖巧的好學生,甜笑著衝電話那頭的花若溪彎腰問好:


    “花老師晚上好,您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電話那頭的花若溪聽出了她態度的瞬間轉變,心情頓時變得愉悅起來,


    他輕輕倚靠在窗前,望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笑的滿臉溫柔: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求證一下。


    你如果方便的話,明天來學校對麵的‘古今書屋’等我。


    對了,順便把你覺得不會做的各科作業也拿上,我給你輔導。


    我昨天和你父親談過了,他說他對你期望很大,


    不希望你像你哥哥姐姐一樣進入娛樂圈,希望你可以考上好大學,給他爭口氣。


    以你中考的成績來看,你想要考上不錯的大學,還要付出相當大的努力才行。


    林夢,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花老師,我正站在陽台上望著天上的大月亮,吹著晚風聽著您講話呢!


    您說的非常對,我會好好學習的,不會讓您和父母親失望的!”


    林夢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的大月亮,笑的眼晴都快看不見了,


    “花老師,今天是不是十五了,月亮好大好圓?


    我從來沒仔細觀察過月亮,原來還挺好看的。


    月宮裏不會真有嫦娥仙子和玉兔吧?


    呀,天上的白雲飄的好快,滿天繁星好美!”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學過這首詩吧,此刻很應景。


    我今晚雖沒喝醉,但早已被晚風吹得心馳神蕩,飄飄然,很想上九天攬月。


    也很想尋一知己,在花間月下彈琴共舞,訴說一下心中的無限煩惱與不如意。


    高山流水遇知音,可遇而不可求。


    我也隻能和李白一樣,舉杯邀明月,與影共舞,與月共徘徊……”


    說到這兒,花若溪突然不再言語,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出起了神,


    他腦中千頭萬緒,心中思緒萬千,最終隻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對著電話那頭的林夢柔聲說,


    “早點兒睡吧,明天記得早起。


    我隻有一上午的時間,下午和明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滿滿檔檔的。


    你們也隻有這一個星期是雙休,以後就隻有單休了。”


    林夢總覺得花若溪的話語裏有一絲的落寞和孤寂,她不由擔憂地詢問:


    “花老師,您沒事兒吧?我怎麽覺得您好像有心事,聲音中有一絲落寞和寂寥。


    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和您說,那個叫安娜的大胸女模特根本就配不上您,分手倒好了,


    她一看就沒文化,胸大無腦又拜金,膚淺的要命,和她分手,您反倒解脫了。


    花老師,您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花若溪把手機從右耳換到左耳,一麵和林夢打電話一麵拿起噴壺澆起了花架上的各種鮮花,眉眼帶笑:


    “有,我在認真傾聽你給我提的意見呢!


    既然你不喜歡她,那我就和她分手就好了,


    反正我也不是多喜歡她,她也確實如你所說,膚淺又拜金!”


    “那太好了,花老師您值得更好的女人來配您。”


    林夢聽花若溪如此說,笑的一臉欣慰。


    花若溪亦笑的一臉開懷:“噢,我倒很想聽你說說,你覺得什麽樣的女人才和我般配?”


    林夢略一沉吟,便笑著對電話那頭的花若溪說:


    “首先要漂亮,長得醜的您也看不上。


    其次要有文化,您是老師,又有學識又有修養,對方肯定不能是胸無點墨目不識丁的文盲。


    最後就是性格,她要溫柔大方又明事理,還要足夠愛你尊重你。


    花老師,您下次再找女朋友可不要再找安娜那樣膚淺的女人了,


    和她在一起,我總感覺您被糟蹋了。”


    花若溪撫額輕笑道:“安娜隻是過渡而已,我很明白我未來要娶什麽樣的女人當老婆。”


    “那您未來的老婆會是什麽樣子?”


    林夢一臉好奇地問。


    花若溪放下手中的噴壺,走到窗前,微不可見的深呼吸了一下,


    拿手機的右手也微不可見的輕顫起來,他抬起頭望著天上快速飛過的流雲,


    聲音輕柔又動聽:


    “聽好了,我未來的太太:


    她要人美心善嘴甜,偶爾還有一些犯二,是個小迷糊,但又靈動甜美嬌俏。


    她一笑,甜到發膩,甜到你心都能融化掉,甜到你能忘記這世上所有的煩惱與憂愁。


    她一笑,暗下去的天又明亮了起來;她一笑,百花失色;


    她一笑,滿室生香;她一笑,整個世界都亮了;她一笑,我的心就亂了……”


    電話那頭的林夢久久不出聲,花若溪也不催她,依舊笑的一臉溫柔,


    “早點兒休息吧,明天記得早點兒起床,做個好夢,晚安!”


    “晚安!”


    林夢此刻大腦中一片混亂,聽到花若溪和她道晚安,她忙機械地回了句晚安,


    直到耳朵裏傳來盲音,她才從驚疑中回過神來,紅著臉跑回三樓自己的臥房。


    ******


    林夢匆匆洗過澡後,穿著睡衣躺著床上,大腦中反複思索著花若溪說的話,翻來複去難以入眠。


    她懊惱地拍拍自己的腦門,又揪著大狗熊的耳朵,自言自語道:


    “花老師剛才說的話是我理解的那樣嗎?


    應該不是,他那樣出眾的男人不應該喜歡一個一無是處的幼稚女孩!


    可如果不是我理解的那樣,他為什麽要對我說那些話?


    哎呀,好煩!


    人家估計在心中暗戀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正好和我有幾分像,


    也愛笑又有些傻,我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還是洗洗睡吧!”


    林夢剛準備關燈睡覺,就見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葉明穿著一襲月白色的真絲睡袍緩步向她走來。


    走到她床邊站定,一臉幽怨地瞪著她:


    “甜兒,你剛才在陽台上和誰打電話呢?


    打了那麽久,還笑得那麽開心。


    你那天在藍宇大廈為什麽不和我打招呼就走?


    這幾天也不接我電話,回家也不和我說話?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可以說出來,不要對我不理不踩。


    我寧願你打我罵我,也不願你對我冷暴力,不理不睬……


    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之間對我這麽冷淡?


    我發現你對任何男人都比對我好,這到底是為什麽?


    我很痛苦,很絕望,這段時間一直以淚洗麵。


    我是那麽的愛你,可你,你卻如此對我,我……我好恨你……”


    說到後來,早已淚流滿麵。


    林夢一臉厭煩地瞅了葉明一眼,背對著葉明側躺在枕頭上,


    又伸手扯過一旁的薄毯子蒙在頭上裝睡。


    葉明被林夢嫌惡的表情和動作氣得五髒六腑都疼,


    他走上來一把拿掉她頭上蒙著的被子,怒吼道:


    “林甜甜,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


    如果你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你為什麽一直跟在我身後,說各種情話哄我開心,


    還說長大以後要嫁給我?


    你如果一點兒也不喜歡我,為什麽每天纏著我,一定要跟我睡?


    你不止一次說過長大以後要嫁給我。


    我起先隻當作是玩笑話,但你說的信誓旦旦,直到我信以為真……


    而你現在卻又說一點兒也不愛我,你把我當猴在耍嗎?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呢?我比林楓林彬對你還要好十倍,


    對你千依百順,陪你瘋玩,陪你偷偷吃遍阿姨不讓你吃的各種零食,去哪裏都不忘給你帶禮物。


    我把你當作最名貴的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你還要我怎麽做你才滿意?嗯?


    你說話呀!啞巴了?”


    林夢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來,掄起拳頭狠狠捶了葉明胸脯幾下,咬牙道:


    “我打扁你!知不知我有多討厭你?


    娘了吧唧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眼淚比女人還多,我喜歡你個鬼呀!


    我以前說喜歡你,那是因為年齡小,不懂什麽是真正的男人。


    現在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審美,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呢!


    白送我都不要!


    你的漂亮臉蛋兒激不起我任何的好感,我現在看到你隻有厭煩!


    你如果不想讓我一輩子恨你的話,就不要再提喜歡我的話,


    好好的當我的哥,那樣,我就會一輩子愛你的!


    以後不許喜歡我,聽到了嗎?”


    林夢越說越氣,用力將葉明拽到在床上,翻身將他死死壓在身下,挑起他光滑尖俏的下巴,


    滿臉羞憤地瞪著同樣滿臉憤怒的葉明,


    “以後再敢說喜歡我,我就把你騸了,聽到了嗎?”


    葉明聽林夢如此說,又氣又羞又尷尬,紅著臉狠狠剜了她一眼,語帶哽咽道:


    “如果你不肯要我,也不再喜歡我的話,我寧願和你一起死!


    甜兒,我愛了你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放棄呢?


    我活到二十六歲,迄今為止,隻喜歡過你一個女人,不,是女孩子。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死了都要愛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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