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晚上回到林家時,林楓林韓林希林杉林彬兄妹五人都圍坐在父母親的臥屋裏嘮家常。


    見到林希也在,她譏笑道:


    “喲!


    宇文大少奶奶今天怎麽有空回娘家呢?


    這可真是稀罕呢,嗬嗬!


    林簫兒,你老公怎麽沒有陪你回娘家來?


    你們倆一向好的有如連體嬰兒,他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回娘家呢?”


    林希尷尬地瞪了林夢一眼,訕笑道:


    “阿皓今天晚上去s市參加慈善晚宴了。


    我肚子疼,所以就沒有陪他去s市。”


    “你還好意思說簫兒呢!


    你不也經常不回家來嗎?


    女兒外向,果然沒錯,一結了婚,娘家就成了客棧了。


    想見你們一麵,比見總統還難!”


    鍾婉婷一麵整理床單,一麵笑著搖搖頭。


    林夢笑道:“我怕回娘家太勤快,你們不待見我。


    網上的人不都說,結了婚的小姑子盡量少回娘家,


    以免哥嫂不待見,從而影響家庭和睦嗎?”


    林夢話音剛落,就被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林丹青笑著拉到身邊坐下,


    摸著她俏麗的臉蛋兒,笑問道:


    “寶蛋兒,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封建傳說?


    在我們家可沒有那些封建思想。


    你就是活到八十歲,你也是爸爸的寶貝蛋兒!


    這幾天很累嗎?


    臉又瘦了一圈兒,下巴又尖了不少,黑眼圈也出來了。”


    “爸,您就是偏心林甜甜還不承認!


    我挺著這麽大的肚子,每天還要去電視台上班,開各種各樣的會。


    還要去組劇當監製,統籌劇本,和工作人員做後期剪輯,


    還要回環宇處理各種繁雜的人事問題。


    現在到了孕晚期,肚子越來越大,根本不能平睡,


    因為出不上氣來,隻能側睡,側睡又壓得恥骨疼。


    一晚上起夜十來回,覺都睡不好,腳都腫成豬蹄了,也不見您關心關心我!


    林甜甜一天到晚也不幹什麽正經事兒,就上個學,來公司應個卯,她有什麽累的!


    可見您有多偏心,全家數她清閑自在,您還覺得她累!”


    林韓半躺在單人沙發上,撫摸著自己高高挺起的孕肚,一臉酸澀地望著林丹青和林夢互動。


    林夢趕忙把戰火東引,指著正喂林杉吃藍莓的林希說:


    “我哪有林希清閑呢!


    她除了吃飯上廁所呼吸這三件事外,剩下的所有事情都有人替她做。


    就連吃飯還是宇文皓在喂她吃。


    課,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


    反觀我:我上午要上課,中午要回店裏充當服務員,


    下午沒課時,還要給花若水當免費勞工。


    晚上還要回我婆婆家看孩子,聽我公公上政治課。


    晚上回去自己家裏還要上網課,背古詩文,學習英文,管理學等。


    就連星期六日還要陪我公公去各地視察工作,


    要不就和盈霜姐去鄉下探望失學兒童,做各種扶貧工作。


    對了,我店裏每天需要的進貨名單,以及各種開銷我也都要每天核實清點。


    有人在店裏打架鬧事,我也要處理。


    這還不算,公司裏開會,哪次我缺席了?


    我還要給公司裏的藝人拉廣告代言呢!


    “心意”組合,以及蘇意染這兩個頂流中的頂流,難道不是我簽下的?


    因為我的特殊身份,全校的老師幾乎都認識我,


    我又不敢上課遲到,更不要說敢曠課,逃課了。


    拋開這些不算,我還要時不時給你和林菲充當家庭調解員,


    大半夜跑去給你們兩對夫妻勸架,我容易嗎我!


    至於懷孕,我當時懷的雙胎,比你更痛苦一百倍,我不也挺過來了嗎?


    媽生了五六個孩子,不是更辛苦,更偉大嗎?


    你當時還罵我矯情,作,怎麽輪到你自己就不說了!”


    “甜甜,過分了哦!


    怎麽和你姐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林丹青嗔怪地瞪了林夢一眼,又回過頭安慰地拍拍林韓的肩膀,無奈道,


    “瞧你,都這麽大了,還和妹妹爭寵!


    你一向懂事明理又有本事,所以爸爸媽媽對你很放心,也不大管你的私事。


    這並不代表我們就不愛你,不關心你。


    之所以對甜兒和簫兒操心多,那是因為她們倆沒本事又愛闖禍。


    做為她們的親生父母親,我和你媽怎麽可能不操碎了心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孩子,我們都愛如生命。


    你們哪個孩子出事兒,我們的心都揪得生疼!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


    你也馬上要當媽的人了,很快就會知道為人父母的辛苦與不易。”


    “對不起,爸,我剛才隻是和甜甜開個玩笑,並不是真的吃醋。


    我怎麽可能會真的和她計較呢!


    她可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我愛家裏的每一個人。


    因為林甜甜和林簫兒任性又不懂事,常常讓你和我媽傷心,我才說她們倆的。


    我希望您和我媽媽可以長命百歲,健健康康到老!”


    林韓一臉愧疚地望著滿臉慈愛的父親。


    林韓話音剛落,林夢就趕忙笑著反駁道:


    “姐,我以前是任性不懂事,可現在咱家最任性矯情不懂事的是林簫兒!”


    林希尷尬地撇撇嘴,嬌聲道:


    “林甜甜,你超討厭,一天到晚就會詆毀我!


    我好歹也是你親姐吧,你從來也沒叫過我一聲姐姐。”


    “你弱的像林妹妹,又白癡又任性又矯情,哪有當姐姐的樣呢!”


    林夢一臉譏笑地瞪著滿臉尷尬的林希,


    又笑著和正打開衣櫃整理衣服的鍾婉婷告狀,


    “媽,你知不知道前幾天,林簫兒又離家出走了,還跑到鄉下給人端盤子。


    她昨天在公園上廁所時發現了一名被人遺棄在衛生間的女嬰,


    她想要收養,阿皓堅決不同意。


    她就大發雷霆,把家裏的電視電腦手機花瓶,能砸的都砸了,


    還把珠寶首飾都扔進了馬桶裏,


    還把阿皓大幾十萬給她買的高定裙子剪成破布條,她還……”


    “啪啪”的兩聲,林夢的話還沒說完,林希的臉上就著了鍾婉婷兩巴掌。


    這兩巴掌不但把林希打懵了,也把林夢嚇呆了,也讓正在看好戲的林韓收起了戲謔的目光。


    林楓林杉林彬三兄弟也忙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驚訝地望著怒火中燒的鍾婉婷。


    林丹青抬眸嗔怪地看了林夢一眼,低下頭又繼續喝起了茶。


    鍾婉婷滿臉嗔怒地瞪著捂著雙頰,一臉不知所措的林希:


    “林簫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怎麽可以這麽任性,這麽不懂事,這麽浪費東西呢!


    這麽……這麽讓媽媽心寒呢!


    你讓我被眾人戳脊梁骨,說我教女無方,說我把孩子慣得不像樣,說我沒有家教!


    你能不能也給我爭點兒氣,自力更生一點兒!


    你看看誰家的女兒像你呢!


    吃飯都要人喂,你再打聽打聽你的名聲!


    因為你,我在你婆婆麵前受了多少氣?


    讓人家指著鼻子罵我沒有家教,把女兒教的矯情又自私!


    我因為從小把你送到新加坡給你二姨養,所以心中一直愧疚自責,


    再加上你身體不好,一直不舍得打罵你,可你看你幹的事情!


    你再繼續作下去,把所有的福氣都享完了,後半輩子要怎麽辦呢!


    你現在才二十六,還可以繼續作,等你年老色衰時,我看你怎麽辦!


    你太讓媽媽寒心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


    說到後來,鍾婉婷早已淚流滿麵。


    林丹青趕忙從茶幾上抽了幾張麵紙,遞給身邊的林夢,嗔怪道:


    “去給你媽媽擦眼淚去!


    生了你們這些不省心的兒女,真是操不完的心!”


    “知道了。”


    林夢趕忙接過林丹青手中的麵紙走到鍾婉婷麵前。


    一麵幫老媽擦眼淚,一麵寬慰道:


    “媽,您別生氣了!


    林簫兒雖然又矯情又作,可架不住人家宇文皓愛她,也願意為她做這些事。


    以阿皓的性格,除非他不在了,否則,他到死都愛林希。


    人家倆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人家夫妻兩人之間的事,我們做為親人也不好摻合,隨她們去吧!


    倒是您,千萬別因為這些小事而生氣,您要是有個好歹,還要不要我活了……


    我希望您和我爸長命百歲,不,你們倆一定要活到一百二十歲……


    我不能也不敢想像你們不在的場景。


    剛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和我姐吵嘴,也不應該告林希的黑狀,是我嘴欠。


    媽,您要是實在氣不順,就狠狠打我兩下解解氣吧!


    千萬別憋在心裏,憋出病來,我會心疼死的……”


    一麵說,一麵抓起鍾婉婷的右手,


    在自己左臉上用力拍了一下,還要再打時,早被鍾婉婷嗔怪地奪回了右手:


    “隻要你和林希不要整天惹事生非,我就燒高香了。


    哪還敢奢望活那麽久呢!


    活那麽大,兒女都不待見了,有什麽意義呢!


    你們都回自己的屋裏去吧,我和你爸要休息了。


    年齡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不能熬夜。”


    “知道了,爸,媽,晚安!


    我愛你們!”


    林夢甜笑著答應一聲,在老媽臉上親了親,又走到老爸臉上親了親,


    然後和哥哥姐姐一起走了出去。


    ******


    “哥,來我臥室一下,有事兒請你幫一下忙。”


    林夢將即將走回自己屋的林楓拽進自己臥室,笑得一臉討好,


    “親愛的哥哥,你今天心情怎麽樣?”


    林楓伸出右手擰住林夢的左耳朵,將她拽到床上,嗔笑道:


    “我本來心情還不錯,但一見了你,氣就不由勾了起來!


    我還沒有好好和你算賬呢!


    二月二十八號那天,說好一起去醫院看葉明的,你卻半途逃跑。


    更可惡的是:你怕我收拾你,居然一直躲著不回家,你說你是不是欠揍?嗯!”


    一麵說,一麵將林夢按倒在床上,


    拿過一旁的掃床刷子,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十來下,


    然後扔掉掃床刷子,坐在淺粉色的半圓形沙發上,


    抬起頭,一臉警告地瞪著剛從床上爬起來,揉著屁股,滿臉委屈看著他的某人,


    “你還好意思委屈!


    口無遮攔又不守信譽,一天到晚惹事生非,而且還愛告狀!


    剛才要不是你向媽告狀,簫兒也不會被媽扇了兩巴掌,媽也不會那麽生氣。


    你說你做的對嗎?


    別人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偏偏要火上燒油,煽風點火。


    都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你和簫兒還是雙胞胎,理應感情更好才是。


    可你看你,一見了她就愛嘲諷譏笑她。


    她可是你親姐姐,別人嘲笑她也罷了,你也跟著一起譏諷她,像話嗎?


    她一向嬌弱,今天被媽打了兩巴掌,還不知道哭成什麽樣呢。


    你快去給簫兒道歉去!”


    林夢揉揉被老哥揪疼的左耳朵,又揉揉被老哥打疼的屁股,皺眉道:


    “我一天到晚被你們胖揍,不也屁事沒有嗎?


    林簫兒才被打了兩巴掌而已,和我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林楓無奈地瞪了林夢一眼,嗔怪道:


    “胡扯!


    簫兒身體弱,媽很少打她,她又不像你,挨打已經變成家常便飯了,心裏素質杠杠的!


    我怕她受不了,你快和我去看簫兒去。”


    一麵說,一麵拉著一臉不情願的林夢向林希的臥房走去。


    此時,林杉和林彬正在林希的臥房安撫著伏枕哭泣的林希。


    見到林楓和林夢進來,


    林彬快步走到林夢麵前,將她從林楓手中扯到自己懷裏,


    伸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兩下,


    又在她腰上狠狠掐了兩下,見她疼得呲牙咧嘴,他無奈地歎口氣:


    “多大的人了,說話還是這麽口無遮攔,簫兒挨打,你又有什麽好處?”


    “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不能總是我一個人挨打受罵吧。


    林簫兒也該體驗一下老媽“風雷掌”的威力,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林夢趕忙跑到沙發後麵,揉揉被林彬掐疼的腰,嘻皮笑臉道。


    林杉走到笑盈盈的林夢身後,趁她不備,冷不丁拍了她後腦勺一下,又擰了她臉頰一下,


    笑著搖搖頭:


    “你呀,嘻皮笑臉惹人厭,快和簫兒道歉去!


    否則,你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林夢趕忙又跑到陽台上,揉著被林杉打疼的後腦勺,哭笑不得道:


    “杉哥,你們要不要這麽暴力呢!


    又掐又擰又拍又打的,我好歹也是你們的親妹妹吧!


    至於像對待階級敵人似的揍我嗎?


    我也就服了你們這些當哥的了,


    一個個在外人麵前裝得文質彬彬,和顏悅色的,


    一見了我就像逮到了賊,下手毫不留情!


    難怪一個個都打光棍呢!


    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們也能下得去手,真是沒天理!


    我一會兒告爸爸去,就說你們三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


    “閉嘴吧,你一天到晚就會耍貧嘴!嘴欠得很!”


    林楓笑著瞪了躲到陽台上的林夢一眼,


    走到已經停止哭泣的林希身邊坐下,


    輕輕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摸著她依舊有些紅腫的臉頰,柔聲問,


    “簫兒,臉上現在還疼嗎?”


    “嘖嘖嘖!”


    不等林希回答,林夢就一臉酸澀地叫了起來,


    “哥,她隻是挨了兩巴掌而已!


    我可是被你們弟兄三人輪番暴力對待的可憐人,要疼也是我疼吧!


    你要不要偏心的這麽明顯呢!”


    林彬一臉無奈地瞪著滿臉酸澀的某人:


    “你呀!就愛和簫兒比較。


    你捫心自問一下,到底是你幸福還是簫兒幸福?


    你從小在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伯伯姑姑哥哥姐姐們的關愛下長大,


    雖然經常挨揍,但那也是因為你太淘氣搗蛋,別人才打你的。


    而且大家也頂多打打你屁股,有哪一次真把你打壞過?


    你到目前為止,結婚已經兩三年了,兒子也兩歲了。


    還要家裏人時不時接濟你,從爸爸媽媽到我和林杉林楓,哪個人沒給過你零花錢?


    而且一給至少二十萬起步。


    這還不算爺爺奶奶經常背著其他孫子孫女偷給你錢。


    你從小到大得到的關愛寵溺最多,得到父母親的陪伴也最多最長。


    即使結了婚,得到的愛也比其他人多。


    而且若溪又不像阿皓那樣處處限製你的自由,


    你學可以照上,班也可以照上,店也可以繼續開……


    你的人是自由的,心是悠閉的,靈魂是自在的……


    反觀簫兒,人不自由,心也壓抑,靈魂也抑鬱,


    雖然錦衣玉食豪宅名車,但她並不快樂……


    她心情壓抑,又無法改變現狀,所以才靠砸東西來發泄內心的焦躁和壓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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