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本想阻止秦妤打開這扇門的,因為他知道時嫿在裏麵,但是秦妤的動作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時嫿下了床,將霍權辭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抬頭才發現他已經醒了。


    秦妤連忙上前,微微行禮,“總裁,秦妤不辱使命。”


    知道屈影背叛後,霍權辭連夜跑去處理自己暗處的勢力,如今這一方的勢力,全都交給了秦妤。


    “嗯。”


    霍權辭緩緩坐了起來,臉色依舊慘白,不過精神好了很多。


    時嫿的目光停在秦妤的身上,秦妤的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她確實是個醫生無疑。


    她是霍權辭的人,看樣子霍權辭還對她十分信任?


    南時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連忙解釋道:“時小姐,秦妤是國際上最出色的年輕醫生,在很多方麵都頗有成績,她的手術刀不僅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時嫿沒說話,當初在老宅的時候,這個女醫生給她的感覺就很怪異。


    那會兒老宅的氣氛實在劍拔弩張,女醫生卻臨危不亂,一點兒都不像是普通人。


    當時她懷疑過,卻沒有想到這本就是霍權辭的人。


    那麽她肚子上的疤,到底是闌尾炎手術,還是因為剖腹產?


    南時說這位在很多領域都有研究,是最年輕的醫術天才,那對於她的疤,是不是能給出最權威的解釋?


    第224章 他們的思維明顯處於兩個維度


    她剛想張嘴問點兒什麽,卻聽到秦妤率先開口,“總裁,還有點兒事情我需要跟你說一下。”


    說完,她看了時嫿一眼。


    時嫿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希望她出去。


    她抬腳就要離開,手腕卻被霍權辭拉住,“好好坐著。”


    時嫿垂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秦妤剛進來的時候,對她有很大的敵意。


    秦妤看到這一幕,也就不再耽誤。


    “總裁,我已經將暗處的勢力處理完畢,但是那個人似乎很了解總裁你的勢力布置,派了好幾個人過來試探,不過並沒有和我們發生摩擦,似乎隻是單純的從我們的地盤路過,包括我們很隱蔽的會議地點,也會出現他的人。”


    霍權辭有一個宿敵,隻要跟著他的人都知道,兩人的恩怨無法調解,甚至時刻恨不得殺了對方。


    然而這些年除了相互試探,誰都沒有先出手。


    霍權辭眯了眯眼睛,暗處的勢力都是他親自布置的,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幾乎沒人知道那些地點。


    看來這些年那個男人成長的很快啊,雖然很少露麵,卻對外界的一切了如指掌。


    “而且我最近發現了他的蹤跡,他似乎來過京都,他的手下閔刹也在京都出現過好幾次,那頭白狼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很惹人注目,我確定不會認錯人。”


    聽到“白狼”這兩個字,時嫿的耳朵動了動,她相信整個京都再也找不出第二頭白狼,肯定是她遇到的那個男人。


    可她清楚的記得,那晚上自己遇到了兩個男人,另一個的地位甚至更高些,如果白狼的主人是叫閔刹,那閔刹稱呼主人的男人,又是誰呢?


    霍權辭的目光在時嫿的身上停頓了一瞬,眼裏複雜,之前他覺得時嫿可能和那個男人認識,可仔細調查了兩人的資料,發現他們並沒有交集的機會。


    那個男人甚少來京都,怎麽會和一個大學生有糾纏?


    秦妤看到霍權辭在沉思,繼續恭敬的開口。


    “閔刹似乎並不是過來刺探情報的,畢竟總裁你和那個地方已經毫無瓜葛,不過我懷疑在京都有閔刹的同夥,就是不知道對方隱藏在什麽地方,而且極有可能是和閔刹同等地位的人,甚至是一個女人。”


    時嫿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瞬間收緊,腦海裏突然就出現了那個手腕上全是傷疤的女人,她的嘴裏也一口一個主人的叫著,和閔刹一模一樣,如今秦妤說閔刹的同夥可能是個女人,那麽必定是那個女人無疑。


    “總裁,我不知道對方隱藏在京都有什麽目的,擔心他們對你下手。”


    霍權辭沒說話,手上將時嫿的手抓著,感覺到她的手心裏都是汗水,眉眼深了深。


    秦妤說完,站在原地沒動,想看看這個人會有什麽命令。


    但是等了兩三分鍾,對方卻對時嫿說道:“是不是餓了?”


    時嫿扯了扯唇瓣,感覺秦妤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答道:“還好。”


    霍權辭看向了南時,“早餐呢?”


    南時連忙出門將飯店送來的飯盒拿進來,很細心的打開。


    秦妤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外人,她明明是來跟總裁匯報任務的,怎麽這個女人一句餓了,所有人都得顧著她?


    但這畢竟是總裁的意思,她也不好說什麽。


    恰好這會兒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轉身去走廊接電話。


    跟那邊的人說完後,她打算折返病房,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自己身後的時嫿。


    “時小姐。”


    明明她的態度和南時一樣恭敬,時嫿卻總覺得這個人在她的麵前是桀驁的,傲氣十足。


    “南時說你在醫學上的造詣很高,那晚上你也給我檢查了肚子上的疤,你能告訴我真實情況麽?”


    秦妤抿唇,突然想起總裁說過,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的真相,時嫿算不上別人吧?


    “我以我多年的醫學經驗擔保,時小姐確實生過孩子,至於你自己為什麽不記得,我想這是時小姐你自己的問題。”


    時嫿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她怎麽可能生過孩子?


    “可你那晚上不是這麽說的。”


    秦妤的嘴角有些嘲諷,“時小姐你也知道那晚上的情況,我要是如實說了,你還能完好無損的離開老宅麽?”


    時嫿往後退了一步,第一次對自己的記憶有些懷疑,“可我完全沒有自己懷孕的印象,也沒有生孩子的印象。”


    秦妤蹙眉,之前她以為時嫿是裝的,明明是被人玩弄不要的破鞋,卻裝的冰清玉潔的樣子來哄騙總裁,但現在看來,對方似乎真的不知道。


    “可能是時小姐的腦袋受過重創,失去了這段記憶。”


    “不可能,我的腦袋並沒有受過傷。”


    秦妤蹙眉,垂下眼睛,似乎也在思索這其中的關鍵。


    “如果時小姐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我們這些外人更不清楚了。”


    時嫿沒說話,沉默的離開,回到了病房。


    霍權辭在她出去的一瞬間,就知道她要去問什麽,但他並沒有阻止,甚至期盼她能想起一點兒什麽,這樣他也好把後麵的男人抓出來。


    但看到時嫿回來的時候依舊一臉茫然,他便猜到了,估計這個女人早就把那段記憶忘得幹幹淨淨了。


    然而這並不是正常的失憶,她的腦袋沒有受過傷,又對自己每一年發生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除了懷孕,幾乎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這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時嫿坐在他的身邊,心情沉重。


    南時已經辦好出院手續回來,“總裁,時小姐,已經收拾好了,回淺水灣麽?”


    霍權辭點頭,身上依舊穿著病號服,剛走兩步,他的身子就晃了晃。


    時嫿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把他扶住。


    南時看到這一幕,抽了抽嘴角,一下子抽了七百毫升的血,能不虛弱麽。


    醫生說五百毫升就已經是極限,然而總裁又加了兩百毫升,就是要故意造成這種虛弱的樣子。


    本來成年人抽五百毫升,隻要身體好,平日裏在鍛煉,挺挺也就過去了,但總裁抽了七百,不暈眩過去就已經很好了。


    此時霍權辭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時嫿的身上,手自然的攬住了她的肩膀,連唇色都變白了。


    虛弱時候的霍權辭就像一個病美人,此時他無精打采的靠著時嫿,時嫿就是有再多的怨言,都不好對他說,隻能任勞任怨的把人扶著,往樓下走去。


    上了車後,霍權辭微微閉著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休息。


    南時去了駕駛位,至於秦妤,安靜的在副駕駛位上坐著,從始至終除了偶爾皺眉,一句話都沒有說。


    汽車在淺水灣停下,時嫿把霍權辭扶去二樓臥室。


    霍權辭靠在床頭,看到她安靜的站在窗台邊,望著外麵的白雪皚皚發呆。


    他笑了笑,牽動了嘴角上的傷口,他伸手摸了摸。


    他突然想起來,兩人糾纏的時候時嫿氣急,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時嫿聽到他的悶笑聲,扭頭看著他,“笑什麽?”


    “我在笑有個女人是屬狗的。”


    時嫿知道他在說自己,臉上有些不自然,她走到床前,這才發現那張離婚協議還在枕頭上擱著。


    如今再看,居然有些尷尬。


    霍權辭卻輕描淡寫的把離婚協議拿過,放進了一旁的櫃子裏。


    時嫿眼尖的發現櫃子裏還有一份離婚協議,從他們結婚以來,不管是她,還是霍權辭,都鬧過好幾次離婚。


    最開始是他要離婚,最後變成了她要離婚。


    她的嘴角抿了抿,坐在床邊,一臉鄭重的看著他,“霍權辭,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你要認認真真回答我。”


    霍權辭一愣,眼裏掠過笑意,“嗯,好。”


    時嫿湊近,雙眼和他對視,“你知道我生過孩子?”


    霍權辭點頭,眼裏的笑意淺了些,“如果你要問我孩子在哪兒,和你生孩子的男人是誰,時嫿,我不知道,我讓人查了很久,什麽都查不出來。”


    時嫿點頭,雙手緊了緊,“屈影到底去哪裏了?”


    霍權辭眼裏的笑意徹底消失,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裏熠熠深沉,“你知道什麽?”


    她反複追問屈影,證明她知道屈影出事了,甚至知道他殺了屈影。


    “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我需要你告訴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屈影對她來說,隻是一個無關的外人。


    難道因為屈影那張臉,所以她對他印象深刻,以至於時時追問?


    想到這,霍權辭的心裏有些不舒服,眉頭也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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