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以前,梁鑫肯定會誠惶誠恐,害怕惹到他,但是現在梁鑫心裏毫無波瀾,隻是有點緊張。


    她以為劉建業頂多是個有錢人,但是沒想到會有錢成這樣,一時難免有些緊張。


    梁鑫摸著自己隨著帶著的一個布袋,裏麵是一些符咒,還有一個桃木劍。這是昨天梁華擔心梁鑫萬一要是再遇到什麽問題赤手空拳不好解決,特意給梁鑫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派上用場。


    梁鑫偷偷看了看牧青源,隻見他的身旁放著一個裝畫紙的畫筒。別看牧青源是玄學世家,但是他的專業卻是繪畫,隨著帶著的畫筒裏裝著的並不是畫紙,而是桃木劍符紙玉石還有其他的一些物品。


    和他一比,立刻相形見絀。


    牧青源發覺梁鑫的偷看,一開始還以為梁鑫是在看自己,下意識的皺眉,這是牧青源身體本能的再遇到梁鑫之後產生的嫌惡表情,即便是最近梁鑫一概往常並沒有騷擾自己。


    沙發上四個人各懷心思,不一會從樓上下來穿著西裝的一個四十多歲男子,看到客廳被王遠和劉天浩弄得烏煙瘴氣,眼中閃過一絲嫌棄,而後又保持著禮貌的笑容,走到客廳,對著兩人說道,“王經理,劉經理,劉董現在醒了,你們可以上去了。”


    聽到劉建業醒了,王遠和劉浩天也顧不上吵架互懟,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


    “大師,您和我一起上去,沒關心,別看他也請了人,但是我還是相信您。”


    王遠低聲對梁鑫說道,而那邊劉天浩也不知道和牧青源說著什麽,牧青源輕輕點了點頭,瞟了這邊一眼。


    上了二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說來也奇怪,明明外表看著是歐式風格,但是裏麵卻是清一水的中式裝修,家具全都是紅木的,整個的基調也都顯得有些暗沉,看上去有些陰森沉重。


    四人分成兩撥,各自走在走廊的一邊,誰也不想挨著誰。


    走進了走廊最裏麵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依舊是中式風格,隻不過裏麵的家具已經被移出去不少,剩下的都是一些醫療設備,屋內有兩個護士還有一個醫生。


    在一堆各種管子還有叫不上名字的儀器中間,躺著一個虛弱的男人。


    男人身上包著紗布,紗布上滲出一些淡粉色的血跡,而沒有包裹的位置也能看出有些皮膚脫落。


    “劉董現在皮膚脫落的速度太快了,我們都來不及包紮。”醫生一邊和叫大家上來的男人說,一邊搖搖頭。


    男人是劉建業的秘書,姓梁。梁秘書目光沉重,轉身對著幾人說道,“兩位經理,剛才醫生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雖然現在劉董醒了,但是情況不太好,還請兩位經理注意一下劉董的情緒。”


    梁秘書跟了劉建業二十多年,資曆比王遠和劉天浩老得多,雖然語氣恭敬,但是話還不難聽出一絲警告的意味。不過這也不怪他,平時兩人就不著調,對劉建業的感情還不如他這個外人。


    他們關心的隻有利益,劉建業的死活卻在第二位,梁秘書看不過,隻能不軟不硬的提醒幾句。


    梁鑫也早就看出來王遠和劉天浩的心思,看著兩人表麵上答應的好好的,但是就從門口到病床的幾步路,兩人都明爭暗鬥,生怕落後。


    劉建業已經氣若遊絲,見到兩人靠近,示意旁邊的護士把自己的氧氣罩摘下。


    護士有些為難,但是見到劉建業堅持,也隻得同意。


    摘下麵罩的劉建業已經看不清楚長相,因為他臉上的皮膚已經出了好多血斑,看樣子皮膚馬上就要脫落一般。


    梁鑫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輕聲輕腳的走了過去,結果看得太過專注,沒想到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東西,一低頭,原來是不小心踩到了同樣想走過去的牧青源的腳。


    牧青源其實早就看到了梁鑫鬼鬼祟祟的靠近。


    他本來也想靠近一些看一看情況,但是沒想到梁鑫就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就靠了過來,他第一反應是躲開,但就在要躲的那一刹那,劉建業的身上突然有了些許的變化,一縷半透明的氣息從紗布之下掙脫出來,飛向了門外。


    沒想到就這麽會功夫,就被梁鑫踩到了。


    “對不起。”


    梁鑫輕聲道了歉,注意力就又集中在了劉建業身上。那縷氣息梁鑫也發現了,而且在梁鑫看來,劉建業雖然醒了,但是身體裏似乎有著兩重影子。


    一個是劉建業本身的魂魄,這個影子是和身體相匹配,而另一個影子猶豫太過模糊,梁鑫分辨不出來。


    而這時就聽劉建業劇烈的咳嗽幾聲,梁秘書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緊著醫生和護士也都圍了過來,開始給劉建業注射藥物搶救。


    梁秘書強忍著怒意,對王遠和劉天浩說道,“兩位經理盼望劉董病愈的心情我明白,兩位的孝心劉董也看得出來,不過究竟選哪個大師,兩位經理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王遠和劉天浩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冷哼一聲,誰也不理誰。


    原來就在梁鑫觀察的功夫,王遠和劉天浩在劉建業的病床前吵了起來,內容無非就是爭著和劉建業表功。


    劉建業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卻有一個養子,養子現在在外國,根本不插手公司的事情,王遠和劉天浩知道劉建業的遺囑早已經留好,要把公司和產業都給養子,沒有他們的份,所以他們就在公司的控製權上打上了主意。


    要是誰能搶先找到治療劉建業的病情的方法,肯定會博得劉建業的好感,也許還會多分一些權力也說不定。


    劉建業也知道他們的德行,但是養子年幼,為了公司他還需要王遠和劉天浩,但是後來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暴露了本性,劉建業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險些就背過氣。


    梁秘書深呼吸了幾次,盡量平靜的說道,“不妨讓兩位大師一起尋找原因,這樣更保險一點,而且也會傷了兩位經理的‘孝心’”


    梁秘書最後兩字說的有些別扭,像是在刻意強調,又像是在諷刺。


    王遠和劉天浩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失望。兩個人都有就相當於他們的起點又是一樣了,但是隻要退出,那麽不光沒有得到,還得失去劉建業對自己的僅有的好感。


    兩人弄巧成拙,但是現在也騎虎難下。


    劉天浩悄悄的和牧青源耳語幾句,讓牧青源看在自己心(錢)誠(多)的麵子上,幫幫自己。


    劉天浩知道牧青源性格冷清,而且又真有真本事,肯定不屑於和一看就知道從地攤上找來的“大師”共事,就怕他一走了事。


    沒想到牧青源反而是掏出了羅盤。


    那邊王遠也掛著虛虛的笑容走了過來,“大師啊,我家情況比較複雜,所以隻能委屈您和他一起了,不過您放心,這錢該給我還是給。”王遠說的客氣,但是梁鑫也知道王遠不會這麽大方,果真王遠停頓了一會,又說道,“當然,要是大師能先找到原因,那一切都好說……”


    梁鑫上輩子見慣了人情冷暖,反正找到能賺錢,為了能改善家裏的生活,梁鑫也會試著和牧青源比一比。。


    看著走出房間的牧青源,梁鑫並沒有直接出去,而是走到劉建業的病床邊。現在的劉建業已經脫離了危險,醫生擦了擦汗,已經有些虛弱,一下就做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兩個護士還在收拾著各種藥品,清理劉建業身上新脫落的皮膚。


    “大師,您看出什麽了嗎?”


    王遠見梁鑫彎著腰仔細打量起劉建業,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麽問題,立刻靠了過來。


    作者:


    第16章


    梁鑫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往旁邊一躲,“還沒有,不過我需要檢查一下。”


    說著梁鑫就要扒開劉建業的眼皮,一旁的梁秘書伸手一擋,別怪他小看梁鑫,因為梁鑫著實沒有大師應有的樣子。


    既不是出自名門,也沒有帶著什麽厲害的家什,更別說隻是一個小姑娘,穿的衣服也比其他人要樸素一些。


    “大師,劉董身上皮膚脫落,不能隨意碰觸,不然會感染引起更大的並發症,想必這個後果我們都不能承受。”


    梁秘書沒把梁鑫放在眼裏,說話也直白了些。


    梁鑫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回道,“劉董的病到底是不是他本身的原因,梁秘書一直陪在身邊,想必比我也清楚。梁秘書擔心劉董我很理解,但是因為這樣耽誤了病情,我們也耽誤不起。”


    梁秘書一愣,他在劉建業身旁二十多年,什麽人沒見過,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看上去文文靜靜,甚至有些柔弱,但是談吐卻很堅定。


    “梁秘書,梁秘書。最近公司忙,舅舅這邊都靠你了,等舅舅病好,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你……”王遠從旁邊躥到了梁秘書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拖著他往一邊的沙發走,還不忘給了梁鑫一個眼色。


    劉建業現在又暈了過去,臉上剛才起的那些斑點已經開始漸漸滲血,梁鑫看了一眼旁邊的監測儀,心跳的很快,而眼皮下方的眼珠也快速的轉動。


    “請問,病人是一直都這樣嗎?”


    梁鑫指著監測儀問了問旁邊的護士,護士看了眼,一邊淡定的檢查著各種數據,一邊說道,“一直都這樣,不管我們用什麽藥物都降不下來,後來發現這樣也不會影響病人本身的情況。”


    劉建業一開始在醫院也看不出什麽問題,能做的隻有盡量的維持他的生命,劉建業不喜歡醫院的氛圍,所以請了私人醫生和護士,把自己的房間改造成病房。


    梁鑫皺了皺眉,剛才看到那消失的氣息,還以為劉建業是失魂了,失魂的症狀之一就是心跳緩慢,但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


    劉建業皮膚十分脆弱,梁鑫拿起了床頭櫃上的醫用手套,帶好之後小心翼翼的扒開了劉建業的眼皮,卻讓她更加的意外。


    隻見劉建業眼底不光有代表著失魂的褐色斑點,死寂的黑色瞳孔中間居然還套著另一個,隻不過第二個瞳孔很隱蔽,幾乎和劉建業的瞳孔重合。


    這時王遠勸好了梁秘書,也靠了過來。


    “怎麽了大師?”


    “你們以前發現過嗎?”梁鑫看著劉建業的眼睛說道。


    “知道,不過醫院也檢查不出來什麽。”王遠仔細看了看,突然發覺中間套著的那個瞳孔緊縮了一下,王遠嚇得往後一閃身,“難道和這個有關係?”


    這一下更加確定了王遠的想法——劉建業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生病,而是得了“虛病”。


    “現在還不清楚,你舅舅是什麽時候生的病?”


    情況比梁鑫想的還要棘手,劉建業情況複雜,也不能再拖了。


    “大概兩個月前,一開始劉董覺得皮膚有些癢,以為不過是普通的皮膚問題,抹了藥膏也不好,去醫院也說不出什麽,後來慢慢的就開始脫落,精神也開始萎靡……”這時梁秘書也走了過來,對梁鑫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突然開始?這種事情一定會有個觸發的關竅,隻不過可能會被一般忽略,“發病的那幾天劉董有沒有改變什麽生活習慣?”


    “生活習慣?”梁秘書和王遠對視了一下,也是一臉的不解,“沒有啊,劉董別看公司幹的很大,但是生活很單一,最近連應酬都少了,就是在家養養魚種種花,或者欣賞他的藏品。”


    “對,舅舅很喜歡收藏,發病之前剛買到一副古畫,寶貝的不得了,沒想到還沒好好欣賞就……”王遠一臉的惋惜。


    “古畫?”梁鑫眼前一亮,“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王遠也反應過來,“我就說那副畫有問題,來路不正,舅舅當時還覺得我是在瞎說現在你看……”


    王遠立刻精神起來,惹得梁秘書看了他好幾眼。


    劉建業和所有的富豪一樣,有錢了就不單單把注意力放在賺錢上麵,別看劉建業出身貧寒,學也沒上過幾天,但是到了那個位置也開始學著其他人一樣附庸風雅。


    一開始是真的附庸風雅,後來過了幾年,劉建業對古玩也頗有些了解和心得,也漸漸的真的喜歡上了古玩。


    劉建業有錢,他不怕花錢,但是就怕買到假的東西,所以一般世麵的東西他看不上,一直想要搜尋那些來曆曲折的東西。


    可是那些東西一般人不敢出手,即便出手也都找的是熟人,所以劉建業一開始也沒找到幾件。後來還是曾經一個賣家給劉建業介紹了一個人。


    這人手裏有個古畫,劉建業帶著行家去看過,東西是沒問題,但是行家看出這畫的來曆有問題,還提醒過劉建業,誰知道劉健業根本沒往心裏去,花錢買了下來,還特意掛在了書房,讓自己每天都能看到。


    梁鑫打算去書房看一看,沒想到正好看到牧青源拿著羅盤也走了過來。


    牧青源剛才在別墅內轉了一圈,劉建業的古玩都不是正當的渠道而來,上麵多多少少都會帶些氣息,這些氣息會影響羅盤的靈敏度,所以牧青源轉了一圈,才發覺出問題的所在。


    而劉天浩也知道劉建業前不久剛買了一副古畫,自然也就懷疑到了古畫身上。


    牧青源見到梁鑫一挑眉,但也僅僅是一挑眉,牧青源又像是無視一樣的徑直打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裏安靜的有些詭異,依舊是紅木的家具,暗色的基調,對著門的就是那一副劉建業最喜歡的古畫。


    古畫看上去頗有些年頭,可能是保存的不太好,周圍都有些發黃發脆。畫的材質也不像是什麽好宣紙,上麵畫著幾個侍女,顏色都有些模糊。


    牧青源率先走了進去,梁鑫也跟了進去,屋內黑氣漂浮,即使是王遠之類的普通人,也感覺到房間內有著一絲的涼意。


    “牧……公子。”梁鑫猶豫了一下,在上輩子她總是腆著臉皮直呼牧青源的名字,既然現在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別,那麽梁鑫也挑了一個比較疏遠卻又挑不出毛病的稱呼。


    “怎麽,想要退出還來得及。”


    梁鑫的稱呼不過讓牧青源短暫的有些意外,但是轉眼又恢複了冷漠。


    梁鑫按耐住脾氣,看著牧青源那張冷峻卻不失帥氣的臉,真是想不明白自己上輩子為什麽會那麽迷戀他。


    雖然隻對女主一人溫柔,但是也架不住他那對誰都那麽臭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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