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怎會故意留下這些斑駁痕跡,像個用粗劣手段占地盤的畜生,毫無意義。


    在身上留痕有什麽用,有本事在心裏留痕。


    修晏這般想著,轉身覆上嬌娘子,一言不發,深情地吻著對方,上演一出默劇……


    就因為郎君什麽都不說,才要了秦嫀的命。


    她立刻拿出自己的一百二十萬分好,撫慰郎君,纏繞郎君:“修晏,我想你。”


    “有多想?”郎君終於說話,在她耳畔吹氣。


    秦嫀語氣認真:“很想很想。”下次再與郎君說,提到他的名字,她心都在輕顫呢。


    “我亦想你。”他彎眼一笑,像個終於搶到了糖的孩子般,然後擁妻子低聲商量:“我們生個小女郎,可好?”


    秦嫀想了想,點頭。


    其實新婚這幾夜,墨羽便放肆了,但她不敢與修晏說,孩子究竟是誰的,又有什麽關係,是吧?


    與小娘子親近一番,修晏直接睡了過去,第二日尋找黑衣留下的信,卻找不見,以為丫鬟收拾床鋪時收走了,他還暗自懊惱了一番。


    “夫君在找什麽?信嗎?”秦嫀掩嘴好笑,不太好意思地道:“墨羽不曾寫信。”


    “……”修晏不敢置信,這是為什麽?


    秦嫀怎好意思說,是自己耽誤了他們二人的交流:“是這樣,上半月發生了什麽事我都知曉,我一一說給你聽。”


    這樣不就行了嗎?


    修晏從小娘子的神情,已猜出了大概,麵容淡淡地道:“你說。”


    秦嫀真是拿他沒辦法,歉意地依偎過去:“那你這個月也不理他,不給他寫信,我們做一些他不知曉的事……”


    斯文內斂的郎君,神色這才陰轉晴,頗有興趣地問道:“什麽他不知曉的事?”


    秦嫀笑道:“新婚夫婦怎能不出去把臂同遊呢?我們去莊子上避暑,雖然也住不了幾日,不過勝在新鮮。”


    “可。”修晏微笑道,心中不無期待。


    次日,李貴妃墓。


    這裏是黑衣常來之處,倒顯得修晏少有踏足,但他終究是來了,與妻兒一道,來祭拜母親。


    秦嫀亦是第一回 過來,看見這修建妥善的陵墓,心中感慨。


    話說,太皇太後的陵墓也在修建,新舊交替,真是不可抗力之人間常態。


    修晏站在墓前,給母親燒了些紙錢,又誦了一段經文,他不知曉人有無來生,但希望母親來生平安喜樂,順遂如意。


    回去的路上,素來堅持無神論的郎君,竟神情頗認真地喃喃發問:“笑笑,你覺得人有來生嗎?”


    想必是被李貴妃引起了感觸,想尋點安慰,前無神論者,現迷信小媳婦·秦嫀,握住郎君的手掌,十分肯定地回答:“有來生,通常前一世過得不好,下輩子都會過得很好。”


    趙允承便笑了,雖然知曉娘子是在安慰自個:“那太好了。”阿娘這輩子過得這麽苦,下輩子定然過得很好。


    他卻不知道秦嫀說的是自身案例,前一世她什麽都沒有,事業半吊子,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家庭關係也差強人意,可以說是很普通的平凡人。


    這一世遇見驚豔無比的他,便將從前所肖想的東西,都收入囊中。


    “阿娘,小鳥……”小世子輕喚,指著窗外的一行飛鳥燦笑。


    女郎和郎君對視一眼,也笑了起來。


    第114章


    七月下旬,在東京城待了月餘的瀟國二皇子,被本國使臣提醒,眼下時間所剩不多,二殿下該邀請大乾王爺啟程了。


    這些日,他們被南地的繁華迷了眼,幾乎忘了此次出使的目的。


    好在使團中有穩重能幹的人,冒著生命危險提醒二皇子,南地雖好,但國事更重要。


    整日流連在花叢的瀟國二皇子,經使臣提醒,想起父皇委托給他的重任,便收拾了一番來到攝政王府求見,商議前往北地之事。


    說句難聽的,此時正是趙允承的新婚,他肯見瀟國二皇子就不錯了,對方竟還想他出使,這不是做夢嗎?


    可是瀟國崛起,建交之事刻不容緩,他無意拂了瀟國的示好。


    “王爺若是舍不得新婚妻子,何不帶上你的王妃與我等一同去瀟國?”瀟國二皇子提議道:“眼下瀟國正是氣候適宜,咱們現在啟程的話,可趕在冰封之前回來。”


    一同前往瀟國?


    趙允承倒是沒想過,他對北地的印象不好,自己前往都嫌有風險,更何況帶王妃前往,他似笑非笑,眼神看得瀟國二皇子發怵。


    “我們是真心邀請你們前去做客,商討兩國貿易之事,豈會包藏禍心?”瀟國二皇子被人誤會,急忙解釋:“你們大乾與我們瀟國素來無冤無仇,是我們想結盟的對象,我們怎會加害你們?”


    趙允承說:“如果我們在你們瀟國境內遭遇不測,你當如何?”


    “怎麽會呢?”瀟國二皇子拍胸部保證:“我會派瀟國最好的勇士保護你們,絕對沒有人敢傷你們一根毫毛!”


    趙允承沒有立刻答應瀟國二皇子,畢竟事關重大,他還要問問秦嫀的意思,肯不肯讓他前去。


    至於帶小娘子一起去,郎君想都沒想過。


    若是尋常的新婚夫婦,妻子聽聞丈夫馬上就要出塞,心中當然不樂意,但秦嫀不是一般的小媳婦,她有見識,有胸襟,她當然知道,丈夫肩擔大乾興衰,責任重大,即便他有妻兒要照顧,也不該阻止他去盡責任。


    “夫君這般詢問,難道以為我會不讓你去嗎?”秦嫀巧笑,侃侃而談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不僅不會阻止你,還要支持你。”


    趙允承目光灼灼望著王妃,笑了,是了,他怎會忘記,自己的妻子雖然懶散愛閑,從不多管閑事,但其實,她亦心係天下。


    望大乾興安。


    “郎君。”她微笑,執起郎君的手:“還趙家一個鼎盛皇朝,是墨羽的心願,咱們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趙允承聽她這麽說,心中再無疑慮,點頭應許道:“好,那我不日便隨瀟國使團出塞。”


    這時秦嫀卻說:“你去了塞外,那我怎麽辦?”


    “……”趙允承愣住,剛才不是說好……


    看他一臉蠢相,秦嫀也不為難他了,直接抱上去,咬了一口這個呆頭鵝:“我與你同去。”


    不行!


    趙允承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秦嫀,臉上萬分嚴肅地勸阻:“北地險要,路途辛苦,你去做什麽?”


    可是北地風光山河氣壯,年輕的時候不抓緊機會去,難道等老了再去嗎?


    秦嫀可是了解清楚了此行的性質,才開口要求,要是兩國劍拔弩張,她才不去:“就這麽說定了,修晏,你帶去我去看看,莫讓我成了井底之蛙。”


    “路途艱苦……”趙允承艱難地,試圖勸阻王妃。


    “我吃得苦。”秦嫀說。


    “若遇到危險……”


    “意外每天都在發生,咱們不能因噎廢食。”


    “言言還小,需要你的照顧。”


    “天下興亡他也有責,他會體諒的。”


    “……”


    趙允承熟知王妃的脾性,在小事上怎麽都可,好說話得緊,但有些事,她若是有了決定,旁人不得置喙。


    真不是他沒用,頂不住壓力才答應的。


    兩天以後,趙允承親自將長子,打包送到壽安宮,勞煩太皇太後照看數月,之後再來接世子回王府。


    太皇太後:“這是做甚?”


    雖然冷不丁地將言言給她照看,她老人家很開心就是了,但還是要問清楚,人家王妃同意嗎?


    趙允承這才將他們夫婦要去北地一事,告知皇祖母。


    果不其然,被臭罵了一頓,如此胡鬧,笑笑嬌滴滴的,如何受得了北地的惡劣氣候?


    趙允承怎敢說,是笑笑鬧著要去的。


    這鍋,他默默地背了個結實。


    若是不帶女眷,趙允承就能輕裝上陣,不帶那些武將和車隊,然而王妃鬧著要同去,他也隻好在西郊大營,點了一批將士,隨他出塞。


    眾將士明白,想要建功立業,便要抓緊這次機會!


    於是都卯足了勁兒在攝政王麵前爭相表現,希望攝政王能選上自己!


    嚴雲祈也聽到了攝政王要出塞的消息,還是自家媳婦說的,叫他也跟著去看看,保護三妹妹。


    嚴雲祈汗顏,不過想想也是,攝政王武藝高強,之所以還點這麽將士,當然是為了保護王妃。


    熬不住媳婦的嘮叨,嚴雲祈繃著一張方臉,到攝政王麵前自請隨行。


    那攝政王瞧都不瞧他一眼,說:“你嫌我還不夠操心?”


    把嚴雲祈帶去,王妃怕不是要剮了他?


    “……”嚴提舉深感裏外不是人,去不去都難。


    秦員外和王氏知曉此事,雖覺得吃驚,但也沒阻攔,當了王妃,肩上便擔了自責,這是應該的。


    攝政王夫婦為大乾出塞那日,小皇帝率領百官與滿城百姓送別,本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最後卻變成聲勢浩大的出塞。


    城牆上,旗幟獵獵,大鼓轟鳴,令人起雞皮疙瘩。


    趙允承與小皇帝說:“這數月我不在,你當擔起重任,自行處理國事。”


    趙景暄仰頭看著九皇叔,抿唇點點頭:“九皇叔放心,大乾有我坐鎮呢,你和九皇嬸在北地,要注意安危,一定要平安回來。”


    “嗯。”趙允承拍拍皇侄的肩膀:“言言在壽安宮照料,你有空便過去與他親近親近。”


    “好。”小皇帝重重答應。


    交代完事情,趙允承轉身上馬,帶著車隊走在前麵。


    秦嫀放下馬車窗簾,心中情緒久久不能平複,有幸見識這等使團出塞的現場,她覺得不枉此生。


    “沐芮,眼下才出城門,你真的確定要跟我同去嗎?”秦嫀望著這次跟隨出來的沐芮,眼中有諸多歉意。


    本來她想留沉穩的丫鬟在言言身邊伺候,但沐芮擔心別人伺候不好她,自請隨行。


    “娘娘,奴婢亦想看看塞北風光。”沐芮眼神向往地望著窗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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