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停下一輛車,說,“嗨,哥們,在這裏車zhen?”


    交警的車向著倆人開過來了,司家朗放開她,猛地踩下油門,衝了出去。


    蘇聽被吻得臉紅耳赤,但也看見了交警,調侃他:“搞不好今晚的報紙,就會說,某某銀行家停在馬路上尋歡作樂呢!家朗,你這次慘了,肯定被罰得很重,搞不好吊銷你駕照。”她指了指天眼。


    司家朗笑:“那以後換你每天開車載我上下班。”


    “才不要呢!”她睨了他一眼,又嬌又嗲。令他失掉魂魄,幾乎要將車衝上人行道上花槽。


    後來,他幾經克製,才將車開到了碼頭。


    屬於他的遊艇已經等在了那裏,他是打算,今天向她求婚的。


    他扶她上船時,蘇聽回頭親了親他下巴,說:“家朗,以前你從不闖紅燈,今天卻一再闖禍。連交警都得罪。”


    司家朗扶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腦海裏閃過的是那個漂亮的年輕男孩子。他一直追著她的車跑。而她還給他介紹律師……


    蘇聽,她很善良,對人也有著適當的熱情,但她從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那個小男孩,肯定是令她心動了。


    “我想快點帶你來這裏。”司家朗說:“我想請你共遊塞納河。”


    蘇聽輕聲笑,又親了親他唇。司家朗將她一把抱起,走上了遊艇。


    遊艇啟動了。


    金色的陽光落在水裏,像躍動起的一串串音符,又像天使撒下的金色的霜糖。


    埃菲爾鐵塔聳立在那裏,這裏是巴黎。


    連送來的風,都是香的,甜的。


    倆人站在甲板上,看著兩岸風景,一切美得不可思議。她說巴黎美,而他卻說,她才是他此生最美的風景。


    蘇聽一對水眸含情脈脈,看著他時十分歡喜,不說話都似在說話。她有多愛他,他都知道。她不必向他表白,隻要望著他,他就全都明白了。他貼近她,俯下臉來親吻她。蘇聽咬著他唇,低低地說:“家朗,我喜歡巴黎。因為我們相遇在這裏。”


    司家朗看著她,手撫著她柔軟紅潤的唇瓣,柔聲道:“小聽,我愛你。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自己被你迷住了。”


    想起倆人初遇,他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服,下身套著一個麻包袋就跑了進店麵,明明那麽英俊的一個人卻穿得令人捧腹大笑。一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笑了。


    司家朗懲罰性地咬了咬她紅唇,舌頭伸了進去,攪動她的,止不住歎息:“小聽,我們回房間去好不好?夜晚再出來。晚餐,廚師給我們做好吃的。”


    蘇聽臉紅,想拒絕。大白天的,這人就不正經,可她已經被他抱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岸邊,是那個騎著自行車,一路追著她跑的男孩。


    他大聲地叫:“蘇聽!蘇聽!”


    他追著她的車跑,追著她的船跑,一如那些法國男孩。


    蘇聽好像回過頭去,看見他了!


    他的臉一點點清晰,他的身影融在塞納河裏,他大聲喊她:“蘇聽,停下來!蘇聽!”


    “小海!”


    蘇聽忽然驚醒。


    “我在這裏。”明海握著她手,貼到他臉上。


    蘇聽睜開眼睛,見他正注視著自己。


    她動了動身體,隻覺全身酸楚疼痛,這人昨晚太狠了。


    黑色的眼珠轉了轉,她才看清,在他房間裏。


    “作了什麽夢?”明海執著她發玩。


    蘇聽眨了眨眼睛,說:“有點荒唐的夢。我夢見你追著我的船跑。”


    明海玩著她發的手頓了頓,然後說:“是。我曾經像曼穀水上市場裏的那些男孩子一樣,追著你的船跑,喊你的名字。可是你沒有聽見。”


    蘇聽一愣,原來,那不是夢。是她曾經忘記的一段往事。


    “小海,”她的手按在他臉上,輕聲說:“你別對我那麽好。”


    明還笑了笑:“起來吧。用完餐,我們還得去鍛煉。從現在開始,你不僅要練習閉氣、下潛,還要跑步,和負重。因為北極海洋下的水壓,比起這裏的暖洋可怕百倍。”


    蘇聽慘叫一聲,將臉埋進軟軟的床褥裏去,“小海,可不可以停一天,我快要散架了。”


    明海已經站了起來,撿起隨意扔在地上的衣褲穿好,將她身體扳了回來,執著她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敢偷懶,看我今晚怎麽收拾你!”


    第26章 二十六 下墜


    早餐是明海做的,海鮮粥。


    給她的那一碗,分量特別大。


    蘇聽有些不滿,隔著飯桌瞪他,“你當我是牛嗎?”


    “吃肉獸小姐姐,肉都在你碗裏了。吃飽點,你才有力氣做運動。”說完,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蘇聽隔著桌子,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非常狠。


    “力氣真大,看來是我不夠賣力。”


    “咳咳咳咳。”蘇聽被含進嘴裏的蟹-肉-棒嗆著了。


    明海低聲笑。


    “哎!”她一臉好奇地問:“你不會還是個居士吧?初一十五要受戒?”說完還不忘用腳丫勾了勾他小腿肚。


    明海說:“沒有。我沒有出家,也不是居士,可以不用做功課。但我喜歡在那兩天放空自己,什麽都不想,給身體和思想都做做減法。清心,靜心而已。而且這樣冥想,也有利於吐納,我們要下潛的,得學會清心靜心。”


    飯後,明海帶她在書房靜坐,冥想四十分鍾,教她吐納,利於下海深潛。


    然後,他和她環島慢跑。


    她把他記錄的獨角鯨唱歌的音頻複製了下來,戴著耳麥,一邊跑一邊聽,反反複複地聽。


    甚至他和她說話,她也沒回應。


    明海突然停了下來,不跑了。


    可是蘇聽聽獨角鯨歌聲太入迷,沒留意他動靜。


    明海咬了咬牙,罵道:這個女人,簡直沒有心!


    他發力,追趕上她,用了點力扯她綁起來的馬尾辮。


    痛!


    蘇聽一回頭,誰料他留力不及時,把她馬尾辮扯散掉了。烏黑的發,鋪了她一身。


    而他手上還有一縷烏黑潤亮的發,留在他掌中,又香又軟。


    蘇聽愣了,看著他傻乎乎的,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明海:“……”


    他將那縷發一收,快速收進了衫袋裏。


    “幼稚!”蘇聽終於是反應過來,懟他。


    明海恨得牙癢癢,“蘇聽,你再說一次!誰幼稚?!”


    蘇聽繼續跑,但為了照顧他情緒,將耳塞摘了一隻下來,說:“隻有那些無聊又長不大的男孩子,才整天拽喜歡的女孩子的頭發。其實就是喜歡她,卻不懂表達。整天想引起女孩子注意。隻有那些小學生才會這樣做。明海,你越活越回去了。”


    明海臉很紅。


    蘇聽看了他一眼,輕聲笑。


    明海忽然上前了一步。他太高,對於她來說太有壓迫感,她連忙後退,而他一把抱住了她,將頭擱她肩窩裏,說:“蘇聽。我愛你。不是不懂表達,也不是不敢表達。”


    蘇聽愣了愣,回抱他,輕聲說:“我也愛你。我愛你,並不僅僅是喜歡。我既然決定走出第一步,就會一直走下去。不會再突然跑了。我想給你安全感。”頓了頓,她說,“我愛你。”


    明海肩膀震了震,然後說:“蘇聽,是你缺乏安全感。”


    倆人肩並肩,慢跑。他取了一隻她的耳塞戴著,和她一起聽獨角鯨歌唱。


    他說:“你真的很喜歡獨角鯨。”


    “是。雖然有點不可理喻,但我第一次看見獨角鯨的照片,就喜歡上了。”頓了頓,她又補充,“就是在你的相機裏看見的那次。”


    是那次,在美國一號公路上,倆人的再遇。


    中午,用過午飯後,蘇聽開始工作。


    她第一部 分的插畫已全部完成,所以正用電腦軟件繪圖。明海坐在她身旁,一幅一幅畫地看,而那頭孤單的獨角鯨一直在空中遊蕩,整個房間都是淡淡的藍色,靜謐,神秘,令人憧憬,令人目眩神迷。


    就像她,令他目眩神迷。


    “獨角鯨為了人類女孩斷掉寶貴的角,卻沒能變成人。”明海說。


    “他還失去了雙目,再不能看見她。這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寶貴的。他被拿走了很多很寶貴的東西。”他微歎。


    蘇聽想了想,答:“但他可以和女孩相濡以沫。女孩變成了鯨,她做他的眼睛,和嘴巴。她把捕捉到的魚含在嘴裏,用嘴喂他。他們也可以很快樂。”


    明海看著她,說:“是。相濡以沫。”然後他將她下巴扳了回來,吻住了她。


    這個吻,纏綿漫長。


    蘇聽調皮,窩在他懷裏,雙手抱著他肩,低低地問他:“你有沒有像那個十三歲少年一樣,躲在被窩裏幻想我,嗯?”


    她抬起手,拇指按在了他下巴的那道凹陷裏,這個酒渦多好看啊!


    令他很性感,她很喜歡。


    明海耳根都紅了,但還是淡淡地回應:“有過很多次,可恨我當時沒有偷到你一點衣物,不然,我想我會更盡興。”


    蘇聽臉就紅了,自己根本不是他對手,狠狠地在他月要上擰了一記,說:“你真討厭!”


    明海一把將她抱起,就往他臥室裏走,嚇得她尖叫起來。她可不想再來一遍!


    蘇豆豆聽見聲音,從遊戲室裏跑了出來,問:“聽姐姐,怎麽了?”


    司家莉也跟了過來,一見到這樣臉就紅了,因為她曾經見過朗哥哥也這樣抱起姐姐回房間。拽了他一把,說:“豆豆哥哥,我們回去玩遊戲吧?”


    明海說:“豆豆乖。你姐姐下午要去潛水,現在需要休息了。但她太勤奮隻顧工作,所以哥哥隻能把她抱走。”


    說得跟真的一樣,其實他最壞!蘇聽伏在他肩頭,用力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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