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當的,火炮一看就是難得之物,再者,這天底下沒有白給的道理。”韓錚與其他人眼神交流。


    餘下七人紛紛點頭。


    “嗯,這就好。”趙恒繼續打了個哈欠。


    他這麽早就把這些人叫來,擔心的就是他們真如梁成說的一樣,找個替死鬼偷了燕王給自己的火炮。


    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起身往後殿走去,想睡個回籠覺,他記起一事對梁成道:“燕王送來三十六門火炮,那十八門你帶他們去瞧瞧,五千兩白銀一門,想要的可當即拿去,銀子送到燕王在金陵的燕州商行即可。”


    自從執掌燕州,燕郡商行改了名字,現在叫燕州商行。


    梁成應了聲是,做了個請的姿勢。


    竇唯等人聽到一門火炮五千兩銀子,頓時一陣肉疼。


    如此,十門火炮就五萬兩,一百門就是五十萬兩銀子了。


    這燕王可是真夠黑心的。


    隻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得不買。


    八大勢族在對抗皇族的時候固然能團結一致。


    但涉及到各自的利益就會一盤散沙了。


    他不買,其他家卻會買。


    這樣自家控製的軍隊自然就比裝備火炮的矮了一截。


    竇唯暗自思索的時候,其他人幾乎也是同樣的想法。


    最終對視一眼,同時心虛地笑起來。


    來到禁軍庫房。


    眾人見到了橫在地上的火炮。


    這火炮和試炮時候的火炮一模一樣。


    竇唯道:“這裏一共十八門火炮,每家兩門,餘下兩門不如猜拳決定。”


    眾人讚同,他們誰都不想大度讓出,不如就看運氣。


    梁成聞言,偷偷笑了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勢族大臣對一樣東西這麽重視。


    以前,他們還是會相互謙讓的。


    一番猜拳,王子安贏了,他拱了拱手,分外得意。


    令人取來銀兩,領了火炮和操作火炮的法子,眾人急急散去。


    回到各自的府邸,他們幾乎做了同一個決定,那就是把火炮送回本州讓工匠仿造。


    五千兩銀子一門,他們可不想做這個冤大頭。


    唯一不同的則是馬源了。


    他令人將火炮送回秦州後,諫言馬璿速往燕州購置火炮應對西涼。


    盡管和馬璿一直不和,但他終究是馬家的人。


    近些年西涼屢屢扣邊,馬家子弟多有戰死,馬家丟失了不少城池。


    有了火炮,或許能挽救當前大頌西北的情勢。


    ……


    燕關。


    在墨羽的注視下,鐵木塔從城門離去。


    走出不到百步,鐵木塔忽然回頭指了指胯下,臉上極盡嘲諷。


    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將領的不是別人,乃是燕關大將墨翟的幼子,因此想要羞辱他。


    隻是他臉上的嘲諷很快凝固。


    墨羽從身邊士兵手裏接過弓箭,彎弓搭箭,一直利箭徑直飛向他。


    心中驚駭,他立刻閃躲,箭矢僅僅擦著他的臉過去。


    他甚至能感覺到風中的涼意。


    “混賬!”見墨羽搭上第二隻箭,他立刻勒馬向前疾馳。


    後麵傳來一陣嘲弄的大笑。


    一個聲音傳來,“記住了,本將乃是燕王麾下墨羽,非禁軍將領,可不慣著你!不服氣,盡管來攻!”


    鐵木塔恨恨看了眼墨羽,從金陵一路行來,大頌官員俱都對他畢恭畢敬。


    他幾乎忘記了燕州的特殊,現在方如夢初醒。


    疾馳出一段距離,他放緩馬匹的速度。


    一個北狄官員道:“出了燕王就是我北狄領土,這墨羽竟敢對大王放箭,這是在蓄意挑起戰爭。”


    “若不是當下在尋破解火炮之法,何須受這般羞辱。”又一人道。


    鐵木塔目光閃動,“不要再說了,一點委屈都受不了,談何成就大事,此番回到草原,馬上要有一件比火炮還要重要的大事要做。”


    “比火炮還重要的大事?”官員們俱都望向鐵木塔,麵露好奇。


    鐵木塔點點頭,“此事是否能成,將決定我將來能不能繼續汗位。”


    “竟如此重要?是何事?”官員們越發訝異。


    “現在還不能說,因為需要可汗的同意,不過可以告訴你們的是與竇家給我的紙條有關。”鐵木塔忽然佩服其自己的英明。


    那日竇匡把紙條給他看後,突然一個解除北狄困境的法子冒了出來。


    這個法子如同太陽穿透烏雲,他找到了一個當下破局的法子。


    他們何必一直盯著燕關。


    在北狄的腹部,在大頌的西北橫亙著西涼。


    隻要打通了西涼這條路,北狄騎兵便能從陰山南下,迂回進攻燕州。


    不過這樣,他們或要同西涼結盟。


    或是要直接滅了西涼。


    兩條中具體選哪一個,這就要看竇家如何攪動西北風雲了。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輕易答應勢族們的要求。


    對他而言,戰馬固然重要。


    但北狄騎兵的人馬合一是從小在馬上練出來的。


    不是給匹馬就行的,賣一點無妨。


    “下麵我們隻需靜待變化即可。”鐵木塔又說了句。


    在次期間,他們還能加緊時間尋找火炮。


    ……


    燕城。


    趙煦拿著教材出現在兵仗司學堂中。


    這是兵仗司西麵的一個小院。


    小院三麵是廂房,正麵是座大堂。


    學員們就在這裏安坐。


    此時,他手裏拿著教材,手裏拿著粉筆。


    粉筆的製造很簡單,就是石灰加水,凝固了就行了。


    兵仗司的石灰很多,粉筆自然不愁。


    除了這件教學工具,學堂的最前麵是一塊刷了黑漆的木板。


    給了學員七日前來學堂報道的時間後。


    三大學堂的學員俱都到齊。


    於是他按照自己的計劃開始講學。


    “參見殿下。”趙煦進來,三百個學員同時行禮。


    科技學堂的學員除了二百個會識字的士子外,還有一百個挑選出來的匠人子弟。


    令所有人坐下,趙煦道:“許多人都說科技學堂是座囚籠,但本王要告訴你們,有的人囚籠在外麵,而有的人囚籠在心裏,隻要你們的心是自由的,就沒有人能真正束縛你們。”


    頓了下,他繼續道:“科技學堂乃是燕州的重中之重,本王教你們的東西可能一開始會讓你們困惑,但很快你們就能理解,這頭一堂課,本王先給你們講一些有趣的東西。”


    一邊說,他一邊拿出玻璃杯,蠟燭,又端來一盆水。


    將蠟燭點燃放在水中,他將玻璃杯反扣上去,很快蠟燭熄滅,玻璃杯裏的水麵升高。


    他這時道:“誰能告訴本王,蠟燭為什麽會熄滅,水又為什麽會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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