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德一看遲姝顏這樣,急忙詢問道:“遲大師,不對啊,我沒有害她一家,要找人算賬應該是找他弟弟。”


    遲姝顏嗤笑一聲幸災樂禍:“你買那塊地不就是撞到槍口上,人家幾十年的怨氣,都變成厲鬼了,還管你是不是正主,再說又不止一隻鬼,人家一家子都在裏頭。”


    楊信德被遲姝顏嚇得差點站不穩,臉色慘白的,嘴唇哆嗦,剛嘴一咧就要哀嚎求情,被祁臻柏一個冰涼的眼神噎回去了,他戰戰兢兢滿是期盼看著遲姝顏:“遲大師,遲大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我,我這就給你跪下……”


    遲姝顏剛要開口回話,身旁男人低沉強勢的嗓音突然響起:“張口!”


    遲姝顏沒多想乖乖張嘴,嘴裏突然被烏雞湯的香味彌漫,她立即側頭,就見身旁高大的男人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碗烏雞湯,隻見對方巋然不動坐著,右手捏著湯勺輕聲舀著,循著之前生疏的動作,在眾人驚恐又驚嚇的表情下鎮定自若頗為有模有樣又喂一勺遞在她唇邊,溫聲道:“再喝一口!乖!”


    遲姝顏:……


    第七十七章 姝顏,舍不得我走?


    遲姝顏此時看著麵前端著碗頗為溫柔喂著她雞湯的高大男人腦仁不僅狠狠一抽一抽的疼還十分蛋疼,為什麽現在她每次想跟這男人掰扯一幹二淨的時候越扯不開的節奏?


    她咬著牙很想十分堅決拒絕表示兩人絕無可能,可其一想到之前是自己主動先強吻其二她又沒膽當眾敢打對方的臉。


    雖然上輩子兩人交集幾乎沒有,對方也早亡,但這位祁九爺留下的名聲和陰影卻讓人十分膽寒,她在上輩子這位去世之後聽到的更多的是這位怎麽睚眥必報,怎麽出手狠辣雷厲風行,傳言有個天賦出眾又能力出眾詭異的一位天師妄圖用邪術加害他,可最後人愣是被剁成肉泥喂了這位養的藏獒,想到這裏,遲姝顏嘴裏是一個字憋不出來,一臉欲哭無淚乖乖張口喝烏雞湯。


    祁臻柏對麵前女人的聽話十分滿意。


    朱博城最先反應過來,之前受驚嚇太多,現在他更多的是麻木,倒是朱父和楊信德一臉見了鬼瞧這一幕不敢置信。


    朱父滿眼疑問盯著自家兒子,楊信德此時卻是更加不敢惹怒麵前這位遲天師,開口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好和諂媚。喪著臉真跪下:“遲大師,之前是我眼拙,不該質疑您的本事,我現在已經真的沒有辦法了。”


    遲姝顏嘴角抽了抽,趕忙擺手:“別,千萬別跪,跪了也沒用,我是不會幫你的。”


    “他想跪就讓他跪!”男人睥睨的眼神輕描淡寫瞥了一眼突然,卻嚇的楊信德渾身哆嗦發抖。


    遲姝顏噎了一下隨即下意識瞪了對方一眼,哪隻祁臻柏臉上不怒反笑,冷硬的麵孔也帶著幾分柔和,語氣堅硬但還是帶著幾分不自覺的誘哄:“成,聽你的,我不插手!”


    遲姝顏自動忽略對方讓她起雞皮疙瘩的語氣,腦仁更疼,隨即收斂情緒,歎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想幫你。”


    遲姝顏垂下眼簾,纖長濃密的睫毛打下一道半截扇子的陰影,掩蓋眼裏的情緒:“那些鬼也實在不容易,做人時候被親弟弟害成這樣,做鬼屍骨又被人封印進借運陣。”


    楊信德聽到遲姝顏這話,簡直想要吐血,那些鬼不容易,他就容易了?為了這些事情,這段日子他過得多心力交瘁了,再這樣下去自己折壽十年都正常。


    還有那個安啟友狼心狗肺,喪盡天良的家夥,算計了自己姐姐一家,為什麽報應還要牽連自己?他真是比竇娥還冤,做生意容易嗎?


    “遲大師,我也不容易啊!而且您就是不看在我麵子上,也要看著那些業主的麵子上。”楊信德腦筋轉到飛快:“要是放任這些厲鬼下去,遲早是要害人的,這回要不是有您幫忙,肯定要釀成慘劇了。”


    朱父看著楊信德這麽沒臉沒皮的模樣,說著道貌岸然的話,嘴角也一抽,心裏暗道要不是顧忌祁九爺在這裏,這楊信德估計早就上前抱著遲大師的大腿哀求了。


    遲姝顏聽到楊信德這話,抬頭瞥了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秀眉,雖然知道楊信德根本就是拿那些業主當做借口,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楊信德說得對,要是真就這樣放任這個借運陣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惜她現在靈力不夠,布置不了聚靈陣,隻能研製畫出初級符籙,更別說有時候還要借助千年聚靈龜聚集周圍的靈氣,初級符籙的質量才會更好上一些,成功率也更高,不過哪怕僅僅是這樣也不夠畫出高級符籙。


    在楊信德臨走之前,遲姝顏答應替他想辦法,又高價賣了幾張平安符籙給他,楊信德歡天喜地離開了,朱父和朱博城也一塊離開。祁臻柏送遲姝顏到五星級酒店,到了門口的時候,他正要轉身離開,腳步一頓,驟然扭頭就看到遲姝顏眼巴巴灼熱盯著他的背影,其實盯著的縈繞他周身的紫氣,遲姝顏一接觸到祁臻柏的目光就跟蟄了一般迅速收回目光。


    祁臻柏深如寒潭的鳳眸微微眯起,薄唇勾起,俊美的麵容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瞥了遲姝顏一眼:“舍不得我走?”


    遲姝顏瞄了一眼麵前這個周身紅的發紫的人,心說我舍不得你身上的紫氣,不過她克製住了最終沒有說什麽,搖搖頭。


    祁臻柏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遲姝顏的回答,不過銳利的眼神自然輕易捕捉了遲姝顏眼底的渴望,高挑濃眉,麵無表情帶著幾分警告意味道:“最後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遲姝顏:“……”其實你自己就想要進來吧,最終在祁臻柏強烈不滿的鋒利目光中,遲姝顏點了點頭,反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該擔心的祁臻柏,她自己倒是無所謂。


    遲姝顏讓祁臻柏進來之後,也就不再管他了,自顧自掏出符紙和朱砂筆坐在桌子前,祁臻柏也在她身旁坐下。


    等畫符報廢了幾張,遲姝顏煩躁地歎了一口氣,這幾次畫符都是通過自己的鮮血,難道要千裏迢迢去撫州把那隻千年聚靈龜抱回來?


    遲姝顏拿著朱砂筆抵著下巴,眼角瞥到一團紫氣,陡然靈光一閃,倏地抬起那一雙圓溜溜澄澈的眼眸直勾勾盯著祁臻柏看。


    對了,她怎麽就忘記這個自帶紫金兩氣,命格貴不可言的人!


    遲姝顏回想起當初好幾次跟祁臻柏接觸,似乎都會莫名被祁臻柏吸引,甚至體內吸收陰氣太多,碰觸祁臻柏這些不適的症狀反而消失了。


    這一次她強吻他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充沛靈氣波動,難不成祁臻柏身上的紫氣可以轉換成靈氣?遲姝顏越想越蠢蠢欲動想要驗證,可是要怎麽借助紫氣?


    “能不能借一隻手?”遲姝顏試探詢問,她也不確定自己猜想是不是正確的。


    “做什麽?”


    “畫符籙。”


    祁臻柏冰湖似深不可測的鳳眸幽光閃了閃,嘴角勾勒一個似笑非笑弧度別有意味瞥了瞥遲姝顏,嘖,這借口真蹩腳!


    不過銳利的視線劃過遲姝顏的麵容,祁臻柏勾了勾嘴唇,狀似矜貴倨傲頜首點了點頭。


    遲姝顏左手正要拉過祁臻柏旁邊的手,哪想到身旁坐著的人突然站起來。


    就在遲姝顏驚異的目光中,祁臻柏俯身從背後以一個半擁抱的姿勢把她虛虛抱在懷裏,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覆蓋在遲姝顏右手手背。


    遲姝顏:……


    第七十八章 早生貴子?


    遲姝顏此時鼻尖全是環抱著她的男人身上的木質清香,側著頭就看到祁臻柏棱角分明的臉龐,低眉深目,鼻梁高挺,嘴唇殷紅削薄完美。


    而他的大掌覆蓋在她手背一燙,接觸的地方灼熱令遲姝顏眼皮一跳,下意識悄悄把手一縮,不動聲色抽回祁臻柏手裏的右手,脊背挺直,稍微往桌子裏頭偏了偏,避開身後祁臻柏的胸膛。


    遲姝顏這些動作雖然緩慢細微,但是敏銳如祁臻柏還是感受到了。


    “怎麽了?”祁臻柏看著遲姝顏似乎有些疏離避嫌的動作,眉宇微皺,鳳眸閃過幾絲不悅,坐在身後卻是沒有再向前一步,隻是兩隻鐵臂圈著遲姝顏,勾起唇不動聲色湊到她耳邊道:“不滿意?還是想我再近一些?”


    男人語氣低沉誘哄,帶著莫名的磁性,聽的人臉紅心跳,而這話聽到遲姝顏心裏,她渾身僵硬,右眼皮直跳,十分排斥對方身上濃烈的入侵和壓迫意味,勉強擠出笑容,忙笑道:“別,就是覺得有點擠,祁少你還是坐我旁邊。”


    遲姝顏看著身旁男人轉瞬黑雲壓城的俊臉,這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屏息斂氣,心底糾結,頭疼不已,十分懷疑自己找這男人幫忙是對還是錯。


    不過傳到橋頭自然直,遲姝顏不打算讓‘小事’影響自己,幹脆直入主題:“祁少,我……”


    可惜她話剛開口,對方危險眯起眼直盯著她瞧,直盯的她寒毛直豎,嗓門越來越弱,男人突然糾正她的稱呼:“喊我的名字!”語氣透著濃濃的不容置喙和命令。


    遲姝顏噎了一下,嗓門跟被堵住,遲遲喊不出‘祁臻柏’這三個字,祁臻柏看出她眼底的遲疑,麵色猛的驟沉質問:“你覺得憑我們現在的關係喊‘祁少’這兩個字合適?”


    遲姝顏聽出這話意思臉色也驟變,差點沒直接反駁‘我們能有什麽關係’?


    如果可能,她恨不得立馬扯清楚關係,表示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讓對方離她遠點,她實在消受不起這位的靠近,可惜這會兒得用著人,她哪裏敢跟人撕破臉皮。也想不出同對方扯破臉皮的畫麵。


    至少現在她是真惹不起對方。


    可她要敢這麽稀裏糊塗欺騙身旁男人的感情,一方麵她良心上過意不去,其二她十分懷疑對方知道真相那一天估摸對方把她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說不定比上輩子用邪術害這個男人被剁碎喂狗的天師都慘。


    遲姝顏打了一個激靈冷顫,有一刻她甚至十分後悔躺著蹚渾水,遲姝顏權衡良久,最終咬牙決定道:“祁少,等這事處理完後,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好好談談!”


    祁臻柏遲遲沒聽到她的改口,深沉的眼眸暗沉下去,深深瞧了她一眼,他麵色不變,但比平日冷靜的模樣越發嚇人讓人膽寒,空氣一時間禁止,溫度驟降,周圍仿佛颶風肆虐,遲姝顏被對方寒意的眼神看的心裏沒底,差點沒驚住改口了。


    過了半響,男人突然開口,嗓音黯啞而緩慢:“你想分手?”


    “當然不是……”遲姝顏脫口而出,等等,她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什麽叫分手?不,不是,她是想掰扯清楚。


    遲姝顏倒是想解釋,男人冷峻的表情稍稍緩和,沒有給她繼續解釋的機會,心情由冷轉好:“不是就好,你應該知道最初是你自己主動,我再三考慮,才勉強答應同你在一起。”


    話一落,遲姝顏聽完對方的話狠狠抽搐,什麽叫她主動?什麽叫他再三考慮和勉強?


    她倒是巴不得他好好再三考慮。她這會兒也不會這麽被動憋屈,要知道吻一下就惹出這麽多麻煩,她簡直恨不得想回到之前樓盤的樓頂,寧願拍死自己也絕對不強吻這男人。


    祁臻柏自然不清楚遲姝顏的糾結,被麵前女人氣鼓鼓的模樣看的晃了晃神,之前他還十分不滿意對方喊他的稱呼,不過如今看來這女人有幾分脾氣,得慢慢來,不能逼她,這女人想喊他祁少或者名字都成,隨她自己高興。


    反正喊什麽稱呼都是他的女人,現在不改稱呼以後結婚後總得改。


    喊‘老公’他雖覺得進展太快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祁臻柏眼底藏著不自覺的寵溺,眸光溫柔時不時掠過女人臉龐,遲姝顏被看的驚嚇無比,心道早結束早好忙道:“祁少,我們還是進主題吧!”


    祁臻柏乖乖聽話把手覆蓋在遲姝顏握著朱砂筆的白皙手背,這次添了幾分力道,就怕手中的女人跟滑不溜秋的魚一樣溜走,不過幸好這次這小女人隻是飛快抬頭瞥了他一眼,就低頭專注畫著手中的符籙。


    祁臻柏循著手中女人的手一筆一劃的,一張符籙就畫好了。


    “真的有用,我猜的沒有錯!”遲姝顏驚喜交加看著剛剛完成的符籙,靈氣充沛已經趨近高級符籙了。


    她剛才也隻是猜測祁臻柏身上的紫氣能夠轉換成靈氣,嚐試了一下,沒想到比她想象的還要有用。


    遲姝顏還是有些不習慣兩人太靠近,她覺得估摸拉著手就成,幹脆讓人坐在一旁,她一隻手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繼續畫符籙,


    祁臻柏知道這女人不能逼後,倒是一反常態十分配合,沒有其他逾越的舉動,隻是眼眸處的眸光跟黏在麵前女人臉上,從始至終就沒移開過,漸漸看的越發入神,精致的五官在他眼底也看的越發生動。


    遲姝顏注意力都在符籙上,沒察覺異常,發現與剛才一樣完成的符籙靈氣充沛仍然趨近高級符籙了,隻是想畫出高級符籙還是有些難度和運氣。


    遲姝顏沉浸入某事就十分專注,低頭努力畫符,早已忘了屋裏有其他男人,自個兒手裏還握住男人的大手,愣是一下午和晚上都呆在酒店,直到成功畫出高級鎮煞符。


    還是朱博城的電話拉回遲姝顏的理智。不過她的手機是祁臻柏接的。


    朱博城一聽到自己好友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聽岔了,等對麵繼續響起好友的聲音,隱約還聽到‘洗澡’的話題,朱博城低頭瞧了眼時間,時針剛好指到‘晚十一點’,腦門立馬炸了。


    臥槽,臻柏跟姝顏妹子這發展速度竟然這麽快速?今晚竟然直接上三壘了?


    朱博城因為激動這麽想也脫口而出:“臻柏,姝顏妹子沒事吧?你沒把人太那個啥吧?姝顏妹子還能說話不?祝你們早生貴子啊!到時候別忘了我這個幹爹就成!”


    第七十九章 姐姐,我們一起跳樓好不好?


    遲姝顏剛剛畫完幾張高級鎮煞符和幾張飛盾符,伸了一個懶腰就聽到電話裏朱博城後半截的話,滿臉奇怪和困惑不解道:“什麽早生貴子?幹爹?他有朋友結婚嗎?”


    祁臻柏漆黑的鳳眸眯了眯,定定看了遲姝顏一眼若有所指道:“還沒有,不過也快了。”嗯,兩個人確定了關係,還是要早點帶麵前這女人去家長!


    遲姝顏哦了一聲,原來是別人的事情,也就沒有再問,自己獨自去畫符籙了。


    ……


    第二天遲姝顏打了一電話通知楊信德,坐著祁臻柏的車到了檀悅樓盤。


    本來遲姝顏已經研製畫出了高級的鎮煞符,已經能保證身上的靈氣不被莫名其妙的陣法吸走,兩人又一夜沒睡,遲姝顏想著讓祁臻柏在酒店休息一陣,可惜這男人死活不同意,要跟出來,遲姝顏也不好意思剛過了河就拆橋,隻好任其行事。


    遲姝顏一下車就看到楊信德,朱父和朱博城三人,朱博城曖昧看了兩人一眼,遲姝顏一頭霧水,沒有搭理他,望了望身後的人員雜亂的工地,微皺秀眉道:“楊總,人太多了,人多口雜不好行事。”


    楊信德立馬會意遲姝顏的意思,對旁邊的助理吩咐:“趕緊去把所有人撤走!”


    很快熙熙攘攘的施工工地就清淨的隻剩下幾人,氣喘籲籲,滿腹疑問的助理跑回楊信德身邊。


    “遲大師,現在要做什麽?”楊信德又是好奇又是害怕詢問。


    遲姝顏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咬破食指,把血珠點在自己眉間,很快血珠迅速凝成了搖曳的火焰狀,一邊念咒一邊雙手結印:“此間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辨別四方……”


    “陣法在地底下,而這裏就是那家人屍骨掩埋處。”遲姝顏念完咒語在某一塊空地站定,掏出八枚折好的百元大鈔飛撒出去,匯聚成一個距離相等的圓,分落在八個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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