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我什麽事兒!


    趙錦瑟莫名有種自己可能也背上了一個鍋的危機感。


    “皇後把你派來,就是為了提醒我——我所愛的小師妹現在已經被牽連入局,讓我小心點。”


    好嘛,猛然就把她也牽連進去了。


    趙錦瑟一時頭皮發麻。


    “不就是一個閨閣女眷的失蹤案,怎牽扯了這麽多彎彎道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趙錦瑟負氣嘀咕,卻惹傅東離潑冷水。


    “如果你現在不是這個案子的參與人員,你在邯煬當差,出入總會出意外——白家要買通一些人做些手段讓你死在大街上簡直太容易了,而你也隻是區區一女司的女官,也隻是趙富貴的獨女,就算君上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可能嚴令徹查——有些人死亡的價值就取決於她生前的價值,所以這一行於你有利有弊,你唯一能做的隻有一件事。”


    趙錦瑟怕死,忙問什麽事。


    “對我好一點,討好我,我會帶你升官發財。”


    “....”


    你有時候庸俗得想讓我放棄你的傾城美貌。


    癟癟嘴,“好了,不說這些,那這個案子到底要怎麽破啊?”


    以此為太子案線索的話,也得先破案吧。


    “失蹤案就兩個關鍵,一個是環境導致的失蹤,比如機關密道暗室。”


    趙錦瑟直接否決,“這個查過,除非把這棟樓給整個拆了,否則我想不到任何機關密道的可能可能。”


    “所以是第二個關鍵,那就是人,一個房間本來兩個人,宋玉寧跟巧兒,按照失蹤的假設,是當夜巧兒中毒昏迷不醒,宋玉寧被人設計帶走形成失蹤效果。但以時間來仔細推算可以算作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她們兩人一起進屋之後。第二階段,進入之後大概一個時辰後,巧兒出房門去廚房要了一份宵夜,中途經過樓下守衛,守衛可以作證。第三階段,巧兒帶著夜宵進去後,再無人出來,一死一失蹤。”


    傅東離問趙錦瑟,“你可察覺到哪裏不對勁?比如什麽東西多了,或者什麽東西跟著人一起失蹤了。”


    又要考她!


    不過對朝堂秘事她是天然劣勢,這種推理懸疑,她卻有點小機靈,仔細思索了下,她再觀察這個屋子,忽然驚訝,走到桌上,繞了一圈,驚疑無比:“宵夜呢?!巧兒帶回來的宵夜假如被吃了,或者沒被吃,碗筷總要在屋裏的吧。”


    柳善再三說過前一波查案人員除了收斂屍體之外,沒有動過這房間一絲一毫,更別說把桌上的碗筷帶走了。


    所以它們到底去了哪裏?!


    她說著都想趴地上去看床底下有沒有碗筷了,卻被傅東離拎了領子,她人也算高,在他手裏卻是恰好拎似的,傅東離沒好氣說:“還用得著你趴地上瞧?真當自己是狗鼻子呢。”


    趙錦瑟翻白眼,卻沒懟回去,因為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傅東離的推斷。


    “宵夜為什麽失蹤,莫非那人肚子餓了,把宵夜一並帶走吃了?”


    你以為人家是你嗎?


    傅東離哭笑不得,手指輕彈她腦門,“你就不能猜測這夜宵從始至終就沒進過屋子麽?”


    啥玩意?


    趙錦瑟懵了,腦子一下轉不過來。


    但傅東離卻清清楚楚分析了個徹底。


    “在環境不通的情況下,要形成一個絕佳無破綻的密室條件,關鍵隻能在人,假如第一階段兩人一起進屋,第二階段出來了一個巧兒,第三階段回去了一個巧兒,技巧其一就在於巧兒臉上有麵具,遮蓋了麵具,若是燈光稍暗,護衛們真能看清是誰?技巧其二在於護衛的布防,這棟驛所是獨棟的,二樓隻給宋玉寧主仆居住,一樓則是廚房跟管家等其他仆役居住,屋外四個護衛在門口把守,外側有巡邏。因宋玉寧是女眷,還是一位即將有可能嫁給皇室的閨閣女眷,護衛不宜待在二樓太近的地方,所以二樓隻在樓梯下口有兩個護衛鎮守,也就是說,巧兒到了一樓,去了廚房,端了一份宵夜再上樓,經過護衛確認她的出入,但她上樓之後有沒有進屋是無人可確認的。假如出來的不是巧兒,假如假扮巧兒的人出了房間下了一樓又回了二樓卻不進房間,那麽密室內待著的不就是一個巧兒麽。”


    趙錦瑟懂了,“你的意思是出來的巧兒是宋玉寧假扮的?這倒是說得通她的失蹤了,而且那密室門內是鎖死的,隻能是巧兒生前在宋玉寧出去後就幫忙鎖門,形成一個完整密室,主仆這是配合好的啊,隻是有兩個問題,一,巧兒配合宋玉寧,但她死了,是宋玉寧過河拆橋毒殺的?也是啊,巧兒不死或者不昏迷,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密室也就不算是密室了,恐怕她自己都沒想過自己會死,所以當時那麽痛苦,那宋玉寧就十有八九是下毒之人了。二,宋玉寧就算設下一個密室脫身,她又下不了一樓,怎麽從二樓離開呢?要知道整棟樓附近都有巡邏跟守衛。”


    她這不是抬杠,是真的覺得第二個問題解決不了,整個事情都說不通,難不成那宋玉寧當時還躲在這棟屋子裏麵冷眼看著上上下下為她著急搜尋不成?


    不可能的,這棟屋子當時肯定被翻了個徹底,就差拆了端掉了。


    “你的兩個問題,第一,不好說,還未有線索證據證明凶手是誰,但不是宋玉寧,就是宋玉寧的幫手——這個人知道主仆兩人的完整計劃,並引以為援。第二,承接上麵一個問題的推測,假如宋玉寧有第二幫手,那麽這個幫手隻有一個辦法可以將宋玉寧神不知鬼不覺帶離這棟屋子。”


    “什麽法子?”


    “你跟我來。”


    傅東離往外走,趙錦瑟拉緊了披風快步跟上,很快就走到了走道盡頭,盡頭外是一陽台,陽台上是靠壁,這裏是驛館後麵的後山,靠壁距離陽台大概有一米縫隙距離,因為狹隘,護衛不可能繞過這裏,一般隻用於觀景或者晾曬衣物跟其他物件。


    但現在,趙錦瑟看到傅東離站在陽台上,她陡生了一念,“這後山我白天的時候也看過,好像高度大概有三丈,如果上麵有人扔下一根繩子,要把一個年輕纖瘦的女子拉上去是不難的吧,假如這個人還練過一點臂力或者本來就身體高壯。”


    但凡軍旅之人都有這樣的能力。


    “難怪你今天都沒來看這密室,估計是來這邊看這座山了吧,是找到一些線索了嗎?”


    “山壁上有一些青苔跟蘑菇生長,但有一條線路往上總有青苔跟蘑菇是被蹭掉的,說明有人曾在這裏往下垂吊或者往上垂拉。”


    傅東離解釋,而趙錦瑟覺得自己真相了,也下意識往上看去,也看到三丈高的後山靠壁頂端一側。


    她看到了上麵的星辰皓月,也看到了~~


    一個人頭!


    有人在漆黑中站在上麵!


    趙錦瑟愣了下,眨眼就有了驚悚感,差點被嚇哭,剛要拽傅東離袖子叫喊,就被這人伸手摟住腰肢往裏一帶,緊接著,咻!一根箭矢朝著他們剛剛站著的地方射下,距離他們躲避進走道也就那麽一刹!


    上麵的人竟攻射下箭矢要謀殺他們!


    第75章 .尿急


    這大晚上的,  竟有人襲擊,  趙錦瑟冷汗都嚇出一身,  隻覺得剛剛一閃看到的人頭黑影還留在腦海揮散不去。


    似乎察覺到趙錦瑟身體的插兜,傅東離在嘴上高喊刺客襲擊的時候,  手掌卻包裹了趙錦瑟的臉頰,把她按在了胸口。


    以他自己平穩無比的心跳來安撫她。


    兩個人的心跳是會傳染的,  趙錦瑟本來心跳極快,  聽到傅東離的平穩心跳後,  倒也很快平靜了,安全感,對,這個男人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哪怕在這樣危機的時刻,他的心也如此平靜,  隻能說明他絕頂聰明絕頂強大絕頂~~


    額,他的心跳好像忽然加快了。


    趙錦瑟狐疑的時候,卻不知傅東離心中之浮躁。


    對,  忽然就無比浮躁,因為軟玉溫香,因為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因為她的心跳,因為她垂落肩頭落在指尖的發絲,因為她的胸口就貼著自己的胸腹之間。


    柔軟。


    隔著衣服他也能感覺到讓一個錚錚鐵骨都軟了骨頭的柔軟。


    但又生了一股浮躁,  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摧毀欲望——把懷裏的女人往死裏欺負,  把她揉進骨子裏,  讓她可憐巴巴,讓她哭泣,讓她像極了那些人葷話裏麵低憐求歡的女子。


    那些個世家子弟曾在他年少時說過一句話。


    世間男子要變壞,給他一個求而不得的絕色美人即可。


    以前他嗤之以鼻,隻覺得是這些腦子不夠用的蠢貨為自己的墮落轉嫁禍源給女人。


    現在他才覺得~~若是趙錦瑟真不要他,他會真的為她入魔。


    深吸一口氣,在傅東離以為自己要變成一個邪惡之人的時候,他果斷推開了趙錦瑟,自己人也退隱入後麵的黑暗中,避開了她手裏的燈盞。


    趙錦瑟有些懵,剛要說什麽。


    “你的呼吸幹擾了我的思考。”


    “....”


    下麵已經有護衛聞聲趕來追捕上麵已經消失不見的刺客,趙錦瑟轉過臉,上下打量他,半信半疑,“難道我以前都是沒有呼吸的雕塑美人嗎?”


    就算是雕塑也必須是美人,這是她的原則,可這人真真假假的,也不知幾個意思。


    莫非~~


    趙錦瑟覷了一眼他的胸膛。


    這人剛剛忽然心跳加快,莫非是~~


    “你是不是尿急了?”


    傅東離:“???”


    趙錦瑟舒展一口氣,麵帶寬容,抬手怕拍他肩頭,“沒關係的,這太正常了,我以前也見過沈焱那廝偶爾讀書讀到一半就別別扭扭的,每次都說要去解手。你們男的是不是都有這毛病?”


    按照大夫那邊的說法,尿頻尿急的話,莫非是男子慣有的腎陰虛、腎陽虛的淋症?


    是病得治啊,趙錦瑟就越發認真嚴肅了。


    嗯,傅東離看出了她的認真跟嚴肅。


    還聽到了沈焱。


    沈焱?解手?嗬!甚好,好極了!


    他忽然輕笑了下,陡跨出一步,伸出長手把某人腰肢一摟一帶,仿若之前那般迅猛,但沒讓她撞胸口,而是修長手指直接捏住了她的精致小臉下巴,往上一抬,自己俯首吻下。


    手上的燈籠落了地,光暈染在他們的腳下,攀爬上他們的衣擺


    在星辰浩瀚的時節,在林木青碧的地域,天上清無雨,袖裏間無風,她與他之間有一吻。


    她從未吻過別人,也從未被吻,自然也就不知道話本裏輕描淡寫、欲語還休或者大肆描述的那些親昵畫麵是如何的感受。


    但想著也就是那樣吧,嘴唇跟肉接觸能有什麽特殊感受嗎?


    有她平常吃紅燒肉那麽舒坦?


    但此時此刻~~~


    紅燒肉排骨還是燉豬蹄塞北幹牛肉都離她遠去,隻剩下了一個傅東離。


    頃刻,他退開了一步,手指輕撫她半邊臉頰,柔嫩細滑,帶著淺淺的熱意。


    她紅了臉,但必不比她的唇嫣紅,被他吻吮似血。


    她的呼吸很亂,急促,像是冬日裏輕輕一嗬就在鏡麵上留下的一層霧氣。


    也在他心上染上了一層曖色。


    “你可知師兄我現在最想做什麽?”


    你不已經做了嗎?


    都親了,還想如何!


    趙錦瑟摸了下臉,下意識咬了下還滾燙略浮腫的唇瓣,但忽反應過來這樣算是~~舔了他的氣味?


    她忙停止了,卻聽到他旁若無人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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