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玩在一處的仙尊和安兒,她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怎麽生氣,但明明應該生氣才對啊,她看著正聚精會神撥弄著螞蟻的仙尊,又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好像沒有亂跳,奇怪,為什麽沒有那夜相見時緊張又羞怯的感覺?


    走到椅子旁,她將寧折拎起坐下,然後將他放在她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他的龍角,心裏想著方才的事情。


    寧折此刻清晰的聽見她將玄武獸與他區分開來,雖說她還是心存疑惑,但他卻佩服她的直覺,都說女人心細如發,他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而且,他還聽見她在懷疑城外的半人半妖是不是沈暄,如果是,沈暄的身上究竟出了什麽問題,靈犀又是不是真的把他殺了。


    “仙尊給你的心法你修煉的怎麽樣了?”他打斷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哦,正在修煉,就是有些地方太深奧了不是很了解,問了仙尊,仙尊的解釋我也聽不是很明白。”


    寧折心道那小子不學無術,隻靠自己的神力就足夠應付人間的事,哪裏會懂這些。


    “我會去和仙尊說一聲的,今晚你別睡了,子時讓他帶你去修煉。”他禁製在身,需要一個幫手,玄武獸雖有神力,但智力不足,她正好來補這個空缺,教她一點仙術防身也未嚐不可。


    她見他主動幫忙,自然是開心的:“好啊,那就多謝了。”


    到了午夜,仙尊果然來敲她的門,看著身前男人的冷俊的模樣,她的心跳又加速了,難道,自己隻對夜晚的仙尊有感覺?


    孟如意啊孟如意,你不純潔。


    “走吧。”寧折好笑她的內心戲,將她帶到湖邊的一塊被那些粉色花朵環繞的大石上,教她調息心法,借助月之精華來提升她的修為。


    他雖從未教過徒弟,但好在極有耐心,她不懂的他都手把手去指導,隻是這樣一來不免肌膚相觸,這樣的情況下,孟如意隻能拚命讓自己不要亂想,努力將神識都集中在修為上,方能不被他那年輕的身體給蠱惑了。


    她這樣做之後,寧折也聽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也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妥,該怎樣就怎樣,卻不知認真教導的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撩撥了這個看起來若無其事的女子。


    半月之後,孟如意的修為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她畢竟修習的是冥司術法,凡人之術哪裏能及,那條她一直控製不住的鮫綾,如今也能踩上去飛個十來米了。


    隻是,她是凡身,寧折教她的仙術是仙神修煉的,這樣一來,她的身體和精神力都有些支撐不住,尤其是精神力,她感覺自己好像時常會產生幻覺,仙尊明明坐在石頭上打坐,她卻偏偏將他看成是一個醉臥的美人,好幾次差點沒忍住的要撲上去。


    但她好不容易得了這機會,怕說出這異樣來被仙尊嫌棄,所以一直強忍著,甚至還隨身帶了一根小針,一出現幻覺就紮自己一下,這才避免情不自禁做錯事。


    因她都是半夜修習,所以白日裏都在睡覺,有時候下午起來,見仙尊和安兒又玩在一處,雖然依舊會疑惑,但又找不出什麽破綻,隻能放下,等著子時的到來。


    隻是她和寧折都不知道的是,兩人做這些的時候,天虞峰的最高處,有兩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們。


    “可惜了,此女本是打算配給容侯或者封宋的,沒想到竟被仙尊看上了。”說話的正是曾經幫過孟如意的槐江峰峰主靳春秋。


    “無礙,配給仙尊反而省了我們的力,這幾日都有給她喂藥吧?”另一鬼麵男子問道。


    靳春秋搖動手中玉扇:“從她入門那日就一直放在飲食中沒停過,不過她心性倒是堅定,撐到現在都還能控製的住,不似其他被選中的女弟子,如今已經任由宰割了。”


    “男弟子那邊呢?”


    “也日日服用妖獸之血,有幾個出現妖獸化,已經借口送回原籍秘密解決了。”靳春秋語氣漠然,似乎殺的那些人不過是隻螞蟻。


    鬼麵男子點了點頭:“沈暄還沒抓到?”


    靳春秋神色這才有一絲凝重:“嗯,派出去追殺他的人見他逃入了西南原始林,無法深入,隻能放棄。”


    鬼麵男子似有不悅:“沈暄絕不能留,至少在我們需要的那個孩子出生前,絕不能讓他多事,靈犀現在在何處?”


    靳春秋回道:“她放走了沈暄,現在正被關在玄鐵囚室,送進去的幾個男弟子都被她打成重傷扔了出來,怕是指望不上她了。”


    “指望不上?”鬼麵男子輕笑一聲:“她這樣好的條件不能就這樣算了,把她給容侯吧。”


    靳春秋又搖動玉扇,嘴角一絲諂媚:“容侯可是您的血脈,若是靈犀真生下孩子,那孩子也是您血脈的延續,隻要您舍得,我自然是可以照辦的。”


    鬼麵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給他吧,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那個君上製造一具合適的身體來承載他的靈魂,不管是別人的血脈還是我的血脈,我都不在乎,一切都是為了君上。”


    靳春秋眼神微動,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俯首貼耳的點了點頭,然後瞬間消失在夜色裏。


    子時後不久,江陵城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正在練功的孟如意被雨澆了個通透,淋濕了的衣衫緊緊縛著她的身體,但寧折不讓她離去,越是惡劣的天氣,越是修煉的好時機。


    可在這暴雨之中,他也被淋濕衣衫,雨水順著他俊美的臉龐淌下,經過惑人的鎖骨,隱入身體的某處。


    看著這一切的孟如意有些失控了,她赤腳踩在被雨打的碎了一地的粉色花瓣上,一把抱住他,冰冷的雨水中,她的呼吸,她的身體均是滾燙的。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讓寧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任由雨水衝刷著他們。


    而城中傲雪的大宅中,她取出一條軟鞭遞給洛衡,然後跪在他的麵前:“今天之後,我父兄當年加害給你的就還清了,請你遵守諾言,將致兒還給我,放我們母子自由。”


    拿著軟鞭的洛衡眼神一冷,修長的手指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我想你記錯了,今日之後,你父兄施與我的鞭刑的確是還清了,但,我本是你沈家的主人,我母親臨死前將我托付給你們照料,卻被你父兄認為我翻不了身,在我年幼時任意羞辱,還讓我做了你五年馬奴,這事你還記得吧,這也是要算的。”


    “你要怎麽算?”她顫抖的問道。


    洛衡抬起她的臉,眼中有著隱忍的欲:“自然是等價的算。”


    玄鐵囚牢靈犀蜷縮在床角,春日的閃電將她蒼白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她抱著膝蓋坐在冰冷的鐵床上,一動不動,像是雕像一般。


    突然,外麵的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噠噠噠,噠噠噠……幹淨、冷靜、有力,一步一步的踩進她的心裏。


    這熟悉的腳步聲,終於讓她有了反應,她害怕的看著門口,希望這個聲音不要在自己門口停下,她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腳步聲停在另一間房間前,這讓她鬆了一口氣,她想,一定是自己聽錯了,那個人還未回仙門,不可能是他。


    可她沒等她慶幸,腳步聲又響起,最後,停在了她的房門前。


    哢嚓一聲,玄鐵製成的重鎖被打開,閃電的光亮中,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看也未看角落裏顫抖的人兒,然後隨手關上門,但是門沒鎖,像是他有十足的把握屋子裏的這個女子無法從他手裏逃脫。


    男人進房間後,點燃了燭火,溫暖的燭光下,卻是一副冷若冰山的臉。


    見到這一生自己最害怕的人,靈犀不由自主的向角落又縮去。


    容侯慢條斯理的脫下手上的皮製手套,露出一雙幹淨修長的手,然後卸下隨身的利器,冷氣逼人的站在靈犀麵前。


    強大的可以瞬殺妖獸的靈犀,隨便就可以將師兄弟打成重傷的靈犀,此刻卻像最無助的小兔子,她明明有許多哀求的話語,可是看著這個一手將自己訓練出來的男人,看著這個自己最害怕的男人,她隻能眼睜睜的任由他壓下來。


    然後,她聽見他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忘掉他。


    第25章


    暴雨如注,可澆不開孟如意抱著寧折的手,也澆的地上粉色的花瓣紛紛掉落,空氣裏都是香甜的味道,竟是大雨都無法將味道衝淡。


    這味道,仿佛這世間最好的催化劑,鼓勵著孟如意去追尋快樂,但在寧折聞起來,卻不過是普通的花香。


    “你……你鬆手。”寧折不自然的說道。


    可她不但不鬆,還用臉蹭著他的肩膀,甚至,看著那惑人的鎖骨,她還輕咬一口,活脫脫一副女登徒子的模樣。


    寧折被她咬了這一下,忍不住身體一緊,神色也有些不自在,這般與女子親近,他也是第一次,即便他沒做過那事,但也清楚孟如意這一咬意味著什麽。


    但比起孟如意的混亂,他的神智是清明的,知她練功途中突然這般沒有章法,必定有什麽蹊蹺,於是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移開:“喂,清醒一點,把手鬆開。”


    孟如意雖聽得見他在說什麽,也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可就是做不到,她現在高熱,身體像在焚烤,而他,是能解救她的良藥。


    “不要。”她抱的更緊:“你能不能專心一點,你既然將我帶到你身邊,為什麽還要把別的女子留下,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氣啊,我都不想喜歡你了,我都難受死了。”


    她沒有喝酒,沒有醉,可卻像那醉酒之人,說著心底的話,蠻橫的,不將他放在眼裏的,但卻放在心上的。


    這相處的半個多月的陪伴相處,不知何時,她對他的感覺,從感激,從見色起意,慢慢的變成了一種歡喜,一種思念,一種嫉妒。


    雖剛開始的時候看到他和安兒在一起,她告訴自己若是他這樣三心二意她絕不侍奉,可現在,她隻想獨占,將他藏起來,誰也不能看不能碰才好。


    寧折怔了一下,眼中有著詫異:“你……喜歡我?”


    他一直都能聽到她心中的,知道她對自己白天晚上性格不同有懷疑,但從未在她心中聽見喜歡兩個字。


    殊不知,女孩子將自己的心若是藏起來,即便是仙神,也不一定聽的明白。


    剛成年的小龍,雖已收到過其他女仙的明示或暗示,也被父母玩笑下說要給他與某仙府長女定娃娃親,但這樣直接被當麵表白,還是頭一遭。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他不討厭她,他與她親密接觸過,也被她辨雌雄時瞧過隱秘之處,常被她捧在手裏撫摸,但若是問一聲是否喜歡,他現在的回答是:沒有。


    他清楚的知道她是誰,他之所以不討厭,應該隻是,有些習慣和她的相處罷了。


    “你雙眼發赤,可能是走火入魔了,我帶你回去。”他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心跳也是有些急速的。


    孟如意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笨蛋,我這是眼睛裏進了雨水,不信你看看你自己,眼睛也是紅的。”


    他下意識的鬆手去揉眼睛,可也就這麽一瞬,兩片溫柔覆在他的唇上,竟是孟如意趁這個空隙吻了他,甚至得寸進尺,輕咬不放,但畢竟沒有經驗,越界之事她也隻會做這些。


    若此時有旁人在側,必定會感歎女子荒唐起來,也並不輸於男子。


    雖說美人在懷,且又十分主動,但孟如意的這一舉動更加的讓他知道,她此時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雖說她平日也是不拘小節,但這樣大膽之事,她不一定能做的出來,於是又將她臉推開:“我先帶你回去,你不要亂動。”


    哪知孟如意會錯了意:“好,你帶我回去,但是要輕一點,不要吵醒安兒和小黑,更不要弄的像打架一樣。”


    寧折臉一黑,知她是在笑話他還在她家住的時候錯將夫妻之事當成打架。


    回到蘭園,一院子的蘭花都被打的七零八落,這麽大的雨,武兒和安兒竟然都沒起來收拾一下,有些奇怪。


    “你自己把衣裳換了,我讓安兒燒點熱水過來。”他打算把安兒叫醒,這樣有個人在身邊,孟如意應該會收斂點。


    遠離那湖邊之後,孟如意也清醒了一些,但對寧折的那點念想又還在,她不想他和安兒有什麽接觸,於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用,我自己去燒水。”


    “好,那我也去把衣服換了。”他將胳膊從她手中拿出,然後回到武兒房間,但奇怪的是武兒並不在房中,這麽晚了,他會去哪裏,難道回湖底了?


    不對啊,自己和孟如意剛從湖邊回來,若是他回了湖中,不可能感覺不到。


    他立刻換了身幹淨的衣衫,打了傘準備去湖邊瞧瞧,今日孟如意的突然告白和武兒半夜不在園裏讓他有些懷疑,不,是這個時日的整個無定仙門,都讓他懷疑。


    正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見說要去燒熱水的孟如意正站在安兒住的藏書閣前,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裏麵。


    他見她如此模樣,猜測是不是安兒發生了什麽事,莫非是鬼妓今夜趁他不在來附身安兒的身了,因為一旦鬼妓附身後就不得不不斷附在人身上,否則間隔的時間長了,她們也會虛弱的,算了算時間,半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趁著孟如意不注意,他繞到藏書閣的另一麵,從窗子向裏麵看,然看隻看了一眼,他也驚住了。


    藏書閣中,書籍和衣衫散落一地,閣中的書桌上,玄武獸變做的他躺在那裏,他的身上,是一臉迷醉的安兒,她雙手撐在武兒的身上,細弱的身軀如海上浮舟隨波逐流,正做著那無法自拔之事。


    而武兒,雖平日看起來懵懂,但此刻眼中卻全是不遮不掩的歡喜,熱烈又純粹,到了極致處,他甚至突然坐起,掐著安兒的細柳瘋狂起來,安兒起初還能由著她,須臾之後竟是含著淚低聲求饒,也是受不住他的莽撞。


    寧折心中叫了聲不好,玄武獸雖平日憊懶不怎麽熱衷此事,但一旦進入繁育期或者被人勾出享樂之意願,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否則世人也不會用龜來形容男子那物那事。


    雖他現在聞到安兒身上有鬼妓的味道,知她肯定是被鬼妓附身了,所以才意圖采玄武獸的修為,可安兒是凡人之身,怎麽會經的住玄武獸的擺弄,看來這鬼妓是完全不在乎安兒的性命。


    更讓他擔心的是,武兒的眼中是喜歡的,這種喜歡不單單是目前他正在做的事,而是他對安兒的喜歡,是男子對女子的真情實意的喜歡。


    安兒來了這半月,兩人都玩在一處,竟然生了感情,他這個主人竟然沒有察覺,讓事態發展到這一步。


    不行,現在必須阻止,再晚一些,不懂控製的武兒恐怕是要鬧出人命了。


    他立刻走到孟如意身邊,見她此刻已經沒有向藏書閣看去,臉上寫著大大的不解。


    孟如意也的確是不解,剛才她準備去燒熱水的時候聽見藏書閣有響動便過來看了一眼,當看到仙尊和安兒這忘我的一幕時,她第一時間是傷心和難過的,以為是仙尊選擇了安兒。


    但是,她也不是個沒頭腦的,轉念一想,自己和仙尊分開也不過才片刻功夫,他怎麽可能和安兒做到如此地步,所以才疑惑不解,並懷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仙尊。


    正訝異著,突然感覺身邊有人走近,扭頭一看,又驚的目瞪口呆,抬起一隻手指了指來人,又指了指閣內:“你……你們是雙生子?”


    寧折這時無法詳細解釋:“安兒被鬼妓附了身,你來幫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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