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巧克力糖。”白露道。


    巧克力糖?顧乾沒有吃過,但是他牽著弟弟去洗手了,等他洗好手,先給弟弟喂了一顆,然後自己吃了一顆,他舍不得一口吃了,小口小口的舔著。


    “媽,你這是在做什麽?”白露把背籮放下,看著趙秋萍手中的碎布。


    趙秋萍道:“做鞋子,我看你的鞋子都是好鞋子,給你做幾雙布鞋可以平時穿。”


    “謝謝媽。”白露被背籮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趙秋萍道:“這麽多東西?這怕是要不少糧票吧?咱們家沒有糧票啊,你該不會上黑市了吧?露露,可不要去黑市,萬一被抓了怎麽辦?”


    白露道:“媽放心,我連黑市在哪裏都不知道呢,這是以前養父給的糧票,他是軍人,他們部隊裏的糧票是全國通用的,而且沒有期限,他給了我不少,我都存著沒用。”


    趙秋萍鬆了一口氣:“今兒你用氣倒是好,這個點了竟然還有肉。”


    白露:“誰說不是呢。”


    中午的飯菜非常的豐盛,白露做了紅燒肉,考慮到兩個孩子的胃,白露把紅燒肉燉的很爛,而且還切的很小,一斤肉切的小,有很多塊。她還炒了一盤白菜,燉了一個蛋湯。兩大兩小,三碗菜夠了。


    趙秋萍對白露的手藝是讚不絕口的,而且一個白菜、一個蛋湯,也不算奢侈的菜,他們家每個月都有兒子寄來的肉票,一個月兩斤,所以吃肉也沒什麽。趙秋萍覺得白露是個會過日子的,而且這買糧食的糧票還是她自己的。


    吃好飯,趙秋萍繼續去做布鞋了,兩個小蘿卜頭也去院子裏玩了,白露把剩下的一斤肉拿出來。她的肉都是精肉,她喜歡精肉。白露把肉切成了肉條,她打算做炸肉條,就像肯德基的雞柳一樣,不過她切的細小,所以數量多。


    油炸肉條其實很簡單,用澱粉、麵粉、雞蛋,均勻的攪拌肉條,然後放到熱油裏炸,等到肉條變成金黃色就可以吃了。


    廚房裏傳出陣陣的香味,把院子裏的兩個小蘿卜頭吸引了。等白露轉過身,看到兩個小蘿卜頭站在門口流口水。他們喜歡白露這個媽媽,但是對白露還有些羞澀,不太敢主動討東西。


    白露問:“手洗幹淨了嗎?”


    顧乾眼睛一亮:“我帶弟弟去洗手。”


    等他洗完手再回來,白露已經把油炸肉條裝在了碗裏:“給,和弟弟一起吃。”


    “謝謝媽。”顧乾捧著碗,迫不及待的自己拿了一根,“好吃。”然後又給弟弟塞了一根。


    白露笑著搖搖頭,那一碗裏隻有半碗,剛吃了午飯,不給他們吃太多,然後她又裝了一小碗,她打算拿去給四毛,上午陳荷花幫她說話打架了,總要表示一下的。另外剩下的,她裝在盤子裏:“媽,我炸了肉條,你嚐嚐味道。”


    趙秋萍道:“我剛才就聞到味兒了,露露你這手藝真是沒得說。”她吃了兩根就不說了,打算留給孩子。


    白露道:“您愛吃,我就高興,我就怕不對您胃口。”說著又道,“我去找我大嫂,今兒大嫂幫了忙,把這一小碗拿去給四毛。”和趙秋萍說清楚,免得她以為自己往王家拿東西。


    趙秋萍道:“哎,你去吧,再拿上五斤麵粉和五斤掛麵。”


    白露一愣。


    趙秋萍笑了笑:“去部隊的時候幸虧你大哥在,雖然是你大哥,但是人情講究往來,咱們也要感謝一下他,而且顧乾和顧坤都是你媽媽在照顧。”


    白露感歎,薑果然是老的辣。


    白露到王家的時候,王家已經吃好飯了,都在院子裏曬太陽休息,看到她來了,陳荷花最熱情:“小妹來了?”其實,她等的是白露的東西。


    白露道:“大家都在啊。婆婆叫我拿點東西過來,說這段時間大哥陪我們去部隊辛苦了,媽您照顧兩個孩子也辛苦了。”說著,走進堂屋。


    方亞芬道:“都是自家人,這麽客氣幹什麽?啊喲,怎麽這麽多?”又是麵粉又是掛麵的,平日裏她和趙秋萍雖然關係好,但是也沒有這回這樣客氣的。


    白露道:“您拿著就是了,我嫁過去的確是虧了的,所以婆婆感激的很,再說了,往後每天還要您來幫忙呢,我尋思了一下,也不能叫您白幫忙,每天早上您照顧婆婆起床,每天晚上,您照顧她洗澡、睡覺,還要照顧她上廁所,我一個月給您2塊錢、10斤糧食,怎麽樣?”多了方亞芬肯定不會要。


    方亞芬道:“呸呸呸,我當媽的還能要你的錢?”


    白露道:“那您就收著十年後給我當嫁妝唄。”


    方亞芬哭笑不得。


    白露:“就這麽說定了,我是您的女兒,自然是要向著您的。”其實,白露是真的不好意思叫方亞芬白幫忙,別說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就算是親生的,她也心疼自己的娘親啊。


    方亞芬無奈了:“行行行,聽你的。”


    白露跟方亞芬談妥了之後,就去找陳荷花了,方亞芬跟著白露出去,手裏端著一碗油炸肉條:“四毛過來,這是你小姑姑拿來給你當零嘴的。”說著,拿出一根肉條,塞進四毛的手裏。


    四毛咬了一口:“肉,是肉,真好吃。”


    白露道:“今天上午大嫂幫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感謝,就做了這碗肉條給四毛。”


    陳荷花道:“這算什麽,你是王家的妹子,能由著那些人說三道四?你臉皮薄不好意思,我陳荷花可不是好欺負的。”


    白露笑了笑,又道陳荷花的耳邊偷偷說了幾句。


    陳荷花:“這……這怎麽好意思。”


    白露笑了笑:“那我走了。”


    方亞芬道:“姑嫂倆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說什麽。”


    陳荷花道:“總歸是好話。”說著,又拉了拉王有進,“明兒上工前去顧家,把妹子家的水缸挑滿。”


    第24章


    王有進應了聲,心道,他媳婦肯定是拿了妹子什麽好處了,不然哪會這樣客氣。


    白露回到顧家,先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然後去了一趟木匠家,定了一張上下鋪1.2米的床,下鋪的床比較矮,就算是小孩兒從床上翻下來,也不會摔傷的高度。然後又定了兩張小桌子,幾塊要刷了桐油的木板。定好後,她回了顧家。


    回到顧家的她也沒有空下來,她從單身公寓裏拿出鞋盒,打算做拚圖。鞋盒蓋當拚底,鞋盒底的一層紙板剪下來,畫上兒童圖案,然後上色彩,上好之後,剪成50快小方塊,可以放在鞋盒蓋拚底裏麵拚。當然,鞋盒蓋也是要經過處理的,得把外麵一層有標誌的紙張撕掉,然後上色。


    這拚圖不是暫時能做好的,快到晚飯的時候,白露就放下了,去做了白菜排骨麵。


    顧乾揉了揉小肚子:“能每天吃媽媽做的飯菜就好了。”


    白露:“嗯,好,每天媽媽做。”


    趙秋萍捏了一下顧乾的耳朵:“奶奶做的不好吃?”


    顧乾:“奶奶做的第二好吃,媽媽做的第一好吃。”事實上,趙秋萍的廚藝的確一般般,隻會把飯菜做熟,味道是不講究的。


    晚飯後,白露跟趙秋萍打了聲招呼,去了大隊長家。


    白露:“伯伯,咱們牛棚裏有個臭老九,下放前是醫生,是不是?”


    王大國:“對,咱們大隊裏的人找他看病免費,然後補貼他幾口糧食,你要找他?”


    白露:“我婆婆不是中風了嗎?我聽說他以前是中醫,醫術不錯,所以想請他看看,但是又怕人家說我們跟臭老九有關係,所以來跟您打個招呼。”


    王大國道:“這個我心裏有數了,你放心。”


    白露:“謝謝伯伯。”


    白露從大隊長家離開,就去了牛棚。


    “請問錢國亮先生在嗎?”


    牛棚的門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個人,看著有五六十歲的年紀,有些蒼老,穿著半救的中山裝:“我是錢國亮,你是?”眼前的女孩兒還白淨又漂亮,是知青?村裏應該養不出這樣的姑娘。


    白露道:“錢老先生您好,我叫白露,是……所以我想請您去看看我婆婆的病況。”白露把事情說了一遍。


    白露禮貌好,眼神清明,錢國亮已經有了好感,又聽說這是軍人家屬,他就更加有好感了。兒子受傷成了植物人,當媽的受了刺激中風了,虧得這個兒媳婦是個有心的,願意照顧。錢國亮道:“你等等……”過了一會兒,他出來了,“走吧。”


    白露帶著錢國亮到顧家,趙秋萍有些意外:“露露,這是?”她當然是認識錢國亮的,也知道這是牛棚裏的臭老九,隊裏的人有個好歹,都會去找他看病。


    白露道:“您的中風西醫看不好,我想用中醫試試,中醫才是咱們五千年曆史的精髓所在。”


    錢國亮聽到這話有些驚訝的看了白露一眼,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他在趙秋萍的麵前蹲下身:“需要卷起褲腳。”


    白露道:“我來。”


    等錢國亮查看了趙秋萍的腿之後,又拿出一個灰色的小包,包打開,裏麵是細細長長的銀針。這東西如果被外人看到,說不定還會舉報錢國亮,說他玩臭老九的東西,這是臭老九的做派。但是,錢國亮在白露麵前卻拿出來了,也許醫者仁心。


    過後半個小時,錢國亮收起了銀針,對白露道:“腿還有知覺,有沒有希望不知道,但是不試過肯定就沒有希望了。”


    白露聽出了他的意思:“要怎麽試?”


    錢國亮道:“前一個月泡腳,每天睡覺前泡40分鍾到一個小時,每天一包中藥,一包中藥大概要一塊錢,其他的一個月後再看情況。”


    趙秋萍道:“這麽貴不……”


    白露打斷她的話:“沒問題。”


    趙秋萍趕忙道:“還是算了吧,泡了之後能不能好還不知道,這冤枉錢就別花了。”就算家裏有錢,她也舍不得花。


    白露笑著安慰:“媽您別想那麽多,錢存著不能生錢,哪有人重要?”說著又對錢國亮,“老先生盡管開方子,我們願意試。”


    錢國亮對白露是有好感的,這會兒聽她這麽說,更加有好感了。是啊,錢哪有人重要?但是能這麽想的人卻很少,往往人為了錢,無惡不作。


    錢國亮斂下心思:“有紙筆嗎?”


    白露:“有,您稍等。”她借著回房間的舉動,從單身公寓裏拿出鋼筆、墨水和紙。白露無緣無故的當然不會準備鋼筆和墨水,她沒有這個雅興,她的雅興就是練練瑜伽、去健身房鍛煉身體、保持身材。之所以有這個鋼筆,是因為他們大學的公開課有一門書法課,鋼筆和毛筆都有,所以白露的單身公寓裏不僅有鋼筆還有毛筆。


    白露把紙筆給了錢國亮,錢國亮寫了一個字,不禁道:“好筆。”他是中醫,開了一輩子的方子,所以一拿到筆才寫一個字,就知道這是好筆。


    白露笑了笑:“這是我養父送我練字的。”當然是好筆。白露生父有錢,她在花錢上從來不虧待自己,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好的。同樣,她不懂鋼筆,但是既然有錢,當然是買名牌。


    錢國亮開好方子:“去藥房抓藥,這是一個月的分量,可以讓藥房分別抓30個小包。”


    白露道:“謝謝您,那要配合按摩嗎?”


    錢國亮眼底閃過讚賞:“要的,但是需要力道,我估計你的力道不夠。”


    白露道:“您教我手法就行,我可以找人。”


    錢國亮道:“好。”


    錢國亮教手法的時候,關於穴位有講究,白露把自己記不住,在紙上畫了圖,每個穴位的位置都記得清楚,錢國亮自然是看到了,忍不住驚訝道:“好字,練過?”


    白露道:“練過,修身養性而已。”


    錢國亮沒有想到在這山坳裏還能看到這樣的小姑娘,一言一行跟這個山坳格格不入,但是卻又很融洽。她的眼神端正,言行舉止禮貌又大氣,跟山坳裏村民的拘謹和小家子氣完全的不同。


    這樣的姑娘,可不是山坳裏的人能夠養出來的。錢國亮的眼神溫和了些:“就這些了,如果有其他的疑問,再來牛棚問我。”


    白露道:“好的,謝謝您。老先生,我給您留了飯,算是這次的診費,您看如何?”說著,把一碗溫在鐵鍋裏的排骨白菜麵端了出來。


    趙秋萍一愣,晚上的麵有點多,她還以為白露做多了,看樣子不是。


    錢國亮趕忙道:“不用不用,我是下放來的,不用診費。”


    白露道:“但是您要注意身體,需要補補,萬一您身體不好了,我婆婆的腳豈不是要耽擱了?”


    “你……”錢國亮哭笑不得。他也知道小姑娘一番好意,而自己下放大半年了,的確沒吃過一頓好的,“那謝謝你了。”所以幹脆不拒絕了。


    熱乎乎的排骨麵香噴噴的,排骨雖然沒幾兩肉,但是排骨的湯汁非常的鮮美,別說是下放了,就是下放前,他也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麵。麵有點糊了,估計是放的時間長了,但是不影響它的口感。這碗麵很多,錢國亮連湯帶汁的,都吃的幹幹淨淨。吃完之後,臉色有點尷尬,不知不覺給吃完了,肚子也撐了。“小姑娘,謝謝你了,我回去了,你有事來找我。”


    白露道:“我送您。”


    錢國亮道:“留步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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