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乾馬上道:“是五毛。”


    四毛道:“可醜了可醜了。”


    顧坤也皺了皺鼻子:“醜。”


    王有望捏了捏四毛的臉:“你剛生出來的時候也是這麽醜,小孩子都這樣的。”


    四毛道:“亂說,我外婆說我是最好看的崽,比我舅舅表哥他們還要好看。”如今的小四毛也知道好看和醜了。


    白露道:“對,我們四毛是個小男子漢。”


    顧坤:“媽媽,我也是小男子漢。”


    白露道:“對,你們都是男子漢。”


    晚飯後,白露讓王有望帶著孩子們玩,她拿了兩斤雞蛋、一斤紅糖、一塊布,去了王家。早上是沒去,但是不去不行,她現在可是王家的閨女,又知道二嫂生了,能不去嗎?


    四月的天氣最好了,不冷不熱,這會兒又是晚飯後,王家人都坐在院子裏呢,一向內斂不怎麽說話的王有希臉上掛著明顯的喜氣,這是當爹了,又生了兒子帶來的喜氣。看到白露來了,一直都是做事不說話的王有希第一個招呼:“小妹來了。”他很感激白露,如果不是白露找來了錢國亮,他媳婦兒子估計都沒了。


    方亞芬:“來了啊,你二嫂睡著呢。”


    白露先跟王有希打了招呼:“恭喜二哥。”


    王有希嘿嘿笑了笑,笑容明朗,也帶著幾分憨厚:“這還要多謝妹子,如果不是你找來錢國亮醫生,可能就……”


    白露道:“這還是大嫂來叫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這事兒。”


    陳荷花:“我這也是想著小妹是讀書人知道的多,就叫小妹。”


    方亞芬道:“這件事的確多虧了你,但是……”她語氣一沉,“你小妹才剛結婚,哪裏知道這種事情,以後問事情的時候也長點腦子。”


    陳荷花傻笑著應了。心道,讀書人知道的多,怎麽就不知道?不過她也知道婆婆的意思,不是什麽剛結婚,意思是小妹是黃花大閨女。


    白露把手裏的東西給方亞芬:“媽,這是給二嫂的,既然二嫂在睡覺,我就不進去打擾了。”


    方亞芬接了,倒是也沒客氣。


    王有希道:“妹子,你來看看五毛?”


    白露剛要拒絕,就聽到屋內傳來錢娟的聲音:“小妹來了,快進來。”


    白露:……這不是睡著的人嗎?她進去了錢娟會向自己討巧克力嗎?


    她隻能進去了。


    屋內點著煤油燈,煤油燈不怎麽亮,但是也能照明。錢娟躺在床上,精神比生孩子的時候好多了,生孩子那會兒白露看了都怕。


    “小妹來了,快來看看你侄子。”錢娟的聲音比平時大了些,聲線還是偏於溫柔的,但是聽起來區別很大,大概是生了兒子底氣足了。


    白露看了看床上的嬰兒,不得不說四毛的審美觀有問題,在她看來,剛出生的孩子皮膚嫩嫩的,好看極了。她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臉,很輕輕,就輕輕的碰了下。


    錢娟道:“妹子啊,你是有文化的人,你給孩子取個名字?”


    白露吃驚極了,這錢娟的思維也跳躍的不會太快了吧?“這……這取名字不是有講究的嗎?像大哥叫有進、二哥叫有希、小弟叫有望,所以大哥這一輩是有字輩的吧?那五毛這一輩,也該有吧?”


    方亞芬走了進來:“咱們泥腿子沒這講究,瞧你爸是大橋、大伯是大路、二伯是大海,就是路海橋,隨便取的。”


    白露道:“可是我不會娶名字啊。”


    錢娟:“你看著取,取個有出息的就行。”


    陳荷花:“小妹,你給四毛也取個有出息的。”


    白露:“……”雖然錢娟沒有向她要巧克力了,但是改成要名字了,這還不如要巧克力呢。“真取啊?”她看著方亞芬,希望她給拒絕了。


    方亞芬道:“取吧。”


    白露看向王有希:“二哥,你是孩子的爸,你總希望自己給孩子取名字吧?”


    王有希:“我不識字,取不來名字。”我不是,我沒有!


    白露:“那爸呢?他是孩子的爺爺,也想自己取吧?”


    王大橋在外麵:“你取吧,你爸我也不認識字。”


    白露:“那我回頭想一想,想好了再來告訴你們。”


    錢娟:“哎,不急不急,小妹你慢慢想。”


    白露心想:你還不如問我要巧克力了。


    結果,巧克力沒有提起,引來了一個名字梗,這是什麽意思啊?


    白露這名字一想,就想了兩個月,想到了6月,她才想好,剛好,錢娟坐了兩個月的雙月子,五毛原本的滿月酒也放在了錢娟出院子的時候,變成了雙滿月酒。


    辦雙滿月酒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了四毛五毛的名字,四毛叫王文智、五毛叫王文睿,這名字一聽就是兄弟的意思。


    錢娟還抱著孩子給親戚解釋:“就是聰明的意思,我小姑子說,這名字是聰明的意思。”


    不僅錢娟秀名字,就連陳荷花都沒有忍住。


    五月一過,上半年就過了,轉眼間到了下半年。


    這天,白露和章小梅午飯後走了一圈消食回來,辦公室電話響了。


    “喂您好,這裏是中紅公社郵政局。”白露接了電話。


    “你好,請問白露同誌在嗎?”電話那邊傳來比較低沉的嗓音。


    白露:“您好,我是白露,請問你是?”


    “我是288團的錢建華,是顧琛陽營長的警衛員,營長他受傷了,不知道嫂子您能不能過來照顧他嗎?”錢建華問。


    白露:“……”腦子一片空白。


    “嫂子?嫂子你在嗎?”那低沉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喊著,讓白露覺得耳朵有點癢。啊,大概說的耳朵懷孕就是這麽一回事。


    白露:“……我在,不是,你怎麽知道我這邊電話的啊?還有顧琛陽是怎麽回事啊?他不是成了植物人了嗎?怎麽會突然還受傷了?難道是醫院那邊出了問題?把植物人給弄受傷了?”


    錢建華:“嫂子,關於您的電話號碼是呂旅長給我的,關於顧營長受傷這件事說來話長,您看?”


    白露道:“可是我現在走不開啊,我有兩個孩子要照顧,我還在上班。如果過去的話我要安頓好孩子,還要請假,需要幾天的時間,你看,等幾天可以嗎?然後加上我火車上需要時間,大概要一個星期到十天左右。”腦子裏一片混亂,她壓根兒就不想過去。雖然從顧嫣和米心兒那裏已經知道顧琛陽肯定會醒來的,但是……她沒想過他醒來這麽快啊?今天這個消息太震驚了,怎麽辦?顧琛陽醒來了,他們離婚,然後她的戶口遷回王家?


    不,她不想把戶口遷回王家,有顧琛陽這件事,她更加擔心王家的那個女兒會回來,如果回來了,她不是還要遷到別的地方嗎?不,如果王家的女兒回來了,她怎麽辦?她不是還要繼續“尋親”?


    白露覺得,離婚之後,她搬出這裏,逃的遠遠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心砰砰砰的跳,很緊張很緊張,就連剛才說話的時候,也不自覺的帶著一份急切和哽咽,隻是她沒有發現。


    錢建華:“那沒事,這邊有人照顧的,您先別擔心,等營長好了他會聯係您。”


    白露:“……那麻煩你了。”


    部隊


    電話放下,拿著電話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麽錢國華,如果白露此刻在這裏,肯定指著他罵,這不是植物人顧琛陽嗎?


    “怎麽樣?”呂旅長問。


    顧琛陽眯起眼,銳利的眼神有些沉,叫人猜不透他才想什麽。


    呂旅長道:“怎麽樣?你們年輕人可真會玩,聽到你醒來她是不是高興壞了?這件事回頭好好跟她解釋,也好好道歉,她是一個好姑娘,如果你倆真能成,這也是喜事一件。”


    顧琛陽:“我心裏有數。”


    呂旅長:“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4000字下午兩點更新!


    第44章


    顧琛陽:“明天的票回去。”


    呂旅長:“這麽心急啊?年輕人啊年輕人……”


    顧琛陽濃眉一挑。


    呂旅長哈哈大笑, 不過接著,他的神情嚴肅了起來:“陽子, 關於你媽的事情,我很抱歉。”


    顧琛陽聲音平靜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她不過是去的早了點,況且凶手也得到了報應, 這件事跟您沒有關係。”從他回來已經一個禮拜了, 呂旅長道歉了不下七次, 幾乎每天一次。


    呂旅長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等呂旅長出去之後,顧琛陽拉開旁邊辦公桌的抽屜,抽屜裏有個相框,裏麵夾著一張照片, 是趙秋萍的。那是他當兵第一次回家之後, 帶著他媽去拍的母子的合照,這照片他媽有一張,他也有一張。手指摸過照片中笑容明媚的婦女,顧琛陽的眼眶微紅。男兒有淚不輕彈, 隻因未到傷心處, 這句話一點不假。


    過了好一會兒,顧琛陽把照片拿出來,放進了衣兜裏,他做了一個沉沉的呼吸:“小錢。”


    “顧營長。”真正的警衛員錢國華走進辦公室。


    “幫我訂一張明天上午出發去甬寧市的火車票。”


    “是。”


    待錢國華出去後, 顧琛陽拿出一個文件夾,裏麵有他的結婚證,還有他和白露結婚的情況說明,見證人是呂旅長。看著結婚證上白露這個名字,顧琛陽的眼神沉了沉,想起了剛才電話中女子嬌柔中又帶著緊張到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他不由的勾了勾嘴角,不過隨即壓了下去。去年在醫院裏,她答應嫁給他,說她是個英雄的時,他的那份心動,還異常深刻,那種心砰砰砰的跳,仿佛心髒要從身體裏跳出來一樣的感覺,終身難忘。


    他……是她心中的英雄嗎?


    那他“醒來”了,她會高興嗎?高興到哭?他不想她哭。


    顧琛陽一個禮拜前回來了,忙著任務的後續問題,本來也差不多這幾天要回家,他還要去祭拜他媽,剛才寫材料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這個媳婦,但是他又不敢說自己,所以冒充了一下他的警衛員,哪裏知道呂旅長突然來了,還被聽了個正著。


    顧琛陽耳根子微紅,有些不恥自己的行為。


    此時的白露並不知道她的植物人丈夫要回來了,她直到下班都魂不守舍的。什麽逃不逃的也隻是幼稚的想法,她雖然沒有經曆過這個年代,也知道這個年代的動蕩不安,她一個姑娘去別的地方非常的不安全。再說,去另外“尋親”能不能再次成功還不知道,就算成功了,估計也碰不上王家這麽好的家人。


    所以離開這裏不安全的情況下,她有三個選擇:第一離婚之後戶口遷到王家,這原本沒什麽,但是萬一王家真正的女兒回來了就麻煩了;第二自己獨立買個地基造房子落戶口,但是這樣一來方亞芬和王大橋肯定不會同意,哪有父母都在女兒自己分戶出來的?第三,和顧琛陽協議。如果顧琛陽是個正直有良心的人,那麽應該知道在這件事上他是欠了自己的,所以她想請他幫個忙,讓這個婚姻緩一緩,當然,如果顧琛陽有意中人了,那麽他們可以馬上離婚。白露之前能答應趙秋萍照顧兩個孩子十年,還有一個打算,十年後恢複高考,她打算高考離開這裏,這樣一來就算十年後她和顧琛陽離婚了,她人都離開這裏了,方亞芬和王大橋也管不到她了,那個時候按照這裏的年齡她才28歲,在2020年,28歲是剛好談戀愛結婚的年齡,她可以慢慢找對象談戀愛,不會在村子裏麵對相親催婚這種事情。而且天高皇帝遠的,方亞芬和王大橋就是再擔心她,也念叨不到她。


    可是現在,顧琛陽回來了,她要跟方亞芬和王大橋說嗎?白露想了想,暫時先不說了,她自己心裏還沒個章程。


    她在這個書中世界9個月了,如果說有什麽能讓她放不下的,大概就是方亞芬和王大橋了,如果可以,她是想把他們當親生父母孝敬的,至少在王家那個閨女出現前,她把他們當親生父母孝敬,至於出現之後,也許有些事情都身不由己了。


    時間一晃三天過去了。


    顧琛陽背著一個行李包,下了大巴車。他身姿筆挺、相貌英俊,是這個年代少有的高個子,走在人群中非常的顯眼。看著熟悉的縣城,顧琛陽還記得上一次回家是三年前,把3歲的顧乾和1歲的顧坤帶回了家。


    長青生產大隊


    一群孩子在村門口玩,六歲的顧乾是個小大人了,說話利落不說,做事情也很有小男子漢的威嚴了。他背著小挎包:“你們要排隊,一個一個排好,不排好沒有車車玩。”


    顧乾的旁邊站著二毛、三毛,還有顧坤和四毛。


    大牛:“顧乾,這是我撿來的柴和挖來的野菜,你看,我能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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