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沒見,這會人突然回來,程笙有點意外,還有點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緊張。


    陸瑾琨挽著袖子,往餐桌那邊又瞥了一眼,見程笙還在發愣,他道了聲:“我回來了。”


    這一聲招呼弄的程笙有點不知所措,以前他回來可從來沒跟她打招呼。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最後她還是當沒聽到。


    陸瑾琨見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問阿姨:“有做我的飯沒?”


    “有,今天小年夜,我還多做了兩道菜呢。”阿姨笑著迎過去,幫他把行李拎到樓上去。


    阿姨上了樓,樓下就剩他們倆。


    程笙輕籲了口氣,起身進廚房給他添了一碗飯,不管怎麽說她現在吃的喝的住的全是這個男人給的,她給人盛碗飯也是應該的,何況人家在外奔波了一周。


    陸瑾琨洗完手出來,見餐桌上添了一碗飯跟一雙筷子,眉頭不易察覺挑起,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程笙第一次主動給他盛飯,還真的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他不動聲色,走到她對麵坐下,見她若無其事的低著頭吃飯,他明知故問:“這是你幫我盛的飯?”


    程笙抬眸,對上他的眼,很是淡然的點了點頭,“有問題嗎?”


    “沒有,”陸瑾琨眉梢輕挑,“謝謝!”


    “不客氣。”程笙又開啟之前跟他相處的模試,埋頭吃她的菜。


    陸瑾琨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眼神時不時的往對麵飄。


    程笙好幾次抬眼都跟他的視線撞上,他倒是坦然自若,撞上了便明著看,弄的程笙有點無語。


    當然她也不會去問他:你幹嗎老看著我。


    因為陸瑾琨不是第一次這樣看她。


    ……


    吃完晚飯。


    程笙上樓,回她的畫室畫畫。


    陸瑾琨在客廳接了幾通電話也上了樓,回房間他洗了個澡,整個人舒爽了不少,靠在床頭看了會新聞,他就有點犯困。


    這一星期他飛了三個地方,事情多,心裏又老惦著家裏,幾乎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這一回到家,一放鬆,整個人就犯困。


    程笙在畫室裏畫了會畫,便有點走神,坐在那發愣,等她回過神都十點多了,她也無心再畫,把彩墨收拾好便起身回房。


    臥室裏,電視開著,陸瑾琨靠在床頭睡著了。


    程笙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偷偷打量著床上的男人。


    其實陸瑾琨的長相是她比較喜歡的那種類型,硬朗又不失英俊,還有他身上那股子勁,很是與眾不同,雖然這男人外表成熟穩重,但骨子裏其實很傲驕,拽起來都比別人有格調。


    像他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利益而娶她呢?


    真的想不通。


    輕歎了口氣,她轉身,走到衣櫃前,從裏麵拿出床單跟被罩,又打開衣櫃下麵的櫃子抱出一床棉被。


    她正要往外搬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醒了。


    陸瑾琨見她抱著被單跟棉被,問道:“你這是要幹嗎?”


    程笙與他對視了一眼,說:“我想……分房。”


    陸瑾琨雙眸眯起,“為什麽?”


    “我們……跟分房也沒什麽區別,這樣你我還能更自在一點。”程笙沒有回避他的眼神。


    陸瑾琨下了床,走到她麵前,俯視著她,“你告訴我,怎麽個沒區別?分房睡那還叫夫妻嗎?”


    男人靠的太近,眼神太過淩厲,無形的壓迫感讓程笙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她說:“反正我們倆……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分開睡不也一樣嗎。”


    “你這意思我能不能理解為,”陸瑾琨往她麵前挨近了一步,低下頭俯到她耳邊,聲音低沉,“你是在催促我……履行丈夫的義務。”


    “不是,”程笙臉都漲紅了,往後退了一步,抬眸睨他,繃著臉,“我就是覺得……”


    “把棉被放回去。”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瑾琨打斷,他聲音不大震懾力卻十足,不容她抗拒。


    程笙定定的與他對視著兩眼,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很不爭氣的把棉被放回櫃了裏。


    陸瑾琨在心裏歎了口氣,係緊睡袍腰帶,轉身出了臥室。


    程笙手捂在胸口,輕籲了口氣。


    之前她跟他較量過,知道跟這男人硬來是行不通的。心想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非分床不可,一起睡她還能睡的更好。


    *


    書房裏。


    陸瑾琨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無垠的夜空,眉頭微蹙,手裏夾著煙,時不時的抬手抽一口。


    他一直沒碰程笙,是因為他不想強迫她,想給她一些時間來適應他的存在。剛結婚那會她那麽絕望,不管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她都不可能接受他,如果那時他就要了她,那跟要一具死屍沒什麽區別,而他想要的是她的身心而不是她的肉|體,所以他一直忍著沒碰她,還任她誤以為他娶她是跟程剛做了什麽利益交易,可現在看來,他的好意已完全被她曲解了。


    靠在窗邊,他緩緩的吐出煙霧,心想,半年了……他要是再不碰,她有可能還會以為他是個彎的。


    想到這,他走回書桌旁,在煙灰缸裏輾滅煙頭,轉身便出了書房。


    *


    程笙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就見剛剛出去的人又回來了,微微有點詫異,她還是第一次在沒有“睡著”的情況下,穿著睡衣跟他這樣相對,以往他回臥室的時候,她基本都是躺在床上“睡著”了,所以也沒什麽可尷尬的,可現在這個情況,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陸瑾琨靠在床頭,翻著一本財金雜誌,看的很專注的樣子,好像都沒發覺她從浴室裏出來。


    程笙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強裝淡定,走到她睡的那一邊,心裏默念:當他是空氣,當他是空氣……然後她掀開被子,坐到床上,又從床頭櫃上拿起護手霜塗手,心裏繼續默念:他是空氣他是空氣……跟著鑽進被子裏,再伸手關掉她這邊的床頭燈,然後閉眼睡覺。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她隻需等待,等他躺下,睡著,她也就可以安心睡。


    程笙閉上眼沒一會,就聽到身邊的人合上雜誌,跟著躺下,關了燈。


    她睜開眼,室內已陷入一片黑暗,身邊的人往她身旁挪了挪,越過他們之間的“楚河”地界,她強忍住沒動。


    緊跟著,男人的胳膊伸了過來,環在她腰間,那隻手像似帶著火種,隔著睡衣都能燙到她的肌膚,她整個人緊繃了起來,隨即她被那隻手攬進他胸懷裏。


    她雙手本能的抵在胸前,想往後退,後背卻被他的手緊緊的摁住,動彈不得。


    “你要幹嗎?”程笙聲音都有點發顫。


    黑暗裏,她看不清陸瑾琨的麵容,可男人那雙眼冒著綠光,像似點著兩盞火種,即便在黑暗裏她也能清晰的看清。


    “你到底要幹嗎?”她又低喝了一聲。


    陸瑾琨臉往前探,嗅著她身上獨有的香氣,他的唇,劃過她耳根,聲音低啞說:“行使我做丈夫的權力。”話落,他在她耳畔輕吻了一下。


    程笙感覺耳朵像是被火燒到一樣,腦子瞬間就當機了,一片空白。


    她雙手抵在他胸口,不知所措,心跳如雷。


    這半年她都忘了,她還有這義務。


    陸瑾琨感覺她身體僵硬,倒是也不著急,大手在她後背輕輕的捋著,唇似有似無,磨蹭著她的耳根。


    “那個……”程笙氣息被男人撩撥的有點紛亂,聲音低不可聞,“我還沒有準備好。”


    陸瑾琨的聲音就在她耳畔,聲線低沉,“你想準備什麽?”


    “你這樣…有點突然,我不適應。”程笙雙手死死的抵在他胸口,試圖說服他。


    “我給你適應的時間夠久了,”陸瑾琨突然很強硬拉開她的手,腳壓住她的腿,讓她無法動彈,語氣頗為霸道說:“你也應該盡盡你的義務。”話落,他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準確無誤封住她的嘴。


    “嗚……”程笙扭著身,想掙開男人的禁錮。


    陸瑾琨翻身而起,把她兩隻手摁在她頭頂,低頭再次封住她的嘴,強勢撬開她的貝牙,攻城掠地。


    程笙被桎梏住,動不得,身體微微發顫,那種陌生的觸碰讓她有點害怕,卻很奇怪她又並不討厭,她不明白她明明心裏是討厭這個男人的,可為什麽會不討厭他的吻呢?


    漸漸的她渾身都使不出力氣來,便隻能依偎在他懷裏。


    陸瑾琨的吻從強勢變的輕柔,感覺她在他懷裏慢慢軟化,像似被他吻的快窒息了,他挪開嘴讓她喘口氣,親吻她的臉頰、鼻尖。一切都在他的撐控之中,他不緊不慢,不急不躁。


    程笙咬著唇隱忍,可最終還是隱忍不住低低哼出聲。


    聽在陸瑾琨耳裏,那便是天籟之聲。


    ……


    痛疼讓程笙從迷離裏清醒過來。


    陸瑾琨一腦門的汗,卻怎麽也沒想到她還會是第一次。


    那一刻他不知道怎麽形容他的心情,欣喜若狂,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把她抱的很緊,親吻她的眼眉,語氣極盡溫柔,低哄:“別怕,嗯。”


    程笙最後隻能隨著他一起沉浮。


    **


    事後,程笙感覺自己像是被車輾過一樣,全身酸疼,陸瑾琨卻依然抱著她不放,她卻連抬手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想想剛剛發生的……程笙覺得那不是她自己。


    一開始她還掙紮來著,可是她根本掙不開男人的禁錮,她也就放棄了抗拒,她想眼睛一閉隨他吧,畢竟那是她的義務,可讓她感到羞恥的是,她竟然對他的觸碰一點也不反感,甚至後麵她還迎合他……她怎麽會那樣呢?


    男人從她身後緊緊的抱著她,她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兩人像兩根相貼的勺子一樣,他臉頰貼著她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而她竟然就那麽睡著了。


    陸瑾琨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眼底眉梢全是藏不住的喜悅,望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嘴角翹了又翹。


    他是真的沒想到……其實他並不在乎那個,但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他比擁有了整個世界還要激動。


    **


    第二天程笙醒來,發現她還在陸瑾琨懷裏,她枕在他臂彎上,他貼著她,把她當枕頭鎖在懷裏,那種親密而陌生的感覺讓她很不適,可她又不敢動,她怕一動他就會醒。


    可若繼續在他懷裏呆著……她也很難受。


    被子裏他們是赤誠相待,男人滾燙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她,她感覺後背都快要被灼傷了,可若她一動,他肯定是會醒的,那她要怎麽麵對他?


    欲哭無淚。


    “你醒了?”陸瑾琨聲線帶著蘇醒的慵懶,低低的很悅耳在她耳畔問道。


    程笙猝不及防被嚇的呼吸一滯,身體不由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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