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表示一點事沒有。


    “……”這就很不科學!


    參與搶救的醫生懷疑人生。


    提心吊膽等了一晚上的霍老先生鬆了口氣。


    見證死了又活了的霍隨城心情極度複雜。


    “霍先生,其實這世上有很多事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還有很多病是醫學至今未能完全治愈,霍小姐的病來得蹊蹺,但好在身體健康,身體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醫生在霍老先生的連番追問下,就差把‘做人嘛,活著最重要’這幾個字說出來了。


    霍隨城全程一言不發,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那表情仿佛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因為他總有種自己被人耍了的錯覺。


    而且不太像是錯覺。


    一行人急急忙忙來到醫院,又浩浩蕩蕩地離開。


    回到霍公館,霍老先生終於可以坐下喘口氣。


    “先生,時候不早了,您回房休息吧,孫小姐那有我們照顧著。”


    老先生年紀大了,但奔波了大半天也不覺得辛苦。


    “沒事,我不累,待會再回房休息。”


    想起今天的事,他又笑了。


    “當初那個算命的說我霍家注定無後,果然是個胡說八道的,我孫女今天經過這一劫,以後一定能健康長大!”


    “都說了讓您別相信那些算命的,您偏不聽,總放在心上,這下放心了吧?”


    “放心了。”


    霍老先生笑笑,隨後皺眉,“不過今天這事確實挺奇怪的,這孩子病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陳伯笑著看霍隨城,“我沒記錯的話,孫小姐是少爺抱過之後醒來的,這可能是孫小姐感受到了少爺的擔心,父女親情使然也說不定。”


    霍老先生想了想,點頭,深覺這話沒錯。


    “你說的對。隨城,以後每天下班回家住,小小還小,多陪陪他。”


    霍隨城抬眼,“我忘了和您說,過兩天我得出差。”


    “出差?去哪?”


    “國外有一合作的大項目,我得過去盯著。”


    “國外?那得去多久?”


    “快的話一兩個月,慢的話五六個月也說不定。”


    霍老先生皺眉,“我不管你去多久,小小的百日宴你必須得回來!”


    霍隨城沒有輕易答應霍老先生的話,他向來不做無謂的承諾。


    “我盡量。”


    說完起身,上樓休息。


    經過霍小小嬰兒房時腳步微頓,隔著半開的房門往裏看了一眼。


    嬰兒床頭亮著兩盞橘黃的夜燈,床邊擺著兩個憨態可掬的熊娃娃。


    嬰兒床上的孩子睡得很香。


    ——


    霍小小在半夜餓醒,照顧她的趙姨給她喂了一次奶,吃飽喝足的霍小小有了力氣和小a友好討論發燒的問題。


    “我覺得你想弄死我,並且已經掌握了證據。一個正常人燒到四十二度,是想燒死我嗎?”


    「確實也燒死了。」


    “……非得要我動手才知道我文武雙全?”


    「別生氣,我這是在幫你,最直擊人心的是死亡,你在霍隨城懷裏死去,又在他懷裏活過來,他永遠都會記得的。」


    “……”死了又活了,多大心才會忘?


    「好歹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女兒了,想開點,這一局,我們贏了!」


    霍小小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話沒錯,她看霍隨城看她的眼神,確實不一樣了。


    ——


    霍隨城出國的消息,霍小小還是通過照顧她的保姆口中得知的,在知道霍隨城要出國幾個月後,愁成了苦瓜臉。


    三年時間本來就短,這下好了,又縮短幾個月。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霍小小逐漸開始鹹魚,偶爾被抱出去曬曬太陽,更鹹了。


    不過鹹魚之餘,她也不忘學習翻爬打滾,成功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熟練翻身。


    爸爸沒有回來。


    三個月她坐了起來,整個霍家的人將她包圍得裏三圈外三圈。


    爸爸沒有回來。


    八個月學會了走路,霍老先生為此辦了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來宴賓客紛紛圍觀霍家孫小姐這一壯舉。


    但……爸爸依然沒有回來。


    自學會走路後,霍小小每天扶著門站在門口往外望,時間久了,雙眼無神,臉上是不符合年紀的滄桑。


    “爸爸怎麽還不回來,為什麽連個電話都沒有。”


    “我覺得我現在就像個怨婦一樣,都快成了望爹石了。”


    「自信點,把‘覺得’去掉,你就是!」


    “……”


    照顧她的小徐姐姐在她麵前笑眯眯蹲下,“小小,是想出去曬曬太陽嗎?姐姐抱你出去好不好?”


    霍小小白了麵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徐姐姐一眼。


    小徐姐姐是霍隨城當初請來和趙阿姨一起照顧她的保姆,比趙阿姨年輕,學曆見識也比趙阿姨高。


    為什麽找她呢?


    因為霍隨城認為孩子的學習得從小抓起,先天的語言教育環境很重要。


    是以,小徐姐姐總是在她麵前說著英文教著語文,天天抱著她指著家裏的金毛說:“dog。”


    小徐姐姐來照顧她的第一天她就知道這個總是在她麵前自稱姐姐的小徐懷著什麽心思,不過就是看上了霍家和霍隨城而已。


    想睡霍隨城的心思昭然若揭。


    自稱姐姐,又想當後媽,是想和她義結金蘭,還是想入主東宮?


    “小小是不是想隨城了?”


    “……”


    “放心,你周歲的時候,隨城一定會回來的。”


    霍小小雞皮疙瘩掉一地,張嘴做了個嘔吐狀。


    小徐姐姐有點慌,“小小,是不是吃什麽惡心東西了?”


    霍小小:沒吃,看見了。


    “小小,到爺爺這來。”


    聽到霍老先生的話,霍小小喜笑顏開,邁著兩條胖嘟嘟的小短腿顛顛地朝霍老先生跑過去。


    老先生慈愛蹲下抱住她,“過兩天我們小小就滿一歲了,爸爸也會回來參加小小的周歲宴,開不開心?”


    霍小小一愣,眼前一亮,喜笑顏開點頭。


    ——


    霍隨城回國的那天不是個好天氣,飛機在半空中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砸得差點返航,但他踏下飛機,雲消雨散,陽光明媚。


    來機場接人的是小武,眼看著周歲宴都開始了還沒能接到霍隨城,急得直蹬腳。


    熱鍋上的螞蟻轉了一小時後,終於接到了人。


    “城哥,你可讓我好等,再不見你人,老爺子都要發火了。”


    霍隨城靠在後座閉目養神,“急什麽。”


    “今天是小小的周歲,怎麽不急?和你說你可能都不相信,你出國在外這一年,小小隻要一看到你的照片就笑,自從學會走路天天站在門口等,你是小姐的父親,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能缺席?”


    霍隨城抬眼。


    出國這一年,霍老先生時常在電話裏提起霍小小,回國前不久霍老先生在電話裏叮囑過,錯過了小小的滿月酒,百日宴,周歲絕不能不來,如果不來,以後都別回來了。


    出國一年,在忙碌的工作中,他已漸漸忘了霍小小的樣子,唯一隻記得那天在醫院,霍小小在他懷裏時,身體滾燙的溫度。


    一年了,也不知道那孩子長成什麽樣了。


    應該不記得他了。


    一小時後,車停在霍公館門口,隻在門口就能聽見從裏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他推開車門往裏走,霍公館大廳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連他回來了也沒人注意。


    透過人群往裏看,寬大書桌上蓋著一層柔軟的絨布,中間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帶著皇冠的小女孩。


    小女孩麵前擺放著一本書,一支毛筆,一個硯台,一張銀行卡,一串湛藍的鑽石項鏈,一輛蘭博基尼的車鑰匙,和一把大門鑰匙以及一些不起眼的小東西。


    霍老先生循循善誘,“小小,看看麵前的這些東西,你喜歡哪個就抓哪個,抓到了就是你的。”


    霍小小再次被圍觀早就沒了心裏壓力,一眼掃過麵前給她準備的抓周的東西。


    毛筆是清朝某位著名書法家用過的翡翠管毛筆的,硯台和這毛筆一樣,也是這位書法家用過的,那一張銀行卡金額絕對不低,藍寶石項鏈更是價值連城。


    她歡快爬了過去,左手一支筆,右手一個硯台……硯台拿不動,算了。


    她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藍寶石項鏈,回頭看了眼銀行卡,夾在左手無名指和小拇指中間,右手小拇指串著車鑰匙的鑰匙圈,看了眼自己滿滿兩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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