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當我醒在末日後五百年 作者：從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她耐心等著。
上次她夜探那群人販子的時候是因為她事先察覺了那群人有問題，而這次的行動則完全是在末世裏養成的習慣：當別人對她做了什麽小動作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要反偵查回來。
這種反偵查，往往會得到不少意料之外的消息。
她又等了一會兒，裏麵傳來翻書的聲音，片刻之後，一個陌生的男聲問：“查出來了嗎？”
然後是獨臂男沉沉的聲音：“應該不是他們的人，我的人回來之後說聯盟軍已經走了，他們在咱們聚集地外十公裏的地方休息。”
那個男聲又說：“讓你的人小心盯著，不管是不是他們的人，那一男一女真正離開了我們才好安心。”
獨臂男歎了口氣，有些憤憤的說：“我們就任由他們在地球猖狂不行，這些年，多少聚集地惶惶不可終日，都是因為他們！”
陌生男聲聲音提高了一點，有些嚴厲的說：“要不然呢？我們能幹什麽？我警告你，我們現在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千萬別做什麽傻事拖我們聚集地下水！”
獨臂男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陌生男聲聲音緩和了一點：“我知道我慫，但我能怎麽辦，向聯盟救助嗎？玲姐他們的聚集地倒是這麽做了，但你看看結果是什麽，有音信嗎？聯盟和地球對立的局麵就是他們這麽多年一手推動的，聯盟高層都有他們的人，我們現在是叫天天不應，隻能管好自己。”
古兆心裏猛地一驚！
她聽到前麵的時候心緒還算平靜，隻是以為他們有一個對手基地，而他們把她當成對手基地派過來的人了。然而她越往後聽越不對，直到聽到那個陌生男人說“聯盟高層都有他們的人”，她心裏的那個猜測幾乎要呼之欲出。
她和晏陽初對視了一眼，晏陽初明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兩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的凝重。
古兆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趁著他們交談結束帶著晏陽初悄無聲息的離開。
兩個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飛艇，古兆雙目放空沉思不語，晏陽初也扣了扣控製台，說：“那個想顛覆聯盟的河海基地就在地球。”
古兆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果他們的消息沒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組織還能滲透聯盟的話，獨臂男口中幾乎暗中控製了地球、並且推動了地球土著和聯盟對立的人就是她從裏昂的記憶中看到的那個組織。
河海基地，還真是至今賊心不死。
有心栽花花不活，誰能想到幾百年過去了，河海基地依舊紮根在地球暗中謀劃？ .
第81章 地下遺跡
柏景煥說, 當別人偵查你的時候一定要反偵查回去，說不定就會有意外的發展。
末日的時候她靠著這句話出其不意了好多次, 沒想到到了五百年後還能給她這麽大的驚喜。
驟然發現河海基地很大概率紮根地球，古兆一時間即喜且憂。
喜的是她終於不用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在整個聯盟到處轉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了，憂的是她和晏陽初不巧正在地球。
如果獨臂男口中的話是真的，那他們現在對地球應該有很強的掌控力，他們兩個在地球這件事遲早會被河海基地發現。
古兆本人倒是無所畏懼, 但她可還沒忘了她初見晏陽初時是什麽情況，導致晏陽初失憶的罪魁禍首又是誰。
當初妄圖綁架晏陽初的就是他們，而根據她和晏陽初的分析, 他們現在還大概率對晏陽初賊心不死, 如今兩個人貿貿然的闖進了人家的地盤，和送上門也差不多。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裏，她就算是再強悍也多了兩分被動。
古兆本來尚且還算冷靜, 但一想到這一層就有點兒冷靜不下來了，立刻抓住晏陽初的手臂，說：“不行,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得先送你走！”
抓著他的手臂就站了起來。
以往, 隻要不是晏陽初故意軸，古兆隻要輕輕一動他就會順從的跟著她動作, 所以她拉他的時候從來不會使太大的力氣, 而這一次, 她象征性的一拉, 晏陽初居然沒有動。
古兆一時間有些發愣，低頭看向晏陽初。
他盤腿坐在飛艇的地板上，仰頭看著她，表情漠漠。他迎著古兆的目光，淡淡的問：“然後呢？”
古兆一愣：“什麽然後？”
晏陽初：“你把我送走之後呢，你準備幹嘛？”
他表情沒有任何不對勁，但熟悉他的古兆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這是生氣了。
他本來也不是脾氣很好的人，最開始的時候古兆沒少受他諷刺，慢慢的也就摸出了一點規律，比如他一般發脾氣的時候會發怒凶人，再氣一點會收斂表情冷冷的諷刺人，而當他真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你的時候，那就是氣到極點了。
比如現在。
她呐呐道：“我準備……我準備回來調查一下他們的藏身地點啊，這麽多年了，要是能……”
說到一半，她說不下去了，看著晏陽初越來越冷的臉色，她就是個傻子也明白了他是為什麽生氣了。
她默了默，幹脆老老實實的認錯：“我錯了，我們是朋友，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撇到一邊自己去做事。”
如果是平常的話，晏陽初一定會借機問她錯哪裏了，讓後試圖讓古兆對他說好話，可這一次，這人直接閉上眼睛不理人了。
古兆：“……”
她也沒什麽哄人的天賦，更別說是哄男人了，隻能摸了摸鼻子，陪著晏陽初一起在地上坐著。
片刻之後，晏陽初首先投降，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她，仿佛放棄似的歎了口氣，頗有些心累的揉了揉額頭，用一種歎息的語調說：“行吧，朋友……”
古兆總感覺他的話有些怪異，但她又說不出哪裏怪異，總有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卡在她心裏，難受的很。
晏陽初歎了口氣，說：“那請你在有我的情況下再考慮下一步該怎麽做。”
古兆還沒來得及深究那種感情的來源就被打斷了，回過神來後舉手投降：“行行行我考慮，我保證考慮！”
晏陽初可能也是覺得自己剛剛過火了，這時候緩下語氣，說：“他們想抓我，如果你能大膽一點，我在這裏就是一個最好的誘餌，如果他們還想抓我的話，你甚至都不用做什麽，他們就能自己送上門來。”
她古兆還是第一次聽說會有人這麽想當誘餌。
古兆想了想，玩笑道：“那行吧，我一定保護好你，我在咱們的大機械師就在。”
晏陽初的眼睛裏沁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說的有三分玩笑的意味，但古兆這一夜確實是在睜著眼考慮如何才能在晏陽初安全的情況下在這個地球上追蹤到河海基地的蹤跡。
她既然要做了，心裏自然也明白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這裏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她在與戰爭相關的事情上向來殺伐果決，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在心裏默認了把晏陽初留下來。
她沒敢在這方麵想太多，趕緊把心思回到以後的路上。
首先，肯定不能直接找獨臂男他們詢問。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河海基地有一種很深的忌憚，而且因為河海基地滲透了聯盟的緣故，他們對聯盟來的人也不信任。她很清楚這種根深蒂固的忌憚和不信任，她如果想說服對方的話，花費的時間估計都能讓她徒手把事情調查清楚了。
古兆如果真的貿然去問，指不定能直接被打出來，特別是和獨臂男對話的那個男人，古兆有種直覺，對方不但能把她打出去，還能直接把她的消息賣給河海基地的人。
古兆琢磨了一夜該怎麽辦，沒有緘默小隊的智囊團在，向來隻管打架的她差點兒把自己想到頭禿。她抬手往頭上一捋，居然捋下來好幾根頭發來，不知不覺中從半夜捋到天蒙蒙亮，手上居然一把頭發。
她看著手裏的頭發懷疑人生。
柏景煥平時壞點子跟不要錢似的一個一個的往外冒，頭發卻依舊烏黑濃密，也不知道平時是怎麽護理的頭發。
一直睜著眼睛到天邊出現第一縷光亮，她索性走出飛艇，把被她弄暈過去的盯梢人扔回了聚集地附近，然後回來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晏陽初。
晏陽初昨天晚上睡的也晚，好不容易睡著了，困的迷迷瞪瞪的被小祖宗叫起來開飛艇。
他板著一張呆滯的臉，聲音平平的問她：“古兆，你就不怕我疲勞駕駛把咱們兩個都玩完嗎？”
古兆一邊調出飛艇的操作台一邊隨口道：“你盡管放心大膽開，你就是開著飛艇浪到了聯盟外，隻要有我在，咱們兩個能出了什麽事我叫你祖宗。”
晏陽初：“……”行吧，還是他叫她祖宗吧。
他捏了捏眉心醒了醒神，問：“好吧，咱們開去哪裏？”
古兆沒回答，自己從操作台上調出了地球的地圖，放大到亞洲曾經華國的領土，她看了片刻，指了指地圖上一個地點說：“去這裏。”
晏陽初一看，發現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遠。
飛艇在星球內行駛會被係統限速到星際行駛的萬分之一，但就算以被限速之後的速度也用不了半個小時。
他隨口問道：“這是哪裏？”
古兆：“五百年前河海基地的所在地。”
晏陽初驚訝的看過去。
古兆扯了扯嘴唇，說：“我知道，河海基地就算是還紮根在地球也不可能還留在原來的地基，我就是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晏陽初點了點頭，把手伸張操作台調控飛艇。
古兆有了上次晏陽初昏迷後她麵對著飛艇束手無策的教訓，這次主動坐在副駕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操作飛艇。
晏陽初看她想學，於是放慢了操作一步一步地從頭教給她。
這次某種意義上算是一次特殊的教學飛行，晏陽初出於教學目的就沒讓飛艇飛的這麽快，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硬生生拖了一倍的時間才到。
到了古兆指定的區域上空之後，晏陽初把飛艇的速度調成超低速飛艇，在這塊區域上空轉著圈，調出詳細地圖讓古兆辨別曾經的河海基地具體地點到底是哪裏。
古兆隨手一指地圖上一個指甲大小的區域，落在現實中那就是末日前一個省的大小，具體位置是哪裏還需要手動辨認。
古兆落入冰川之後地球的局勢幾經變動，河海基地爭權失敗之後直接被並入了其他基地裏，連帶著這一片的建築在那若幹年間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古兆憑借這地形辨認了半個小時，這才在地圖上確認了河海基地的位置。
晏陽初落地之後古兆直接把飛艇收進了自己的異能空間裏，這一手驚住了晏陽初，他看了她兩眼，問：“你的異能空間有多大？”中型飛艇都能裝的進去。
古兆想了想，不確定的說：“大概有半個河海基地這麽大吧。”
晏陽初：“……”也就是說如果願意的話人家可以直接把半個基地揣走。
他不知道河海基地有多大，但一個末日的大型地基總不會小了，那半個河海基地……
小祖宗曾經說過什麽來著？她覺得她莫名其妙覺醒的異能空間沒什麽用？
嗬嗬，不愧是小祖宗。
古兆震了晏陽初一個懷疑人生尤不自知，她站在一片高樓建築之間，視線一一掃過去，已然認不出半點曾經河海基地的影子。
她想了想，閉上了眼睛，精神力以她為中心迅速往外擴散，很快覆蓋了整個曾經河海基地的範圍。
沒有半點兒她所熟悉的影子。
看來河海基地奪權失敗後曾經一度被人清理的很幹淨。
但她甚至河海基地的本性，地麵上沒有任何發現便直接控製著精神力往下探測，深入地下整整二百多米。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完整的、有曾經半個河海基地大的地下地基。
果然。
她睜開眼睛之後，聽見晏陽初說：“我查了一下，河海基地在曆史上還有記載，是在末世結束三十多年後被並入了蒼狼基地，然後又過了五十多年全球基地合並準備星際移民，這麽多年的標簽，曾經的河海基地真的還有東西留下來嗎？”
古兆心說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她淡淡的丟下一個大雷：“有，在地下，多著呢。” .
上次她夜探那群人販子的時候是因為她事先察覺了那群人有問題，而這次的行動則完全是在末世裏養成的習慣：當別人對她做了什麽小動作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要反偵查回來。
這種反偵查，往往會得到不少意料之外的消息。
她又等了一會兒，裏麵傳來翻書的聲音，片刻之後，一個陌生的男聲問：“查出來了嗎？”
然後是獨臂男沉沉的聲音：“應該不是他們的人，我的人回來之後說聯盟軍已經走了，他們在咱們聚集地外十公裏的地方休息。”
那個男聲又說：“讓你的人小心盯著，不管是不是他們的人，那一男一女真正離開了我們才好安心。”
獨臂男歎了口氣，有些憤憤的說：“我們就任由他們在地球猖狂不行，這些年，多少聚集地惶惶不可終日，都是因為他們！”
陌生男聲聲音提高了一點，有些嚴厲的說：“要不然呢？我們能幹什麽？我警告你，我們現在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千萬別做什麽傻事拖我們聚集地下水！”
獨臂男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陌生男聲聲音緩和了一點：“我知道我慫，但我能怎麽辦，向聯盟救助嗎？玲姐他們的聚集地倒是這麽做了，但你看看結果是什麽，有音信嗎？聯盟和地球對立的局麵就是他們這麽多年一手推動的，聯盟高層都有他們的人，我們現在是叫天天不應，隻能管好自己。”
古兆心裏猛地一驚！
她聽到前麵的時候心緒還算平靜，隻是以為他們有一個對手基地，而他們把她當成對手基地派過來的人了。然而她越往後聽越不對，直到聽到那個陌生男人說“聯盟高層都有他們的人”，她心裏的那個猜測幾乎要呼之欲出。
她和晏陽初對視了一眼，晏陽初明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兩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的凝重。
古兆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趁著他們交談結束帶著晏陽初悄無聲息的離開。
兩個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飛艇，古兆雙目放空沉思不語，晏陽初也扣了扣控製台，說：“那個想顛覆聯盟的河海基地就在地球。”
古兆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果他們的消息沒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組織還能滲透聯盟的話，獨臂男口中幾乎暗中控製了地球、並且推動了地球土著和聯盟對立的人就是她從裏昂的記憶中看到的那個組織。
河海基地，還真是至今賊心不死。
有心栽花花不活，誰能想到幾百年過去了，河海基地依舊紮根在地球暗中謀劃？ .
第81章 地下遺跡
柏景煥說, 當別人偵查你的時候一定要反偵查回去，說不定就會有意外的發展。
末日的時候她靠著這句話出其不意了好多次, 沒想到到了五百年後還能給她這麽大的驚喜。
驟然發現河海基地很大概率紮根地球，古兆一時間即喜且憂。
喜的是她終於不用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在整個聯盟到處轉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了，憂的是她和晏陽初不巧正在地球。
如果獨臂男口中的話是真的，那他們現在對地球應該有很強的掌控力，他們兩個在地球這件事遲早會被河海基地發現。
古兆本人倒是無所畏懼, 但她可還沒忘了她初見晏陽初時是什麽情況，導致晏陽初失憶的罪魁禍首又是誰。
當初妄圖綁架晏陽初的就是他們，而根據她和晏陽初的分析, 他們現在還大概率對晏陽初賊心不死, 如今兩個人貿貿然的闖進了人家的地盤，和送上門也差不多。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裏，她就算是再強悍也多了兩分被動。
古兆本來尚且還算冷靜, 但一想到這一層就有點兒冷靜不下來了，立刻抓住晏陽初的手臂，說：“不行,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得先送你走！”
抓著他的手臂就站了起來。
以往, 隻要不是晏陽初故意軸，古兆隻要輕輕一動他就會順從的跟著她動作, 所以她拉他的時候從來不會使太大的力氣, 而這一次, 她象征性的一拉, 晏陽初居然沒有動。
古兆一時間有些發愣，低頭看向晏陽初。
他盤腿坐在飛艇的地板上，仰頭看著她，表情漠漠。他迎著古兆的目光，淡淡的問：“然後呢？”
古兆一愣：“什麽然後？”
晏陽初：“你把我送走之後呢，你準備幹嘛？”
他表情沒有任何不對勁，但熟悉他的古兆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這是生氣了。
他本來也不是脾氣很好的人，最開始的時候古兆沒少受他諷刺，慢慢的也就摸出了一點規律，比如他一般發脾氣的時候會發怒凶人，再氣一點會收斂表情冷冷的諷刺人，而當他真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你的時候，那就是氣到極點了。
比如現在。
她呐呐道：“我準備……我準備回來調查一下他們的藏身地點啊，這麽多年了，要是能……”
說到一半，她說不下去了，看著晏陽初越來越冷的臉色，她就是個傻子也明白了他是為什麽生氣了。
她默了默，幹脆老老實實的認錯：“我錯了，我們是朋友，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撇到一邊自己去做事。”
如果是平常的話，晏陽初一定會借機問她錯哪裏了，讓後試圖讓古兆對他說好話，可這一次，這人直接閉上眼睛不理人了。
古兆：“……”
她也沒什麽哄人的天賦，更別說是哄男人了，隻能摸了摸鼻子，陪著晏陽初一起在地上坐著。
片刻之後，晏陽初首先投降，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她，仿佛放棄似的歎了口氣，頗有些心累的揉了揉額頭，用一種歎息的語調說：“行吧，朋友……”
古兆總感覺他的話有些怪異，但她又說不出哪裏怪異，總有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卡在她心裏，難受的很。
晏陽初歎了口氣，說：“那請你在有我的情況下再考慮下一步該怎麽做。”
古兆還沒來得及深究那種感情的來源就被打斷了，回過神來後舉手投降：“行行行我考慮，我保證考慮！”
晏陽初可能也是覺得自己剛剛過火了，這時候緩下語氣，說：“他們想抓我，如果你能大膽一點，我在這裏就是一個最好的誘餌，如果他們還想抓我的話，你甚至都不用做什麽，他們就能自己送上門來。”
她古兆還是第一次聽說會有人這麽想當誘餌。
古兆想了想，玩笑道：“那行吧，我一定保護好你，我在咱們的大機械師就在。”
晏陽初的眼睛裏沁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說的有三分玩笑的意味，但古兆這一夜確實是在睜著眼考慮如何才能在晏陽初安全的情況下在這個地球上追蹤到河海基地的蹤跡。
她既然要做了，心裏自然也明白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這裏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她在與戰爭相關的事情上向來殺伐果決，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在心裏默認了把晏陽初留下來。
她沒敢在這方麵想太多，趕緊把心思回到以後的路上。
首先，肯定不能直接找獨臂男他們詢問。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河海基地有一種很深的忌憚，而且因為河海基地滲透了聯盟的緣故，他們對聯盟來的人也不信任。她很清楚這種根深蒂固的忌憚和不信任，她如果想說服對方的話，花費的時間估計都能讓她徒手把事情調查清楚了。
古兆如果真的貿然去問，指不定能直接被打出來，特別是和獨臂男對話的那個男人，古兆有種直覺，對方不但能把她打出去，還能直接把她的消息賣給河海基地的人。
古兆琢磨了一夜該怎麽辦，沒有緘默小隊的智囊團在，向來隻管打架的她差點兒把自己想到頭禿。她抬手往頭上一捋，居然捋下來好幾根頭發來，不知不覺中從半夜捋到天蒙蒙亮，手上居然一把頭發。
她看著手裏的頭發懷疑人生。
柏景煥平時壞點子跟不要錢似的一個一個的往外冒，頭發卻依舊烏黑濃密，也不知道平時是怎麽護理的頭發。
一直睜著眼睛到天邊出現第一縷光亮，她索性走出飛艇，把被她弄暈過去的盯梢人扔回了聚集地附近，然後回來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晏陽初。
晏陽初昨天晚上睡的也晚，好不容易睡著了，困的迷迷瞪瞪的被小祖宗叫起來開飛艇。
他板著一張呆滯的臉，聲音平平的問她：“古兆，你就不怕我疲勞駕駛把咱們兩個都玩完嗎？”
古兆一邊調出飛艇的操作台一邊隨口道：“你盡管放心大膽開，你就是開著飛艇浪到了聯盟外，隻要有我在，咱們兩個能出了什麽事我叫你祖宗。”
晏陽初：“……”行吧，還是他叫她祖宗吧。
他捏了捏眉心醒了醒神，問：“好吧，咱們開去哪裏？”
古兆沒回答，自己從操作台上調出了地球的地圖，放大到亞洲曾經華國的領土，她看了片刻，指了指地圖上一個地點說：“去這裏。”
晏陽初一看，發現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遠。
飛艇在星球內行駛會被係統限速到星際行駛的萬分之一，但就算以被限速之後的速度也用不了半個小時。
他隨口問道：“這是哪裏？”
古兆：“五百年前河海基地的所在地。”
晏陽初驚訝的看過去。
古兆扯了扯嘴唇，說：“我知道，河海基地就算是還紮根在地球也不可能還留在原來的地基，我就是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晏陽初點了點頭，把手伸張操作台調控飛艇。
古兆有了上次晏陽初昏迷後她麵對著飛艇束手無策的教訓，這次主動坐在副駕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操作飛艇。
晏陽初看她想學，於是放慢了操作一步一步地從頭教給她。
這次某種意義上算是一次特殊的教學飛行，晏陽初出於教學目的就沒讓飛艇飛的這麽快，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硬生生拖了一倍的時間才到。
到了古兆指定的區域上空之後，晏陽初把飛艇的速度調成超低速飛艇，在這塊區域上空轉著圈，調出詳細地圖讓古兆辨別曾經的河海基地具體地點到底是哪裏。
古兆隨手一指地圖上一個指甲大小的區域，落在現實中那就是末日前一個省的大小，具體位置是哪裏還需要手動辨認。
古兆落入冰川之後地球的局勢幾經變動，河海基地爭權失敗之後直接被並入了其他基地裏，連帶著這一片的建築在那若幹年間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古兆憑借這地形辨認了半個小時，這才在地圖上確認了河海基地的位置。
晏陽初落地之後古兆直接把飛艇收進了自己的異能空間裏，這一手驚住了晏陽初，他看了她兩眼，問：“你的異能空間有多大？”中型飛艇都能裝的進去。
古兆想了想，不確定的說：“大概有半個河海基地這麽大吧。”
晏陽初：“……”也就是說如果願意的話人家可以直接把半個基地揣走。
他不知道河海基地有多大，但一個末日的大型地基總不會小了，那半個河海基地……
小祖宗曾經說過什麽來著？她覺得她莫名其妙覺醒的異能空間沒什麽用？
嗬嗬，不愧是小祖宗。
古兆震了晏陽初一個懷疑人生尤不自知，她站在一片高樓建築之間，視線一一掃過去，已然認不出半點曾經河海基地的影子。
她想了想，閉上了眼睛，精神力以她為中心迅速往外擴散，很快覆蓋了整個曾經河海基地的範圍。
沒有半點兒她所熟悉的影子。
看來河海基地奪權失敗後曾經一度被人清理的很幹淨。
但她甚至河海基地的本性，地麵上沒有任何發現便直接控製著精神力往下探測，深入地下整整二百多米。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完整的、有曾經半個河海基地大的地下地基。
果然。
她睜開眼睛之後，聽見晏陽初說：“我查了一下，河海基地在曆史上還有記載，是在末世結束三十多年後被並入了蒼狼基地，然後又過了五十多年全球基地合並準備星際移民，這麽多年的標簽，曾經的河海基地真的還有東西留下來嗎？”
古兆心說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她淡淡的丟下一個大雷：“有，在地下，多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