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蘇玟玟提著大包小包的來了。


    “哎呀,小蘇來啦,你魏叔叔呢?”譚媽一看蘇玟玟來了連忙熱情的上來說道,同時給自家不爭氣的兒子遞了個眼神。


    “給我吧。”譚堯無奈的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袋子,頂著他媽那犀利的眼神,硬著頭皮補充了一句道,“女孩子的手都嫩,小心勒的手疼。”


    譚媽聽了暗自滿意的點了點頭,可蘇玟玟就不一樣了。


    蘇玟玟:???哦草,今天的譚隊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


    蘇玟玟臉上笑嘻嘻,心裏則是滿是驚嚇,趕緊跟譚堯道了聲謝,隨後跟譚媽說道:“魏叔叔之前一直在出差,今天才趕回來,估計還有兩個小時才能趕到。”


    “行,那你先跟那臭小子坐著聊聊天、看看電視什麽的,暫時廚房還不需要你們幫忙。”譚媽一臉看自家兒媳的眼神對著蘇玟玟說道。


    “隨便坐吧。”譚堯話音剛落,就看到譚媽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連忙補充了一句,“咱家沙發有點硬,坐這個新買的躺椅吧,這個坐著舒服,屁股不容易疼。”


    譚媽最後木著一張臉走進了廚房。


    算了,他兒子多半沒救了,他愛咋地咋地吧,一晚上的培訓算是都白瞎了。


    等譚媽進廚房後,譚堯打了個哈欠說道,“我爸還在睡,估計得等魏叔叔到了才會起。”


    兩人現在坐在一起除了聊案子就是聊工作,譚媽中途還是不死心的出來看了一眼,隨後就忍不住翻著白眼回去繼續幹活了。


    ……


    夜晚,客廳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眾人圍著桌子舉起酒杯——“新年快樂!!”


    蘇玟玟很久沒有在過年的時候這麽開心過了,每每和魏叔叔兩個人在家過年都感覺有點淒涼,現在人一多,頓時感覺整個氛圍都不一樣了。


    吃完年夜飯,譚堯和蘇玟玟兩人坐在沙發上吃著幹果、看著春晚,譚爸譚媽則依然坐在餐桌上拉著魏成文說個不停。


    “老魏啊,你覺得我家兒子怎麽樣?”譚爸見這年夜飯也進入尾聲了,主動的問出了譚媽一直想問的問題,因此譚媽聽聞也直直的朝魏成文看去。


    蘇玟玟的父母沒了,現在魏成文就是她的親人,想讓自家兒子把人給娶回來的話肯定得要魏成文同意才行。


    “我知道你們想的什麽。”魏成文開始推心置腹的說道,“我家玟玟的遭遇你們也知道,我現在年紀也這麽大了,之後能陪著她的隻有她的未來丈夫,所以這個人選我得好好選選,而且玟玟也要同意才行。”


    “那肯定,我兒子責任心重……”


    就在眾人一片其樂融融之中,譚堯的電話鈴聲宛如催命符一般響起。眾人聽到電話鈴聲齊齊的朝譚堯望去,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應該是出事了。


    “譚堯,出事了。”孫隊焦急的聲音響起,“南區的拆遷房那裏有人跳樓身亡了。”


    “跳樓身亡?”譚堯聽聞皺起眉頭,誰都不希望在大過年的時間出去幹活,“如果是自殺的話應該不需要我們重案組。”


    話雖如此,但譚堯依然給蘇玟玟使了個眼色同時,自己也起身拿起外套準備隨時出門。


    “聽說屍體有點奇怪,我這也剛到。”孫隊說著打開車門朝案發現場走去,在看到屍體的瞬間忍不住擰起眉,一絲怪異感從心底蔓延開來,“譚堯,你還是來一下吧,這個屍體是真的有點怪異。”


    “行,馬上到。”譚堯掛斷電話後跟眾人說明了情況就跟蘇玟玟兩人出門了,一路上還通知了韓誌興等人。


    自從知道蘇玟玟開車技術好後,隻要這種趕時間的全都交給蘇玟玟開。


    等兩人到達現場後,其他重案組成員還沒人到。孫隊看到他們,連忙大步走來,指了指遠處躺在地上的死者說道:“死者的姿勢有點怪,感覺像是被特意擺放成那樣的。”


    譚堯兩人走到附近看去,這是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被地上的血液浸透,毫無聲息的躺在這空蕩的夜裏。--


    她的整個身體被彎成了一個弧度,一隻手從頭頂繞過用指尖觸碰到了另一邊的胳膊,另一隻手插在腰間,雙腿則被擺成了橢圓形。


    烏黑的長發被整齊的放在肩頭,頭部下方的血液裏摻雜著不少白色的腦漿,這些腦漿在紅色的血液裏竟然流成了優美的線條。


    蘇玟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有點詭異啊,這是個什麽姿勢,跳舞?也不像啊。”


    “報案人是一個開車趕回家過年的男人,他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到這兒好像有人躺在地上,過來一看發現這個情況後就報警了,他說那個時候就被擺成這樣的姿勢了。”孫隊歎了口氣說道。


    這時,韓誌興也趕到了。


    “這凶手真的是天殺的,好好一個年夜飯都不讓人安心吃完。”韓誌興這次也難得的暴躁起來,“我媽本來就不滿意我做法醫,現在是連年都沒發過了,剛剛出門前一直被我媽念叨。”


    “誒?這個屍體有點奇怪啊。”韓誌興看到屍體後瞬間將他老媽的念叨放在了腦後。


    他蹲下來開始初步的屍檢,檢查發現符合摔死的特征。有明顯的顱內出血,可見是頭先著地的。


    譚堯趁他屍檢的功夫拉著蘇玟玟往拆遷樓上走去,如果是摔死的,那死者在跳下的地方肯定留有痕跡。如果是這種長期沒人住的樓,那麽樓裏灰塵積攢了不少,各種痕跡都可以很好的被保留下來。


    但現在的凶手都不傻,像腳印這麽明顯的估計是沒有的。


    果不其然,從樓梯口開始,所有的灰塵都好似被掃把掃過,完完全全地清除了所有的腳印。


    這時,一個技術大隊的警員從樓上下來,看到譚堯後主動的匯報起他的發現:“譚隊,我們根據樓梯上清理過的痕跡一路找到了天台,死者應該是從天台跳下去的。”“好,辛苦了。”譚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後跟著蘇玟玟一路來到了天台。


    打開天台的門就可以看到,前方有一條明顯被清理過,被清理過的地方組成了一條小路,這條小路筆直的朝天台邊緣延伸而去。


    譚堯來到天台邊探出半個身子朝下看去,正下方就是那具女性屍體。


    灰塵也是無生命的,雖然小,但隻要蘇玟玟能看到就可以使用能力。然而灰塵太細微了,再加上天台風大,看的畫麵就是他們四處飄來飄去的畫麵。


    天台邊緣的欄杆上有明顯的擦痕,應該是死者翻身墜落下去的時候蹭到的。


    “被擺成那個姿勢,肯定不是自殺了吧。”蘇玟玟走到譚堯身邊,也探出頭去看了看問道。


    “嗯,但光通過死者的姿勢是沒法判斷的。”譚堯一條一條的給她列舉著,“如果隻看死者被擺了奇怪的姿勢,那也可能是有心理變態的人看到她自殺了,所以過來擺了下,這種可能性雖然極其微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主要能判定非自殺的原因就是這條被清理的道路,如果是死者自己一邊走往上走一邊拿著掃把清理的話,現場並沒有留有掃把。”


    說到這兒,譚堯不禁歎了口氣:“現在的罪犯都越來越聰明了,花樣也多了不少,小時候我爸跟我講過不少案子,那時候的凶手都不像現在的,犯案比較直來直去,沒現在這些彎彎繞繞。”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一覺醒來,發現大家都在猜測魏叔叔的身份。


    在這裏統一回複一下:(*^_^*)


    ——————


    第22章


    出了這麽個詭異的命案,今天的守歲肯定就是在局裏度過了。每個人都各司其職,為盡快找到破案出一份力。


    不論什麽時候,死者的人際關係都是最重要的,丁澤陽也是第一時間查到了死者的資料並通知了死者家屬。在大年夜發生了這樣的事,死者家屬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死者名叫周怡,女,年齡19歲,是江豐技術學院的一名學生。


    “雖然在死者身邊沒有發現任何私人物品,但好在這個周怡在網絡上蠻活躍。”丁澤陽找到譚堯,並在電腦屏幕上調出了一個視頻。這是一個遊戲視頻,視頻的右下角有一個女孩正是周怡,“她在上學期間一直有在兼職直播。一般就是打打遊戲,偶爾唱唱歌,這個就是她的直播錄屏。”


    說著,他點擊鼠標播放了視頻。視頻中的周怡遊戲打得不錯,時不時也跟觀眾互動幾句。


    “雖然她好像不怎麽善於互動,搞不熱觀眾的氣氛,但她畢竟是露臉的遊戲女主播,技術又不錯,所以人氣也還行。”丁澤陽說明道。


    “她最後一場直播是什麽時候?”譚堯問道。


    “這個視頻就是。”丁澤陽指了指播放到一半的視頻說道,“這個是她今天下午的時候直播的。我之前快進到最後看了下,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是家裏的親戚都到了不方便繼續直播,說完就直接下線了。”


    他將視頻下方的進度條拉倒最後,此刻視頻中的遊戲界麵已經關閉,而周怡的直播器占滿了整個屏幕,她的模樣也變得清晰不少。


    --


    隻見周怡說道:“今年過年是在我們家,現在親戚都來的差不多啦,我也不方便繼續直播要去陪親戚嘮嗑了。大家新年快樂,我們明天新年在見喲!”


    隨後視頻便是一片漆黑,到此就結束了。


    視頻照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麽異常的,但畢竟沒有從頭到尾仔細看完,所以之後重新再看幾遍是少不了的。


    “現在的直播都是實名製,也肯定有綁定手機號,你查一下。”譚堯出聲提醒道。


    丁澤陽一拍腦門,頓時覺得自己有些蠢,這麽明顯的一點他都沒有想到:“是,譚隊。”


    “每個人從丁澤陽那把近一個月的直播視頻拷貝一份,在除夕夜能把一個女孩子叫出去的肯定是熟人,不排除她直播的時候有提到,每個人都仔細看看。”譚堯對眾人說道。


    所有人聽聞都拿著u盤去拷貝周怡的直播錄屏了,蘇玟玟在一旁排隊等著的時候提出了個想法:“譚隊,你說這個凶手是不是在搞什麽儀式活動啊,比如祭祀這種。”


    擺成特意的造型躺在的血泊中,實在有點像某些狂熱的信教徒做出來的行為。而且據她所知,這個造型跟任何一個舞蹈動作都對不上,硬要湊的話也可以說有點像芭蕾舞的姿勢,但總覺得很怪異。


    “很有可能。”譚堯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道,“所以我們也要找找看有沒有哪種教的象征圖案,或是進行某些儀式時特定擺放的圖案與之相似的,但舞蹈動作暫時也不能排除。”


    蘇玟玟現在雖然因為身懷特殊能力的事,已經有些相信鬼神之說了。但她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有人會這麽狂熱的相信他們所謂的神,甚至願意犧牲他人的生命。


    她一直覺得有自己的信仰挺好,但信到殺人就不可饒恕了。


    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就是龐大的工作量了,每個人分配好自己看幾月幾日到幾月幾日的錄屏,防止看重複增加眾人的工作量。


    隨後眾人戴著耳機坐到各自辦公桌前,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爭取不漏過任何一點細微的線索。


    譚堯在看錄屏前拿著紙筆,一條條的寫下現在的疑點。


    1.把周怡叫出去的熟人是誰?


    2.擺成的形狀有什麽意義?


    3.手機在哪?


    4.自願跳下去的還是被推下去的?


    5.現場的血跡是否全為周怡的血?


    6.大冬天為什麽周怡隻穿著裙子,她的外套呢?


    譚堯拿著簽字筆有節奏的敲擊著記錄著疑點的紙張,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目前主要的就這六點,第一點等周怡的家屬來了也許可能會有收獲,畢竟周怡想要在除夕夜出門,理由不說清楚的話她的家人多半是不會同意的。


    而且能讓周怡在除夕夜出去,關係肯定不一般,可能是男朋友之類的。--


    第二點,他們現在猜測凶手可能是狂熱的信教徒,他是在進行某個儀式,又或者是舞蹈動作,但這兩種猜測都需要他們尋找大量的資料去佐證。


    第三點,現場沒有發現死者的任何私人物品,譚堯猜測她大概率就拿了個手機出門。如今現場手機也沒有,所以很大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而拿走的原因有很多種,手機中可能存有跟凶手有關的內容。


    第四點的話譚堯更傾向於後者,哪怕是關係再好的人,想要讓對方自願跳樓也是近乎不可能的。


    不過這一點他不是很著急,現在韓誌興還在做著屍檢,等屍檢報告出來應該就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了,第五點也隻要等技術大隊的鑒定結果出來就行。


    最後一點,死者本身就沒穿外套就出門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那麽隻有兩個可能性,要麽是死者跳下去前把外套脫了,要麽就是掉下去後凶手幫忙脫了。


    譚堯捋清了思路就開始打算跟眾人一起看周怡的錄屏了,可還沒看一會兒,周怡的家人到了。


    蘇玟玟再一次目睹了死者家屬從打死不信,到將信將疑卻抱有希望,再到最後的難以置信、崩潰的嚎啕大哭的模樣。


    今天本是一年中最開心的日子,坐在一起看看春晚、打打麻將、收收紅包,享受著這難得的家人團圓的日子。


    可這一場悲劇讓這一家的人新年徹底結束了,迎來的是可能長達數年的悲痛,一生都難以釋懷。


    想到這兒,蘇玟玟心中雖是難受的有些胸悶,但在譚堯跟她說過後就在努力適應,因此這次她盡力的隱藏住了自己的情緒,需要自己的時候就上前做一個安慰者。


    待到周怡的父母認完屍後,劉雅前去詢問起周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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