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碧綠的青苔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瑩瑩光芒,仔細瞧還能從中瞧出女人的模樣,看著怪滲人的。


    “呀……呀……”一隻烏鴉從兩人頭上飛過,那淒厲的聲音嚇得寸頭男腳底一滑,摔倒在小路上,肩上扛著的兩個女人也隨之摔進了小路旁邊的草叢中。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幸好給她們下的藥勁夠大,不然人跑了,我看你等會兒怎麽跟大師交代!”西裝男怒道。


    寸頭男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縮著腦袋道:“都怪那死烏鴉叫的太嚇人了。”這裏又人跡罕至,像個鬼村。


    “天天怕東怕西,跟個娘們似的,趕緊起來!”西裝男不耐煩地踢了他一腳,“去把那兩個女人扛回來,我先把這兩個弄過去。”


    見他磨磨蹭蹭,西裝男又是一腳踢過去:“你他娘的倒是趕緊動起來啊!”


    “哦。”寸頭男捂著發疼的屁股,敢怒不敢言,衝著他的背影狠狠地齜了齜牙,卻猛然瞧見小屋牆壁上有個女人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頓時遍體生寒。


    “錯、錯覺吧。”寸頭男安慰自己,拍了拍腦袋,“一定是我太緊張了的原因,這世上怎麽會有鬼呢?”


    他一邊念叨一邊扒拉著草叢找女人,找了半天卻發現兩個女人都不見了:“奇怪,剛剛明明摔這裏了啊,怎麽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唰唰——”


    草叢裏傳來一陣腳步聲,寸頭男警覺地回過頭,一雙修長的腿映入眼簾,“老——”


    “砰!”


    寸頭男還沒來得及喊出“老大”二字,就被一道黑色的力量擊中,瞬間昏迷。


    另一邊,西裝男已經到了小屋麵前,用腳蹭開門,腐朽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陰風吹來,西裝男不禁打了個寒顫,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每次來都這麽古怪,不會真有鬼吧?”


    他扛著兩個昏迷的女人進了院,毫不憐惜地把她們扔在地上,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嘴上直嘀咕:“今天怎麽回事,怎麽總感覺心裏毛毛的。”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陰魂總會來找你索命的。”


    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冷冰冰的聲音,驚地他猛回頭,差點沒把脖子扭了:“什麽人?!”


    西裝男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握緊玉佩,警惕地看向她:“你、是人是鬼?!”


    “你們是什麽人?在幫誰做事?這些女人哪來的?”江一念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有人氣,活的!西裝男下意識鬆了口氣,緊接著想到剛剛差點被她嚇個半死,臉一黑:“原來是個女人,呸!害得我踏馬的真以為見鬼了呢!”


    男人吐出一口髒話,大跨著步朝她走來,巴掌高高揚起:“臭女表子,敢嚇我!”


    結果手還沒碰到她的臉,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重重得摔在地上,“哇”得一聲吐出鮮血,五髒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痛得他五官都變形了。


    江一念蹲下來,目光與他齊平:“現在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西裝男強忍著痛,仿佛看怪物一樣看著她,這到底是什麽功夫,她明明碰都沒碰上他,自己怎麽就受傷了?難道他遇到了傳說中的古武高手?西裝男驚疑不定。


    “念念,我那邊搞定了,你呢?”裴恒修走過來說道,好似沒看見地上的男人似的,一腳從他手指上踩過去。


    “啊!”男人疼得大叫,感覺有什麽陰冷的東西進入他體內了,讓他冷得發顫,眼前開始模糊,一個個早已死去的女人出現在眼前。


    “不、不要來找我!不是我害死你們的!”男人兩手胡亂抓著,驚恐萬狀地瞪著半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仿佛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江一念看了眼陷入幻覺之中痛苦掙紮的男人,麵無表情,問裴恒修:“另一個呢?”


    “打暈了,我讓青衣看著。”裴恒修解釋道,“據那人交代,他們在幫一名道士做事,他們負責從全國各地拐賣女人,找到後帶來給他。不過他也不知道那道士的真實身份,對方每次出現都裹著一件黑袍,看不清真容。”


    江一念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踹了他一腳:“他幾點到?”


    “啊!”這一腳踢得又準又狠,西裝男忍不住大叫,短暫地從幻境中掙脫出來,哆哆嗦嗦道:“九、九點。”


    江一念看了眼手機,現在是七點四十五,還有一個多小時。


    兩人把昏迷的女人和人販子丟給青衣看管,給沈君澤打了個電話報警之後,又返回了小屋。


    為保險起見,江一念先在地上畫了一個困陣,又將她包裏所有能用上的符都找了出來,這才準備迎戰。


    她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張隱身符,把另一張遞給裴恒修,但他拒絕了,利用陰氣包裹全身,把自己偽裝成了陰魂。


    這地方本就陰氣極重,他這一偽裝差點連江一念都以為他死了,和綠牆上的女鬼融為一體,簡直完美。


    江一念其實是很佩服他的,在沒有師門長輩的教導下,竟然自己摸索出了利用陰氣修煉的法門,可見他資質之高。


    “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對視一眼,隱在角落。


    黑袍男推門而入,一腳踩在江一念事先設好的陣上,男人瞬間感覺自己被一堵無形的牆困住了。


    “困陣?”男人意識到中了別人的陷阱,頓時抽出一把彎刀,一刀劈向前方。


    一看到這把刀,江一念就知道他是誰了,上次在大街上讓他逃走了,這次可不能再放過他,想到這,江一念迅速出手。


    “嗖!”


    一簇火焰直衝明麵,黑袍男往後彎腰躲過第一擊,刀身狠狠一拍,將火符原路拍了回去,“轟”地一聲炸在牆上。


    “什麽人?給我滾出來!”


    江一念從側邊衝了出來,兩手各抓著一大把爆裂符,迅速出手,擲向黑袍男。


    “轟隆隆!”數張符在空中爆裂開來,炸的男人眼花耳鳴。


    “可惡,又是你!”男人強忍著痛,擲出彎刀,操縱彎刀攻擊江一念,江一念運轉步法,手握匕首,靈活地躲過每一道攻擊,兵刃相接發出陣陣猛烈的鏗鏘之音。


    下一秒,彎刀被擊飛出去,男子被反噬,捂著胸口倒退幾步,突然感到頭上一陣錐心刺骨得痛,還沒等他看清,一隻黑色巨獸領著一群女鬼蜂擁而至,張口就啃。


    他忙掏出驅鬼符,可女鬼們本就對他恨之入骨,哪怕失去神智也沒忘了仇恨,寧可拚著魂飛魄散也要食他血肉,加上有裴恒修在旁邊指揮,沒有一個後退的。


    陰魂的噬咬帶來的不僅是□□上的疼痛,還有魂體上的,黑袍男很快就被啃的遍地鱗傷,失去戰鬥力。


    黑袍男跪在地上,死死地瞪著他們,一個女鬼鋒利的指甲戳進了他的眼眶,硬生生扣出了一顆眼珠。


    “啊!我的眼睛!”黑袍男慘叫一聲,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等等!”江一念見狀忙阻止,“裴恒修,讓她們住手,別讓他死了,我有話要問。”


    女鬼們不願放過仇人,卻被裴恒修控製住,不情不願地停了手,圍在他身邊不肯走,似乎是在等待時機。


    黑袍男也很傲,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瞪著江一念:“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江一念一點也不在意,在包裏掏了掏:“沒關係,我這正好有一張真言符。”說著一把將符紙塞到他嘴裏。


    黑袍男:“!”


    “叫什麽名字?幾歲?有沒有師門?……”江一念連珠串甩出一大堆問題,黑袍男不想回答卻在真言符的作用下將一切和盤托出。


    他叫夏成航,蒼城人,今年五十歲,三十年前在外旅遊時遇到一名邪修,機緣巧合拜入他門下。


    至於師門是什麽,他師傅沒說,隻告訴他師祖道法高深莫測,門徒無數,還說師祖能讓他得道成仙,交代他好好為師祖辦事後就離開了。


    夏成航所修功法需采陰補陽,三十年來,為了修煉,他殺害了上千個不同年紀的女人,其中最小的還沒有成年。


    怕她們死後回來報仇,他每一次都在女人們死後用邪法殘忍鎮壓,這間陰森森的小屋就是他的傑作之一,也是他師傅交給他的任務:殺人,製造極陰之地。


    極陰之地?江一念蹙眉,那不是千年前,那群瘋子做的事嗎?難道有人跟她一樣,也有了前世的記憶?


    “怎麽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江一念看著他,突然有些擔心,“你吸收陰氣之後真的沒有不良反應嗎?”


    “沒有。”


    “也對。”江一念摸著下巴,“陰氣都為你所用了。”


    夏成航聽到這暗暗打量裴恒修,見陰氣主動鑽入他體內,他看著還很舒服的樣子,心中狂喜,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找到了九煞之體的人。


    傳聞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可以吸收一切負麵能量,是修煉的天才。要是把這消息透露給老祖,老祖肯定不會虧待他的,但現在要怎麽樣才能把消息傳出去呢?夏成航暗暗思索。


    注意到他的不安分,江一念眯了眯眼:“在想什麽?”


    夏成航:“在想怎麽給師祖遞消息……”此話一出,夏成航頓時懊悔地閉上了嘴,不敢再開口。


    “就你那點修為還想掙脫真言符的力量?老實交代,你要傳什麽消息?”


    夏成航撇開頭,咬緊牙關:“我、不、會、說——師祖一直在找擁有九煞之體……”


    話還沒說完,隻見他整個人“嘭”的一聲炸開來,血肉橫飛,連魂魄也沒留下。


    江一念忙支起防護,擋住血雨肉沫。


    “怎麽回事?”裴恒修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江一念沉著臉:“是一種禁製!隻要說出某個信息就會被絞殺。”但是是什麽觸發了禁製呢?


    想到他在死前說的最後一個詞:九煞之體,江一念若有所思地看向裴恒修,會是指他嗎?


    裴恒修也想到了這一點,低頭看了一眼圍繞在身邊的陰氣,略微有些失神,九煞之體嗎?倒是挺符合的。


    大仇得報,女鬼們仰天長嘯,似乎是在慶祝。其中一個看著比較清醒的女鬼走了出來,朝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兩位!”


    江一念回過神看著她的麵容,總覺得有些熟悉,觀察了一會兒才發覺她長得和肖韻清,也就是她生母年輕時很像,問了問:“你和肖家有什麽關係?”


    第27章 拍賣(捉蟲)


    女鬼一愣, 道:“我叫肖初墨,我爸是肖家的家主肖聖雄。”


    “認識嗎?”江一念問裴恒修, 她對帝都世家圈裏的人不是很熟。


    “就是肖老最小的女兒。”裴恒修解釋道,“不過三十年前意外失蹤了,她失蹤後,肖老夫人大受打擊, 精神恍惚之下誤把祝夫人認作小時候的女兒, 為了不刺激肖老夫人,肖老將錯就錯,收養了她。”


    “祝夫人是誰?”肖初墨不解道, 離開人世三十載, 人間於她已是物是人非。


    “肖韻清。”江一念毫不顧忌地直呼生母的名字,在她看來, 肖韻清是祝奕歡的好媽媽,不是她的。


    肖初墨想了想, 才想起這麽個人來,一個遠房堂叔的女兒,來過她家幾次, 長得倒是有幾分可愛, 就是驕裏嬌氣的,一不順她意就哭,沒想到竟然成了自己的妹妹,女兒都有她當年那麽大了,這可真是世事無常啊。


    “你想回去見肖老嗎?”江一念問道。


    肖初墨頓時驚喜地看向她:“我可以嗎?”她被禁錮地太久, 魂體已經很虛弱了,剛才為了報仇,更是拚盡了全力,這會兒魂體已經有些淡了。


    “可以。”江一念點頭,抬手布了個輪回陣,“先送你的姐妹們去輪回,她們支撐不住了。”


    陣法一成,渾渾噩噩的女鬼自發進入陣內,消失的那一瞬間,她們齊齊恢複意識,鄭重地向江一念兩人鞠了一躬,無聲地說著“謝謝”。


    一眾女鬼消失後,陣法中溢出大量金色的光點,大部分落到江一念身上,少部分落到裴恒修還有肖初墨身上。


    “我的魂體變凝實了!”肖初墨驚喜道。


    沐浴在金光中,江一念心情舒暢:“這是功德金光,好東西。”


    裴恒修也感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和陰氣給他的感覺大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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