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們哪怕還滿腹疑惑,比如怎麽個擺法,擺在何處,但有再多的問題也不敢多問,紛紛如蒙大赦一般退去。


    辭鏡心情好,吸收起月華來都效率都提升了幾倍不止。


    哪怕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在自己心中也有個及其完美的告白場麵。


    燭陰不是說錢很重要麽,他擺幾座金山銀山再跟梵音表明心意,梵音總不至於還繼續考慮了。


    這一晚狐狸上揚的嘴角就沒平下來過。


    相反梵音在房間裏就比較枕席難安了。


    那隻死狐狸,撩完就跑!


    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從沒想過她們的未來。


    而且他喜歡她什麽,這張驚為天人的臉麽?


    梵音在心底暗罵狐狸膚淺。


    但是想起狐狸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梵音很沒骨氣的也送了自己兩個字:膚淺。


    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喜歡狐狸的,肯定不是狐狸的美貌。但一開始就讓她注意到的,的確是那張極具殺傷力的盛世美顏。


    人世間的喜歡大抵便分為這兩種的。


    一種是一眼被對方容貌震懾,後麵再慢慢了解那人,相知相守。


    一種則是日久生情,最開始看來平淡無奇的東西,卻在後麵的日子裏慢慢發現它的獨特之處。


    沒有哪種喜歡比哪種高貴,貴的是一顆恒心能保持多久。


    梵音有的沒的想了一大堆,越想越精神,最後甚至半點睡意都沒有了,在床上躺屍。


    天快亮的時候,才淺眠了一會兒。


    不過很快就被屋外的動靜吵醒。


    “驅蟲的香囊多戴幾個,那邊毒蟲毒物多,被咬了可不是小事。”


    “我們隻是等在外圍,待那些采藥的仙人采了時冥花送出來,我們幫忙帶回來罷了,不去一線橋,遇不上什麽危險。”


    梵音聽出是婦人和她丈夫在說話。


    視線在房裏環視一周,沒有看到辭鏡,她心底還有點說不上的空落落。


    梵音出門在外,夜裏一貫是和衣而眠,她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推門出去。


    婦人見她這般早起,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們吵到姑娘了?”


    “沒有,是我一貫在這個時辰便醒了。”梵音道,她見農戶腳邊的背簍裏裝了不少外出要用到的東西,好奇問:“這是要去哪兒?”


    “越陵君昨日下令,今日前往一線橋采摘時冥花。”農戶把背簍背起來:“我們得去一線橋外圍等著,到時候得把他們采摘的時冥花背回來。”


    農戶瞧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抬腳往外走:“時辰不早了,我得去村口跟大家匯合了。”


    梵音趕緊問了句:“不知您口中的越陵君是?”


    “就是那個臉上有疤的男子,他集結了不少一同前去采摘時冥花的人,姑娘若是也想去,不妨跟越陵君他們一道,人多些,遇上什麽危險,總多一份保障。”農戶道。


    “多謝提點。”梵音道謝。


    婦人忙著送自己丈夫,一時間也沒空招呼梵音。


    他們的孩子還沒醒,梵音並沒有刻意去聽,但裏屋極有規律的呼吸聲還是清晰傳入了梵音耳中。


    她準備去昨夜跟狐狸分開的地方尋他,走到半路就見變成小團子的辭鏡自己回來了。。


    說是小團子,也不太對,因為辭鏡長大了很多。


    先前還隻是一個三四歲的奶娃娃,但現在看著已經有七八歲的模樣了,臉上的嬰兒肥消了下去,一張臉已經能看見他長大時的影子,滿身清貴。


    “你這是?”梵音疑惑開口。


    “法力又恢複了兩層,輪回咒解開了一部分。”辭鏡答。


    等他完全長到自己成年的姿態,輪回咒便是徹底解開了。


    “哦,這樣啊。”梵音不太適應的點點頭,想起自己過來找辭鏡的正事,道:“村口……”


    “我都知道了。”梵音剛開了個話頭,就被辭鏡打斷。


    他走到梵音跟前站定,神色如常:“要跟去看看嗎?”


    “自然。”梵音看了辭鏡一眼:“不過你能再變小一點嗎?”


    她怕辭鏡突然長大引起別人懷疑。


    辭鏡恢複到自己成人體型因為要對抗輪回咒得耗費不少法力,可變回更小的時候,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甚至恩能夠幫他節省不少法力。


    他默默點了一下頭,個頭瞬間縮水,變回了一顆小團子。


    不少前來采藥的人跟梵音一樣,一開始不願加入越陵君的采藥隊伍,但今晨聽到他們出村的動靜,又臨時加進來。


    因此梵音帶著小團子混在浩浩蕩蕩的隊伍裏倒也沒被懷疑。


    路上她又聽外鄉采藥人跟本地藥農嘮嗑巫女泠月的事,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也不知泠月是中了什麽邪,從那以後,愣是再也沒回過村子。”


    “以前還能再一線橋見到她,現在一線橋也很難看到她了。”


    到了藥穀入口處,村子裏等著搬運藥草的藥農們便等在了外邊,梵音跟著越陵君等人一同入穀。


    時冥花有靈性,采摘方法也頗有講究,必須得有一定經驗的人才能完整的采下來,傷到一點花葉或是根莖,那麽這株時冥花的藥力就會大減。


    整個村子有這個能力采摘時冥花的藥農,隻有村長一人。


    穀中霧氣朦朧,村長在前邊吆喝著讓他們跟緊了。


    橫在山穀薄霧上方的,是一座由花藤編製的索橋,橫跨在兩座大山之間。


    不知是誰突然喝了聲:“銀狼!快看,索橋之上有銀狼!”


    “銀狼背上還坐著一個人!”


    第41章


    梵音聞聲看去, 隻見那搖搖欲墜的花藤索橋之上,當真有一隻水牛大小的銀狼馱著一名藍衣女子緩緩走過。


    村長聽見這群人大呼小叫,瞬間就白了臉色, 道:“大家小聲些,驚動了異獸可就麻煩了!”


    有人聽勸, 有人則覺得村長是大題小做,畢竟這一路走來, 傳得玄乎其玄的一線橋, 也沒有傳言中那般詭異可怖。


    梵音注意到周圍有霧氣升騰了起來, 她下意識抓緊了辭鏡的手,辭鏡看她一眼,雖然仍是一副稚子模樣,可莫名的就是能叫人安心。


    他回握住了梵音的手,凝神細辨片刻,神情倒是罕見的嚴肅起來:“這裏有師尊的氣息。”


    隻一句話,讓梵音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雖然村長竭力呼喊,讓大家別走散了, 可是隨著霧氣越來越濃,三步開外根本瞧不見任何東西。


    梵音試著用神識去探路,不少人跟梵音一樣,但那霧氣仿佛是連神識都能屏蔽一般, 放出去的神識感知到的依然隻是一片白茫茫的濃霧。


    “啊——”


    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來,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顫,朝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聚攏。


    進穀的人中有擅長馭風的, 召集颶風把濃霧卷開了些,勉強能視物了。


    圍觀的人發出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梵音抱著辭鏡走近一看,也是吃了一驚。


    一具森白的骨架倒在地上,唯有雙腳還是帶著血肉的,顯然是什麽東西還沒把這人吃完,就被颶風扯開了霧氣。


    “這枚錦囊……乃是逸雲仙君之物,這……這遇害的莫不是逸雲仙君?”有與逸雲仙君相識的仙君頓時大喝。


    梵音認識的仙君不多,這位逸雲仙君碰巧她還真知道。


    那是仙門二把手靈虛山飛升的一位師祖,傳言他俊美無比,迄今為止,各大仙門銷量最好的話本子都是關於逸雲仙君的。


    辭鏡見梵音一直顰著眉頭,問了句:“你認識?”


    梵音想事情想得入神,隨口答道:“不認識,不過聽說長得可俊俏了。”


    小團子輕輕嗬了一聲。


    梵音低頭看他,他又繃著一張小臉看向別處去了。


    梵音繼續盯著逸雲仙君的屍骨看,試圖找出點線索。小團子回頭就見梵音還盯著那邊那句屍骸,頓時寒著一張臉道:“一具白骨有什麽好看的?”


    梵音盯著小團子看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的問:“辭鏡,你是不是在吃醋?”


    辭鏡掩在鬥篷底下的一雙狐耳瘋狂抖動,臉都漲紅了,斥道:“開什麽玩笑?本座會吃醋?”


    梵音剛想說什麽,前邊的喧嘩聲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村長被那疤臉男子打到在地,疤臉男子手中一柄纏著金龍的大刀抵在村長脖子上,怒喝:“你不是說這條路很安全嗎?為何逸雲仙君會死?你在騙我們?”


    他周身爆出的神澤狂躁而強悍,實力在這群人中怕是最強的。


    “越陵君,這……老朽先前就說過了,老朽帶你們走這條最隱蔽的道,可是會不會碰上異獸,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啊!”村長脖子上被抵上一把大刀,說話都直哆嗦。


    有人想為村長說句話,道:“村長也是好心,遇上異獸實屬意外……”


    立馬有人回嗆他:“意外?保不準下一個死的就是你!這老頭自己進穀這麽多次都沒有出事,偏偏帶我們入穀就遇上異獸吃人了,敢說不是巧合?”


    畢竟攸關自己的性命,不少人都把矛頭對準了村長。


    越陵君的斬龍刀在他脖子上已經割出了血痕,村長老淚眾橫:“諸位神君仙長,便是給老朽一千個一萬個膽子,老朽也不敢設計你們啊!”


    他老態龍鍾,這幅樣子,的確是可憐。


    不少仙子神女覺得越陵君有些太過了,她們為仙為神多年,哪次不是在重重陷境中摸爬打滾過來的,此次的冀州之行,還沒有達到她們以前經曆的秘境那種危險程度。


    “越陵君,不過是個老人家罷了,我們中大部分人的修為都在這老翁之上,他若真敢耍什麽花樣,我們不至於察覺不了。”一名女仙道。


    “是啊,村長還要給我們帶路,真殺了他,這裏霧氣這般重,我們別說采時冥花,便是走出去都困難了。”


    越陵君聽著這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們想死就別拉著其他仙友墊背!”


    方才出言的仙子神女被這般打臉,都臉色難看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皇他又凶又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團子來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團子來襲並收藏妖皇他又凶又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