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思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看盡世間百態。


    重回十三歲,在宮中如履薄冰的她隻想退婚報仇,等弟弟長大出宮襲爵,重振家族,一世不嫁,做卿家說一不二的大小姐。


    一天天長開了,比上一世更甚。


    姿容上乘,嬌媚可人,隻淺淺一笑足以讓人挪不開目光,惹得一眾貴公子肖想難耐。


    其中一個竟是張揚狠戾,殺人如麻,令人聞風喪膽的權臣大都督,這……這,按理說她還得叫他一聲表叔啊。


    得罪不起,隻能賣乖(狗男人


    “乖,卿卿過來,表叔給你撐腰。”


    這一撐把她從太後身邊的孤女撐到了人上人,卻也把她強娶豪奪,撐到了紅羅軟帳中,連哄帶騙,吃幹抹淨。


    卿九思麵上承歡,心裏mmp。


    直到有一天弟弟得勢,她假死消失得無影無蹤……


    狗男人慌了,於是開始了漫漫追妻路(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黑化了的寄人籬下孤女x張揚狠戾的大都督,,


    第29章 感激


    見衛寒舟有反應, 柳棠溪心裏放鬆了很多。


    看來,她沒猜錯, 衛寒舟絕不是個別人給他一拳他默默承受的性子。


    隻要不是, 那便好了。


    所以,接下來, 柳棠溪說出來自己的想法:“相公, 你不覺得那日的事情太過奇怪了嗎?”


    衛寒舟收斂起眼底的情緒,看著有話要說的柳棠溪, 眼睛微微眯了眯, 問:“你在懷疑什麽?”


    柳棠溪知道衛寒舟是聰明人,所以也沒繞圈子,直接把那日李氏跟她說過的話告訴了衛寒舟。


    最後,點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們出現得也太巧合了, 是吧?”


    衛寒舟抿了抿唇, 沒說話, 似是在思考什麽。


    見衛寒舟如此,柳棠溪心中有些忐忑, 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麽。


    沉默了許久後,柳棠溪又問了一遍:“相公, 你難道沒覺得嗎?”


    衛寒舟又不傻, 相反,他極為聰明,看著柳棠溪期待的眼神,問:“你想讓我幫你報仇?”


    說完, 眼睛瞥了一眼一旁被鋪好的床,又看向了麵前的柳棠溪。


    所以,她幫他鋪床,靠近他,都是為了這個吧?


    真是一隻狡猾的小貓。


    看著衛寒舟了然的眼神,柳棠溪心裏一慌,假笑了兩聲,有些激動地說:“怎……怎麽可能?我不是這樣的人。”


    說完,怕衛寒舟不幫她,柳棠溪快速地說道:“我這是在為你考慮呀!萬一真的跟他們家有關,那他們可是在算計相公你。既算計你進京趕考的銀子,又算計你的人。”


    越說,柳棠溪越覺得有道理。衛寒舟不幫她沒關係,但這事兒也涉及到了他們家的事情,涉及到了他自己,就不信他沒什麽反應。


    想到這裏,柳棠溪補充了一句:“算計人也就罷了,那錢可是救命的,這可不能忍。”


    衛寒舟眼底的神色終於有了新的變化,直勾勾盯著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妻子。


    算計人也就罷了……


    嗬。


    瞧著這個眼神,柳棠溪無端覺得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確定地問:“你……你難道不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嗎?”


    衛寒舟認真地看著柳棠溪的眼睛,看了許久,一言不發,轉身去睡覺了。


    柳棠溪見著衛寒舟的態度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以,他到底是覺得她在利用他,覺得心裏不爽,還是因為想到李秀才家這般對他不高興?


    而且,他是幫還是不幫?


    琢磨了片刻,柳棠溪也沒明白衛寒舟的意思。


    哎,算了,靠人不如靠己,她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想清楚這些,柳棠溪蒙上被子睡了。


    柳棠溪這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之中,衛寒舟卻氣得沒睡著。聽著耳邊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衛寒舟心裏的鬱悶更是平添了幾分。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衛寒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之前她再怎麽惹他,他似乎都是那般淡然的模樣,可這次跟以往都不一樣。


    因為,他情緒有些外露,就差明晃晃告訴所有人,他生氣了。


    雖然他一直都是那一副死人臉,沒什麽表情,也不怎麽搭理她。可她仍舊從這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讀出來他的不悅。


    吃完飯,她正要教伯生幾個識字,結果衛寒舟破天荒地把伯生叫去了書房。


    隨後,在她教扶搖和舒蘭識字時,就聽到了書房裏衛寒舟批評伯生的聲音。


    “這幾日是不是沒好好讀書?”衛寒舟寒著臉問。


    伯生嚇得直發抖。


    “嗯?”


    伯生垂著頭,沉默地點了點頭。


    “過幾日你就要去鎮上讀書了,若還是這樣的態度,我看你也不用去了。”


    過了一會兒,伯生回來了,在看到柳棠溪的那一瞬間,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這可把柳棠溪給心疼的啊。


    衛寒舟真不是個東西,他氣她就說她啊,幹嘛說小孩子。伯生多可愛,肉乎乎的小臉,大大的眼睛,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平日裏也乖巧聽話,幫著家裏照顧妹妹,比她前世認識的很多小朋友都懂事。


    他怎麽就忍心批評呢?


    柳棠溪心疼地抹去伯生臉上的眼淚,安撫他:“快別哭了,別哭了,都怪你三叔。你三叔心情不好,把氣撒到了你的身上。”


    在書房的衛寒舟聽到這話之後感覺自己更加生氣了。


    深深地呼吸了幾下,閉了閉眼。


    “哥哥,我把糖都給你吃,你別哭了。”舒蘭牽著伯生的小手說道。


    扶搖也在一旁道:“我下次不拿小蟲子嚇你了。”


    聽到兩個妹妹的聲音,伯生哭了一會兒之後就不哭了。作為哥哥,他怎麽能在妹妹麵前哭呢,太不像男子漢了。


    “我……我……我沒哭。”伯生轉過身,紅著臉說道。


    柳棠溪看了一眼扶搖和舒蘭,又看了一眼害羞的伯生,笑著說:“嗯,你們哥哥沒哭,就是風大迷了眼睛。”


    “啊?”舒蘭一副不解的模樣。


    扶搖也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柳棠溪。


    “好啦,你們倆趕緊看看剛剛三嬸兒教的那幾句。”


    “哦。”


    柳棠溪拿著帕子給伯生擦了擦眼淚,又去打了水給他洗了洗。


    洗完後,伯生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說:“三叔說得對,我這幾日都沒好好學習,光想著玩兒了,我以後要好好念書,爺奶爹娘就不會這麽辛苦了。”


    聽他如此說,柳棠溪更覺得心疼了。不過,她也知道,在這個時代,想要出人頭地,就得讀書。即便有個狀元叔叔,他不讀書也沒有好前程。


    所以,雖然心疼,但柳棠溪還是忍住了,說:“嗯,你能想明白就好啦,你三叔也是想讓你出人頭地。伯生最聽話了,你好好讀書,三嬸兒給你做好吃的。”


    “多謝三嬸兒。”


    “客氣什麽。”柳棠溪捏了捏伯生的小胖臉。


    伯生憨憨地笑了笑。


    瞧著已恢複如常的侄子,衛寒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再看站在侄子旁邊的柳棠溪,衛寒舟看了一眼之後,就轉過頭去了。


    他覺得,多看幾眼,他就更氣了。


    這日下午,伯生沒再坐在一旁看她們繡花,而是去拿了一本書,坐在一旁背了起來。


    柳棠溪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張氏看著兒子這樣,臉上溢滿了笑容,感覺越來越有勁兒了。


    “聽三弟說,已經給他找好先生了,明日就把送過去。”


    柳棠溪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


    衛寒舟一向是個靠譜的,說給侄子找個好先生,一定就會找個好的。


    “哎,我也不求他能跟他三叔似的考個頭名,隻要能考中秀才,跟李秀才似的在家能帶幾個學生,他以後就能吃穿不愁了。”張氏說道。


    張氏的想法著實質樸。


    李秀才考中秀才的好處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學生帶得多,束脩收了不少,家裏的人穿金戴銀。


    “伯生將來肯定比李秀才強。”柳棠溪肯定地說道。


    她教過伯生,雖然伯生不是特別聰明的那種孩子,但絕對不笨。隻不過,扶搖太聰明了,顯得他笨了一些。以他的資質,考中秀才應該不難。


    而且,衛老三家的氛圍擺在這裏,他想學壞也難。


    等以後衛寒舟考中狀元,家境改善,伯生能去全國教育資源最集中的京城讀書,前途不可限量。


    聽柳棠溪如此說,張氏有些激動地問:“真的嗎?”


    柳棠溪點頭:“自然是真的。”


    “可他三叔常常批評他,而且,我聽說他還不如扶搖學得好。”張氏有些不確定地說,“三弟妹,你莫不是在寬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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