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感覺更生氣了?


    衛寒舟呼吸加重,沒講話。


    見他如此反應,柳棠溪以為自己說中了,有些著急,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說:“相公,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衛寒舟還是沒回答。


    許久沒聽到衛寒舟的聲音,柳棠溪心情又突然變得忐忑起來,她似乎,多管閑事了?


    仔細想想也是,她跟衛寒舟的關係並不好,還不如跟李氏張氏關係好。


    她剛剛惹了衛寒舟不高興,此刻又逾矩了……她這莫不是因著白日裏衛寒舟給了她錢,覺得他待她好,所以開始恃寵而驕了吧?


    一想到這一點,柳棠溪突然渾身一震,連忙平躺回去,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正反思著,隻聽衛寒舟問了一句:“娘子這是在關心為夫?”


    一聽這話,柳棠溪立馬把剛剛冷靜反思的內容一下子拋在了腦後,大聲反駁:“誰……誰在關心你,你想多了吧。”


    她才沒有關心衛寒舟。


    她這是……這是……


    柳棠溪感覺自己的腦袋此刻混沌一片,說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麽想法。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一點。


    她這是在為自己擔心!衛寒舟要是考不中狀元,她也不好跟著他回京。


    對,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柳棠溪在心裏如此安慰自己。


    “哦?是嗎?原來娘子不關心為夫。”衛寒舟語氣再次變冷,甚至,比剛剛的語氣還要冷上幾分。


    這話說的柳棠溪頭皮發麻,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再次說錯話了。


    衛寒舟是她相公,又是個聰明人,她怎麽能說不關心他呢?


    而且,她可是他的妻子。


    想到這裏,柳棠溪連忙轉過身去,看著平躺在身側的衛寒舟,柔聲改口:“怎……怎麽可能,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是吧,相公,我剛剛就是在關心你啊。”


    接下來,她沒再聽到衛寒舟的回答。


    這是……還在生氣?


    要不,再多說幾句?


    “那個,我是真的關心你。我這不是希望你能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麽,賺錢的事情交給家裏就行了。剛剛我想還給你錢,也是想讓你過得舒服一些,我沒嫌你賺得少,真的。”柳棠溪順帶把剛剛的事情也解釋了一遍。


    過了許久,衛寒舟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有些沉悶:“你覺得你家相公很笨嗎?”


    “當然不是!你怎麽可能笨呢?你最聰明了,天底下就沒有比你更聰明的人,相公在我心中最厲害了。”柳棠溪快速狂吹彩虹屁。


    吹完後,隻聽身側傳來了一聲久違的輕笑。


    察覺到衛寒舟似乎心情變好了,柳棠溪鬆了一口氣。


    隨後,腦子漸漸清醒起來。


    是啊,衛寒舟不笨,他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分不清主次?而且,他是個天才啊,天才跟他們普通人又怎麽會一樣。說不定別人看一個月的書還沒他看一日掌握得多。


    人家可以在讀書的同時還能賺錢。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她腦子都不清醒了,竟然會思考這麽蠢的問題。


    想通了這些之後,柳棠溪又吹捧了衛寒舟幾句,沒聽到他的回應,她的困意來襲,漸漸睡去。


    衛寒舟聽著身側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轉頭看了一眼。見她睡著了,便把身子翻轉過去。


    如今天氣漸熱,身上被子就蓋得沒那麽嚴實了。


    就著外麵微弱的月光,衛寒舟看到了柳棠溪兩條胳膊露在外麵,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看起來一副恬靜的模樣。


    看著看著,卻見她似乎有些熱,抬頭掀開了身上的被子。


    衛寒舟微微蹙眉,正想要抬手給她蓋上被子,然而,下一瞬間,就見她朝著他這邊翻了個身。


    接著,那一張恬靜的臉在他眼前放大,與他不過是咫尺的距離。


    呼吸可聞。


    衛寒舟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上一次,他覺得她身上的氣味很是擾人,擾的他晚上睡不著覺,所以,在她一靠近時,他就把她推開了。


    可這一次,他卻有些……遲疑了。


    她身上說不出來是什麽味道,像是一種香氣,淡淡的。雖不濃鬱,但卻有些讓人著迷。


    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衛寒舟重重呼出來一口氣。


    如同柳棠溪的氣息噴到他的臉上一般,他的氣息也噴到了柳棠溪的臉上。


    隻見她不舒服地動了動鼻子。


    衛寒舟再次屏住呼吸。


    “衛狗蛋。”柳棠溪含糊不清地嘟囔,手還抬起來拍了一下被子,拍完之後,臉上露出來笑容,甚至還砸吧了一下嘴。


    嗬。


    衛寒舟冷笑。


    伸手就要把柳棠溪推開。


    然而,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隨後,放在柳棠溪的臉上,捏了捏她的臉。


    對於衛寒舟的行為,柳棠溪毫無所覺,甚至,睡著睡著,頭往衛寒舟那邊又靠了靠,胳膊也搭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又是被疼醒的。


    察覺到衛寒舟又壓到了她頭發,柳棠溪很是生氣。


    睡得正好被弄醒,柳棠溪的脾氣向來很大。所以,完全不顧自己昨晚剛說過惹著衛寒舟的話,閉著眼睛,用濃濃的鼻音抱怨:“衛寒舟,你幹嘛呀,怎麽又壓到我頭發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麽,你怎麽就是不聽。再這樣你就別在床上睡了,去地上睡好了。”


    說出來這一番話之後,柳棠溪心中的火氣消了不少。


    這還是柳棠溪第一次叫衛寒舟的大名。


    雖然她在心裏一直叫衛寒舟的大名,時不時叫他狗,但當著他的麵,一向是稱呼相公的。


    她這會兒睡得迷迷糊糊的,且怨氣很重,所以不假思索就喊了出來。


    叫完之後,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衛寒舟卻是第一次聽柳棠溪叫自己的名字,聽她用軟糯含糊不清的聲音叫出來時,他心裏像是被羽毛輕輕劃過一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的感受。


    癢癢的,麻麻的。


    昨晚被她氣到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柳棠溪許久沒聽到衛寒舟的聲音,而自己的頭發還被他壓著,忍了幾忍,她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


    瞧著自己跟衛寒舟的距離,柳棠溪立馬就炸了,用更加憤怒地說道:“你離我這麽近做什麽?如今又不是冬天,離近了這麽熱。而且,我頭發還被你壓著你,你快起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怎麽還不去讀書,躺床上這麽久做什麽?馬上就要考試了,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聽到她如此說,衛寒舟不僅沒生氣,眼中反倒是多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瞧著這個眼神,柳棠溪的困意瞬間沒了,心裏咯噔一下。


    衛寒舟慣常是沒什麽表情的,且,看向她時,不是冷冰冰的,就是類似於嫌棄無奈的眼神。


    像這般溫柔且帶著笑意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外麵天蒙蒙亮,屋裏還有些黑,這眼神著實讓她瘮得慌。


    “我……我……我哪裏說錯了不成?”柳棠溪瞬間氣弱,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分明就是你不對。”


    下一瞬間,她就聽到衛寒舟用醇厚的嗓音說道:“娘子,你睡到為夫枕頭上了。”


    說著,衛寒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棠溪。


    柳棠溪順著衛寒舟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枕的枕頭,再看衛寒舟枕的枕頭。


    他們兩個人似乎……在用一個枕頭?


    柳棠溪瞬間驚醒,轉身看了一下床的裏側。


    隻見,自己平時用的大紅色枕頭正安安靜靜躺在那裏。


    而她,睡到了衛寒舟的枕頭,鑽進了衛寒舟的被子!


    一瞬間,柳棠溪感覺全身的熱氣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臉上。不,不止臉上,還有脖子、後背……她已經不敢回頭去看衛寒舟臉上的表情了。


    就這樣過了很久,柳棠溪閉著眼睛,慢慢朝著床裏側挪去,先伸出來一條腿試探,接著——


    衛寒舟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既然娘子喜歡,就繼續睡在這裏吧。正如娘子所言,為夫該起床去看書了。”


    說罷,衛寒舟掀開被子下床了。


    很快,他便打開門出去了。


    在衛寒舟出去的那一瞬間,柳棠溪掀開身上的被子,快速鑽到了自己的被子裏。同時,緊緊蒙住了頭。


    真的是丟臉丟大了!


    她睡覺的確不太老實,但之前都是一個人睡,所以可以從裏麵滾到外麵,又從外麵滾到裏麵去。


    可昨晚是兩個人。


    她竟然還滾來滾去。


    重要的是,滾到了衛寒舟的被窩裏。


    一想到這一點,柳棠溪又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此刻她能感受到的就是紅的發燙的臉,以及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還有……自覺丟盡的顏麵。


    然而,捂了沒多久,她還是把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條縫。


    沒辦法,太憋得慌,也太熱了。


    掀開涼快了一會兒之後,柳棠溪覺得沒那麽難為情了,心跳也漸漸慢了下來。


    她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床帳,看著看著,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不就是鑽到衛寒舟被子裏去了麽,她又不是清醒的時候故意的,是睡覺不老實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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