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睡覺就算了,還影響她。


    像是看出來柳棠溪的意圖,衛寒舟抿了抿唇,這一次開口了。


    “睡不著了。”


    聲音有些悶,可意外的,語氣竟有些呆,看起來乖乖的模樣。


    嗬。


    睡不著了?


    他睡不著就要把她弄醒嗎?他睡不著就也不讓她睡嗎?


    柳棠溪氣不打一處來,沒什麽好氣兒地說:“睡不著你就去看書啊,馬上就要考試了,多看看書,說不定能考到呢。”


    她平時學習不太刻苦,而每次考試前都是她最用功的時候,有時候運氣好,真的能看到考試的題目。


    衛寒舟沉默了片刻,繼續用略顯呆的語氣說:“不想看。”


    馬上就要考試了,衛寒舟竟然跟她說不想看書了?這狗男人,腦子怎麽想的?不知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嗎?


    吐槽的話正欲說出口,迎著衛寒舟的眼神,柳棠溪突然清醒過來。


    不對啊,這人聰明得很,跟她這種喜歡臨時抱佛腳的人不一樣。鄉試要考的內容想必他早已熟記於心了吧?


    可,既如此的話,他這兩日為何這般奇怪。


    難不成……


    考前綜合症?


    太緊張了?


    她身邊也不是沒這樣的同學。平時的時候表現得不錯,可一到考試就發揮失常。


    古代不比現代,在這裏,對於衛寒舟這種貧寒出身的人而言,科舉是他最好的出路。而鄉試在科考中又極為重要,若是能考中,那就能成為舉人。考中了舉人,就能做官了。


    雖說她對衛寒舟極有信心,可畢竟因為她的出現,很多事情都變了。


    萬一衛寒舟真的因為太緊張,發揮失常怎麽辦?


    他考不中舉人,考不中狀元,她可不就得想別的辦法回京了嗎?


    不行,她不能影響到他,她得保證他順利考中舉人,考中狀元。


    一想到這些,柳棠溪心中那些想要吐槽的話立馬收了回去,臉上也換了一副麵孔。


    “不想看那就不看了。相公平日裏讀書那麽用功,先生們又都誇你學問好,想必這兩日不看書,也不會影響到最你考試。”


    “嗯。”


    衛寒舟靜靜地看著她,輕輕應了一聲。


    柳棠溪見他表現很是平和,以為她的話有些效果,便繼續說道:“你學問好,對你而言,一個鄉試不算什麽,不必太放在心上。你過幾日考試的時候隻需要好好發揮,別緊張,把自己平日裏水平發揮出來,肯定能輕鬆中舉。”


    衛寒舟依舊不說話,再次應了一聲:“嗯。”


    見他如此,柳棠溪又開始沒話找話:“家裏你也不用擔心,放心去考試便是。這些日子,糧食收了不少,山上的蘋果樹也賣了不少錢,一斤的價格比之前漲了一文。糖葫蘆也賺不了不少錢。再加上大哥二哥去鎮上打工的錢,我跟嫂嫂們繡花賺的錢,我估摸著,家裏應該存了不少銀子了。”


    “嗯。”衛寒舟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相信,又似是不信。


    見狀,柳棠溪瞪大了眼睛,認真地說:“你別不信,爹前幾日還說,家裏的豬先不賣了,等過年再賣。可不就說明家裏有錢了麽,要是沒錢,早把豬賣了給你攢錢去府城考試了。”


    話音剛落,隻見衛寒舟突然伸出來手,捏了捏她的臉。


    柳棠溪的聲音戛然而言,不可置信地瞧著麵前的衛寒舟。


    “你……你……你幹嘛!”


    瞧著柳棠溪的反應,衛寒舟在捏了幾下之後,動作自然地縮回來手,一派淡定地說:“娘子繼續說,為夫聽著。”


    見他如此,柳棠溪的火頓時上來了。


    好啊,她就說麽,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摸她的臉了,衛寒舟還死不承認。這下次被她逮了個正著!


    這狗男人竟然學會動手動腳了,這還得了!


    然而,還沒等她罵出口,就聽衛寒舟又說了一句:“娘子剛剛說的話甚是有理,想必以後考試時能用得到,為夫還想再聽幾句。”


    好吧,這句話一出來,柳棠溪的火氣又被澆滅了。


    是了,衛寒舟馬上要考試了,她不能影響到他,她得哄著他。


    “你能聽進去就好。”柳棠溪緩了緩說道,說完,蹙了蹙眉,問,“那個,我剛剛說到哪了?”


    “賣豬。”


    “哦,對,爹說不賣了,爹說等過年再賣,若是你中了舉,明年春天還得去京城考試,到時候不知道得花多少錢。豬多養半年,也能多賣一些錢。”


    說起來錢,柳棠溪突然想起來一事:“對了,我這裏也攢了不少錢,加上上次你給我的,差不多有四兩銀子了,我拿給你。”


    其實她打了個對折,她手中差不多有八兩銀子了。


    衛老三那邊估摸著也得有個十幾二十幾兩吧?她再給他幾兩,他多帶一些錢,以防萬一。


    給他錢這事兒是她早就想好的。


    隨著衛寒舟鄉試的來臨,再過半年多,他就能考中狀元了,等他考中她就能回京城了。


    回京的事情就在眼前,她漸漸開始琢磨該怎麽辦了。


    雖還是沒有頭緒,但她想著,衛寒舟好歹是個狀元,還是未來的權臣。跟他交好的話,對她而言也不算壞事了。這會兒她給他一些錢,讓他記著她的好。


    說著,柳棠溪就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去找自己的錢袋子。


    “不必了。”衛寒舟阻止了她。


    “嗯?你不必跟我客氣,我是你娘子,咱們夫妻一體,你多帶些銀子,我也好放心不是。”柳棠溪不帶一絲停頓地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前,柳棠溪自己都有些信了。


    “錢既然給了你,就是讓你花的,銀子的事情你不必操心。”衛寒舟說。


    柳棠溪盯著衛寒舟的眼神瞧了瞧,見他說得認真,她也沒再堅持。


    難道,他大男子心態作祟,覺得用女人的錢抹不開麵子?


    柳棠溪想,要不到時候就悄悄給他塞到包裏,再留個紙條,做好事留個名,好叫他知道是她給的,以後感恩於她。


    想到這些,柳棠溪又躺了回去。


    剛躺回去,衛寒舟那一雙充滿了罪惡的手又朝著她如花似玉的臉伸了過來,捏了捏。


    柳棠溪的火氣再次來臨。


    可,想到衛寒舟即將要去考試,也,再次忍了下去。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柳棠溪道:“你若是睡不著,又不想看書,那就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兒吧。”


    總之,別老是盯著她打擾她睡覺就行。


    剛剛說了一會兒話,此時天色比剛剛亮了一些,屋內也不再是烏漆墨黑一片。不過,距離她起床還有一會兒。說完這些,柳棠溪閉上了眼睛,準備再眯一會兒。


    然而,她剛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人在捏她的臉。這感覺,跟剛剛一模一樣。


    第三次被人捏臉,且,第三次被人打擾睡眠。


    柳棠溪忍不下去了!


    她不是喜歡捏別人臉嗎?那她就讓他知道,這個動作有多煩人。


    刹那間,柳棠溪睜開了眼,轉身,如同剛剛一樣,側躺著看向了衛寒舟。


    瞧著衛寒舟呆呆的眼神,柳棠溪伸出來手,捏了捏他的臉。


    本是秉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捏了一下之後,卻突然覺得實在是太爽了。


    衛寒舟可是未來的權臣,欺負大奸臣的感覺……那滋味真美妙,美妙到她忽略掉衛寒舟的胡子有些紮人的事情。


    而且,捏的同時還是心中叫囂,叫你捏我,叫你捏我!


    見衛寒舟似是被她這個動作搞蒙了,柳棠溪停下了動作,也學著他剛剛的樣子,一言不發,就這麽靜靜地跟他對視。


    隻不過,她這臉上帶著笑,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模樣。


    衛寒舟的確不能拿她怎樣,不過,接著,衛寒舟的手又再次捏了她的臉。


    好啊,互相傷害啊。


    柳棠溪也不甘示弱,伸手捏了衛寒舟的臉。這一次,她使了一些力氣。


    這不怪他,誰讓衛寒舟臉上沒多少肉呢?又不像她,肉乎乎的,能捏到肉。


    隻捏他臉的話,這不公平。


    她本以為能看到衛寒舟蹙眉或者變臉,可他卻像是沒什麽感覺一樣,表情跟剛剛一般無二,隨後又再次捏了柳棠溪的臉。


    柳棠溪也第三次把手伸向了衛寒舟。


    然而,在見他沒什麽反應,也不生氣時,柳棠溪微微眯了眯眼,換了個策略。


    這次,她不捏他了,而是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又抬手挑了挑他的下巴。


    挑了挑眉,一副得意的模樣。


    終於,她看到衛寒舟的神色變了。


    下一瞬間,她放在衛寒舟下巴上的手指被人握住了。


    看著衛寒舟似是有些憤怒的眼神,柳棠溪的心砰砰砰跳了起來。


    不過——


    憑什麽啊,她才捏了他三次,他可是捏了她好幾次,還把她吵醒了。


    一想到這裏,柳棠溪的手上使了使勁兒,試圖掙脫開衛寒舟。


    無奈,衛寒舟力氣實在是太大,她的手被他緊緊握在了手掌之中。


    見狀,她立馬抬起來另一隻手,挑釁一般,勾了勾衛寒舟的下巴。


    他不是不讓她做嗎?她就偏做!


    讓他再吵醒他,讓他再不讓她好好睡覺!她也要做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然而,這種得意並未持續多久,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子就被人轉過來,平躺在床上。


    而此刻,衛寒舟就在她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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