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說等他登基,依舊會封我為後。”柳蘊安直截了當地說。


    懷恩侯聽後,想到如今的形勢,卻覺得可能性不太大。三皇子被太子打壓得不輕。雖然太子也被三皇子打壓了,可太子畢竟占著儲君的位置,比三皇子有優勢。


    “安安,你還信三皇子嗎?”


    “爹不信三皇子了嗎?”柳蘊安反問。


    懷恩侯蹙了蹙眉,說:“不是不信他,隻是,畢竟太子才是正統,他如今在皇上麵前跟三皇子差不多。”


    聽到這話,柳蘊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爹這是真的倒向太子了。


    細細思索了一番之後,柳蘊安抬頭看向了懷恩侯,道:“若是太子登基,憑著女兒和爹爹之前做的事情,您覺得以太子的性子咱們下場會如何?”


    “爹,您可別忘了袁禦史的下場。”


    聽到這話,懷恩侯心中一震,冷靜下來。


    幾年前,袁禦史曾彈劾太子,過了沒幾日,這位禦史就被人打死了。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三皇子揭發的。


    也是從這件事情起,皇上漸漸厭惡太子。


    “太子一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縱然此刻可能對您以禮相待,但往後他登基了,掌了權,可就不好說了。”


    想到太子的性子,懷恩侯心裏咯噔一下。


    這些年,他一直支持著三皇子,做過的事情可比彈劾更嚴重。若真的讓太子登基了,他怕是要身首異處,太子怕是要把他們祖墳都要掘了。


    瞧著懷恩侯的神色,柳蘊安微微垂眸,繼續道:“爹,女兒本就是庶女,真要是入了三皇子府,也最多隻能是側妃。成為正妃不過是三皇子愛慕我罷了。等將來三皇子登基了,憑著他對我的愛慕,即便不是皇後,最少也是貴妃。咱們侯府依舊能屹立不倒。”


    懷恩侯不過是覺得太子漸漸厲害起來了,而這邊國丈夢破碎了罷了。如今被柳蘊安一說,倒是漸漸冷靜下來了。


    “你說得對,是爹糊塗了。”


    柳蘊安笑了笑,說:“爹怎麽會糊塗呢,定是太子那邊騙了您,給人造成了錯覺罷了。”


    聽到女兒的話,懷恩侯覺得心中很是熨帖,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早醒來,柳棠溪就把三皇子和柳蘊安的事情拋在腦後了。


    這倆人是好是壞,會不會在一起跟她沒啥關係,再說了,人家是書中官配,說不定最後還能在一起呢。


    前世,三皇子登基前可是把府中的幾個側妃還有其他姑娘都解決了。


    焉知以後他不會給柳蘊安騰出來位置?


    她隻希望,謹王能爭氣一些,趕緊幹掉太子和三皇子,再推翻祐帝,登基為帝。


    這樣,她的小命可能能活得長一些,日子能舒坦一些。


    她事情還多著呢,去年移過來的山楂樹她得去看看,保證今年能長出來山楂。


    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去看了幾日山楂之後,她身子就有些不舒服,回來就吐了。


    她以為自己又暈車了,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來勁兒,接下來幾日就沒再出門。


    她沒去侯府,也沒去李氏那裏。


    過了幾日身子舒坦了一些,這才出門去買了些東西,或者去鋪子看了看。


    又過了幾日,她實在是不放心李氏他們,就坐著馬車去了那邊。不過,這次馬車跑得慢,她身子倒也還好,沒太惡心。


    隻可惜,扶搖他們都去讀書了,宅子裏少了不少歡樂。


    她問了問張氏他們扶搖和舒蘭的事情,結果他們也不太知道,看起來也要有些擔憂,像是怕自家女兒跟那些官家小姐相處不來,被欺負了。


    柳棠溪琢磨了一下,從地裏拔了一些新鮮蔬菜,準備去侯府看看她們二人。


    隻是,剛入京,那種難受感覺又來了,柳棠溪趕緊回了府,沒去侯府。


    回府之後,草草吃了一些飯,柳棠溪就躺著去了。


    這一躺下,連做晚飯的精神都沒了。


    晚上,衛寒舟回來後,瞧著柳棠溪難看的臉色,微微蹙眉。


    “又坐馬車出門了?”衛寒舟問。


    半個月前柳棠溪難受的樣子他現在還記得。


    來京的時候她就暈車暈得挺厲害,原以為在京城坐車坐久了就好了,沒想到最近又開始難受了。


    柳棠溪道:“嗯,我瞧著你最近忙,休沐的時候也沒能去看看娘他們,今日就過去了。本來好好的,誰知道又難受起來。”


    “去請個郎中看看吧。”衛寒舟覺得,自從爹娘他們離開之後,娘子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說不定不止暈車,可能是心情不好。


    不吃藥,怎麽能行。


    “不用了。”柳棠溪道。


    柳棠溪是真的不想吃藥。不就是暈車麽,明兒就差不多好了。


    一想到那苦澀的味道,感覺那股子惡心的感覺又上來了。


    然而,她怕衛寒舟見她吐了,要去請郎中,就趕緊端起來水喝了幾口壓下去了。


    喝完水之後,瞧著衛寒舟難看的臉色,柳棠溪趕緊道:“明兒要是還不好,我就請郎中,好不好?”


    衛寒舟瞧著她的模樣,妥協了。


    他有些後悔自己最近太忙了。等下次休沐,一定帶娘子好好去玩一下,放鬆放鬆。


    晚飯,柳棠溪也沒用多少。


    等到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原以為能好的,沒想到卻還是惡心。


    吐了一會兒之後,柳棠溪這才舒坦了。


    陳婆子進來給柳棠溪收拾的。


    程嬤嬤家中有事,幾日前就回家去了。


    之前柳棠溪初來京城時,陳婆子就在府中。那時柳棠溪也因為暈車吐過,好些日子才好。所以,即便是見著她吐了,陳婆子也沒多想。


    “夫人,您還是讓郎中來給您瞧一瞧吧。上回不就是吃了藥好的麽。”


    “不用了,也沒那麽難受,這會兒舒坦多了。”


    接著,柳棠溪就去吃飯了。


    過了三五日,柳棠溪覺得身子好多了,就去了侯府。


    不過,這次她坐轎子去的,沒敢再做馬車,她如今見著馬車就有些犯怵。


    殷氏見女兒來了,自是非常開心。


    “你今兒怎麽有空過來了,莊子上的山楂樹都弄好了?”


    柳棠溪點頭:“嗯,都弄好了,剩下的交給管事去做了。我這不是想著許久沒見母親,來看看母親麽。”


    殷氏笑著說:“你呀,還知道我是你母親,我看你婆母他們來了,你都快忘了有娘這個人了。”


    柳棠溪心裏咯噔一下,迅速反思起來。仔細算算,似乎,自從李氏他們來了這兩三個月,她真的來這邊少了。


    柳棠溪連忙湊近了殷氏,抱著她的胳膊道:“女兒怎麽可能會忘了娘呢,主要是婆母那邊事情多,他們初來京城,我得看顧一些。如今一切都好了,往後我定會多來看看母親。”


    殷氏也不是真的指責女兒,她也知道女兒很忙,不過,想著之前時不時來看她的女兒,如今女兒一個月才過來一次,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


    “你呀,就會哄我開心。”殷氏點了點女兒的頭。


    柳棠溪見殷氏心情好了,抱著她的胳膊蹭了蹭。


    “姑娘跟您關係最好了,定是時常想著您呢。雖然姑娘沒來,瓜果蔬菜吃食可沒少給您送過來。”邵嬤嬤笑著說。


    “就你會說話。”殷氏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


    說著說著,殷氏側頭看了一眼柳棠溪,道:“雖然知道你這幾個月忙,可也沒想到你竟然瘦了這麽多。”


    柳棠溪不想讓殷氏擔心,沒告訴她她不舒服的事情,而是道:“如今天不是漸漸熱起來了麽,女兒就沒什麽胃口,吃得也少了。”


    聽到這話,再看女兒的臉色,殷氏心頭突然冒出來一種想法。


    “你上個月月事來了嗎?”


    一聽這話,柳棠溪就明白她是何意了。


    “沒有。”


    殷氏眼睛果然亮了幾分,張開欲說什麽。


    柳棠溪快速說:“不過,這幾年女兒月事不太準,有時一個多月才來一回。”


    她知道殷氏在期待什麽,她自己也有些懷疑。畢竟,最近的感覺跟暈車還不太一樣。要真的暈車的話,不可能這麽多天都不好。


    但她也沒懷過孩子,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所以,猜測自己可能就是因為天氣熱了,苦夏。


    殷氏畢竟生過孩子,可不像她這般草率。


    “你身邊的程嬤嬤呢?”殷氏問。


    柳棠溪道:“她家中有事,幾日前回去了。”


    殷氏微微蹙眉,對程嬤嬤這般有些不滿。


    “是真的有事,聽說她兒媳生了孩子。她本不想回去的,是我讓她回去的。”柳棠溪連忙解釋。


    “你呀,就是太心善了。”殷氏道。


    不過,見女兒這般維護程嬤嬤,她也不想再在女兒麵前說什麽。


    “你這臉色可不太好看,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吧。”


    “不——”柳棠溪剛想拒絕,又想到自己最近時常暈車不舒服,想著要是能治好這個也好。


    “好吧。”


    邵嬤嬤去請太醫了,柳棠溪覺得屋裏有些憋得慌,她有些想吐,她怕殷氏看到擔心,就借口去淨房出去透透氣了。


    沒想到,剛一到小花園,就看到了柳蘊安姐妹幾個。


    “二姐姐,你如今還有什麽好得意的,咱們都是庶女,你也成不了三皇子妃了。而且,你跟了三皇子這麽多年,怕是沒有男人會要你!”三姑娘柳蘊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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