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們這一隊人是王爺留下來保護郡主和衛夫人的,其餘的事情,他們不管。


    等搜查的人離開了約『摸』兩刻鍾左右,柳棠溪才重重歎了一口氣,緊緊握住了李氏的手。


    兩個人的手本來都是顫抖的,握在一起卻突然不抖了。


    “都走了。”衛老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周氏癱坐在地上,歪在了衛二虎的身上,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日活不成了。”


    衛大牛和張氏也心有餘悸。


    “還好咱們藏起來了,要是沒藏起來,此時早就沒命了。”張氏說了一句。


    “可不是麽。”衛大牛低聲說。


    想到剛剛那些人說過的話,大家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好在小孩子們都還睡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緩了緩之後,李氏抬手撫『摸』了柳棠溪的背,道:“老三媳『婦』兒,你先躺著,能歇就歇會兒,別擔心,也別害怕。”


    “好,娘。我沒事,您別擔心。”說完,柳棠溪順從地躺下了。


    雖然她並不是一個膽小之人,可如今懷著孩子,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她沒那麽怕,可她的一丁點情緒都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可,雖然躺下了,她內心卻並不平靜。


    也不知,衛寒舟此刻到底如何了。


    正想著呢,隻聽周氏小聲問了一句:“三弟反了嗎?”


    大家剛剛都醒著,自然都聽到了這一句。乍一聽到這話,李氏等人都有些回不過來神兒。總覺得,這種事情不像是衛寒舟能幹出來的。也覺得,這事兒應該離自家很遠才是。


    他們不過是平頭老百姓,怎會做這等事。


    可剛剛那人的那一番話猶在耳邊。


    一向不怎麽喜歡議論這些的衛老三卻突然說道:“這怎麽能叫反?狗皇帝連年增加賦稅,民不聊生,還派兵殘害百姓,死傷無數。這樣的人就不配做皇帝。老三要真能把這種朝廷推翻了,那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兒。即便是不成功,他也是咱們衛家的功臣。”


    李氏私底下本就沒少說這樣的話,聽到衛老三這般說,立馬道:“可不是麽,咱們家寒舟出息了。”


    衛二虎和衛大牛等人也議論起來。


    言辭間一直在說佑帝如何如何不好。


    而衛老三和李氏年紀大了,經曆過先皇在位時期,所以,他倆說著說著,就開始對比了。一對比,就更加激動、更加氣憤了。


    柳棠溪的思緒也漸漸放在了衛老三等人說的話上。


    聽著他們用最質樸的話說著如今的日子,她的心中倒是少了幾分緊張多了幾分淡定。


    是啊,衛寒舟在做的事情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


    無論生死,她都應該為他感到驕傲。


    接下來幾日,又恢複了平靜。


    而衛老三家的人都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時不時罵幾句佑帝,罵幾句貪官汙吏。罵著罵著,大家似乎沒那麽緊張了,底下的氛圍也愉快了許多。


    柳棠溪被這種情緒感染,心情也慢慢好了。


    不過,雖然沒人來,但,時不時的,外麵會傳來一些聲音。


    每次一有聲音,所有人都會安靜下來,細細分辨。


    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有馬從路上經過,亦或者去了隔壁謹王府,倒是沒人再來這裏了。


    不知究竟又過了三日,四日,還是五六日,府內再次傳來了聲音。


    那聲音,卻是越來越近了。


    已經放鬆下來的眾人再次緊張起來,屏息凝神。


    本以為這些人如之前一樣,不會發現他們。


    可,那些聲音卻是越來越近了。


    這一次,真的到了他們頭頂上。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侍衛擋在了前麵,福平郡主擋在了柳棠溪的前麵。


    “衛夫人,你……你躲在我後麵。”說著,福平郡主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多謝郡主,不必。”柳棠溪拒絕了福平郡主的好意。


    若他們真的被人發現了,他們這些不會武力的人根本就跑不了。


    “一會兒你別管我,跟著侍衛趕緊跑。”柳棠溪交待。


    一共就兩名侍衛,也護不住這麽多人。與其全軍覆沒,倒不如活下來幾個。而福平郡主就是謹王的短肋,她不能讓她被抓。


    “不行,我絕不能丟下朋友不管。”福平郡主臉上有著一絲堅定。


    “你放心,他們不會殺我,我還有用。”


    她一個孕『婦』,跑不掉,她也不想跑。


    到了這一刻,柳棠溪反倒是冷靜下來了。


    說話間,洞口傳來了動靜,雖然東西翻動,塵土石頭從縫隙裏掉落下來。


    裏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中也多半拿著趁手的工具,看那樣子,都準備拚個你死我活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上麵傳了進來。


    “娘子,為夫來接你了。”


    第95章


    這幾日, 柳棠溪內心很恐慌。


    她一直在擔憂著衛寒舟。


    縱然衛寒舟說過要來接她, 但她即便是在最害怕的時候也沒敢幻想衛寒舟來接她。


    她隻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此刻, 聽到這句話, 猶如是在夢中一般不真實。


    柳棠溪的眼淚不期然地掉了下來。


    這一句話,她等了太久了,中間隔了無數個黑夜。


    侍衛走上台階去打開了上麵的蓋子,光一下子就從上麵照了下來。


    雖然他們在裏麵待了沒幾日,可卻像是幾個月, 甚至一年都沒見過太陽一般。而久違的冬日特有的凜冽的空氣也一下子吹了進來。


    衛大牛一手抱著舒蘭,一手扶著衛老三。


    衛二虎抱著仲行。


    張氏扶著李氏。


    周氏和福平郡主扶著柳棠溪。


    一行人朝著外麵走去。


    在眼睛適應了一會兒之後, 大家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原來, 外麵的天氣竟然這般好。


    原來,現在是白天。


    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 照在人的身上感覺暖洋洋的。天藍藍的,牆邊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枯枝在樹上倔強地堅持著。


    不僅柳棠溪哭了,其餘人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眼眶漸漸濕潤。


    柳棠溪看著麵前的衛寒舟,眼中似有千萬句話想要說。然而,剛張開口, 眼淚又掉了下來。


    衛寒舟瞧著柳棠溪的臉『色』,心疼得不得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而她那許多個問題,那千言萬語, 卻隻剩下了一句話:“你活著就好。”


    聽到這話,衛寒舟抬起來柳棠溪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嗯,咱們都活著,往後都能好好活著。”


    一句“咱們”,柳棠溪眼淚流得更急。


    瞧著手上的兩滴淚,衛寒舟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紮了一般,他伸手想要把柳棠溪攬入懷中。


    然而,還沒攬過來,卻見柳棠溪臉『色』突然變了。


    “怎麽了,可有不妥?”衛寒舟緊張地問。


    一聽這話,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我……我可能……要生了。”柳棠溪道。


    衛寒舟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緊緊握住了柳棠溪的手。


    聽到這話,李氏緊張的不得了,拍了一下在發呆的兒子,催促:“快,快把你媳『婦』兒抱屋裏去。”


    衛寒舟立馬反應過來,抱著柳棠溪朝著前麵院子走去。


    因著這裏來過搜查的官兵,所以『亂』得不得了。好在,被褥這些不值錢的還在。


    宅子裏的下人們都讓他們回家去了,但,李氏等人本就自己做活,所以動作麻利地去燒熱水了,準備東西了。


    謹王府跟過來的侍衛,一部分帶著福平郡主回京去複命了,一部分去找穩婆了。


    等李氏收拾好之後,見兒子呆呆地站在門口,道:“你傻了,你媳『婦』兒這是頭胎,沒這麽容易下來,得好幾個時辰,你找個地方坐著去吧。要是有事你就先去忙,這裏有我呢們。”


    即便李氏不懂那些大事兒,但這幾日也明白了很多。


    兒子如今能活著,那就說明兒子沒事兒了,大家也都沒事兒了。


    兒子支持的人贏了,那麽他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不用了,娘,事情都結束了,我在這裏陪著她。”衛寒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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