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後,懷恩侯癱坐在了椅子上,卻是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從一開始幻想靠著女婿和舅兄保住爵位和官職,到後來如同驚弓之鳥,隻想活著,這中間經過了大起大落。


    如今聽到這樣的結果,反倒覺得還挺不錯的。


    不過,走在外麵時,他沒少被人奚落。


    但,奚落歸奚落,至少他還活著,身上還有爵位。與其他跟三皇子關係親密的官員比,他的下場可謂是最好的。


    柳棠溪聽到這個消息也鬆了一口氣。


    其實,懷恩侯到底什麽結局她不怎麽關心,她更關心的是殷氏。


    如今這般,倒是比她想象中要好多了。


    佑帝掌權這麽多年,從京城到地方,吏治腐爛。


    接下來,又有不少官員落馬,尤其是吏部和戶部,幾乎是大清洗,留下的也隻是低階官員。


    柳棠溪隱約聽說衛寒舟在吏部忙著。


    如今兒子已經三個月了,正直春日,到了播種的季節。


    衛老三等人見京城已經安穩下來,皇上又說要免一年賦稅,一家人開開心心急著回去種菜種地了。


    孩子還小,柳棠溪沒跟著過去,她遣了不少人過去幹活。


    要說之前這些人還有些不樂意,如今卻是都搶著去了。誰不知道啊,侯爺得罪了皇上,官職都沒了。可姑爺如今卻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


    這些在勳貴家待久的人,最是知道該往那邊倒。


    衛寒舟如今忙得不得了,他如今天不亮就走,天黑了才回來。


    除了她坐月子的那一個月,他就沒能歇息一日。


    晚上,衛寒舟回來後,跟柳棠溪說了一句話:“娘子,收拾收拾東西,最近可能要回京城了。”


    “嗯?”柳棠溪疑『惑』。


    “咳,為夫可能要升職了,咱們要搬家了。”


    柳棠溪眼前一亮,問:“是什麽職位?幾品?”


    “正三品,吏部侍郎。”


    聽到這個品級,柳棠溪驚訝地不知說什麽好。


    其實衛寒舟才是書裏的男主角吧?


    其實主角光環現在跑到他身上了吧?


    從六品到正三品,可不僅僅是幾個數字的變化,而是幾十年的努力。


    可仔細想想,之前吏部是被三皇子掌控,為了跟太子鬥,上上下下也不太幹淨,經曆了大清洗。其實,也不止吏部,整個大曆在佑帝這種昏君的帶領下就沒幾個好的。


    所以,皇上此時正是用人之際。


    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些站對位置的人,亦或者中立派定會被加以重用。


    衛寒舟眼光好,從頭到尾都站對了位置,而且是正兒八經的狀元出身,不僅沒有文人的迂腐,還特別聰明。


    這幾個月,才華一下子就在眾人麵前顯『露』出來了。


    皇上手下多半都是武將,文官的話,唯有鄭相。然而,鄭相年邁。


    皇上本就想要重用衛寒舟。


    但,他沒想到衛寒舟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之前佑帝在位時,他隻覺得這個年輕人有才華又非常機敏。可如今,這幾個月來,他卻漸漸發現衛寒舟是個極有能力的人。他之前隻是順手把吏部交給他,讓他先穩住這邊不要『亂』。


    然而,等他騰出手來想要整治時,卻發現吏部被衛寒舟處理得極好。再觀旁人,衛寒舟的厲害之處很鮮明地展現在了眾人麵前。


    所以,衛寒舟從前也是個厲害的人,隻是,他的厲害在佑帝那種昏君的帶領下展示不出來。


    對於這一點,皇上是非常開心的。


    而衛寒舟這個正三品,也是來得名正言順,讓人心服口服。


    柳棠溪記得,書裏衛寒舟好像也是坐到了什麽侍郎來著,好像是戶部?


    沒想到人家現在站對了位置不說,依舊還是前世的職位。


    “你可以啊,衛狗蛋。”


    柳棠溪覺得從今日起她要重新認識他了。


    一聽這個名字,衛寒舟輕輕瞥了柳棠溪一眼。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叫這個名字。


    但——


    “咯咯”


    “咯咯”


    笑聲從一旁的嬰兒床上傳了出來。


    柳棠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放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見兒子揮舞著小胖手在笑,柳棠溪驚喜地說:“呀,兒子竟然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笑。”


    她這個兒子,漸漸長開了之後,就沒那麽醜了,相反,還挺好看。


    隻不過,天天板著一張臉,很少笑,也很少發出來聲音。


    那張臉本就跟衛寒舟長得極像,不笑的時候,就更像了。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不過這是衛寒舟的縮小版。


    柳棠溪快步走了過去,抓著兒子的小手,笑著說:“你笑了,寶寶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呀?你是不是覺得你爹的名字很好聽?”


    聽到這話,衛叔辰又咯咯咯笑了起來。


    察覺到衛寒舟走過來了,柳棠溪抬頭看著他,說:“瞧你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明明這名字很好聽啊,你看,兒子都笑了。”


    衛寒舟瞥了柳棠溪一眼,淡淡地說:“既然叔辰覺得好聽,那就把這個小名兒給他吧。”


    然而,話音還沒落,就被柳棠溪否決了。


    “那怎麽行?這名字怎麽配我這麽可愛的兒子。”


    衛寒舟:……


    不配兒子就配我了不成?


    “是吧,叔辰?咱們可不叫這種名字,這是你爹的。你還是叫寶寶吧,娘親的小寶寶。”


    衛寒舟在一旁冷不丁來了一句:“慈母多敗兒。”


    柳棠溪反駁:“就你歪理多,娘最疼你了,也沒見你長歪。”


    說著,柳棠溪跟兒子玩兒了起來。


    見兒子笑,她也忍不住笑。


    “咱們不叫狗蛋。是不是呀,兒子?”


    衛叔辰並不會說話,見娘親對著他笑,他也笑了起來。


    “這名字不好聽,咱們不叫。”


    衛叔辰又笑了。


    衛寒舟瞥了柳棠溪一眼,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柳棠溪坐在榻上喂兒子吃了『奶』。


    衛寒舟看了看時辰,道:“天『色』不早了,該去睡了。”


    接著,嬤嬤把衛叔辰的小床被推到了隔壁去了。


    柳棠溪拿著換洗的衣裳去裏麵沐浴了。


    出來之後,兒子不在眼前了,柳棠溪這才想起來剛剛的談論的事情。


    “你升了官之後咱們家搬到哪裏去了?”


    “清正街。”


    聽到這個名字,柳棠溪點了點頭。


    清正街是大曆朝高官居住的一條街,勳貴的宅子多是祖上傳下來的,在京城各個地方都有。但這一條街上的官員多半都是自己爬上來的,或者也有勳貴子弟官職高了之後皇上另賜的府邸。


    不說別的,這裏離伯爵府比之前近一些。


    “地方大不大?”柳棠溪問。


    “大,比之前的宅子多了兩個偏院,小花園也大一些。”


    “嗯,等明日我讓人去收拾一下。”


    等二人熄燈躺床上之後,衛寒舟立馬貼了過來。


    剛剛見娘子喂兒子吃『奶』的時候,衛寒舟就覺得眼饞心熱,而且,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娘子的身子越發軟了,抱起來很舒服。


    柳棠溪感覺自己身子也比從前敏感了很多,衛寒舟還沒怎麽著呢,她就要化成一灘春水了。


    兩個人倒是比從前還要和諧了幾分。


    情到濃時,衛寒舟趴在柳棠溪耳邊問:“為夫名字不好聽?”


    感受著耳邊的熱氣,柳棠溪渾身顫栗,喘著氣說:“不……”


    話還沒說完,隻覺耳垂被人親了一下。


    “好,好聽極了。”


    柳棠溪想,這狗男人就是嘴硬,明明喜歡極了自己的小名。


    “狗蛋狗蛋狗蛋!”柳棠溪連著叫了三聲。


    隨後,她就發現衛寒舟似乎更激動了。


    第二日一早,瞧著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柳棠溪想,明明就是個狗男人!


    吃過飯之後,柳棠溪又開始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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