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黯然神傷地搖了搖頭,家裏麵的這些事情他不想多說,隻是催促著薑子牙趕快想辦法怎麽將他父親救出來。


    薑子牙等他一再催促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問這個問題不太妥當,所以拋開剛才的問題思考了起來。


    如今想要讓他父子兩個離開朝歌,隻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是偷溜出去,這樣雖然更方便一些,但是一旦被發現傳揚四海之後,西伯侯姬昌一家的名聲也跟著臭不可聞了起來。當日西伯侯經營的好名聲不在,隻能振臂一副反了朝歌,就對外說這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隻是這樣一來就顯得太倉促了一些,雖然薑子牙沒有旁聽過諸位將軍和公主商談,但是也知道公主如今正推行大軍更換兵器,大軍以前的戰鬥力就不可小覷,更別說更換過兵器之後了。


    此乃下下之策。


    第二個辦法那就是派人進宮賄賂大王,隻要大王那邊開口了,公主這邊就算攔著也名不正言不順。


    想到這裏薑子牙又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到底是走到了反賊的路上。


    把這一時的情緒拋開,薑子牙讓伯邑考重新檢查一下各種金銀珠寶,並跟伯邑考說:“早就聽說大王寵愛蘇娘娘,整日宿在壽仙宮裏麵,你不如想想怎麽討好蘇娘娘,讓蘇娘娘勸勸大王。”


    伯邑考聽了之後,趕快讓人再去選一批珠寶出來,事不宜遲,趕快找路子送進宮給蘇娘娘。


    第61章 延慶宮教主來訪


    不少人收了東西之後就表現出一種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模樣。


    在給伯邑考定罪的時候,每個人都把事情往小了說,更讓女荒哭笑不得的是,二哥居然為這事專門跑過來。


    他忘了姬昌父子要奪自家江山的事情,頗有些拎不清的來給伯邑考求情。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作孽的是姬昌,跟伯邑考沒關係,這孩子還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完全是受他爹的連累才沒有能鎮守住西岐城,致使西方二百諸侯都受了災。


    女荒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嘴上附和著二哥說:“您說的都太對了,那就讓伯邑考回去吧。但是姬昌是不能走的。”


    二哥聽了之後,自覺自己臉麵比較大,果然是親妹妹,給自己這份兒臉麵。就高高興興地跟妹妹說了起來,“放心吧妹妹,哥哥又不是傻,咱們都知道姬昌這老匹夫想要咱們家江山,放他回去無疑是放虎歸山。”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放走伯邑考?他是姬昌的嫡長子,他爹做的事情他難道不知道嗎?姬昌死了,繼承遺誌的隻有伯邑考。”


    “妹妹,你這就不對了,你是沒有跟那伯邑考說過話,你不知道那孩子是一個宅心仁厚的好孩子,跟他爹爹完全不同。再說了,要是把他們父子治罪,那麽西岐必將反叛,若是反叛了,咱們還要出兵鎮壓,這事兒太麻煩。”


    女荒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二哥,二哥突然間靈機一動,“妹妹,其實咱們這個時候不宜和西岐開戰,你想啊,現在正是春季,萬物榮發的時候,也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用兵惹怒了上天,後果咱們承擔不起,再說了,都是咱們殷商的子民,打來打去還是咱們家吃虧……”


    女荒用手揉了揉眼眶,心想也難為他了,讓他找出這麽多條理由。


    “好了好了,二哥不要說了,我知道伯邑考進城的時候拉了許多財貨,這個時候想必已經送入了各大臣家裏了。你們收也就收了,我自然不會說什麽,但是若有下次,咱們可不會輕易了結了。”


    二哥聽女荒的口氣像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頓時放心下來,眉開眼笑地向妹妹保證沒有下次了。


    女荒不想跟二哥扯下去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今正是春耕的時候,讓他早點兒回西岐吧,別在朝歌城裏瞎轉悠了。”


    二哥聽了,當然把這話放在心上,出了延慶宮一溜煙兒地來到太平驛館和伯邑考見麵。


    兩個人說的也正是女荒的意思,想要讓伯邑考早點兒離開這裏。


    伯邑考來這裏,一來是因為擔心父親,他是個仁孝之人。二來也是想讓父親跟自己一塊回去,有父親在自己的身後,姬發肯定不能猖狂。所以他這兩條都沒達成,自然不會輕易回西岐。無論別人怎麽苦口婆心的勸告,他咬定了要在朝歌侍奉父親。


    延慶宮裏麵二哥剛走沒多久,女荒把手頭上的事兒處置完了,正巧這個時候小侄兒有問題要來問自己,女荒就讓他坐在自己旁邊細心的給小侄兒講了起來,看著天快黑了,女荒就忍不住催促殷洪到城外大營裏麵去住。


    殷洪當然不願意,在正殿上扭扭捏捏都不願意走。


    女荒也不好跟侄兒說朝歌太危險,隻說如今冬天過去了,做儲君的怎麽不和自己的大軍在一起。


    就在女荒板著臉說教了幾句之後,殷洪老老實實的收拾了東西,帶著甲士們出城去了。


    跪坐在角落裏麵的薑子牙也把手中的活幹完了,他捧著竹簡來到了女荒跟前。


    女荒把竹簡接過來之後,隨口問了一句,“薑書詔最近幾天怎麽了?怎麽頭都抬不起來了?”


    薑子牙隻好幹笑了兩聲:“您開玩笑了。”


    女荒鋪開竹簡,看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不錯不錯,仍然是簡潔明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前幾天有人跟我說你年紀大了,若是對著竹簡盯得時間太久恐怕對你的眼神不好,你也知道我對你寄予厚望,不想讓你再做太長時間的刀筆小吏,就找了幾個年輕的後輩替你分擔一些,他們明天就來,你在一邊多帶帶他們,帶好了之後你去找上大夫楊任,我跟他說過了讓你做下大夫,他告訴你該怎麽上手。”


    薑子牙聽了恭恭敬敬的拜謝過之後退了下去,女荒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心中冷笑了一聲。


    冷笑過之後又覺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以為能將這命定之人收歸己用,可最後才發現命定之人是自己降服不了的。


    又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往西岐那邊放的眼線太少了,關鍵的東西雖然得到了一些,但是更細致一些的自己卻不清楚了。


    想到這裏女荒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正是三哥的死忠,幹的就是告密的活。


    女荒立即讓人把丞相請過來,等到丞相來了之後,商量過其他瑣碎的事情,女荒就話風一轉。


    “去年我讓各地諸侯送家中的嫡長子進京,現如今到春天了,他們也該動身上路了。不知道如今有多少個諸侯送家中的孩子過來了?”


    丞相想了想,如今陸陸續續到達的是東邊諸侯家的孩子,還有南邊的幾位公子。


    “北方還沒有派人過來,想來是北方土地還未開化,路上不太方便,西邊也沒有人派來,想來是西邊正在幹旱,那裏的諸侯如今都坐不住了,手中能用的孩子可能一時半會兒的來不了咱們朝歌”。


    女荒點了點頭,“西邊兒的暫時不說,派人往北邊兒傳話,讓崇侯虎的兒子崇應彪帶隊,讓他們早點過來。”


    隨後就用刀在一根竹簡上刻了幾個字遞給了丞相,“派人過去的時候把這根竹簡也帶上,交給崇侯虎,他知道該怎麽辦。”


    丞相接過這根竹簡告辭回去了。


    沒過一會兒天就黑了下來,天一黑就是孔宣四處巡邏的時候。


    前一陣子孔宣還抱怨在朝歌城的大街小巷巡邏沒一點意思,自從他逮住薑子牙夜會姬昌之後,就來了興致,整天盯著大牢。


    今天也不例外,孔宣先來到女荒跟前打了一回招呼,就立即跑去大牢外邊蹲守了起來。


    女荒心裏的事比較多,也就沒有再去看書,反正心不靜是看不進去書的,不如找點其他的事情來做,他讓人把自己的兵器捧了過來,那些拿不動的自己親自拿到正殿上,找了一張絲綢,慢悠悠的擦拭著這些兵器。


    當擦到這副來路不明的弓箭,女荒頗有興趣的把那些箭拿出來擺在跟前的桌子上。


    因為這一些飛箭的尾羽都不一樣,越是鮮豔的所帶來的破壞力也就最強。那些長得灰撲撲的也不能小看,女荒昨天射出了一隻灰色尾羽的箭,直接在宮中弄出來了一個直徑十丈左右的大坑。


    女荒心裏麵覺得這可能是通天教主的寶貝,所以心裏麵對這位通天教主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冒,想著若是這位教主再來到朝歌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款待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想法太強烈了,當天晚上通天教主就踏月而至。


    看到女荒麵前擺著一排兵器,他不僅微微有些出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才張嘴問女荒。


    “你的這些弓箭是從哪兒弄來的?”


    女荒看到他來了之後趕快站起來,還沒打招呼呢,就聽見他這麽說,頓時有些驚訝,“難道這不是教主賞給我的嗎?”


    “說句不客氣點的,若我有這樣的東西,何必給你,直接賞賜給我的弟子就行了。”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給外人怎麽比得上給徒弟。


    女荒心想不是通天教主的寶貝,那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通天教主坐下來拿著弓箭看了一會兒。


    “雖然此人死了數幾千年,但是他的氣息仍然纏繞在弓上。”


    說完挑眉看了看女荒,“這東西不是你的嗎,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女荒心中猶如小鼓在敲,想著不會真的是人皇賞賜下來的吧。


    “不瞞您說,這是有一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我床頭放著的東西,十分突然,令我摸不到頭腦。教主也不是外人,我也說實話,和弓箭一塊來的還有其他兩件,我待會兒讓宮女們拿來,您幫我看看這是哪位大賢看得起我,特意賞賜下來的。”


    宮女們轉身出去,沒過一會兒就拿了一卷竹簡和一件披風過來,通天教主看完之後就知道這東西從哪兒來的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當然是火雲洞送來的,這個人的骨頭既然造成了弓,當然和火雲洞有關係。這是蚩尤身上的東西,看模樣是肋骨拚成的,隻不過黃帝的本事不濟,雖然造出了這張弓,但是並沒有把它最大的威力激發出來”。


    女荒聽說了之後趕快請教,“這麽說您知道該怎麽用這張弓?”


    “我是可以拿去改改,改了之後可以讓射出的箭自己飛回來,一箭射出去,驚天地泣鬼神。說不定是一件難得的寶貝。”


    除了聲勢浩大以外,這本身就是殺伐利器,蚩尤絕對是人傑,他的肋骨比那些天才地寶都要適合做兵器,他死的時候,種種不甘心縈繞在這張弓上,一旦使用,必要見血。


    女荒聽說通天教主能幫忙把這把弓箭改一改,立即喜上眉梢,坐到通天教主身邊,十分親密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我就求求教主大發慈悲,幫我把這兵器改一改。”


    天通天教主確實是有些手癢,但是並不想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讓女荒順心。


    “你若是想讓我把這兵器改改也不是不行,你跟我說說你身後那幾個靈物的來曆,隻要你說了,我就幫你把兵器改了。”


    第62章 九間殿眾臣求情


    這兵器到底有多大威力,女荒並沒有見過,如果為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用的兵器把身後的依仗給說出來。這就有點兒不明智了。


    “教主,這買賣做的對於我來說就太賠本了。”


    通天教主把弓扔到桌子上,“在女王看來一件神器還比不上一個消息嗎?”


    “那些大神對於我來說正是我的秘密,也是我保命的手段,若是秘密被別人知道了,還能叫做秘密嗎?”


    “女王也太不明智了,你的那些秘密你自認為守的比較好,有些人真的想知道也不是不能探查的。我與女王秉承著君子之交不會互相打聽,可有些人就不這麽想。”


    實在是這幾個靈物真的太調皮了,什麽事兒都想幹,早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通天教主剛開始的時候確實特別想知道,後來就不著急了,反正早晚有一天會被人家把這些靈物的身份扒出來,自己又何必費盡心力去查。


    所以他最後勸女王,“你該好好想想才是。”


    女荒搖了搖頭。


    通天教主自認為自己是為她好,絕對不是嚇唬對方,“有一件神器在手,你就增加一次活命的機會。不是我在這裏故意嚇唬你,你要是上馬征戰,你覺得人間的那些畜生是神獸的對手嗎?隻要到時候對方大將騎上一隻神獸,衝著你們吆喝一聲,騎兵不能前行,紛紛墜下馬來,讓那些戰馬踩死踩傷,你這仗怎麽打?”


    女荒聽了,真的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難不成就沒有克製的辦法了?”


    “克製的辦法當然有,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再說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若是想讓那些神獸們敗服,必須是你這方有一位大將騎的神獸要比別人厲害許多,不然的話對方憑什麽服你。”


    通天教主看著女王的臉色不太好,心中得意,心想總算有什麽東西讓她犯難了,不僅想著給她再添一把火。


    “除了坐騎之外還有其他的,比如說兵器寶貝盔甲。除了這些你能想到的之外,若是人家散布瘟疫,你該怎麽辦?”


    區區人族在這些手段跟前根本不值一提,雖然人族的力量合在一起令大道為之歎服,但是若是分開,每個人的生命顯得既脆弱又恢弘。


    脆弱的時候太多,恢弘的時候太少。


    女荒心中趕快盤算,若真的到時候發生這種事情,自己要是再想辦法那就來不及了,今天幸虧是碰見了通天教主,他願意把這話說出來,讓女荒提前有了準備。女荒這個時候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的對著通天教主拜謝下去。


    “多謝教主今日提醒了我,若是沒有教主的提醒,說不定我要吃上幾場敗仗才能長點教訓。”


    吃敗仗可不是僅僅的丟盔棄甲,而是真的要損失幾萬人的性命或者要丟失許多城池。


    通天教主看她這會兒的臉色比較凝重,就忍不住問:“你現在想到辦法了沒有?”


    女荒點了點頭,反正天地之間除了三教弟子還有不少散修,要是有人把這些散修都找到朝歌為自己效力,那就太好了,若是這些散修不願意來,畢竟修道的人都非常高傲,不可能都願意聽從人間君主的吩咐。那麽就讓孔宣去四麵八方招一些妖怪,總有一些妖怪不服女媧娘娘的管教,隻要把這些妖怪們招攬到自己身邊,自己也等於說有了一方助力。召集妖怪是迫不得已的辦法,它們吃人,女荒覺得,不到絕路上絕不能找他們。


    就算是有了這些勢力的幫助,女荒仍然覺得不安心,畢竟這些人能來多少她心裏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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