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荒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外邊人來人往,女荒雖然能保證此時此刻說的話是秘密,但是並不能因為這個秘密把眼前其他的事情推掉不做。


    申公豹離開之後,女荒又忙了起來,等到天黑了之後,女荒渾身疲乏,忍不住握起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女荒覺得自己果然老了,自己是慢慢走向衰老,中間的過程讓人覺得既可悲又可怕。


    就在她對著蠟燭盯了一會兒,就聽見有腳步聲從身後走向自己。這個腳步聲女荒已經非常熟悉了,還沒有走到女荒身後,女荒就揚起了嘴角。


    “教主來晚了,要是來的再早一點就能看到我英姿勃發的樣子。”


    “女王忘了我是聖人嗎?你這一站不隻是天地眾神看著,我們這些聖人也在盯著,實話跟女王說,今天這一仗真的是出乎我的所料。我想著你應該能夠打退姬發的進攻,沒想到你趁著這個機會奪回了青龍關,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聽著通天教主的誇獎,女荒覺得心中美滋滋的,就好像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水。


    “實話跟教主說,不知道最近是為了什麽,我總喜歡教主誇我,那些群臣們拍的馬屁就沒有您隨口誇獎兩句讓我更高興。”


    通天教主坐了下來,挨著女荒,“我也跟女王說實話,我誇獎女王是真心實意的,字字句句發自肺腑,不摻雜一點兒阿諛奉承,女王聽了自然會心花怒放。”


    然後兩個人麵對著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荒對著通天教主微微一笑。


    “教主……我……”


    話到了嘴邊女荒不知道該怎麽說,經曆昨天在戰場上走一遭又經曆過前幾天自己突然橫死。女荒覺得自己應該對自己的人生有個交代。


    “教主也知道我一直以來想要將江山打造得如鐵桶一般,能夠傳至千世萬世,可是我才知道,有的時候人活著就是一件好事兒,我從出生到現在,除了當年小的時候懵懵懂懂不懂事之外,我再大一點兒就知道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這麽多年我也兢兢業業地遵守著為君之道。可是直到最近我才覺得我當初不應該對自己那麽嚴格。教主,我若是現在把心頭血給你……你什麽時候能把孩子抱來?”


    從前通天教主很想得到女王的心頭血,然後用自己的血肉一起養出一個孩子。


    可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放棄了這個念頭。


    “你現在大病未愈身體還不好,若是這個時候取了你的心頭血對你而言並非是好事,而且元始天尊馬上就要來了,你若是不打起精神怎麽能應付他?”


    況且元始天尊對女荒這位女王向來沒什麽好感,肯定會做出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和將來的孩子相比,在通天教主看來女荒更重要一些。他心裏這麽想也這麽說出來了,“你安安心心的在這裏住著吧,孩子怎麽能跟你相比,你比他重要多了。”


    第141章 西岐城哪吒中毒


    女荒聽了他的說法,雖然心中甜蜜蜜的,甚至有些感動,但是她那君王的思想還是冒了出來。


    “教主說的讓我惶恐……”


    “我字字句句發自肺腑,你有什麽可惶恐的?”


    “就因為字字句句地發自肺腑我才覺得惶恐呀,我是什麽人?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我強身健體,活了一百歲,到最後仍然是一捧黃土,你是什麽人?您是永生不滅直到世界的盡頭。一時的歡愉換來一世的悲傷,這又是何必呢?”


    教主把臉轉向別處,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女王再解釋,女荒看他這副表情,趕快把他的臉搬了回來。


    “怪我不會說話,你也別生氣了。”說著從旁邊端來了一杯酒,放到了教主的手中,“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大喜的日子,咱們喝一杯。”


    教主舉起杯子,兩個人碰了一下,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女荒決定不再談論剛才的問題,順口就問通天教主:“教主覺得我明天去攻打西岐怎麽樣?”


    “在元始天尊到來之前,就算是打下了西岐也沒用,”說到這裏通天教主就是覺得元始天尊是心頭大患。還忍不住在女荒跟前顯擺一下,對女荒略帶得意的說元始天尊並不是自己的對手,如果到時候他真的不顧麵皮以大欺小,欺負了門下弟子和女王,自己自然會給被欺負的人出頭。


    女荒笑眯眯的看著通天教主,不忍心打擊他,你知道別人打不過你,他難道傻乎乎的自己來嗎?


    肯定要有幫手的呀。


    然而教主這個時候的心情特別好,把這話說出來之後,女荒就微笑著看著他,自覺的受到了女王的崇敬,忍不住比剛才更得意了。得意的時候就容易頭腦發昏,“你真的不用在意,到時候就算是他用了陰謀詭計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告訴你,我拿手絕活就是布置誅仙劍陣。你知道誅仙劍嗎?”


    女荒聽說過這一把鎮壓氣運的寶劍,隻是沒見過,搖了搖頭。“聽說過沒見過,聽說是一把天下第一的寶劍。”


    通天教主就更得意了,“不是一把,是一共四把寶劍。我把它們放在碧遊宮了,明天帶過來讓你瞧瞧。別說元始天尊了,就算他再找幾個人過來也未必是誅仙劍陣的對手。”


    牛皮吹的有點大,女荒微笑的弧度也更大。被女荒的微笑衝了一下,通天教主隻覺得自己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總算明白了朝歌的那位大王為什麽沉迷於美色。雖然女荒並不美,但是她的氣質獨特算得上天上地下隻此一位。


    想到這裏忍不住伸手拉住女荒的掌心,“女王或許不知道自己跟別人有什麽區別,但是在我的心中沒有誰能比得過你。”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哪怕是咱們將來的孩子,也比不上你一根頭發絲兒。”


    女荒聽了之後,終於把微笑變成了哈哈大笑,“教主今天是怎麽了?難不成剛才那杯酒喝醉了?”


    說著伸手摸了摸教主的額頭,麵對著教主剛才火辣辣的表白,女荒雖然覺得有些羞澀,但是也並不是那種羞澀到扭頭就跑的小姑娘。


    女荒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故意說,“哎呀,我怎麽覺得教主的額頭有點熱呀,是我的手熱還是教主的額頭熱?”直起身子用自己的額頭頂到了教主的額頭上,嘴裏還故意說:“我來試試,看教主是不是太熱了?”


    教主的兩隻手蠢蠢欲動,到最後一把抱住了女荒。


    “一時半會兒不能發現,不如女王多檢查一會兒。”


    “如此甚好,準爾所奏。”


    遠在西岐的薑子牙又在夜觀天象,看了一會兒之後抬頭對身邊站著的三代弟子們說:“快去稟告陛下,今天夜裏必定有人偷襲。”


    金吒聽了之後扭頭就走,哪吒還在養傷,這會兒跟前也隻有木吒黃天化楊戩,黃天化忍不住也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根本沒看出來個四五六七。


    “師叔……那女王要是能長一點腦子就知道老爺馬上就來了,她這個時候應該縮在青龍關裏麵才是,不可能再跑到咱們城牆下麵躍躍欲試做出挑釁之姿。”


    木吒跟著點了點頭,他覺得黃天化這話說得非常對,薑子牙歎了一口氣,那女王要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女王怎麽想的別人怎麽知道。


    “這件事容後再議,偷襲的事一定要放在心上,如今哪吒正在養傷,你們幾個一定要上心,晚上就算睡覺也要睜著一隻眼睛。”


    其他幾個人點頭應是,大家夥散了之後在路上,黃天化還在和楊戩說這件事呢。


    “平時什麽事情都讓哪吒去辦,師叔用得得心應手,哪吒如今養傷了,師叔看咱們就有些不順眼。”


    楊戩就在一邊勸:“師叔並非是針對咱們,而是最近大軍壓境,他自己都一腦門子官司,自然語氣就有些不好。”


    “師兄不必說那麽多,道理我就懂,咱們不說這個了,說一說哪吒師弟吧,他身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多少靈丹妙藥用下去了都沒見到療效,要不然想想辦法往玉虛宮去一趟,求老爺賞賜下來一些好用的東西。”


    說到這個話題楊戩也覺得有些奇怪,起初看的時候隻是普普通通的傷,可能骨箭上麵塗抹了一些劇毒,沒想到到現在多少靈丹妙藥都不管用了。


    講到這裏,忍不住想把當初射傷哪吒的弓箭找出來,“當時你離他近,你有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暗中放冷箭傷了哪吒?”


    “我還真看見了,這可不是人家放冷箭,這是那女王丟了兵器,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弓箭,說起來還有幾分邪門,他那弓箭應該是什麽寶貝才對,那支骨箭閃著綠光飛出去之後消失不見了,要不然我當時就應該把那隻箭撿回來。”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沒用,兩個人看了看天上的夜色,雖然有點晚,但是哪吒自己占了一個大院子,又是獨自一人沒跟父親兄長住在一起,這個時候去看看也不是不行。所以兩個人腳步頓了一下,向著哪吒的院子裏走過去。


    哪吒如今出氣多進氣少,整個人發著高熱,滿身紅腫的躺在木榻上,伺候哪吒起居的奴隸拉了拉楊戩的衣服,兩個人悄悄出門兒。


    這個奴隸帶著幾份惶恐,“二爺,我們小主人身上的傷勢有些不對勁了。”


    “哪裏不對勁了?”在楊戩看來也不過是到現在斷斷續續的昏迷過幾次,中間燒了幾回高熱,在他們這些修道之人看來,隻要人不死就算不得大事,人要是死了也有本事把人救回來,死亡也不是大事。


    奴隸這個時候真的是誠惶誠恐,“小的活了這幾十年,也見識過瘟疫,我們小主人身上怕是得了瘟疫了。”


    楊戩聽了眯著眼睛想了一回,哪吒得了瘟疫不可怕,可怕的是傳給了西岐城的百姓。


    想到這裏急匆匆的回去看了一眼哪吒,哪吒這個時候又昏迷了,嘴中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麽胡話,黃天化正拿著一片麻布蘸水擦拭哪吒的額頭,看見楊戩進來,就小聲跟楊戩說:“我怎麽覺得哪吒有點不對勁呢?”


    楊戩聽了之後,用被子把哪吒包裹了起來,隨後抱著被被子包著的哪吒去找薑子牙,要說起來薑子牙還沒有哪吒見多識廣,雖然輩分高了一點,但是又沒有楊戩活的時間長,楊戩不知道這是不是瘟疫,薑子牙更判斷不出來是還是不是了。


    如果自己不能判斷,那隻能去找燃燈道人,因為燃燈道人在西岐住了一段時間,薑子牙就去找他,這個時候燃燈道人完全是薑子牙的主心骨。


    就算是楊戩心裏麵不樂意,但是為了哪吒還是跟隨薑子牙一塊去了,燃燈道人掀開被子看了看哪吒通紅的小臉兒,對著薑子牙點了點頭。


    “楊戩他們說的沒錯,這確實是瘟疫,你沒有見過幾次,我自從出生到現在,也算見識過了無數場,雖然每次不一樣,但是都大差不差。”


    “這可怎麽辦?”薑子牙著急了,又想著趕快去找姬發報告。


    燃燈道人伸手叫住了薑子牙,“這幾天你不是為了城外的那一群人絞盡腦汁嗎,這正好幫了你。你將瘟疫散播出去,保管到最後她幾十萬大軍沒有一個人能站的起來,要是操作得當,一路傳向中原,你到最後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片國土,這個計策簡直稱得上是天衣無縫。”


    楊戩聽了忍不住向前一步,“殷商也並非都是一些浪得虛名的人物,想來他們也應該有一些防止瘟疫的辦法。”


    燃燈道人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不管是他們還是咱們都有辦法,但是又有什麽用呢?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說到這裏看向薑子牙,薑子牙趕快搖了搖頭,這主意真的是傷天和,要做出來之後被天下人罵倒還是小事兒,到時候被大道記上一筆舊賬,那真的是翻身無望了。


    當然,拒絕的時候理由說的也非常冠冕堂皇,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做下了這種事情,到時候被萬民唾罵,自己也良心不安。


    說到這裏又趕快向燃燈道人請教,該怎麽救治哪吒才算是安全的。


    他這麽問的目的也是害怕用人間的辦法治療的時候會把瘟疫傳出去。


    燃燈道人看了看哪吒那紅彤彤的小臉兒,“辦法十分簡單,隻需要去一個地方討一味草藥就能活萬民。至於哪吒身上的毒……也可以一並請教請教人家。”


    這麽一說,其他人都趕快看向燃燈道人,不知道他嘴中說的到底是什麽地方什麽人物?


    第142章 戰場上機會渺茫


    燃燈道人也不賣關子,告訴薑子牙他們,有一個地方確實是能夠清除瘟疫,但是並不在這人世間。


    “你們應該聽說過火雲宮,那裏有三位人皇,其中神農就有本事清除瘟疫。”


    這麽一說其他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原因無他,隻是因為神農那個人特別慈悲,若是聽說人族有了瘟疫肯定配合,隻要是靈丹妙藥,他有的肯定會拿出來。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哪吒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黃天化伸手摸了摸哪吒的額頭,發現比剛才燒的更嚴重了,這全是因為哪吒是蓮花化身,換成了一個普通人,這個時候不是燒死就是燒傻。


    就在這個時候,作為哪吒的哥哥,金吒木吒都請求燃燈道人說出火雲宮在什麽地方,他們兄弟兩個願意替哪吒把靈丹妙藥求回來。


    燃燈道人搖了搖頭,“並非是不讓你們兩個去,而是你們兩個的本事還去不了他們所居的地方,火雲洞又叫做火雲宮,那裏是鎮壓人族氣運的地方,你們根本沒有本事到那裏去,這裏麵有本事去到火雲洞的,也隻有楊戩一個人。”


    楊戩聽了之後向前一步,這件事情他不能推辭,“請您隻管吩咐。”


    燃燈道人對著楊戩招了招手,在楊戩的耳邊說了幾句咒語,楊戩點了點頭,扭頭出了院子,騰雲駕霧的向著一個方向走了。


    因為夜色濃重,其他人也沒看清楚楊戩去了什麽地方,等到楊戩走了之後,金吒與木吒兄弟兩個抱著哪吒回院子裏,就發現哪吒院子裏麵的其他人也開始發起了高熱。


    兩個人頓時驚訝了起來,把弟弟安頓好了之後去找薑子牙,薑子牙驚訝極了,又帶著人連夜在西岐城裏麵排查了起來,發現西西城不少人上吐下瀉,症狀像是吃壞了東西,然而經過盤問才知道他們吃的東西不是同一種,而且吃的絕對新鮮。


    隨後就請人去診斷,發現這是被傳染了瘟疫。


    薑子牙麵色凝重的來到王宮裏麵求見姬發,姬發聽了之後並沒有埋怨哪吒,戰場之上本來就是這樣,各種手段都會用上,可是沒想到隻因為一個小小的箭傷導致整個西岐城哀嚎遍野。


    “我也僅僅知道先鋒大將受了傷,可沒想到這麽嚴重,丞相說的可是真的?隻是因為一處傷口?”


    “不瞞陛下說確實是因為那個傷口,這個傷口到現在都沒有長住,不管是用咒語神通或者是靈丹妙藥,再或者是天材地寶,對這個傷口都沒有用。”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姬發想了一會兒之後也沒辦法,隻是吩咐薑子牙明天一早到西岐各處去查看,一定要將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有多少是什麽症狀查清楚,又把希望寄托在楊戩身上,希望楊戩能早早的帶回解藥。


    看著薑子牙走了之後,姬發忍不住埋怨元始天尊為什麽不早一點來?


    心裏麵這樣誹謗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自己雖然知道有的時候不能依靠這些神仙,但是發現對手太強大了,若是不依靠神仙自己又沒什麽勝算,想到自己沒有什麽勝算,他又覺得


    這樣想不妥,不能長別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


    姬發這後半夜就處在自我否定和自我鼓勵當中,越想越覺得糊塗,到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就覺得頭昏腦脹,在奴隸的扶助下甩了甩腦袋,洗了臉,剛換上衣服準備升殿。就聽見外邊有人來報,說是青龍關裏麵大軍出動,看目標,就是要來西岐城前攻城。


    姬發聽了之後直接火冒三丈,心裏麵惡狠狠的詛咒女王怎麽不早點死了?


    “非人哉,都說他們兄妹兩個殘暴無情,今日之事就是證據,她剛剛拿下青龍關,不讓甲士好好休息,反而驅動的這些披甲之士在重傷之下來攻城,可見不把人命當人命,毫無人性可言,這種草菅人命的人怎麽能夠作為天下共主?”


    姬發在大殿上對著女荒討論了是不是了一番,立即看向兩邊的文武大臣向著兩邊詢問:“誰願意出去滅了那女王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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