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就打通啊。”王珞理所當然道:“武帝能打通,為何我們大夏不能打通?”王珞記得上經濟學課時,老師就跟自己說過,漢武帝征伐四方就是為了絲綢之路的商道,華夏從古迄今一直是生產輸出大國!


    拜跟鄭玄訂親所賜,王珞接觸的上層也漸漸多了,她發現大夏財政真有問題,但大夏國力沒問題,依然兵強馬壯。這點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有點矛盾,但事實上很多大帝國衰落都是財政問題,國力往往是沒問題的。


    哪怕是後世的大明,他們後麵似乎一直挨打,可挨打原因大半還是窮,至於他們為什麽會這麽窮,這就說來話長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最該納稅的高層貴族不納稅,這就跟後世某個世界強國有錢人都不需要納稅一樣。


    最該納稅的人不納稅,民間又不能亂收稅,這就導致國家沒錢。大夏目前麵臨的也是這個問題,王珞身在局中,她又跟鄭玄結婚了,大夏這條快覆滅的戰船她都上了,她肯定無法置身事外。


    曆朝曆代想動貴族階層的奶酪,都必然引起勳貴的反撲,在大夏沒亂之前,王珞不會輕易讓鄭玄對這些人下手。既然國內沒法賺錢,那就去國外賺錢好了。他們也正好借此練兵攢錢。


    王珞甚至覺得等將來鄭家厲害了,完全可以去印度控製棉花生意,棉花一直是重要的戰略物資之一,棉花史就是一部資本主義崛起史,他們現在能搶先一步,將來就能領先一百步!


    王珞一直挺不理解三哥的,按理三哥那地形在冷兵器時代簡直逆天了,三麵環山,隻有中間的開伯爾山口是進入印度唯一入口。要換在他們華夏,早建了世界級別的建築工程把那個口子堵住了,就猶如現在北方的長城一樣,可三哥居然千百年來都靜等外人將他們輪了一遍又一遍,這等逆來順受的特質也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


    鄭玄是何等人,王珞這些話看似孩子氣,可細想其中深意,就知道這件事如果辦成,對鄭家是非常有利的,鄭玄思忖了一會,還是搖頭說:“暫時不行。”


    王珞不解的問:“為何?”


    “沒錢。”


    王珞道:“為何不借貸?”


    鄭玄好笑的問:“你讓聖人去借錢?他問誰借?”


    王珞歪著腦袋說:“聖人可以私下問人借啊。”王珞想說可以發行國債,但又覺得鄭玄這人精明的跟鬼一樣,要是自己說了國債,指不定他會想什麽,太危險了,還是先低調點好。


    鄭玄笑而不語,聖人沒錢,誰敢有錢?誰又敢借錢給聖人?到底還是小姑娘,不過王珞說的那些話,到底給鄭玄開了一條思路,當初武帝征伐四方,雖說窮兵黷武,可也奠定了大漢赫赫國威,在西域一代所向披靡,或許他真可以當這方麵試試看?別的不提,至少能練兵。


    第103章 婚後(四)


    鄭玄雖說口頭否決了王珞的提議, 但實際心裏還是有了主意, 等兩人用完晚膳, 鄭玄又拉著王珞去書房, 問她對西域商道到底有多少了解。王珞哪裏知道西域商道有什麽?


    她倒是知道歐美資本發家史,但她總不能讓鄭玄對本國人民如此吧?她又不是英國那些傻缺, 把本國工人當消耗品, 王珞甚至覺得資本主義在起始階段,很多資本家還比不上奴隸主有人性,至少奴隸主還把奴隸當成自己的財產, 資本家把工人當不用上油保養的機器。


    鄭玄見王珞一問三不知,不由哭笑不得:“那你怎麽想到要開通商道的?”


    王珞道:“我聽一位胡商說過,我們的絲綢在西域賣的很貴,跟黃金等重。”


    鄭玄若有所思:“胡商?”


    王珞看到他那個樣子,就知道肯定有留在京城的胡商要倒黴了,王珞忍不住提醒鄭玄說:“他們也不是完全沒用處,您還是手下留情的好。”別把人嚇破膽子了。


    鄭玄逗她:“我怎麽不手下留情了?我對你還不好?”她說不洞房就不洞房,也就他能縱著她了。


    王珞說:“您不是要找胡商嗎?要是把他們嚇壞,又有誰來給您帶路?”王珞雖說會在鄭玄麵前做些小女兒嬌態, 對他撒撒嬌,但撒嬌不代表傻白, 鄭玄這樣心高氣傲的男人, 她要是在他麵前表現太蠢,恐怕就會被他當寵物那般供起來。或許對大部分古代女人說,寵愛和敬愛沒太大區別, 但王珞還是需要鄭玄真正的重視,將來哪怕他另覓新歡,他們做不了恩愛夫妻,也能當弗蘭克和克萊爾。


    鄭玄點點她小鼻子,提醒她說:“今天的話別對外人說。”


    王珞道:“我知道。”她又不傻,也隻有對鄭玄才如此,他有足夠的學識和眼界接受這種事,別人她題都不會吐。


    鄭玄抱起她,“我們回去休息。”


    王珞發現鄭玄很喜歡抱自己,王珞不矮,她因吃不多的關係,從小就很注意營養,加上她一直有適度鍛煉,如果按照後世身高,她應該有一米六八左右,鄭玄一米八出頭點,兩人身高差距還不到小鳥依人的程度,王珞比著兩人的身高,希望自己還能再高點。


    鄭玄不知王珞心中所想,將王珞抱在床上後,握住了王珞纖軟的小手,輕輕笑道:“古籍說飛燕能掌中跳舞,我一直不信,可現在想想,或許真有人能在掌中跳舞。”這時他當初看到王珞在屋中跳舞時第一反應。


    王珞見鄭玄笑的不懷好意,她謹慎的說:“我不會在掌心跳舞。”誰能在掌心跳舞,那都是後世誇張吧?要是人真被風吹走,那就隻有一把骨頭了。一把骨頭又不好看,醜的跟骷髏一樣!任誰見了都害怕!


    鄭玄微笑,“我也不讓你在掌心跳舞。”就她這身高,也不可能在自己掌心跳舞。鄭玄坐在床榻上一副等著人伺候的模樣,王珞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是等著自己伺候,她暗暗磨牙,但還是上前伺候鄭玄換衣服。


    幸好鄭玄見好就收,沒讓王珞伺候自己洗漱,王珞也換了衣服去淨房洗澡,等王珞濕著頭發回來,他無奈道:“哪有天天洗頭的?”他抓著王珞過來,給她按幹頭發,鄭玄也是天天洗澡的人,但他不會天天洗頭,至少這種時節不會,起碼也要隔個兩三天洗一次,不然容易著涼。


    王珞說:“不是今天出去見人了嗎?”


    鄭玄啼笑皆非道:“那你明天去騎馬,是不是也要洗頭?”


    王珞點頭,鄭玄無奈,隻能讓丫鬟取來吉貝布,給王珞擦頭,吉貝布柔軟吸水,比麻布、絲綢擦頭都好。王珞靠在鄭玄懷裏說:“我聽胡商說,天竺盛產吉貝布,這種布在歐洲買的也好。”


    鄭玄道:“天竺這麽窮,還有這等好東西?”鄭玄是天朝上國思維,看不上大夏以外任何國家。


    王珞暗忖,人家也是文明古國好嗎?隻不過後來土著民都變成低種姓人了,“可是他們這種布比絲緞好,而且我看過沒織成的棉絮,感覺跟絲絮差不多,似乎更能保暖。”溫飽、溫飽,先溫再飽,自古取暖就是個大問題,貴族有毛皮、火坑、絲絮……各種保暖手段應有盡有,但是底層百姓取暖手段卻十分匱乏。


    棉花好種,棉絮也比絲綿易得,王珞倒不是非要鄭玄派兵去殖民印度,而是覺得他們肯定先跟印度做生意,把棉花種子弄來,在大夏實驗性種植,等適應後再廣泛性種植,起碼把取暖問題解決了。棉花和糧食一樣,對人口增長貢獻很大,隻要鄭玄跟印度有了聯係,他就會知道印度好處還不止這些。


    他們還有廣泛的平原,直到後世他都是糧食出產大國。也不知道現在航海技術如何?海船能不能直接穿越馬六甲海峽,不然隻能沿著東南亞半島國家海岸線西行,到馬來半島時再改成陸路行駛。


    這種方式的話,就隻能運輸棉布這種不易壞的商品,糧食是不能指望了。不過海運糧食似乎成本太高了,還不如大開發江南、廣州,再不濟海南島也比從印度運糧食好一點,印度還是棉布更好。


    王珞不禁遙想大航海時代,還是能找美洲就好了,那裏有好多糧食作物,土豆、紅薯……這些都能大大豐富國內糧食品種,這些作物還能用來當飼料,改變飲食結構,如果能讓大夏人早上起來就有蛋奶都是多好的盛世!大夏也能當一回日不落!


    鄭玄摸著王珞滑嫩的,“你聯係的那位胡商倒是挺博學的。”


    王珞說:“我不過是個小孩子,他自然能跟我隨便聊,他對您哪敢多說半句話?”她知道鄭玄懷疑自己那位胡商是否存在,可隻要王珞咬死了有這個人,他還能真去找這個胡商不成?


    鄭玄莞爾:“這倒是。”這些胡商來大夏後,也精明的跟鬼一樣,少說少做,一心賺錢。


    王珞本以為鄭玄會忍不住,但沒想到兩人說了好一會話,也不見鄭玄有什麽動作,她身體漸漸放鬆,把頭埋在被子裏小打了一個哈欠,翻了個身、靠牆睡了。鄭玄看著她乖巧的睡姿,微微一笑,他知道小姑娘心裏還沒準備好,他也不是急色的人,沒必要把她逼得太緊。


    第二天一早,鄭玄當真信守承諾,帶著王珞出門玩了一天,鄭玄也第一次見識到王珞全副武裝的模樣,不止讓丫鬟備上羃離,臉上還多戴了一層麵罩,連手上都戴著羊皮手套。鄭玄忍不住問王珞:“你現在還能穿著這樣,等夏天怎麽辦?”


    “夏天誰會騎馬?”她騎馬隻為鍛煉身體,又不像鄭玄隻要出門必須騎馬,王珞靠在鄭玄懷裏撒嬌,“夏天我想學鳧水。”王珞上輩子會遊泳,這輩子還沒下過水,“您替我造個大水池好不好?”她不敢去河裏、小溪玩水,萬一有寄生蟲或者是別的什麽對人體有害的生物怎麽辦?還是在泳池裏玩水方便。


    鄭玄忍俊不住:“好。”他看著靠在自己懷中、對自己嬌滴滴撒嬌的小姑娘,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像昏君了?她提什麽要求都答應,但看到帶著麵紗,對他仰頭微微而笑的王珞時,鄭玄又覺得昏君就昏君吧,這小妖精也稱得上紅顏禍水了,寵她不算虧。鄭玄拉著韁繩,讓馬小跑著,也虧得是自己娶了她,要換別人還不一定能護住這小禍水。


    夫妻兩人絮絮低語的、騎著馬在馬場裏小跑著,衛風和陳敬幾個騎著馬,在後麵慢慢跟著,自從他們跟了郎君之後,就沒騎過這麽慢的馬。衛風打了一個哈欠,滿心期待的說:“不知道今天庖廚會做什麽?”


    陳敬斜了衛風一眼,感覺他再這麽吃下去,就變成豬了!但想到夫人陪嫁來的庖廚,他也開始忍不住想今天庖廚會做什麽。自從王珞嫁過來以後,鄭玄身邊人的幸福指數就直線飆升,因為王珞陪嫁的幾個庖廚手藝太好了。


    莫說是衛風幾個,就是鄭玄都覺得自己胃口開了不少,不然他也不會想到帶王珞過來騎馬。唯一能不為美食所動的,大約就是王珞本人了。不過她這幾天也被鄭玄塞得夠嗆,感覺自己比以前多吃了不少東西。


    “噠噠噠……”急速的馬蹄聲傳來,衛風幾個立刻挺直了身體,圍到了鄭玄身邊,附近護衛的人影也影影憧憧的圍了上來。鄭玄身份敏感,除了在內城之內,不然他出門都起碼要帶上百餘名侍衛,他不怕死,但也不想被人刺殺。


    “指揮使,新婚大喜。”來人雖騎馬疾馳而來,但並不失禮,在離鄭玄數百米處便停了下來,朝鄭玄拱手行禮。


    鄭玄沒想來人竟是聖人身邊的大太監方慎行,他拱手還禮道:“方內侍監怎麽來了?”


    方慎行笑這說:“今兒是您成親第二日,聖人還惦記著您,想召您入宮一敘。”其實是聖人今天一早就在等鄭玄帶著媳婦入宮見自己,結果人沒等到,等到了他帶媳婦出門玩的消息,氣得聖人想當即下令讓方慎行把拿有了妻子就忘了老父親的臭小子綁來。


    鄭玄啼笑皆非,他是臣子又不是皇子,哪有新婚第二天帶妻子入宮拜見聖人的道理?不過這話他不會跟方慎行說,“是我疏忽了,我這就跟你一起入宮。”


    王珞等鄭玄跟方慎行說完話,她才仰頭問鄭玄:“現在入宮?我的衣服怎麽辦?”她今天穿了騎裝,漂亮是漂亮,但總不能穿著這份衣服去拜見聖人吧?


    鄭玄說:“聖人肯定在慶春宮,你先去慶春宮換衣服,不用換禮服,聖人不在乎這些虛禮。”


    王珞聽了鄭玄的話,心中暗忖,比起鎮國公,聖人對鄭玄疼愛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聖人才是鄭玄的親爹。


    第104章 婚後(五)


    正如鄭玄所料, 兩人入宮後, 內侍們就領著兩人去慶春宮,王貴妃一早就備好衣服, 鄭玄在紫宸殿本就有衣服,兩人各自換了衣服, 便過來拜見聖人和貴妃了。比起鎮國公府的莊重, 慶春宮的氣氛就溫馨祥和許多, 聖人合不攏嘴的看著兩人,和藹吩咐兩人好好過日子, 早日給自己生個孫子, 兩人自然連聲應是。


    聖人誇獎了王珞幾句, 王貴妃和王珞就很識趣的退下了,王貴妃帶著王珞在花園裏走,“前段時間柳昭儀病逝了。”


    王貴妃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話, 王珞沉默不語, 王貴妃特地帶她來花園散步, 不會跟她說這麽一件瑣事。


    王貴妃繼續道:“柳昭儀膝下十八郎今年才七歲, 聖人想讓我養,我給拒了。”


    王珞抬頭看了王貴妃一眼,王貴妃微微一笑:“我這些年沒兒子也穩坐貴妃之位, 如今小七都要嫁人了, 我就等著抱外孫了,哪來的閑心再養一個小兒子?但是李昭容這些天往我這裏走的很勤快,她想養十八郎。”


    王珞沉吟了一會問:“李昭容跟淑妃娘娘有關係?”不然王貴妃不會特別找自己說這事。


    王貴妃笑了, 她就知道王珞不會讓自己失望的,她對王珞說:“李氏是淑妃母族的族女,靠了淑妃才能晉升到昭容。”


    王珞若有所思,看來淑妃野心很大,有了這麽多皇子還不夠,還想讓手下妃子繼續養皇子,雖說古代母以子貴,可在皇家也不是兒子越多越好,她又不是皇後。


    王貴妃撫著長袖說:“我看淑妃這幾天或許有大動作。”


    王珞脫口道:“淑妃想讓聖人立後?”


    聖人自元後去世後,就一直沒立後,但鄭後並無嫡子,聖人也一直沒有太子,隨他年紀越來越大,朝堂上肯定會有不少人催促聖人立太子。淑妃身為皇長子生母,又是孕育皇子最多的妃子,且又出身世家,這樣的身份當皇後怎麽都夠格了。


    王貴妃微微頷首:“她還一直做著老大想當太子的美夢,殊不知……”王貴妃冷笑一聲,在杜氏死掉那時老大就徹底沒了指望,聖人又怎麽會要一個如此愚蠢而不知分寸的皇子當太子?


    王珞默然,換她是皇帝也不會想要一個這麽蠢的兒子,老婆還沒死就跟臣子未婚妻鬧出私通醜聞,還如此光明正大。皇家是亂,可人家亂是亂在底下的,表麵上還是你好我好的,能撕開臉皮什麽都不顧的是皇帝不是皇子,大皇子錯在失了分寸。


    王貴妃說:“前幾天聖人來問我,我說李昭容入宮時間還短,資曆不夠,倒是何修儀是陛下龍潛之時就侍奉左右的,迄今膝下荒涼,陛下可能會把十八郎給何修儀養。”


    王珞微微點頭,“您說得對。”她又問起七皇女和蕭長之的婚事,“娘娘,貴主是否也要準備成親了?”王珞問起七皇女的婚事,也是想告訴王貴妃,這件事他們領情了,她會告訴鄭玄的。王貴妃是後妃、七皇女隻是公主,鄭玄這份報答會還在蕭長之份上。


    提起唯一的愛女,王貴妃眼底浮起笑意,“婚禮定在明年,本來我想讓她在宮裏修身養性一段時間,沒想她今天一大早就跟蕭長之出門了,這孩子年紀越大越管不住。”王貴妃會阻攔李昭容撫養十八郎,也是想賣好鄭玄。


    旁人覺得大皇子最有可能繼位,但深得聖寵的王貴妃卻不這麽認為,老大今年都四十了,聖人想要立他為太子早立了,何必等到現在?淑妃一係現在這麽張揚,自以為能掰倒鄭家,卻不想鄭家自開國起就是世襲鎮國公。


    多少年一直屹立不倒,如今又跟皇家關係這麽密切,哪有這麽容易掰倒?尤其是女兒要下降蕭長之後,王貴妃跟蕭德妃就更親近了,德妃她也有兒子。聖人比王貴妃大了這麽多,沒有意外的話,肯定是聖人先駕崩。


    聖人一旦駕崩,她這個無子貴妃的地位,恐怕都比不上那些有子而份位低的嬪妃。她們好歹還能跟兒子去封地養老。她沒給小七生個兄弟,聖人駕崩後,沒有兄弟的公主會有多慘,看九江幾個沒依靠的長公主就知道了。


    剛長大成人就被皇帝隨便嫁了幾個隻有名聲的世家子,即使有公主的俸祿,可因自身無寵,駙馬官職又不高,她們日子過得還不一定有以前給她們當伴讀的貴女好,有些甚至常年隨駙馬待在外地。


    這些公主中也就九江運氣最好,駙馬死後,因她身份尷尬,尋常人家她看不上,好一點的人家也看不上她,她才等到了鎮國公要續娶填房。她仗著從小被臨海養過一段時間的情分,巴巴的求了上去,才讓臨海點頭同意她進門。當然蕭長之是蕭家嫡長子,小七日子將來應該不至於跟九江她們這麽苦,但王貴妃也想為女兒多準備幾份保證,德妃是其中之一、鄭家也是其中之一。


    王珞也聽聞七皇女自今年開始,幾乎找到空閑就出宮去找蕭長之,兩人感情越來越好,難怪兩人的恩愛能在名留青史,王珞道:“貴主身份尊貴,也沒必要用世俗禮儀拘著她。”得寵的公主,在很多時間都能隨心所欲。要是換成世家女,這麽纏著未婚夫,早被人罵得狗血淋頭,但七皇女大家隻會誇她性情率真。


    王貴妃也是因為小七有陛下寵愛,才任由女兒隨心所欲,但她嘴上還是歎氣說:“都是聖人寵她過頭了。”所以王貴妃才擔心,聖人去世,小七會不適應,盡力的想替自己和小七找靠山。


    王珞問貴妃:“貴主明年成親,婚禮各項事宜舉辦如何?”


    王貴妃說:“都置辦的差不多了。”


    王珞道:“您有什麽想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吩咐。”


    王貴妃笑道:“你自己都是小孩子,哪裏會幫什麽玩?等小七下降那天,你過來陪小七就是。”


    王珞點頭應是。


    女人聊起家常裏短來,時間就很快,等鄭玄跟聖人說完話,出來接王珞時候,就見她跟王貴妃坐在涼亭裏低聲說笑,鄭玄微笑站定,倒是王貴妃和王珞看到了他,兩人同時起身,王貴妃對鄭玄說:“時候不早了,留了哺食再走吧。”


    鄭玄點頭應是,他也不可能反對,聖人是不可能放他回家的。


    等兩人告別回家時,天已經擦黑了,聖人讓王慎行親自送鄭玄出宮,王珞看著聖人依依不舍的模樣,心中的怪異再次一閃而過,聖人似乎對鄭玄太疼愛了,這真不像是姑父對侄子的樣子,反而有點像父親對兒子。


    可是想到鄭家和聖人的關係,王珞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畢竟聖人跟鎮國公是表兄弟,而楊夫人又是聖人生母的堂侄女,想到聖人那幾個成年皇子,再比較鄭玄,或許聖人是因為對皇子太失望,才如此喜歡鄭玄。


    王珞想著心事,鄭玄也想著心事,他將打通西域之事大略跟聖人說了些,聖人聽說在西域絲綢能換等量的黃金十分心動,甚至讓他這幾天就召幾個胡商來打聽具體情況,可見朝中缺錢到何等程度,鄭玄微微揉了揉額頭。


    王珞見狀關切的問:“郎君,你累了?”


    鄭玄抬手摸了摸王珞的頭:“我沒事,貴妃找你說什麽?她想撫養柳昭儀的孩子?”


    王珞搖頭說:“娘娘說她年紀大了,精力不濟,養不了十八郎,李昭容想要養,娘娘覺得她膝下已經有了皇女,就讓何修儀撫養十八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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