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夫妻交心(四)


    鎮國公、世子和鄭亶接到鄭玄外出遇刺的消息, 三人大為震怒, 世子親自帶府衛去接阿弟, 鄭亶也領著一隊府衛出門,


    卻不想走到半路,見阿弟好整以暇的跟娣婦緩行共騎,滿臉悠閑。世子沒好氣的勒住韁繩,當即就想調轉馬頭離去。


    他就想這廝怎麽遇到刺客都不會自己跑回來?原來是帶著娣婦!想著他們在府裏著急,他居然還有閑心哄佳人,世子就不想看到鄭玄那張糟心的臉。


    都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還居然還有閑情逸致逗妻子?自己與其花時間接他,還不如回家陪長樂說話。


    王珞納悶的看著世子急衝衝的走來, 又勒住韁繩、板著臉緩行,她困惑抬頭看著鄭玄:“郎君,世子怎麽了?”


    鄭玄替王珞攏了攏鬥篷,“沒事, 上了年紀的男人容易喜怒不定,就跟老頭子當年一樣。”老頭子這幾年好點了, 估計是真老了。


    王珞:“……”他這是在說世子更年期了嗎?他今年才四十多歲吧?


    鄭玄說:“嬌嬌想回別院, 還是回國公府?”


    王珞不假思索的說:“回國公府。”她現在就想早點見到虎兒。王珞今天真被嚇壞了, 但她也沒有後悔, 將來如果遇到亂世,她遲早要麵對這種情況,現在被嚇壞還有時間給自己恢複,日後被嚇呆,說不定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


    鄭玄倒是很後悔自己沒多考慮, 就順著妻子的意願行事,他從來沒害怕過死屍,身邊的侍衛也是訓練有素,以至於他都忘了,嬌嬌是弱質女流,平時就嬌氣的不行,哪裏受得住這種驚嚇?


    這會在外麵,鄭玄也不好對嬌嬌做什麽逾越的舉動,但回去後一定要讓太醫來守著嬌嬌,免得她生病。別看鄭玄私下無人時總愛逗妻子,真在外人麵前,他都是很尊重妻子的,隻有自己尊重了嬌嬌,外人才會尊重她。


    鄭玄和王珞一到家,鎮國公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兒媳,眉頭皺了皺,吩咐兒子先回去洗漱,又讓人去宮裏請太醫過來。他還記得自己年輕時,剛從戰場回來時,渾身的煞氣和身上的傷口,曾把阿楊嚇病過。


    他這小兒媳看著就弱不禁風的,這次受了這麽大的驚嚇,也別生病了。妻子死後,鎮國公就覺得自己心空了一塊,無論做什麽都似乎填不滿了,他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致。要不是為了國公府和孩子,他有時候真想隨妻子一起去了。


    他都如此,而他那個兒子,從小冷心冷肺、心狠手辣,長這麽大也就對兒媳有點不同,要是兒媳也有什麽三長兩短,鎮國公真不敢想象兒子會做出什麽事來。那孽畜肯定不會跟自己有輕生的想法,他肯定會讓很多人都想輕生……


    鄭玄扶著王珞慢慢回到了自己院落,一進入月洞門,鄭玄就抱起妻子往浴池裏走去。下人們已經備好的熱水,鄭玄揮退眾人,親自替嬌嬌洗漱。他雖說養尊處優,但從小被人伺候慣了,現在伺候嬌妻也很有一套。


    溫泉水滑,凝脂如玉,要在平時鄭玄少不得要跟嬌嬌親熱一番,但今天他卻心無雜念,他溫柔的替王珞洗了個澡後,將她放在床上,輕聲說:“要不要睡一會?”


    王珞點點頭,“我沒事,您去忙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鄭玄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她不過有點被嚇到,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不就是看了一部恐怖片嗎?人都死了,難道他們鬼魂還能來找自己不成?


    鄭玄確實有不少事要處理,他眉頭微皺,吩咐下人將兒子抱來,“你休息一會,我出去處理點事馬上回來。”


    王珞抱著兒子綿軟奶香的小身子,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了,她仰頭對鄭玄說:“郎君,我沒事的,您別擔心。”


    鄭玄冷眼看著嬌嬌心滿意足的摟著小討債鬼,他哄了那麽久,都沒見她好起來,小討債鬼一來就好了,這小子莫不是哪個仇人投胎?鄭玄現在真後悔了,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個討債鬼,當初就不讓嬌嬌這麽早生了,說不定現在生,就能生個乖巧點的了。


    其實鄭玄是真冤枉王珞了,王珞看到兒子精神振作,那因為母則強,任何母親看到自己孩子,再害怕再累,都會強逼自己堅強。對著強勢的鄭玄,王珞下意識的順從了他的意思。


    虎兒摸著王珞蒼白的臉:“阿娘病了?”乳母抱著虎兒進來時,低聲囑咐虎兒要好好陪阿娘,阿娘生病了。


    王珞疼愛的親親兒子小臉:“阿娘沒病,阿娘就是有點累,虎兒要不要陪阿娘睡一會?”


    虎兒有些為難,但是看到母親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他還是勉為其難的點頭:“好。”


    王珞興奮的抱著兒子:“虎兒真是阿娘的乖寶寶,阿娘最喜歡虎兒了!”


    虎兒咯咯一笑:“虎兒也最喜歡阿娘了!”


    王珞是真累了,她跟兒子躺下,都沒來得及哄兒子,就沾枕睡著了。她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隻覺房裏一片昏暗,她揉了揉眼睛,往邊上摸了摸,不意外的發現兒子已經不在了。


    “夫人醒了。”芳池就坐在床邊看著王珞,見王珞有動靜,連忙起身給她挽起幔帳。


    屋外正在處理公務的鄭玄聞言,掀簾入內,他彎腰先碰了碰妻子的額頭,見沒有發燒才鬆了一口氣,“醒了?”


    王珞睡得渾身無力,還是芳池扶著她起來,先伺候她用陳茶漱口,然後又喂了她一杯溫水。


    鄭玄溫聲問:“餓不餓?”


    王珞摸了摸肚子,不覺得特別餓。但鄭玄還是讓人上了一碗清淡的白粥,他已經問過大兄了,大兄聽說他讓嬌嬌看了刺客的屍體,看著自己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樣,就連老頭子都用一副他怎麽養了這種蠢貨的樣子對自己。


    鄭玄再遲鈍都知道自己做錯了,趕緊讓太醫給昏睡過去的嬌嬌診脈,又給她熬了安神的湯藥,還備了白粥,等她喝完白粥就可以喝藥了。


    王珞看到芳池端來的湯藥時,她都已經不奇怪了,她早猜到鄭玄又要給自己灌苦藥了。她基本每月都要喝上幾次養身的湯藥。王珞嫁給鄭玄不久就懷孕了,等生下虎兒滿三個月,才又來了月事。她來月事的當天晚上,就疼得一晚上沒睡好,連帶鄭玄都沒睡好。


    鄭玄第二天就喊來了太醫給她診脈開藥,壓著王珞連喝了三個月中藥,直把她喝得麵無人色才叫停。不過神奇的是,之後王珞居然就不怎麽痛經了,不舒服還是有點,但這點不舒服,比起痛經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也習慣每次來完月事之後,喝上三天湯藥了。


    鄭玄看著嬌嬌乖巧的喝完湯藥,他輕柔的按了按她唇角,“再睡一會?”


    王珞搖頭,她睡久了,現在沒什麽睡意。她現在沒什麽力氣,就讓芳池幾個伺候自己洗臉漱口,她隻坐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覺得有點坐不住了,王珞也不敢逞強,連忙躺回床上。


    鄭玄幹脆褪下外衣,也上了床,“那我陪你說會話?”


    王珞把頭靠在他腰間:“您不要處理公務嗎?”


    鄭玄“唔”了一聲,輕順她長發:“等你睡了我再處理。”妻子這樣他這有點不放心,他擔心嬌嬌會生病。


    王珞抬頭,他又不是鐵打的,哪能這樣?“那我去書房陪你處理公務吧?”他們現在的正房已經被王珞改造過了,除了臥房外,堂屋和另一間廂房都被做成了書房,鄭玄時常會帶公務回來處理,他不在的時候,這裏就是她跟虎兒的小天地。


    要是往常,鄭玄馬上答應了,可現在他有點不敢,畢竟老頭子和大兄那眼神,他還記憶猶新,他真不敢讓嬌嬌太累,太累萬一生病了怎麽辦?他可不想嬌嬌跟阿娘一樣。


    “我不忙,陪你說會話,你就能睡著了。”鄭玄輕聲哄著妻子。


    王珞摟著他脖子說:“你抱我去書房,我就躺著跟你說話,等我睡了,你再抱我回來,這樣不是跟現在一樣嗎?”


    鄭玄一想也是,幹脆抱著妻子去書房,他讓下人在地上鋪了好幾條褥子,讓王珞躺在自己身邊,他一麵看公文,一麵輕輕的順著妻子散落的青絲。


    王珞問鄭玄:“郎君,今天是誰要行刺您?”


    鄭玄說:“刺客都死了,沒抓到活口。”


    王珞不由抬頭問:“都是死士?”


    鄭玄頷首道:“對。”


    王珞不禁聯想起上一次自己跟虎兒遇刺,“難道又是皇家的人?”


    鄭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等著聖人給我解釋。”


    王珞聽著這句話,心裏暗忖,大約也隻有想造反的臣子,才會對皇帝說這種話。王珞並不知道曆史上還有比鄭玄囂張的反臣,那位反臣居然直接質問皇帝:“陛下何意反邪?”


    第174章 夫妻交心(五)


    王珞問鄭玄:“如果是聖人, 您準備怎麽做?”


    鄭玄漫不經心的說:“那就要看他願意付出什麽代價了?”鄭玄有心要那個位置, 但他現在沒想動聖人, 當下時機還不成熟, 可他如此不識趣,鄭玄不介意換個人當皇帝,太子的長子年紀也不小了。


    王珞遲疑了一會又問:“郎君,刺客是怎麽知道您的行程的?難道我們身邊有細作?”


    鄭玄搖頭說:“不是。我讓人去入城的別的道路都看過一遍了,都有人埋伏的痕跡,他們應該是廣撒網。”他三天沒上朝,估計都猜到自己是出門了。


    鄭玄暗歎一聲, 也是自己色令智昏,想著嬌嬌出門散心,結果害得她受驚一場,他低頭親吻妻子的長發, “以後不會了。”他再也不會讓她受驚了。


    “那也是家裏有內鬼,不然他們怎麽知道我跟您一起出門了?”王珞說, 要不是家裏下人確定鄭玄不在家, 那些人怎麽會確定鄭玄帶自己出門了。如果是鄭玄單獨出門, 那些人不一定會伏擊鄭玄, 屆時誰殺誰還不好說。


    鄭玄哂道:“不是下人而是內鬼。”刺客都是死士,全死了,也暫時查不到線索,但國公府的內鬼還是好找的,上下一查就知道是誰了。


    王珞這時也猜到了內鬼是誰, “是大房的人?難道是蕭氏?”


    鄭玄說:“不是她,是大房的長孫。”


    王珞不解的問:“他為什麽要出賣郎君?是蕭氏慫恿的。”蕭氏的兒孫輩,兒子們還好,才能平庸歸平庸,可好歹不會胡來,就算有幾個好色的,也隻盯著家裏的丫鬟。但是孫子就是純然的敗家子,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動輒就會欠下巨額的賭債,鬧得長房雞飛狗跳。


    鄭玄輕咳一聲:“不是,他在外麵又欠下一筆賭債,最近我們斷了他們供應。”他四處籌不到錢,旁人找他要鄭玄的消息,他想也沒想的答應了。


    這蠢貨壓根沒想過,把自己和嬌嬌一起不見的消息說出去,會有什麽後果。鎮國公本來對大房就漸漸心冷,發現兒子、兒媳遇襲也是大房泄露消息的後果,就幹脆撒手不管了,隻吩咐鄭玄好歹給大房留條香火。


    “所以郎君是作繭自縛?”王珞了然道,她一直認為大房孫輩會如此不成器,是世子和鄭亶下的手,這兩人也就麵上看著正經,實則滿肚子壞水。


    世子可能還正直點,鄭亶就別提了,他何止心黑,恐怕連血液流出來都是黑的,“你們這些上位者,自以為策無遺算,便可任意玩弄人心,殊不知人心難測,即便是螻蟻也會反抗。”


    鄭玄見妻子一本正經教導自己,他受教的點頭附和:“嬌嬌說的是。”他這次就是翻船了,他低估了蠢貨,蠢貨之所是蠢貨,就是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麽。


    “郎君準備解決他?”王珞問。


    鄭玄淡淡道:“出賣我還想活命?他就跟他祖母、父親一起去吧。”


    王珞沒想到鄭玄居然一鍋端,祖孫三代一起上路,她問:“郎君,他們真願意回祖宅守孝嗎?”長房的子孫或許不成器,但再不成器也是正常人,他們肯定會反抗,就算鄭玄能押著他們會祖宅,等守完孝他們跑回來怎麽辦?


    鄭玄說:“放心吧,我會讓人看著他們的。”他也不賣關子,耐心說:“我讓長房老大看著他們。”


    王珞遲疑的問:“很胖很胖的那位?”她記得被蕭氏稱作大郎的中年男子,是個很胖很胖的胖子,她就沒在國公府見過這麽胖的人。


    “不是,那頭肥豬是蕭氏生的長子,我說的老大,是長房庶長子。”這位是長房年紀最大的孩子,先鎮國公活的時候,曾精心教養過這長孫一段時間,是故這位才能雖然平庸,但行事品性還算可以。


    先鎮國公臨終前,再三叮囑長孫要好好照顧長房,奈何他一走,這位就被蕭氏牢牢的壓製,連帶妻子兒女都跟著一起受苦,他們夫妻生了七子二女,最後隻活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兒。


    兩人戰戰兢兢的將女兒撫養長大,想跟女兒選個好人家,卻又被蕭氏做主,把孫女嫁了一個敗家子。成親不過三年,女兒就死了,隻留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外孫。


    老兩口也不敢把外孫接回鎮國公府撫養,隻能把外孫留在女婿家裏,他們女婿後來又找了一個填房,也是個狠毒的,動輒毒打外孫,要不是鎮國公看不過去,出麵訓斥了侄孫婿,那孩子恐怕也跟著生母一起去了。


    王珞沒想長房還有過的那麽淒慘的人,不由麵露同情,她不由直起身體,長發蜿蜒而下,一縷青絲落在頸脖間,烏黑柔亮的青絲襯著她肌膚越發白皙如脂,鄭玄不由眸色微暗。


    “郎君,要不我們——”她話說到一半,她也不知道這對夫妻品性如何,萬一被洗腦的迄今還在愚孝蕭氏,她再同情也不會救他們,她沒那個時間和精力。


    鄭玄見她低著頭,起身將她抱了起來,王珞不明所以,鄭玄不疾不徐的往寢室走去,“放心吧,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他們替我看著長房一家子,我送他們外孫去國子監,讓他改姓鄭,將來承傳長房香火。”


    他既然答應了老頭子,給長房留條香火,也就不可能把長房上下都殺幹淨,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個外姓來承傳長房香火,應該也很有趣。


    王珞是現代人,完全沒有外姓人、自己人的想法,她點頭說:“這樣好,反正當初祖父也是看中長孫的。”


    鄭玄笑而不語,他祖父養這個孫子,可不是為了繼承長房,而是想讓庶長孫照顧一家子。他輕柔的將妻子放在床上,王珞跟鄭玄說了一會話,也覺得有些累了,她揉了揉眼睛。


    鄭玄就知道她該累了,“困了?”


    王珞點點頭,鄭玄輕拍她的背部,“睡吧。”


    王珞拉過絲被,合眼就睡了。


    鄭玄等她睡著後,才輕舒一口氣,以後絕對不能不讓嬌嬌再生病了,心疼不說,還憋得難受。鄭玄了無睡意的躺著,手緩緩的拂過嬌嬌的長發,又抓起了她軟嫩的小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幼年養的那隻小貓。


    那隻貓兒長什麽模樣、叫什麽名字,他已經忘了,隻記得它跟嬌嬌有點像,軟軟小小的一隻,肉墊嬌嫩、爪子柔軟,完全沒法外出覓食,離開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當年似乎也挺喜愛那隻小貓的,隻可惜畜生就是畜生,不知感恩,他好吃好喝的供養它,它還是背叛了自己。鄭玄低頭親吻妻子微微翹起的櫻唇,嬌嬌就不會,他會牢牢的看著嬌嬌,絕對不會讓她有離開自己的機會。


    鄭大都督遇刺是震驚朝堂的大事,鄭玄回來後也沒有上朝,而是坐在書房裏,由妻子陪著處理公務,日子過得十分悠閑。他這閑適的樣子,讓鎮國公、世子、鄭亶分外不爽,沒事就愛陰陽怪氣的挑刺鄭玄幾句。


    鄭玄隻能無奈的苦笑,原來二兄年紀都大了嗎?要是被世子和鄭亶知道鄭玄的想法,兩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非聯手揍死他不可!


    不過鄭玄說是歇在家裏,到底也沒閑著,他不上朝,不代表聖人沒壓力,聖人反而壓力比之前更大,因為奏折如雪花般飛來,都是要求聖人趕緊擒拿凶手,將凶手繩之以法。就連鄭玄的政敵都對聖人這種舉動頗有微詞,朝堂政鬥,哪有用行刺這種不入流手段的?


    一旦開了這個頭,難道將來聖人看誰不順眼,都可以派人去行刺了嗎?聖人也是有苦說不出,這事還真不是他做的,但跟他也確實脫不了關係,這事是太子幹的。聖人知道鄭玄遇刺消息後,也訓斥了太子一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居然做出這種蠢事來。


    鄭玄要是這麽容易被殺,他早下手了!他若是成功也罷,偏偏鄭玄毫發無損,還打草驚蛇,被鄭玄抓住了把柄。聖人想到鄭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就頭疼,他忍不住再次深深怨恨父親,為什麽阿耶要如此偏愛這個私生子?難道他們這種正經宮妃生出來的孩子,還比不上一個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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