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不圖能借這次機會拉下鄭玄,就想讓鄭玄分散點精力。不是說王夫人病重嗎?鄭大都督已經幾天沒笑了,要是這事能讓她病情加重就再好不過了。王珞不知道自己在外人看來,已經重病得快死掉了。


    甚至還有不少閨閣女子,盼著自己早點死了,好給鄭大都督當填房。王夫人體弱多病、又不利子嗣,都能牢牢的抓著大都督的心,她們青春貌美,還能多給大都督孕育子嗣,定也能讓大都督的寵愛有加的。


    王珞送走二娘和四娘後,也沒興趣跟王瓊說話,這蠢貨永遠隻會替自己辯解,不會解決問題,橫豎她嫁人了,讓孟繼宗解決去,她自顧自的去陪兒子了。


    王瓊卻因為不知該怎麽跟孟繼宗解釋而坐立難安,她就不明白為什麽上輩子都是好好的,怎麽這輩子就出了這種問題?王瓊根本不知道,她上輩子也差點鬧出了人命,隻是被太子發現,壓了下去而已。


    太子把崔僅召來,也沒訓斥他,隻讓他在殿外跪了半天,崔僅回家躺了三天才有精力起身教訓王瓊。要不是看在她替自己生育了子女,親妹又是皇後的份上,崔僅早休了她了。


    可是即使這樣,太子奪去良國公府的爵位時,還是把崔家擅自放高利貸的罪名按上去了。崔家上下除了她幾個親生子女外,所有人都王瓊恨之入骨,都在罵她死了還給他們帶災。


    第177章 出事的王瓊(三)


    孟繼宗那麽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接到鄭家傳來的消息時, 有一刻都是愣怔的,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瓊娘放高利貸?她什麽時候跟放高利貸的人搭上線的?


    王虎也愣住了,放高利貸他也幹過,這種無本買賣來錢快,但名聲不好聽,那些放高利貸都是那些下九流的人,眼界小、胃口大,要是沒點手腕壓著, 遲早要出事,所以王虎在孟繼宗的勸說下,沒繼續賺下去了,橫豎他們現在日子也漸漸好過了。


    他不覺得老孟會勸自己不賺這錢, 反而讓自己娘子去賺,所以這是王娘子瞞著老孟做的?王虎心中嘖嘖了兩聲, 真不愧是婚前就敢私奔的姑娘, 這膽子就是大, 尋常女子哪來她那點膽量?


    不過她是怎麽跟高利貸的人搭上線的?靠著成國公府?王虎暗暗搖頭, 國公府那些子嗣不成器的多,但要說敢放高利貸的,小輩中肯定沒有,長輩就算有路子也不會告訴王瓊。


    王虎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聯想,他有些唏噓的看著孟繼宗, 他就說老孟不該這麽冷落家裏妻子,他偏偏不聽,這一疏忽就出大事了吧?染上人命官司不說,別頭頂也綠了……


    孟繼宗匆匆的趕去鄭家,正好鄭玄也回來了,兩人在門口相遇,孟繼宗和王虎主動上前行禮:“大都督。”


    “姊夫。”鄭玄雲淡風輕的孟繼宗打招呼,“來接長姐回家?”


    孟繼宗苦笑的說:“屬下治家不嚴,請大都督責罰。”


    鄭玄淡淡一笑:“姊夫言重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哪裏需要責罰?”放高利貸鬧出人命,這是在王珞看來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在鄭玄、鎮國公眼中卻不值一提,兩人會出手完全是看在王珞的麵子上,他們不想讓王珞太難看,畢竟王瓊是她親姐妹。


    “不過——”鄭玄話音一轉道:“女子因養在深閨,見識淺,有時難免會是非不分,這時就需要我們在一旁時時提點了,姊夫你說對不對?”女人不懂事,男人還不懂事嗎?他身為王瓊的丈夫,就應該好好教她。


    鄭家男人的觀點向來是,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在閨閣隻要教些基本的規矩,到了夫家不出大錯即可,餘下的婚後自有夫婿姑舅去教導。


    但是妻子就不一樣了,妻子是他們生死同寢的人,娶進來是要陪他們一輩子的,是故妻子要好好教,甚至要跟教兒子一樣用心。這也是鄭玄喜歡當妻子先生的主要原因,他也慶幸嬌嬌比王瓊懂事多了。


    鄭玄沒說什麽重話,可孟繼宗隻覺臉皮火辣辣的:“大都督教訓的是,屬下管教不嚴。”瓊娘是自己妻子,她犯錯就是自己犯錯,這無可辯解。


    兩人一麵聊天,一麵往鄭玄院落走去,兩人還沒走進院落,就聽到王瓊的聲音:“你快讓我回去!我是你長姐!”


    王瓊的話讓孟繼宗和鄭玄眉頭微蹙,這是死不認錯?


    “閉嘴。”王珞的聲音響起,她說話聲音不大,語氣也聽不出什麽怒意,但說出來話讓孟繼宗臉色瞬間發白,“你當我願意讓你這種糊塗蟲待在這裏?等姊夫來了,你趕緊走,我還擔心你留下影響我兒子。”


    恍惚間孟繼宗又出現了幻覺,隻是這一次出現的幻想讓孟繼宗大吃一驚,因為這次出現的王珞消瘦得讓人心驚的地步,她本來就瘦,可幻覺中的王珞比現在更瘦,手腕纖細雪白,仿佛冰雪雕成,仿佛輕輕一觸就會消融。


    她看上去比現在年紀要大些,她似乎身體不怎麽好,半躺在軟榻上,身邊坐著一名俊美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正端著一碗湯藥,一勺勺的給喂她喂藥。


    “你別老來看我,有時候就多陪陪孩子和你媳婦們。”王珞輕聲對那青年男子,她年輕時氣質就優雅動人,這時她優雅更甚從前,還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極致的尊貴,這種氣度讓她即使年華不在,卻依然美得心驚動魄,眉宇間縈繞不散的憂鬱,更讓她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病美人之態。


    青年男子給王珞喂了一口藥才說:“我小時候生病,您不吃不喝的陪著我,我也沒讓您去多陪阿耶,怎麽現在您就煩我了?”他容貌跟王珞有七八分的相似,俊美無儔,隻是一身威嚴深重的氣度,讓男子非但不帶半分女氣,反而讓人隱隱有些敬畏,隻是這份氣度在王珞麵前,轉成孩子氣的爽朗。


    王珞淡淡一笑:“罷了,我說不過你。”她雖然再笑,但臉上殊無笑意,隻是淺淺的勾了一下嘴角。


    青年男子握住她瘦弱的手腕:“不過是個蠢貨,哪裏值得您如此操心?”


    王珞歎氣道:“你大姨從小糊塗,出嫁後還是糊塗,當了一輩子糊塗蟲。”可是她的命卻是幾個姐妹中最好的,一生安逸順遂,幾乎沒受過任何波折。偏偏父親還偏幫她,王珞又不好不管父親。


    青年男子哂笑:“她算我哪門子大姨?”他見母親柳眉蹙眉,他摟著母親的肩膀柔聲哄道:“我知道您心疼阿婆,您放心,我這就給您報仇。”


    “你又要做什麽了?”王珞眉頭微蹙,“前天你阿耶還說過你不能太小氣,你都忘了?”


    青年男子滿不在乎的輕笑,“不就是說我刻薄寡恩嗎?前朝鄭太師還被人說‘天資刻薄’,可人家一輩子活得自由自在,死後也是宛若山崩,讓大夏跟他一起陪葬。”旁人都覺得鄭太師是夏朝的罪人,可他卻很羨慕的這樣的人生,讓皇朝都為之陪葬,這樣的人生要何等肆意?


    王珞無奈的輕歎:“你這話讓你阿耶聽到,他又要說你了。”


    青年男子朗笑道:“不怕,他就我這麽一個兒子,也就是說說罷了。我聽過就算,誰讓他年紀大了。”年紀大的老男人,難免喜歡嘮叨。


    王珞知道兒子有意哄自己開心,她也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她內疚的看著兒子,喃喃道:“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操心了……”


    青年男子藏在衣擺中左手緊握,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來了,但他臉上依然是俊朗的笑容,“阿娘,你說什麽呢?我是您兒子,伺候您不是天經地義嗎?”


    王珞靜靜的看著兒子好一會,“嗯”了一聲,雙目輕合,神情似乎疲憊之極。


    青年男子見狀神色微黯,一直坐在王珞身邊,緊緊的握著阿娘的手,就是旁觀的孟繼宗都似乎有感覺到痛入骨髓的無能為力之感,孟繼宗渾身僵硬、雙拳緊握……


    “孟郎!”一個碩大的身影撲入孟繼宗的懷裏,孟繼宗心頭驀地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厭煩感,要不是僅存的自製力讓他克製住了,他恐怕下一刻就要把來人丟出去,他忍耐的將王瓊扶住,“站好。”


    “孟郎,你要相信我,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那人也不可能鬧出人命——”


    王瓊急著想要替自己辯解,孟繼宗卻低喝了一聲:“閉嘴!”


    王瓊不可置信的看著孟繼宗,他罵自己?兩人成親多年,無論自己做了什麽事,他都從來不曾罵過自己。他那會納妾,她鬧得都帶孩子回家了,他最後還不是低頭了,這也是王瓊最沾沾自喜的地方。她從來沒想過,孟繼宗會有訓斥自己的一天,這件事錯不在自己啊!


    孟繼宗對鄭玄拱手說:“大都督,這件事屬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鄭玄對孟繼宗微微頷首,又從陳敬手中接過一包封好的公文,遞給孟繼宗,“這些事是前幾天禁龍司呈上的,本來想著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也就不追究了,但今天發生了這等事,我覺得姊夫還是仔細看一下比較好。”


    孟繼宗臉皮抽了抽,他不傻,自然明白這公文裏肯定又是王瓊闖下的禍,他握著王瓊肥厚的手掌,“走。”


    孟繼宗走路很快,王瓊大著肚子根本追不上,她氣喘籲籲的說:“孟郎,走慢點。”她再傻也知道孟繼宗這次是真生氣了,不過王瓊心裏也不太擔心,畢竟自己都有三個兒子了,肚子裏還一個,他還能拿自己怎麽樣?


    王瓊現在有些後悔,她當初就應該連著生,怎麽被王珞影響了?居然休息了一年多,她是病秧子,她又不是!要是自己早點生,現在說不定小五都懷上了!


    孟繼宗驀地站定,王瓊控製不住,身體差點往前衝,卻被孟繼宗穩穩的抓住,他一下橫抱起了王瓊,王瓊驚呼一聲,害羞的四處張望,見四周沒什麽人才心頭微鬆,隨即又隱隱有些失落。


    孟繼宗抱著王瓊大步走出鎮國公府,將她塞入騾車,然後自己親自駕車回家。王虎已經提早一步回去了,他要給孟繼宗去善後。孟繼宗駕車回家,吩咐下人把王瓊送到房裏後,先去書房把鄭玄給他的公文翻了一遍。


    翻完之後孟繼宗麵沉如水,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書案,咬牙吐出兩個字:“蠢貨!”幻影中那個讓他看了就覺得親切的青年男子不自覺的影響了孟繼宗,讓孟繼宗不由自主的用了他對王瓊的稱呼。


    第178章 出事的王瓊(四)


    孟繼宗從來沒喜歡過王瓊, 對王瓊的主動投懷送抱孟繼宗甚至是有些厭惡的, 但是他也不能否認, 自己現有的一切都是王瓊帶來的, 是故孟繼宗總是極盡所能的順從王瓊的意思。


    他做不到喜愛王瓊,那就給她該有的正妻的尊敬,她想生孩子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她不喜歡自己納妾,他就不碰別的女人,孟繼宗自認已經盡到了做丈夫的責任,可王瓊是怎麽回報自己的?


    孟繼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內容, 在鄭玄給自己的公文上,清晰的記錄了禁龍司查到,王瓊三年前靠著囤積糧食,低價買高價賣, 賺了一大筆錢,而後她就靠著這筆錢跟那高利貸的人合作, 這兩年從那人手裏拿了不少錢。


    孟繼宗沒碰過高利貸, 可他身在禁軍, 什麽三教九流的人沒見過?人每年給王瓊的孝敬, 就是放高利貸都賺不來,王瓊到底心要多大、多貪,才會這麽心安理得的收這麽多錢物?她怎麽就不想想,人家跟她非親非故,為何白送錢給她的?


    王瓊出嫁前曾將自己大半嫁妝都變賣了折換成現銀, 她損失的部分大半追回來了,餘下的王朗和孟繼宗也陸續給她補齊了。孟繼宗公務繁忙,王瓊那些嫁妝從來沒入過孟繼宗的眼,所以他也沒有關注過王瓊的嫁妝。


    他隻知道王瓊很少買鋪子,她更喜歡現錢,這種習慣很多人都有,孟繼宗也沒有多想。可他沒有想到王瓊膽子能這麽大。或許是三年前的囤積糧食,賺來的錢讓她覺得錢來的太容易?所以她才越來越大膽?


    雖然鄭玄說過,這不是什麽大事,他會將這件事壓下去,但是孟繼宗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他就真比王瓊還蠢了。鄭玄願意出麵壓下這事,根本不是看在王珞和王瓊親姐妹的份上。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珞現在是鄭家人,王瓊是他們孟家人,兩人能有多大關係?最多被人說句王家教女不嚴而已。這其中真正花費出去的是他為這些年為鄭玄立下的汗馬功勞。


    如果他不作任何動作,任鄭玄把這件事壓下去,他將來也不會再有任何出頭日子,之前那些功勞也一筆勾銷了。孟繼宗神情凝肅,他怎麽可能讓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前功盡棄?


    “老孟!”王虎匆匆的趕來,“我打聽清楚了,借錢的是個孝子,借錢給母親看病,現在母親死了,他也被債主逼死了,家裏還有一個娘子、五個孩子。”


    “他的娘子和孩子呢?”孟繼宗立刻問,他不意外逼死的人是這種身份,也隻有這種身份才更好操作,要是來個賭徒,誰會在意?大家隻會說活該。


    王虎說:“被鄭家的人接走了。”時下天氣已經不熱了,可他還是跑的滿頭大汗。


    孟繼宗憋了一口氣,“放高利貸的人呢?”


    王虎道:“被我帶回來了。”


    孟繼宗起身出門,就見一個體型頗為健碩的中年男子,被侍衛壓著跪在地上,那中年男子見孟繼宗出來,他幾乎是痛哭流涕的說:“孟將軍,您饒了我吧!這件事真不是我幹的!”


    “人不是你逼死的?”孟繼宗垂目看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哭哭啼啼的說:“我哪裏知道他會死。”民不跟官鬥,要論錢財,他比孟繼宗多多了,但是孟繼宗手中有權,他手下那些兵隨便哪個都可以捏死他,然後把他往水裏一丟,泡上幾天,就是他親娘活過來,也不見能認出他來。想到這裏,中年男子更害怕了,“您問王娘子就知道了,我這些年可真沒貪她一分一厘,我反而讓她賺了不少!”


    這事孟繼宗知道,鄭玄的公文上清楚的說了,他垂目看著中年男子,“我娘子那些借據在哪裏?”


    中年男子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掏出一大疊借據,孟繼宗接過借據,對中年男子說:“你這兩天召集下借過我們家裏錢的人,讓他們後天來孟家。”


    中年男子不明所以對看著孟繼宗,孟繼宗沉聲道:“鬧出人命來是我的過錯,那家人我會盡力補償,為了防止今天的事再發生,我準備把這些賬單一筆勾銷,那些借錢的人家也不用再還錢了。”


    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孟繼宗,“郎君,這裏有很多——”他知不知道他娘子在裏麵投了多少錢?


    孟繼宗淡淡的說著場麵話:“人命不是錢可以彌補的。”事已至此,他隻能盡力彌補了,燒掉借據隻是第一步,後續還要更重要的事要做。


    “孟郎你說什麽!”王瓊幾乎是尖叫的衝了出來,“你知道這裏麵有多少錢嘛?”


    孟繼宗對王瓊身邊的丫鬟低喝道:“讓你們看好女君,你們怎麽不看好?”


    這些丫鬟都是王瓊帶來的陪嫁,按理是聽王瓊話的,但是孟繼宗這麽一說,幾人連忙連拉帶扯的將王瓊拉回後院,可是王瓊到底是雙身子,丫鬟也不敢用力,生怕讓她動胎氣,隻敢低聲哄著王瓊,讓她雖她們回去。


    王瓊破口大罵:“吃裏扒外的賤蹄子!我就知道你們早攀上了郎君了,你們以為跟他睡了,就能當主母了!呸!做夢!”


    王瓊的話讓幾個丫鬟麵紅耳赤,孟繼宗臉色鐵青,所謂近墨者黑,王瓊要在閨閣時也不會說這種話,可她嫁了孟繼宗,平時接觸的也都是沒文化、不認字的市井小民。那些人也不可能有什麽教養,都是放養長大的,王瓊跟這些人接觸久了,不自覺的被同化了。


    孟繼宗冷然道:“拉她下去!”


    王虎和中年男子皆聽得目瞪口呆,王瓊那是公府貴女,這公府貴女怎麽跟尋常市井潑婦一模一樣?王虎為了避嫌,已經很久沒見過王瓊了,眼見王瓊現在身材完全走樣,臉上大片大片的黃斑,再想到前幾日見到的王珞,不由暗暗唏噓,老孟太不容易了!


    孟繼宗讓王虎放了中年男子,自己回書房代王瓊寫請罪書,王瓊是誥命婦,她犯錯必須要向皇後請罪,孟繼宗已經不想再讓王瓊當誥命了,她還是踏踏實實當個平頭百姓比較好。這麽蠢且貪的人,讓她站的太高,誰也猜不到她會做什麽蠢事。自己苦心經營那麽久,可不想因為王瓊功虧一簣。


    王虎送走了中年男子,回來對著孟繼宗擠眉弄眼,孟繼宗皺眉看著他:“你做什麽?”


    “話說那幾個丫頭姿色真不錯,你要是憋不住就收了吧。”王虎也是心疼自家兄弟,守著這麽一個老婆,要是還不能納妾,那就太虧了。


    孟繼宗沒好氣道:“她蠢你也蠢了?”他要女人,外麵多得是,何必去找妻子身邊的丫鬟,王瓊又不是那種賢良的女子。孟繼宗身世坎坷,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為未來籌謀,僅有的一點風花雪月的心思,早在婚前就被掐滅了。


    隻是掐滅似乎沒熄滅,隨著幻覺的出現,孟繼宗隻覺得自己心思又動了,隻是他不是王瓊這樣的蠢貨,他出現那些幻覺明顯跟現實完全不同。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幻覺裏王珞才是自己妻子,那名伺候王珞喝藥的青年男子是兩人的孩子,可現實自己早跟王瓊成親生子了,他為何會有這種幻覺?難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他明明沒有做夢……


    “老孟?”王虎關切的看著孟繼宗。


    孟繼宗回神:“沒什麽。”他將疑惑壓在心底,幻覺歸幻覺,幻覺很美,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他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


    孟繼宗行事向來雷厲風行,他先讓中年男子把那些寫了借據的人請來,校對名字和身份後,就把他們的借據給燒了。那些借債的人,一開始隻是礙著孟家的權勢,不敢不去,等後來發現孟繼宗真得將去過的人借據都燒了以後,大家就絡繹不絕的去孟家。


    孟繼宗親自接待了每個人,足足花了七天功夫,才將所有的借據全部解決。同時他代王瓊寫的請罪書也呈現到了皇後麵前,皇後看著請罪書上力透紙背的字跡,跟聖人半晌無語。


    聖人輕歎一聲:“讓老二去吧。”


    皇後一聽,眼淚就落下來了,先帝重嫡子,聖人頭幾個孩子都是她腸子裏爬出來的,她最疼愛的是太子,但別的兒子她也疼,她哽咽道:“難道不能找別人頂罪吧?”


    這事是太子鬧出來的,鄭玄這麽做,無非就是要讓聖人處置太子,可是太子是國本,豈能輕易廢棄?他今天要為了鄭玄廢掉太子,明日自己的帝位都能被他廢掉了。


    可是要說他一點都不給鄭玄交代也不行,就隻能讓老二代兄受過了,說來他也不算太冤枉,這是就是他們兩兄弟一起辦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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