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幾乎都想透這一層了,他說完,董柚就輕歎了口氣。


    他看向董柚:“玩遊戲的時候,你故意問那小鬼話,是什麽意思?”他微微眯著眼,眼中帶著些許逼視。


    其實就是讓她把她知道的線索拿出來共享。


    董柚一愣,立馬知道了他的意思,翻了個白眼。


    她本來也不準備隱瞞,隻是被羅安這麽一逼問,瞬時就有種不想開口的衝動。


    “我那時隻是有了一個猜想。”於是沒理他,對著眾人提議,“我覺得我們要再去搜查一遍這裏,應該就能證實我的猜想了。”


    “也可以。”羅安雖然有點不滿,但思襯幾秒,同意了,剛想分組,就被白言打斷。


    “我跟你一組。”白言看向董柚。


    董柚愣了一下,點了頭:“可以。”


    一旁張超則瞪大眼驚訝地看著白言,他還以為他會跟自己呢。畢竟進入這個遊戲之後,他們都是一起行動的。


    他眼巴巴地看著白言——其他兩人,一人臉上寫著“我不是好人”和“急需炮灰,有意來征”,一人則是個跟他一樣的菜雞。選哪個都十分的為難。


    而且要是沒人選他,他就要自己一個人行動了,他更不想自己一個人行動!


    張超眼神緊緊粘在白言臉上呐喊說“選我選我選我!”。


    可惜“鐵石心腸”的白言完全沒有給他一點回應,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於是他隻得喪氣的看了眼董柚的臉。


    嗬,男人。


    正在這時,他感到衣角被人拉了一下,轉過頭去,隻見楊豔眼中透著拘謹地看著他:“我們一起吧?”


    “?好。”張超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羅安,她怎麽會選他?


    難道是覺得兩個菜雞在一起會爆發出不一樣的靈感嗎?


    結果就看到了羅安黑的像鍋底一般的臉。


    羅安完全沒想到會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麵,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單。這代表著他在眾人眼中是不可靠的!


    一口氣噎在了胸前,隻覺得悶得慌,強行壓下情緒:“行。那我負責外麵,你們負責一樓,”他指了指楊豔兩人,“你們負責二樓。”又指了指董柚。


    指派完,就起身拍拍屁股走了,走動時衣擺摩擦出的獵獵風聲都像是帶著刀子,說明著主人此時壓抑著的憤怒。


    可惜在場眾人,除了楊豔瑟縮了一下,也沒人把他當回事。


    董柚扭頭看向白言:“我們先從二樓最裏麵的房間開始搜查吧。”


    白言不置可否。


    二樓樓梯一上來便是一條走道到底,一目了然,沒有拐彎。


    最裏頭的房間就是張超剛剛躲著的地方,門口的血跡還在,但碎肉已經沒了。


    “你和張超剛剛躲在這?”董柚看著大開的櫃子。眾人回房間的時候她看到白言和張超從這裏過去。


    “……不,隻有他。”白言疑惑,這是怎麽樣的智商,才能躲在這個裏麵。


    “鬼沒抓他……”她又看著門口像是來了又走的腳印。


    “可能它心情好。”白言走到窗戶前,窗戶被死死鎖上,外麵是一片漆黑的霧。


    “……”她看起來像是個傻子嗎?


    “我記得上次探查的時候,這間屋子的門是鎖起來的,裏麵有東西。”她還以為是小鬼們住的地方,董柚左看右看。


    這間房間空空蕩蕩,別說人了,連翻箱倒櫃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折騰了會那個大櫃子之後,兩人又前往下一間。


    一樓的兩人正在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什麽叫地毯式,就是地皮都恨不得扒出來的那種。


    張超知道他們兩個都是菜鳥,什麽都不懂,於是幹脆不學別人來什麽重點式搜索。


    就用最笨的方法,按麵積排查,一平方毫米都不放過。


    一樓隻有一個大廳跟三間房間,他們就這麽找了兩間房間以及大廳,在這蝗蟲般的攻勢下——屁的線索都沒找到,反而累的夠嗆。


    隻剩下最後一個房間了,但那個房間,就是中年男子死的房間。張超有點抗拒,不太想進去。


    “我,能不能不進去啊。我有點害怕。”楊豔比他更抗拒,跟在他身後,看著打開的房門,麵色很不好。


    裏麵到處都是血,牆壁、天花板、門……無一幸免,而且並沒有屍體,也不知是跟花臂的屍體一樣自己消失了,還是像高午的屍體一樣……被吃了。


    洞開的房門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光是看著,楊豔就有些腿軟了。


    我就不害怕了嗎!張超無奈:“行,那你在外麵等我。”接著硬著頭皮走進去。


    一進門,血腥味撲麵而來,糊的他幹嘔了幾聲。


    這間屋子是個辦公室,外麵的門牌早已模糊,裏麵是好幾張辦公桌。


    他在辦公桌上翻找,從抽屜裏翻出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魔方、方形套、腐爛的水果、還有泛黃的襪子……


    “……”他打開的是百寶箱吧。


    把所有東西都拿到了門口給楊豔檢查。他則繼續翻找,甚至徒手將人家的招財貓的手臂給掰了下來,要看看身體裏麵有藏著什麽。


    楊豔仔仔細細的翻找完所有東西,最後剩下了一個魔方時犯了難,她可從來沒有玩過這個……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張超終於翻完了整間,掐著腰滿身大汗地走出來,就看到楊豔正坐在椅子上擺弄著一個魔方。


    “???”張超一臉懵逼,我在裏麵累的如同死狗,我的隊友卻在外麵玩魔方?


    見楊豔玩的入迷,頓起壞心,悄悄的走過去。


    “你在幹嘛!”猛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楊豔嚇得大叫一聲,將手中的東西丟了出去,臉色煞白的癱坐在地上。


    “臥槽?”張超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有這個大能量,跟衝擊炮似的。


    趕忙把她拉起來,“沒事吧?別怕,是我,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的。”


    心虛又尷尬地笑了笑,主動去撿楊豔丟在地上的魔方,卻發現魔方旁邊還有一團白色的東西。


    這是什麽?


    張超剛要去撿,旁邊本來都已經嚇成jpg的楊豔卻突然回神,一把把他撞開,將那個白色的東西藏在身後。


    “哎呀我去!”張超本來就累的沒了力氣,加上正彎著腰呢,這一下差點沒被楊豔撞個狗吃屎。


    也被這個一驚一乍的女人嚇到,轉身沒好氣地問,“不是,什麽情況?”


    楊豔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行吧行吧,算他倒黴,張超無奈:“那是什麽?”


    他剛要走近瞧,楊豔如臨大敵地又往後退了幾步,吭哧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衛生巾。”


    “……”張超忍無可忍,“你當我瞎還是當我傻!”


    楊豔被嚇得又往後退了好幾步,貼在牆上,還是一口咬定:“這是新出的款式。”


    “……”張超氣結。


    “怎麽回事?”正在這時,羅安聽到響動從外麵走進來。


    楊豔一見他,眼神更是慌亂,見兩人都離她越來越近,一咬牙一狠心,哆嗦著大喊:“他要搶我的衛生巾!”


    “……”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張超才反應過來,猛然發飆:“我,我艸!誰他娘的搶你的衛生巾!你你你!”簡直氣到舌頭打結。


    “行了行了。”羅安立即打斷他,含糊帶過轉移話題,“都什麽時候了,別開玩笑了,趕快找證據。”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張超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感歎。


    想不到啊,有些人看上去人模人樣的……


    “……”他心裏有一句mmp,他一定要說。


    “你們找到什麽證據了嗎?”


    楊豔背著手站在那,保持著她一貫唯唯諾諾的表情,無聲搖了搖頭。


    張超則是昂著下巴冷笑一聲:“剛剛我在裏麵搜索證據,她在外麵玩魔方。我就嚇了她一下,沒想到掉出一個小紙條來。我讓她給我看,她偏不,還說是什麽衛生巾。”


    “那就是衛生巾。”事情已毫無轉圜的餘地了,她隻能一口咬死。


    羅安一愣,他腦子轉了一圈,覺得有些蹊蹺,立時看向了楊豔,目光淩厲:“你是不是私藏了什麽線索?”


    張超一愣,有道理啊。看楊豔的眼光瞬間就不對了。


    “我沒有。”楊豔瞪大了眼十分無辜,眼眶泛紅。


    羅安皺著眉:“那你把你手裏拿著的那個給我們看看。”又緩了語氣,“現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我們不能自己人心裏有疙瘩。如果那真的是……那你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眼,又不會怎麽樣,反而誤會都解開了,不是嗎?還是說你心虛?”


    軟的硬的都給他一人唱了。


    楊豔在他們灼灼的目光中,緊咬住下唇,發著抖將手放在了身前,張開手掌,裏麵是一小片的衛生巾。


    隻是這一下,她就已經羞憤地不能自己,崩潰似的抱住自己蹲下啜泣起來。


    也沒想到楊豔反應能這麽大,羅安從沒應付過這種場麵,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便幹咳一聲:“行了,既然不是別的,你們也別吵了。我繼續去找線索。”說完,溜之大吉。


    “……”


    留下張超看著楊豔,煩躁地抓了抓頭,走到她旁邊安慰:“別哭了。不就是一片衛生巾嗎,我之後給你買一箱!”


    “……”她哭的更大聲了。


    “……”他從來沒有哄過女生,更別說這種人到中年已有孩子的婦女同誌。


    琢磨了一會,覺得楊豔可能是沒見過世麵的保守婦女,又勸:“看衛生巾這種事很常見的,我以前就經常看。聚會的時候,那些女的還會互相交換。你給我們看一眼沒什麽,真的不會懷孕。”


    “……”


    哭聲倒是慢慢停歇了。


    張超鬆了口氣。


    而抱著頭埋住麵容的楊豔,也悄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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