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鼻尖敏銳地飄來一縷血腥味。


    ——他手還沒洗。


    他有些疑惑地盯了秦坤一眼:“那邊,是什麽?”說話聲音很正常,顯然不認為這是件什麽值得竊竊私語的話題。


    白言指向河的另一邊。


    秦坤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他也不知道。


    白言這句話顯然不是在問他,潛台詞是要過去看看。


    時間嘛,應該是等其他人走後。


    這是他們的小默契,不為旁人所知的。


    偏有“旁人”搭話:“那邊啊,我去過。”


    光頭終於找到適合搭話的話題,笑嗬嗬地往他們這挪了兩步。


    白言收回手,微微側臉瞥他,眼尾勾起一汪清水。


    看的光頭心尖一跳:“我們之前查看村子的時候,就來過這。不然我們怎麽知道這裏有一條河呢嘿嘿。”


    “我跟你一樣也對河對麵好奇,便去淌了一淌。結果啊,害!”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


    一般這時候,人情往來之下,也該有人“捧哏”他一下了。


    白言“嗯?”了聲。


    光頭:“結果,我們從那兒走出去,又回到村子裏了!”


    一個“出”,一個“回”,這明顯不對勁。


    “是我們這個村子嗎?”柳芒妃沉著聲問。


    “我進了這麽多遊戲了,是真是假還分不清嗎?”光頭有些不悅。


    “……那你再過河過嗎?”柳芒妃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情緒。


    “沒有!”光頭故意道,“怎麽?看出我是從河對岸來的,不是你們這的人了嗎?”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知道柳芒妃話底下藏得是什麽。


    柳芒妃還真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這麽憨批,應該就是原裝的了。”


    光頭呼嚕了下自己的頭皮,不跟她一般見識。


    見他們的話題告一段落,白言也收回了目光,看向秦坤。


    撞進秦坤的眼神裏。


    “等下還要去看看嗎?”


    “去。”


    眼神一個來回,秦坤點了點頭,卻從白言的目光中看到了點欣慰。


    秦坤:“?”


    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各自沉默著,光頭便笑了笑:“大家別盯著河對岸了,沒花。我們來這不是為了要整合情報討論嗎?”


    雙手一攤,席地而坐:“討論吧。”伸手在河水裏洗了洗自己的手。


    他剛剛也檢查了屍體,沾到些血。


    血染上河水,打了幾個轉便稀釋不見,隨波飄走。


    白言看了眼河水。


    “既然你是發起人,那按照道理應該你先表達誠意吧?”柳芒妃抱著胸眯眼看他。


    光頭還是笑:“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是一起來的吧?”


    那你們說不定已經私下結盟了,欺負我一落單的,不合適吧。


    柳芒妃冷笑一聲。


    還沒等她諷刺些什麽來,突然聽見身後的草堆裏傳來了一陣響動。


    “?”眾人皆是一頓,齊齊看了過去。


    光頭以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跳了起來,跟屁股下裝著彈簧似的。


    看來剛剛他看似隨意的姿態下,其實肌肉一直都是緊繃的。


    沒一會,草堆裏竄出來一個人。


    真的是用竄的。


    一出來看到這場景眼中一絲驚訝都沒有,或者說來不及驚訝,衝著他們喊:“村裏又出事了!”


    光頭:“什麽事?”


    是他的屬下。


    “又有人死了!……是我們的人。”


    光頭一個箭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去。”


    身後的幾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跟著走了回去。


    白言臨走前,最後回頭,望了眼河對岸的草堆。


    那些草雖個個長得跟吃了生長劑似的比人還高,顏色卻不是健康茁壯的綠色,還是透著灰敗的暗色,遠遠看過去,跟飄在空中似的,像是在衝白言招手。


    秦坤伸手拉了他一下:“先回去看看,再過來。”


    白言低頭看他的手:“我隻是可惜,剛剛沒來得及讓你洗手。”


    他抓著他的那隻手,正是沾了血的那隻。


    秦坤:“……”


    他一頓,就想要收回手。


    卻反被白言勾住。


    “算了,反正都髒了。”


    秦坤隱晦的鬆了口氣,不防白言突然開口:“你對那片草很敏感嗎?”


    不然怎麽會一時分神拿沾了血的手牽他。


    秦坤嘴唇嚅動一下,沒說話,搖了搖頭。


    他們身後,柳芒妃眼神微妙,還帶著點困惑:


    雖然太陽快要落山,但它不是還沒落下去嗎!


    這明晃晃的光跟平坦坦的地,到底哪一點需要你們像是走懸崖峭壁似的還手拉著手。


    小學生嗎?


    思考第二具死人的腦袋硬是擠出了點好奇心分給這兩人。回頭問餘芙:“他是誰?”


    餘芙:“我也不太清楚這人底細,隻之前跟他玩過一場遊戲……我用了張贖罪卷的那場。”


    說到那場遊戲,上牙齒經不住的跟下牙齒友好切磋。


    柳芒妃高高挑起眉:“你怎麽沒跟我說過。”


    餘芙:“……”這麽丟人的事情適合到處宣揚嗎?適合嗎!


    柳芒妃:“他叫什麽?”


    餘芙:“呃,白言!”


    柳芒妃:“……”


    柳芒妃:“你再說一遍?”


    餘芙“?……白言啊。”


    說完,隻見她家老大先是癡呆了一瞬,而後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變換非常,複雜的表情像是壞掉的ppt一樣一閃而過,快得她幾乎無法捕捉。


    餘芙:“???”


    好一會,她家老大才重新平靜下來,麵目有些扭曲,像是自言自語:“秦坤帶著他家小情兒來玩難度這麽高的本?他是想換一任了嗎?”


    柳芒妃又打量了眼白言的背影,眼神複雜。


    腰很細,腿很直,身材看上去也挺單薄,倒是符合論壇上的描述。不算辱沒了“白月光”三個字,不過這身裝扮是怎麽回事?


    之前看著時她還覺得這人挺神秘,說不定有什麽底牌。


    現在她隻想問一句,誰給你的勇氣?


    秦坤敢把自己的白月光帶進這種遊戲?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餘芙:“??????”


    沒怎麽上論壇的她,自然不知道這個關於秦坤與他的白月光白言之間的淒美往事。也自然聽不懂柳芒妃說的話。


    “……你是說,他們是一對?!”消化了一下,餘芙有些驚訝,驚訝中又帶著點恍然大悟。


    難怪這一路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不那麽像直男呢。


    她心裏還有點擔憂,兩個人的實力都很強悍,如果這兩人搞上了,那麽對家陣營實力不就更上一階了嗎,這對她們來說可不是好事啊!


    柳芒妃和餘芙兩人各自沉默著,想的是同一件事,但想法卻天差地別。


    這次的死人事件吸引的人倒是不那麽多了。


    也可能是學聰明了,每一戶都隻派出一位代表來。


    可以看出人已經死了有段時間,眾人站的整整齊齊,皆圍著屍體。


    卻不像上一具還有人敢上前查看。


    好歹人家也是遊戲中一大勢力的爪牙,人家老大還在現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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