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她在之後還受什麽委屈,僅僅如此。


    她氣不過,努了努嘴:“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沈弋沒想到,自己還被她給按標簽分類了。


    他漫不經心地睨過去一眼,率性地問:“我哪樣?”


    嗓音沉穩且有磁性。


    想了半天形容詞,薑予漾慌不擇路地說:“不正經......”


    此話一出,沈弋直接給她來了個更不正經的:“你這上司,要是個男上司,肯定想泡你。”


    她笑得狡黠,眼睛裏光芒璀璨,似乎總算是逮到了什麽漏洞:“不巧,是個女上司。”


    半晌,沈弋在商場後邊兒選了個地方停車。


    他目光與她交匯,話音曖-昧:“那也沒關係,你知道我想泡你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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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


    他剛剛這番話若是拿到台麵上講, 多少是驚世駭俗的。


    自降身段追人, 可不是沈弋殺伐果斷的作風。


    薑予漾低眉斂目, 身形像是被釘牢在安全帶上。


    沈弋俯身過去給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 話音低緩裏透著幾分寒涼:“想讓我給你綁下來?”


    薑予漾:“......”


    她按捺著吐息,掙紮數秒,還是一頭栽進去,隨著他下了車。


    正值華燈初上,商場裏的人不少。


    一樓全是美妝及金銀珠寶類,流光溢彩的,真真印證了那個詞兒,珠光寶氣。


    來上班這麽久, 她對這塊熟悉,寸土寸金的地兒,賣的東西也格外昂貴。


    但相當一部分人即使對這個商場知曉, 也很少來裏麵逛街購物消費。


    像是一線之隔的階級分明, 所有人都規規矩矩待在對應的階層。


    薑予漾在心裏打了下小算盤, 她剛租了房子, 手頭肯定本就拮據,再到這地方來買衣服,還不得肉疼死。


    沈弋帶她一路上了高層, 兩人坐了一路直達的電梯,隨著電梯不斷升高,下麵的人群就像是螻蟻般密密麻麻。


    無數燈盞構成了浪漫的燈光飄帶, 商場中央像極了一顆巨大的鑽石。


    兩人在一起時,薑予漾不經常和沈弋逛街,他隻是會看一些大牌的新款,看到合身的會直接給她買下來,家裏的衣櫃永遠是滿滿當當的。


    他逡巡一圈,視線鎖定了一家奢侈品的牌子,淡然地走進去。


    導購一見他眼睛都亮了,殷勤地說:“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麽?”


    “女裝。”沈弋拉過她細嫩的胳膊,豆腐塊兒似的,昂頭示意,“適合她穿的就行。”


    導購熱情地來到一側衣架邊上,介紹說:“這邊一排都是我們冬日上新的款式,看哪件是您喜歡的。”


    薑予漾好歹是做時尚雜誌的,對於這些衣服的設計、麵料心裏都有數,不想挑太貴,於是就拿了其中看起來中等價位的一件。


    不料,沈弋直接上手挑了件,轉頭對導購說:“這件,拿她尺碼的試一試。”


    導購嘴甜地誇讚說:“這件好,賣的特別俏。”


    現在這是自己挖坑,騎虎難下,薑予漾硬著頭皮去試衣間換衣服。


    平心而論,這件是眾多衣服裏她一眼相中的,考慮到價格,才心疼地舍棄了。


    袖子是薄紗設計,背後的一小塊鏤空蕾絲,裙擺長至腳踝,腰線又高,襯得人身材比例極好。


    她撚著裙擺出去,站在一塊鏡子前。


    鏡中的女人舉手投足間皆自帶韻味,像迎風招展的白玫瑰,但氣質裏仍保留了那一份水澤鄉國的甜美軟糯。


    純與欲,在她身上結合的完美。


    導購眼睛都看直了,是真心實意地誇讚說:“您穿真的太合身了。”


    沈弋斬釘截鐵地說:“就這件。”


    他拿出手機的付款界麵,毫不猶豫地埋單了。


    “你......”薑予漾如鯁在喉,卻看見櫃姐已經把換下來的雪紡衫包裝完畢,豔羨道,“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典型的有錢任性做派。


    雖然不用肉疼一遭,可薑予漾提的袋子裏裝著換下來的髒了的雪紡衫,剪掉的裙子吊牌,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她在沈弋麵前端著的架子像是被洪水猛獸衝擊,破碎的零星都不剩。


    等上了車,薑予漾執拗地堅持說:“沈弋,衣服我可以自己買。”


    男人喜怒不顯,任由暗夜流光在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沈弋見她臉色暈紅,知曉這是為了什麽事兒難堪,便四兩撥千斤地問:“我追人,還不能送點東西了?”


    是了,送不送是他的自由,至於這件高價連衣裙......怎麽處理都是她的事情。


    明明門清的事情,到沈弋這裏來,她就恨不得通通拒絕掉所有的好意。


    大抵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薑予漾隻能將自己這種心理理解為防止掉入第二次漩渦,她必須時刻保持理智。


    沈弋薄唇緊抿,唇線繃直,神色落拓,良久也隻是自嘲地笑笑。


    她過分理智,而他居然也少有的昏了頭。


    就像是博弈,段位都不在一個等級,偏偏能形成拉鋸戰。


    眼前變成了熟悉的街景,高中那三年,她都是走的這條路去學校。


    尤其是高三,早讀時間早,她又要比班上的同學都要刻苦些,趕到學校時,冬日的天色還是黑梭梭的。


    現在的天幕像一張巨大的黑布,雲卷雲舒,寒意濃重。


    老宅燈火通明,門口懸了兩個大紅燈籠,昭示著小年夜的紅紅火火。


    一大家子人都到齊了,喧嘩交談,推杯換盞,氣氛熱鬧且祥和。


    有幾個遠方親戚家的小孩兒在一起玩過家家,積木隨意散落在地毯上,咿咿呀呀個不停。


    沈老爺子年歲已高,但耳清目明,一見兩人都到了,便笑吟吟地說:“漾漾和我們小沈總都來了,好孩子們都坐吧。”


    薑予漾外罩了剛剛的職業小西裝,在人堆裏難免顯得正式拘謹。


    又是沈老爺子發話,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兒,大人們都簇擁而上,等著小年夜飯開席。


    看在沈老爺子拿她跟沈弋並重的麵子上,有之前打過照麵的沈家親戚也跟薑予漾寒暄了幾句。


    沈弋鬆了深灰色襯衫的袖扣,往上擼了一截,露出精致璀璨的腕表。


    按照輩分,她跟沈弋就挨在一起坐,想不惹眼都難。


    “又是新的一年,好不容易吃個團圓飯,也都不要有那麽多顧忌。”


    沈老爺子身體是硬朗,可冬日裏犯哮喘的毛病很嚴重,話音剛落,咳嗽聲都沒停。


    管家連忙給他老人家拍背順氣兒,又喚人拿過來帕子,擦拭著老爺子的唇角。


    沈赫連說:“爸,我朋友認識一個特別好的醫生,專治哮喘這方麵的,改明兒您去看看。”


    “我這是老毛病,落下病根兒了,看多少醫生都不管用,能撐多久撐多久。”沈老爺擺擺手,不以為意。


    見狀,林平芝也不方便多嘴,瞧著眼前的菜都有些食之無味。


    沈老爺子屬於隔代親,對沈赫連的態度不冷不淡,但對沈弋寄予很重的期望。


    沈赫連年輕時候就總聽沈老爺子的戰友講,他這性格不像老爺子,相比起來差遠了。


    沈弋則是到哪兒都自帶光環的存在,從小的養尊處優讓他骨子裏既桀驁又克製,很少會讓人感知到他身上驕傲的優越感。


    畢竟真正的優越感,從來就不是靠攀比產生的。


    薑予漾柔聲細語道:“爺爺,我給您寫份方子,您有時間可以讓人抓藥。”


    倒不是圖表現,而是薑予漾還生活在蘇鎮的時候,經常去旁邊的中醫館抓藥,一熬藥就是幾小時,也知道些治療哮喘的偏方。


    沈老爺子笑著接納說:“好,你有心了。”


    這麽以來,搞得沈赫連與林平芝愈發難堪。


    自從上次沈弋抗拒掉跟溫芙的聯姻後,飯桌上都沒人敢提這茬,一頓飯吃的還算風平浪靜。


    家裏的廚子做的小年夜飯很是豐盛,一道開水煮白菜,聽名字覺著樸素,做起來卻是國宴級別的。


    湯湯水水看起來寡淡,卻在熬製中中和了不少味道,鮮而不膩,澆在白菜上,口感更是清爽有加。


    沈老爺子吃完飯就說有些乏累,晚輩都明白他身體需要休息,住在萬壽路的院子也是圖個清靜,一行人就到門口送著上車。


    室內的地暖讓溫度不斷攀升,薑予漾想脫掉外麵的小西裝,又想到了裙子背後的鏤空設計,糾結來去,豆大的汗珠從紅撲撲的臉頰滾落,像極了煮熟的蝦。


    沈弋讓管家去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管家恭恭敬敬地遞到她手上:“沈少爺讓您換上,免得太熱了。”


    他的臥室一直沒清空,衣櫃裏的衣服都是少年時期穿過的,定時會拿出來清理洗淨。


    外套穿在她身上還有些大,冰冰涼涼,透著好聞的鬆木香。


    幾個小孩兒湊過來,眼巴巴望著她:“漾姐姐,你怎麽穿弋哥的衣服啊?”


    薑予漾張著唇,發現解釋不明白,手指攥著外套的衣角。


    沈弋不動聲色地過來幫她解圍:“你們玩兒的積木是我的,再不拚,我就給回收了啊。”


    熊孩子們立刻瘋成一團,嬉笑玩鬧,注意力早被別的東西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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