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晟真乖。”弘晟這孩子平時用膳的時候,每一碗飯都吃的幹幹淨淨,一粒米飯都不會遺漏。


    “阿瑪,我一直都很乖噠。”弘晟驕傲地挺起小胸膛。


    四爺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弘晟的小鼻子,望著四兒子的眼神充滿老父親般慈愛:“恩,弘晟是個乖寶寶。”


    弘晟被四爺蹭鼻子動作蹭的呆了下,隨後一麵用力地用自己的鼻子回蹭了四爺的鼻子,一麵哈哈地大笑著:“哈哈哈哈哈……”


    父子倆很幼稚地互相蹭鼻子,還傻笑不停。


    遠秀剛收拾好屋子,準備去外麵走走散散心,結果遠遠地聽到四爺父子倆的大笑聲,心想這父子倆又在玩什麽?


    等四爺抱著弘晟回到莊子,驚呆了遠秀。


    “爺,弘晟,你們這是怎麽了,掉到河裏了嗎?”


    “額娘,我們沒有掉到河裏,是我在跌倒在稻田裏。”


    遠秀一臉驚訝:“稻田?”


    “準備熱水。”


    “是,主子爺。”


    四爺在抱弘晟洗澡之前,讓廚房給弘晟準備一碗薑湯。


    等父子倆洗完澡出來,遠秀給他們端來一過熱氣騰騰的薑湯。


    一聞到薑湯的氣味,弘晟一張漂亮好看的臉頓時變得皺巴巴的,小嘴噘得都能掛油瓶了,全身上下散發著“我討厭喝薑湯”的氣息。


    “阿瑪陪你一起喝。”


    四爺這句話並沒有安慰到弘晟,不過他很快想到一個好主意,雙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阿瑪,我們父子有難同當,那你幫我喝掉……”他的話還沒有落音,就收到四爺一個冷冷的眼神,嚇得他不敢再說什麽,乖乖地接過薑湯,捏著自己的小鼻子,苦大仇深地大口喝了起來。


    每次見弘晟喝薑湯就跟喝毒藥一樣痛苦,遠秀哭笑不得。


    等弘晟喝完薑湯,四爺立馬給他嘴裏塞了一塊蜜餞。連續吃了幾塊蜜餞,總算把彌漫在嘴裏奇怪的味道壓了下去。


    “爺,你們剛才怎麽了?”


    “額娘,阿瑪帶我去插秧了。”弘晟小臉興奮地說道,“我跟阿瑪學會了插秧,插秧可難了。”


    遠秀聽完兒子激動地說完插秧的事情,不由地心動了:“爺,我也想去插秧,你下次也帶我去插秧,可以嗎?”


    四爺聽到遠秀這句話,擰著眉頭不悅地地看著她:“插秧不是玩。”鈕祜祿氏是把插秧當做娛樂消遣了嗎?


    遠秀見四爺誤會她了,連忙澄清道:“爺,我並沒有抱著去玩的態度去插秧,我是真的想和你們一起去插秧。”這次來到莊子,正好是播種的時節,遠秀感覺機會難得,一定要親自體驗下。


    四爺深深地看了一眼遠秀,看到她眼裏的認真,剛剛擰起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明天上午。”


    “謝謝爺。”


    見遠秀和弘晟一樣對下田插秧一事不僅不嫌棄,反而十分願意,這讓四爺心裏非常意外。前幾年,他帶著福晉和弘暉下田插秧。福晉臉上裝著願意,其實眼裏是滿滿的嫌惡。弘暉也有點不願意,不過插了一會兒秧後,他就感受到農民的辛苦勞累,沒有任何不滿。


    至於李氏和弘昀對下田插秧一事也是非常的嫌棄,剛下田沒一會兒,這對母子就裝病裝累。四爺看到他們這副嬌氣的模樣,氣的直接把他們趕走,沒有再讓他們下田插秧做農活。


    遠秀和弘晟對下田插秧一事這麽積極主動,這讓四爺非常意外,但是同時又讓四爺倍感欣慰。


    “我這就去做幾身我們下田幹活的衣服。”說完,遠秀就去找青白她們做衣服。


    “額娘好像很有幹勁。”


    四爺沒有說話,他希望明天鈕祜祿氏不要剛下田插秧就叫苦叫累放棄。


    ~~~~~


    遠秀和弘晟難得沒有睡懶覺,辰時初就起來,用完早膳後就跟著四爺去了田間。


    一家三口穿的是親子裝,這是遠秀昨天特意做出來的。說是親子裝,其實就三人的衣服的顏色一樣,青灰色。不過,四爺和弘晟的衣服,不管是顏色,還是款式是一模一樣。


    遠秀一身漢服,頭上還包著一個頭巾,很像普通婦人。


    弘晟走在四爺和遠秀中間,兩隻小手各牽著阿瑪和額娘的小手。


    “阿瑪、額娘,你們拉我一下,我要跳跳起來。”弘晟緊緊地抓著四爺和遠秀的手,很用力地蹦了起來。


    在弘晟蹦起來那一刻,四爺和遠秀緊緊拉著他,準確來說是把他提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好像飛了起來……”弘晟張著小嘴咯咯地大笑了起來。


    四爺和遠秀提著弘晟提了一會兒就把他放了下來,擔心長時間提著他的兩隻小胳膊,會弄傷他的小胳膊。


    弘晟一手牽著四爺,一手牽著遠秀,一邊用力搖著自己的兩隻小手,一邊蹦蹦跳跳地走著,嘴裏還歡快地哼著《春天在哪裏》。


    四爺和遠秀時不時低下頭,用無比寵溺地看著他們的兒子。


    蘇培盛他們幾個奴才走在後麵,看著走在前麵的一家三口,都忍不住感到溫馨。


    遠秀一麵牽著兒子的小手,一麵跟著兒子一起唱著《春天在哪裏》。


    “阿瑪,你也唱啊。”弘晟用力地搖了搖四爺的手,仰著小臉期待地看著四爺,“我們一家人一起唱。”


    遠秀聽到兒子這話,在心裏囧了下。饒恕她無禮,她無法想象四爺唱歌的畫麵。不過,他們從來沒有聽過四爺唱歌,不知道四爺唱歌好不好聽。


    四爺的聲音很有磁性,說話的時候還有一股冷質,很好聽。四爺要是唱歌,應該會很好聽。


    “爺,很好唱的,你和我們一起唱吧。”或許是弘晟給了她膽子,遠秀竟然大膽地叫四爺跟他們一起唱歌。


    弘晟撒嬌地說道:“阿瑪,我們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所以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唱,這樣才對。”


    兒子的這個請求超出了四爺的接受範圍,他的表情變得僵硬。從小到大,四爺從來沒有唱過曲子。


    弘晟又是賣萌又是撒嬌:“阿瑪,你就和我們一起唱吧。”


    遠秀一看四爺一副不自在地模樣,就知道四爺害羞不好意思了,忍著笑繼續慫恿:“爺,這裏就我們一家人,又沒有其他人,你就和我們一起唱吧,不然弘晟要哭了。”


    四爺低頭一看,果然看到兒子鼓著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是滿滿地委屈難過,一副他要是不唱,他就哭給他的架勢,弄得他心裏很是無奈。


    “阿瑪不會唱曲子。”


    “阿瑪,這個曲子很簡單的,你這麽聰明,聽一遍就會唱。”弘晟拖著軟萌萌的聲音求道,“阿瑪,你就和我們一起唱嗎?”


    四爺受不了弘晟這麽撒嬌,隻能硬著頭皮答應:“好,阿瑪一起唱。”這孩子……真是難為他了。


    見四爺答應了,弘晟開心地跳了起來,臉上露出猶如春日驕陽般燦爛明媚的笑容:“阿瑪、額娘,那我們一起唱了,春天在哪裏呀……”


    遠秀一邊跟著唱了起來,一邊觀察四爺的表情。


    “春天在哪裏呀……”


    四爺板著臉,強忍著羞恥心,生硬地跟著唱了起來:“春天在哪裏呀……”


    弘晟牽著父母的手,開開心心地唱著歌,小臉上是滿滿地天真無邪地笑容。


    四爺唱了兩句後就放開了,感覺沒有那麽羞恥了,認真地和兒子他們唱著曲子。


    弘晟的聲音軟軟的奶奶的,遠秀的聲音細細的甜甜的,四爺的聲音低沉磁性。明明三個人的聲音很不同,但是卻意外的和諧,和在一起非常好聽。


    蘇培盛他們幾個奴才聽著三個主子唱歌,不受控製地也跟著小聲地唱了起來。


    正在田裏的插秧的村民們聽到四爺他們的歌聲,心情不由地跟著變得輕快起來。


    很快,就到了他們要插秧的稻田。


    四爺沒有讓弘晟下田,因為早上的氣溫有些低,四爺擔心弘晟下田後會受涼。


    弘晟見自己不能下田,不高興地把小嘴巴噘地高高的:“阿瑪,我不怕冷的。”


    遠秀已經下田了,果然有些冷。


    “弘晟,有些冷,你聽話不要下田。”


    四爺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溫聲道:“你乖乖地。”


    弘晟重重地歎了口氣,小臉上露出滿滿無奈的神情,老氣橫秋地說道:“好吧,那我就看阿瑪和額娘插秧吧。”


    “乖!”四爺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後就下田,開始教遠秀怎麽插秧。


    遠秀像個學生一樣,十分認真乖巧地聽著四爺這個先生的教導。


    四爺親自示範了幾遍後,就讓遠秀試試看。


    遠秀學得很快,插秧插得非常標準,得到四爺讚賞的眼神。


    弘晟站在田埂上,看著他阿瑪和額娘站在一排,弓著腰動作一致地插秧,十分的默契,也是十分的般配。


    遠秀不是嬌氣的人,她既然決定要插秧,那就會好好的插。四爺原本以為她插了一會後就會嫌累嫌髒,然後放棄,結果她一句不滿的抱怨都沒有。


    感覺到小腿好像被什麽咬了一下,遠秀連忙抬起自己的腿,看到有一隻水蛭咬在她的腿上,很是嫌惡地皺起眉頭,抬手狠狠地拍著吸附在她腿上的水蛭。拍掉後,她若無其事地繼續插秧。


    四爺見遠秀被水蛭咬了,以為她會嚇得大叫起來,結果看她一臉鎮定地拍掉水蛭,隨後像什麽事情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插秧,這讓他心裏非常意外。


    接下來,四爺和遠秀時不時地抬起腿拍掉腿上的水蛭。


    兩人插了大半個時辰,腰彎的有些受不了,這才停下來休息。


    等他們上到田埂的時候,弘晟很貼心地給他們端來一杯茶。


    四爺和遠秀喝了兩杯茶後,繼續下田插秧。而弘晟就坐在田埂上,雙手撐在膝蓋上捧著小臉,看著他阿瑪和額娘插秧。他還時不時地開口為四爺和遠秀加油打氣。


    弘晟看了一會兒後就想下田插秧,不過還是被四爺阻止了。


    四爺見稻田裏有太多的水蛭,擔心弘晟會被咬到,就沒答應。結果弘晟耍潑地在田埂上滾來滾去,嘴裏還大聲地叫著:“我要插秧!我要插秧!我要插秧!”


    看著兒子在地上耍無賴打滾,遠秀就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一臉的驚愕。


    兒子什麽時候學會耍潑打滾了?


    四爺看到兒子這副耍無賴地模樣,心裏十分的無奈好笑,沒辦法隻好答應他。


    弘晟下田後,就跟在四爺身邊插秧。


    四爺瞧著弘晟今天插得比昨天插得好,心裏就放心了。


    弘晟一邊插著秧,一邊背著《憫農》的詩,完全不嫌髒不嫌累。


    四爺每隔一會兒就問弘晟有沒有被蟲子咬,弘晟抬起自己的小腿給四爺看,沒有蟲子咬他。


    一上午的時間,四爺和遠秀不知道被水蛭咬了多少次,兩人的腿都被咬的一塊紅一塊紅的,而弘晟的腿一直沒有被水蛭咬過。


    在遠秀看來,兒子細皮嫩肉的,應該更招水蛭喜歡,結果水蛭完全不吸他的血,這太奇怪了。


    弘晟表示或許是他的血不招水蛭喜歡,所以沒有水蛭咬他。


    四爺瞪了一眼遠秀,兒子沒被水蛭咬是一件好事情,結果她還嫌棄水蛭沒有咬兒子,有她這麽做額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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