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怎麽知道的?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烏篷船的船艙白天是客人安坐喝酒,順便看江景的地方。


    講究一個通風透氣敞亮。


    不然還看個什麽江景,怎麽心曠神愉?


    結果小鸕鶿家的陳舊烏篷船上,本來開得好好的窗子全用厚厚的蘆葦席子遮擋著,幾乎不透光。


    這自是小鸕鶿阿母和小弟病體的緣故。


    既然縣城裏的大夫斷的是寒氣入體,必然是交代要多曬日光以驅寒。


    在這種情況下,還遮擋得嚴嚴實實的,自是小鸕鶿阿母和小弟的病


    ——怕光!


    陳陽左右手伸出,分別搭在小鸕鶿阿母和小弟的手腕上,同時聽著小鸕鶿說起病情經過。


    小鸕鶿阿母那天回來後就臉色發青,當晚上,母子兩個就病情加重,一整天時間裏,大半都在昏迷,隻有短暫時間清醒過來,也沒力氣說話。


    每天早上睡醒過來,母子兩個臉上、身上,都會覆上一層薄薄的寒霜,就像是冰天雪地露天睡了一覺似的,蓋上多厚的棉被,生上多旺的炭盆都不管用。


    “我知道了。”


    陳陽打斷了小鸕鶿越來越慌張的訴說,神情凝重。


    他剛將手搭上母子的手腕,頓時就發現不對勁了。


    一股寒意,從母子倆的皮膚上傳遞過來,就像是大夏天嚼碎了大塊冰塊,再吞咽下去一樣,既麻木,又透心涼。


    陳陽的氣血本能地按照神象鎮獄功的路線運轉,滾燙的氣血之力將寒意衝散,反過來衝入母子倆的體內。


    在那一瞬間,陳陽觸電般地縮手。


    他憑借著在地球上學的中醫手段,短暫把脈下就弄清楚了母子兩個的體內狀況。


    他們的五髒六腑霜凍了一般,渾身血液像是半解凍似的,艱難地運轉。


    再晚上幾天功夫,怕是要連血液都結成了冰渣子。


    到得那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陳陽縮手的原因也在於此,母子兩個都是普通人,體內寒氣根深蒂固地盤踞,隻能緩慢拔出,不能劇烈衝突。


    不然寒氣還沒被衝散,他們的五髒六腑連帶著經脈,先要被衝得破碎。


    陳陽是想救人,而不是殺人。


    可即便是他縮手得快,母子兩人依然渾身一顫,悶哼一聲,鼻子裏齊齊流出了鼻血。


    鼻血不曾鮮紅,反而暗沉。


    “囡囡~”


    小鸕鶿的阿母應激之下,半清醒了過來,本能地喚了一聲女兒。


    “阿母,阿母,囡囡在這裏。”


    小鸕鶿驚喜地撲上去,眼淚嘩啦地流了下來。


    可惜她的阿母並不是真的清醒,迷糊地說了一句話,就又沉沉地昏了過去。


    “先生,阿母這是?”


    小鸕鶿失望之餘,緊張地望向陳陽,生怕從陳陽口中聽到“沒救了”之類的說法。


    “不是病。”


    陳陽搖頭,皺眉,“像是遇到了什麽外邪的侵入。


    如果能找到源頭,應該還有辦法。”


    陳陽說話同時,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


    布包裏,抱著幹蘿卜大小的參藥。


    陳陽備著這玩意兒,還真是當蘿卜幹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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