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我本來也隻是想跟你說而已。”白白露吃完了手裏的茶,眉頭微蹙,像是在沉思什麽。


    蘇棠並沒有催促白白露,隻是耐心等著。


    終於,白白露開口了,“蘇棠,你拔龍鱗替陸敬淮治眼睛的事我已經告訴他了。”


    蘇棠神色一頓,然後突然想起來在行第二次**之事前,陸敬淮問過她有關於龍鱗的事。當時她嚴詞拒絕後被男人的熱情衝昏了頭腦,並沒有細想,可現在……


    小娘子蹙起了眉,小臉也皺巴在了一起,看上去尤其可憐巴巴。


    “白師姐,你是什麽時候跟小師弟說這件事的?”


    白白露道:“在你們上床前。”


    蘇棠立刻露出一臉震驚之色,“你怎麽知道我跟小師弟那什麽什麽了?”


    白白露沒忍住,朝蘇棠翻了個白眼,“你們那動靜,鬧得連這間客棧都要拆了,誰還不知道?”


    蘇棠:……她隻是略微誠實了一點,沒必要弄得眾人皆知吧?


    “行了,事情說完了,我也要走了。”白白露起身,從陸敬淮身邊繞過去,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等他醒了讓他來找我。”


    蘇棠立刻瞪大眼,母雞護小雞崽子一樣的把陸敬淮往自己身後踹,並警惕道:“白師姐,你不是沒事找小師弟嗎?”


    白白露吹了吹指甲,眉眼一勾,竟有些挑釁之意,“我為你的小師弟治了眼睛,他還不能磨個藥報答我一下了?”


    蘇棠據理力爭,一臉嚴肅,“其實我覺得救死扶傷、無私奉獻是一件極偉大的事。”


    白白露翻了個白眼,“要是我天天無私奉獻,白鷺派的人早就餓死了。”


    沒想到你也是個膚淺的女人。


    蘇棠低下一半的頭,擠出自己的雙下巴,雙眸上移,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白白露沒有看到蘇棠的眼神,她囂張地甩袖而去。


    白白露走了,房間裏就隻剩下蘇棠和陸敬淮兩個人,哦不對,是一個人和一條龍。


    蘇棠蹲到陸敬淮身邊,幫他把臉上的白布扯開,露出那張白皙俊美的小臉蛋。


    小娘子托腮歪頭。


    陸敬淮知道他的眼睛是她救的,他會跟自己苟合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嗎?不想欠人情?


    蘇棠伸手,柔軟的指尖點上陸敬淮的額頭,然後順著男人高挺的鼻梁往下滑,落到細薄紅潤的唇上。


    男人的唇看著漂亮,卻是有些冷的。像果凍一樣,帶著一股黏糯之意。


    正當蘇棠一臉失神地點著指尖,在男人唇上彈鋼琴的時候,突然,她指尖一痛,回神便見陸敬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此刻正微張開嘴,露出那一口白牙。


    蘇棠“呼呼”了一下自己被陸敬淮咬疼的指尖,怒瞪向他,“你咬我幹什麽?”


    男人不緊不慢,一臉無賴,“是小師姐自己把手放進我嘴裏的。”


    蘇棠:……敢情還是她的錯了。


    蘇棠怒斥,“小師弟,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陸敬淮坐起身,慢吞吞回答,“都是小師姐教導有方。”


    蘇棠:……論嘴炮她居然輸了!


    陸敬淮覺得自己麵頰上黏糊糊的像是有什麽東西,他伸手一抹,手背上竟全是淺淡的紅。


    “小師姐,這是什麽?”


    “哦,你剛才流鼻血了。”


    男人立刻伸手捂臉。


    蘇棠笑嘻嘻道:“我都看到了,你別捂了。”


    男人麵頰微紅,站起來,走到木架子前準備洗臉。


    蘇棠跟過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剛才白師姐讓你醒了就過去給她磨藥。”


    “唔。”陸敬淮含糊應一聲。


    麵對男人順從的態度,蘇棠一臉驚奇,繼而微醋,把自己的小手指頭使勁懟到陸敬淮臉上,“你你你,怎麽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陸敬淮一臉無辜,“我都替白師姐磨了一百年的藥了。”


    蘇棠露出一副被擊中小心髒的表情。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磨磨,我磨磨,這怎麽不可能磨出愛情的火花來!想到這裏,蘇棠立刻感覺自己頭頂綠帽飛揚。


    陸敬淮看到蘇棠的表情,無奈道:“白師姐替我治了眼睛,我替她磨藥是應該的。”頓了頓,陸敬淮又加上了一句話,“我不想欠人情。”


    不想欠人情。


    蘇棠想,小師弟跟她上床,難道也是因為不想欠人情嗎?


    小娘子心中惆悵,臉上難免也露出一點傷心之色。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蘇棠的視線在陸敬淮身上遊移。嘖嘖嘖,看看這大長腿,這小細腰,這腹肌,這胸肌,真是人中龍鳳,千年難遇啊!


    就算小師弟是不想欠人情才跟她發生關係而出賣了自己的肉.體,那這錢貨兩清的關係嘛,不用白不用。


    正在擦拭臉上血漬的陸敬淮突然感覺自己脖頸間一涼。


    隻見小娘子正趴在他肩膀上歪頭看他,小腳踮得老高,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似乎馬上就要摔下去。


    陸敬淮趕緊伸手把人扶住,“小師姐,有事?”


    蘇棠抬手點了點陸敬淮麵前的銅盆,“小師弟,玩水尿炕。”


    滿臉水漬,一臉無辜的陸敬淮:……


    男人麵無表情的用帕子擦幹淨了臉上的水漬,然後轉身走到銅鏡前梳理頭發,並細細查看自己臉上是否還殘留著血跡。


    蘇棠立刻顛顛地跟上去,貼心提醒道:“小師弟,玩鏡子尿褲子。”


    陸敬淮:……


    男人歎息一聲,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一臉期待小表情的蘇棠,語氣無奈又寵溺,“小師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棠躍躍欲試,“我們脫褲子上炕吧。”


    陸敬淮:……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衣袍上麵的血漬。


    他的血還沒幹透呢。,,


    第86章


    身為一條龍, 蘇棠的發情期時斷時續,非常不規律,就跟她前世不規律的大姨媽一樣。而且在發情期間, 小娘子的脾氣也變得十分古怪。


    她發現, 自己非常的容易……吃醋?


    “小師姐,好癢。”


    一條細長的小白龍,隻有成年人的巴掌那麽大,從陸敬淮的衣領子裏鑽出來。


    這是蘇棠。


    進入發情期後, 蘇棠的靈氣就非常不穩定,她企圖控製, 然後就突然發現, 自己居然能變大變小變成小可愛。


    現在的形態是她最舒服的樣子。


    巴掌大,細細長長,盤成一團的時候就像顆漂亮的白珍珠。


    此刻, 蘇棠正盤踞在陸敬淮的鎖骨上, 抵著他的頸窩, 兩顆金色的眼珠子瞪得賊亮, “你剛才是不是偷偷看白師姐了?”


    陸敬淮:……


    男人慢條斯理的用藥杵搗著研缽裏麵的草藥。曬幹的草藥被碾壓成粉末, 藥杵與研缽發出“哚哚哚”的碰撞聲, 有細碎的藥粉飄散出來, 帶著一股清冽的藥草香。


    男人歎息一聲道:“小師姐, 我就沒有抬過頭。”


    嗬,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蘇棠正準備用陸敬淮的肉來磨磨牙,突然,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而且還是倒掛著的那種。


    白白露扯著她的尾巴, 把她從陸敬淮的衣領子裏抽了出來,並威脅道:“再鬧就把你曬成幹做藥引。”說著話,白白露還展示了一下她身後用來砍草藥的狗頭鍘一樣的玩意。


    就這東西,一刀就能把她切成兩段,血肉模糊那種。


    麵對如此凶神惡煞的女人和如此冷血無情的狗頭鍘,蘇棠選擇了縮頭縮腦,企圖萌混過關。


    “白師姐,你今天好漂亮。”小白龍眨著大眼睛雙爪合十,一臉討好。


    白露露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漂亮?”


    蘇棠:……你還真能杠。


    “是今天格外的漂亮。”說完,蘇棠動了動自己柔軟的小身體,“白師姐,把我放下來吧,我頭暈,想吐。”


    潔癖上身的白白露當然不會允許蘇棠的穢物沾到自己身上,立刻就把蘇棠甩回了陸敬淮身上。


    男人趕緊把小白龍捧在掌心裏,然後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蘇棠歪頭躺在那裏,一仰頭就能看到陸敬淮這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


    真是好看啊。


    可惜了,這麽好看的男人她隻能擁有一時,不能擁有一世。


    這樣想著,蘇棠就覺得有些惆悵,這一惆悵就又覺得有些餓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吃頓飯吧。


    蘇棠從陸敬淮的身上遊下去,一個人,啊不是,是一條小龍慢慢悠悠的往外麵晃,在經過門口那道屏風時變回了人形。


    小娘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物,推門往外去。


    走廊長且寬,客棧裏人聲鼎沸,蘇棠想著一會兒是吃大豬蹄子呢,還是吃窩窩頭呢。她走出一段路,還沒想好吃什麽,一抬眼,突然看到前麵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不是別人,就是她大師兄。


    蘇棠正樂顛顛的要上去打招呼,那邊大師兄似乎是沒看到她,疾走幾步,拐過房廊,上了三樓。


    三樓屬於高檔客房,十分僻靜,自然價格也非常昂貴,像他們這種貧窮的青雲派隻配住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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