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湧起蠢蠢欲動的興奮,但是卻無處排解。


    “我知道。”他喉間發緊,“過來,不許退。”


    衛珈眼底忽然浮現幾分狡黠,“你又碰不到我,就算我退了你也沒辦法。”反正抓不住她。


    “你確定?那你最好祈禱永遠不會被我抓住。”說著他上前一步然後俯身,貼上她的唇角,停了一個呼吸間,又往中間移去。


    明明沒有真正觸碰在一起,但是衛珈卻覺得像是在真正地親吻,那種酥麻感也遊走在兩人的嘴唇之間。


    她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


    每一次赫沉吻她,都是充滿掠奪意味的、激烈的、唇齒交融的。但是這一次的“吻”卻僅僅是相觸相貼,安安靜靜的,彼此耳邊隻有對方的呼吸聲。


    寧靜繾綣。像一尾細細的遊魚,從哪一處縫隙悄悄鑽進她心裏,尾鰭拍起一陣陣的細浪,最後化成淡淡的漣漪。


    衛珈緊緊閉著眼。沒一會,她察覺到男人略顯急促的呼吸慢慢遠離,於是忙睜開眼,免得他已經退開了自己還傻傻地閉著眼。


    “這樣也會臉紅?”


    她瞪他,“怎麽,不行嗎?”


    好像是真的理直氣壯,但是下一秒又忍不住岔開話題,試圖衝淡這種旖旎的氛圍,“你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確定。”赫沉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


    衛珈心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連她自己也沒察覺,隻是應了一聲好。


    “衛珈。”忽然響起敲門聲,她嚇了一跳,總覺得好像是躲在房間裏偷偷摸摸幹什麽壞事,“怎麽了?”


    “可以吃飯了。”


    “好,我馬上就來!”衛珈頂著身側的人專注的目光幹巴巴地應下。


    等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離直至聽不見後,她才慢吞吞把頭轉回來,抬頭好像很平靜地看了赫沉一眼,“那我……下去吃飯了。”


    他“嗯”了一聲,嗓音低沉。


    衛珈腳步剛動了動,就聽見赫沉又忽然開口:“等等。”


    她抬眸。


    四個字落在她耳邊。


    “等我回來抓住你,雙倍補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評論區有小可愛說我在憋大招……哈哈哈哈哈哈正解正解,不過大招不會馬上來,還要再緩緩


    第66章 他回來了?


    “嘭”一聲響,桌上無數文件與設備被掃落在地。


    “你看見了?赫沉他目的達到了, 如果你能早點編寫出程序, 事情就根本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把周圍弄得一片狼藉後好像還覺得不解氣,葛恩轉身一把攥住路定的衣領, 把人從沙發上直直提了起來,“現在你滿意了?!看著我現在任由他擺弄,看著我在公眾麵前名聲掃地你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路定領口被他死死攥著,呼吸有些困難, 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更灰敗了幾分。然而卻沒露出怯意, 反而笑了笑。


    葛恩被他帶著嘲意的笑弄得惱羞成怒, “你笑什麽?!如果我讓你去跟衛城作伴, 不知道路教授還笑不笑的出來?”


    “想殺了我?”路定勉強呼吸著, “那有關程序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會長動手之前想清楚,到時候別後悔。”


    葛恩驀地冷笑一聲, 然後鬆手的同時手一揮,路定就重重地歪倒在沙發上,捂著胸口艱難痛苦地咳嗽喘息。


    “威脅我?!”葛恩咬牙切齒道,“你該不會急著活命, 所以還在分心破解衛城留下的密碼?”


    聞言,路定神色不變, 等呼吸平複後才慢慢直起身子,忍下喉間的腥甜,“難道我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編寫程序會長才會滿意?你當初給的時限並沒有到,我並不需要承受你計劃落敗後惱羞成怒的怒火。”


    “你給我閉嘴!”葛恩麵色陰沉, “我告訴你,路定,半個月內如果我拿不到我想要的東西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你。到時候,即便你破譯了密碼,拿到了衛城留下的資料也沒辦法活命!”


    說完,沒心思再等路定的回應,他大步離開休息室。


    路定癱靠在沙發上,半晌都一動不動,忽然他彎腰側向一邊咳嗽起來,還不忘用手掌捂著嘴。


    咳嗽時喉間發出破風箱似的響聲,咳了好一會才漸漸平複。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黑紅色的血液沿著掌心紋路細細地蜿蜒。


    路定閉了閉眼,最後抽出幾張紙巾,重重擦拭手心的血跡。


    半個月……


    即便半個月內他真的能編寫出程序,但拿不到拯救自己身體的方法,他又能有多久可以活?


    .


    大概是跟赫沉一番談話後解答了一些疑惑從而放下了心來,所以這一晚衛珈睡得很好。隻是起床時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他昨天說的那些話,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有些羞惱地抬手揉了揉臉。


    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現在卻好像被赫沉吃得死死的。


    完全毫無還手之力!衛珈憤憤地捶了捶被子。


    起床洗漱又簡單晨練後,阿林送她到了停機坪。


    加賽的規則為三項成績匯總後進行比較,所以衛珈清楚,即便自己最後一項輸給了對方,但隻要評分差的不是太多,這一次她就不會輸。


    但……如果對方這一項的水平比她好太多,也不是沒有可能轉敗為勝,畢竟前兩項她的分值並沒有領先太多。


    盡力而為。她深呼吸幾次,係上安全帶後激活戰機電力係統。


    ……


    經過昨天下午的兩場加賽,眾人已經收起了完全輕蔑與看好戲的心態,至於偽造成績的猜測更是不攻自破。


    “李度真是自取其辱,”剛目睹了起飛全程的某個檢修員靠在一架戰機的機身上,把玩著手裏的工具哼道,“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長那個人類女人的氣勢,所以才提出加賽。”


    另一邊埋頭檢修的同伴嗤笑,“我看他是想挑軟柿子捏,結果沒想到這麽丟人。即便他最後一場贏了反敗為勝,也改變不了他連輸兩場、想偷襲卻被一個過肩摔撂倒的事實。之前我們都以為指揮官是沒那麽在意這個女人才允許李度找她加賽,現在看來……”


    “說到指揮官……那個射擊技巧真的一樣?”


    “不然怎麽解釋不是常規標準動作卻能打出這麽高的準確率?”


    “這麽在意一個人類女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兩人說話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些聲響,下意識回頭望過去,正好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從入口駛了進來,車頭上某個形狀特殊的銀色標識讓他們臉色一變,緊接著便嚴肅了神色站好,行了個軍禮。


    車沒有停下,而是徑直向停機坪另一側駛去,那邊剛剛起飛了兩架戰機。


    等車駛過,兩人才恢複隨意的站姿。靜默片刻,其中一個意味不明地開口:“以後說話小心點。”


    .


    在這一項完成的途中,衛珈比完成另外兩項都要緊張,一是因為之前幾次不愉快的經曆始終還是折損了一點信心,二是因為這一場比賽至關重要。


    但雖然完成得不算多出彩,衛珈也知道算得上順利了,跟正式考核那次應該差不多。


    發揮出了原有的實力,所以她起身踏出機艙的時候心情還稱得上輕鬆與平靜。


    然而……


    衛珈發現,她從機艙踏出去的時候好像總是容易發現驚喜。


    她撐著機身準備一躍而下的動作頓了頓。


    幾步開外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筆挺製服外是一件黑色長大衣。男人一隻手插在褲袋裏,手腕處露出一截灰色襯衣袖口。


    四目相對,掩在帽簷陰影下的深邃雙眼望著她,目光帶著讚許,片刻後抬腳走了過來。他踩著軍靴,步子邁得很大卻很沉穩。


    ——赫沉?!


    他回來了?!


    衛珈看著他走到戰機身側,然後抽出放在褲袋裏的右手朝她伸了過來。


    一瞬間,她心裏除了驚喜外,還湧上一陣雀躍。


    他昨天竟然都沒說今天就會回來!她還以為還需要很久。


    本來順利完成最後一項就讓她心情頗好,又忽然看見他出現在自己麵前……


    衛珈在眾目睽睽下伸手搭在他掌心,然後借著赫沉手上的力道穩穩落地,跳下去的一瞬,後腰環上了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


    她順著慣性與力道撲進他懷裏。撞上他胸膛的一刻,渾身忽然湧現出一種衝動——想就這樣順勢毫無保留地伸手抱著他。就好像是一種心血來潮的、敞開身心的信任。


    這種衝動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卻像是一種神奇的力量,牽引著她往淪陷的泥潭之中又深了一步。


    衛珈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但是唇角和心底彌漫而上的笑意根本壓不住。


    “笑什麽?”他低頭。


    衛珈抿著唇角仰起臉看他,竭力維持麵部表情的鎮定,“沒笑什麽。”


    然而嘴角時隱時現的弧度和眼裏亮晶晶的笑意卻騙不了人。


    “走吧。”他收回放在她身後的那隻手。


    兩人分開,衛珈跟在他身後往車的方向走去。原本剛才她還奇怪赫沉為什麽這麽平靜,結果一看清周圍列隊站得筆直的兩列士兵後頓時大窘明白了過來。


    坐上車後座,衛珈總覺得今天車裏有哪裏不對勁,再一看才發現前後座間升起了一塊黑色的、完全不透光也隔絕聲音的阻隔板。她一愣,還沒來得及思索,赫沉就已經跟著坐了進來。


    車門關上的一瞬,她猛地被人攬了過去。


    赫沉抬手摘了軍帽隨意扔在一邊,也不去理會因此垂落下來的些許發絲,而是急不可耐地吻了下去。


    衛珈雙手縮在身前,緊閉著眼不敢睜開。唇間是他或輕或重的噬咬,吮吻之後牙關被利落撬開,他一刻不停地長驅直入,逗弄她、纏住她,仿佛癮君子一樣迫切地吮吸吞咽。


    不僅熱,空氣仿佛也變得稀薄。


    衛珈有點招架不住,本能想往後退一點,給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空間,然而束縛著自己的人卻順勢緊逼,把她困在車門與他之間退無可退。


    赫沉一手撐住車門,一手扣住她後腦。


    “放……”她狼狽地勉強說了一個字,然後就不得不再次仰頭接受激烈的吻。


    “我說了,”他咬了咬她的下唇,然後挺直的鼻梁沿著臉側輕輕摩挲而上,最後在她輕顫的眼睫和滾燙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吻,“等我回來抓住你,要雙倍的補償。”


    他說“抓住你”三個字時,衛珈清晰地感知到有一隻手從上衣下擺悄無聲息地滑入,然後指尖難耐地揉捏她的後腰。


    “不要。”她渾身像有電流穿過,身子一顫,下意識慌慌張張地驚呼。為了躲避身後那隻手,上身自然而然往前躲,卻正好跟他貼得更緊,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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