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看得明白,絕對不會被坑,直言:“想得美,一吻等於十天陪床,怎麽你還偷換等號兩邊的籌碼?你會數學嗎?”


    君飲無賴:“不會,我數不清,天生算不清。”


    茶茶掰手指,有了打人的衝動:“我看你是欠揍。”


    茶曆推著君飲,讓他迅速滾走不要再逗留,“事業重要!!去看看冥王殿有異狀是正經事!小學生十以內加減法吵架就先放放!回來爸仔細教你!!”


    君飲走之前,瞄了一眼帝無,見帝無滿臉猥瑣開心搓手,總覺得不放心,於是拐了個彎,把帝無也帶上了。


    帝無雙腳緊緊摳住地上的石頭,堅決不走:“使不得!我不想進冥王殿!我對那地方有心理陰影,就像學生返校看到校門就會胃痙攣一樣,萬萬使不得,我一看見冥王殿就緊張的想去廁所……”


    治療話癆的唯一途徑,就是暴力。


    君飲被帝無煩出了冥王刀,一刀背下去,世界徹底安靜了。


    君飲拎起帝無,轉身對茶茶說道:“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我很快就回。”


    君飲閉目,一個呼吸後,人已在冥王殿外。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帝無的眉心叩了叩,輕聲道:“該醒了。”


    帝無摸著後腦勺醒來,一雙黑眼圈黑到發亮,抬頭看著眼前的冥王殿,唉聲歎氣。


    “能聽到聲音嗎?”君飲問。


    帝無打了個哈欠,在冥王殿前的懸空階上平躺下來,靜靜聽一門之隔的無方界動靜。


    “異常安靜。”帝無說道。


    君飲:“我們進去看看。”


    帝無嚇到臉發白,哆哆嗦嗦道:“就我們兩個嗎?!萬一三道牆都破了,怎麽辦?”


    君飲輕飄飄刮了他一眼,道:“你先死。”


    帝無駭成了一條僵硬的“棍”,被君飲手提著踏進了冥王殿。


    君飲靠近後,雲門自開,濃霧散盡之後,是當初光之陰在此設的三道關。


    每一個都很正常,沒有半點破損。


    帝無慢慢軟了下來,小聲道:“好像……什麽都沒。”


    君飲走了幾步,一躍而起,立於瞭望塔,放眼望去,三關開外,天河靜靜流淌,唯有神魂碎裂後形成的濃霧,不見半個人形。


    當初姬嫵犧牲自己碎掉的神渣,如今還都未成形,甚至連神們最先複蘇的脊柱都不見一根。


    君飲:“奇怪。”


    帝無還以為他發現了敵情,驚嚇道:“什麽?!什麽奇怪?!”


    “二十年,起碼能在無方界豎起幾根肋骨才是。”君飲說道。


    “啊?現在有幾根??”


    “一根都沒有。”君飲說,“而且,魂霧也稀薄了,我能看得更遠了。”


    “這是好事啊!!”帝無先是一驚而後開心道,“死絕了吧它們!咱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再來弑神了!”


    君飲瞥到三關之外,天河彼岸,魂霧中似乎有東西在動,他眉頭一壓,道:“你在這守門。”


    他的刀複又出現在手中,這次亮了利刃,幽幽冒著寒光,漆黑的刀身上結著一層寒霜,隱隱有鬼魔之息。


    君飲默念神訣,瞬息過牆進入無方界,踏水飄到另一端,蹲下細看。


    “彼岸花?”


    孤孤零零,一朵黑色的彼岸花盛開在天河旁,和他記憶中見過的彼岸花不同。


    “到底,怎麽回事?”他剛要碰那朵彼岸花,那朵彼岸花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埋在土壤中的根就如遊蛇,瞬間沉入河岸下,消失不見。


    君飲微微一怔,刀炸開土,捕捉這朵花的去向,隻見黑色影子一晃,沿著天河流淌的方向,迅速消失不見。


    君飲放出一縷魂識跟隨,不料在無方邊界時,那縷魂魄消失了。


    君飲一愣,怒道:“綺妄!”


    綺妄,是謊言之□□字。


    濃霧中,有嘻嘻發笑的聲音,判斷不出方位。


    “藏了送你件大禮,光之陰。”薄霧中,淺淺的輪廓浮出,似男似女,聲音縹緲,“我隱藏了萬年,驚喜嗎?”


    一截沒有頭的身子向君飲極速蹦來,綺妄的頭顱在空中飄著,說道:“光之陰,不知現在的你,還能否接下我的一擊,屬於神的一擊!”


    藍光大盛,君飲回身刀抵,心口一麻,頓覺綿軟,繼而醒悟,綺妄的本意是要吸食他的魂魄,君飲臉色微變,撤回三關內。


    綺妄的腦袋飄在三關外,無法再靠近。


    那三道關,是由神女祝福過的蒼生三道牆,除了心懷蒼生安危的神,其餘的一旦靠近,好不容易聚攏起的魂魄就會渙散。


    需等神蘇醒的多了,才能攻關。


    綺妄就在三關外笑:“回去找神女為你補嗎?可惜,你這次要失算了,哈哈哈哈……這個時候告訴你也無妨了,光之陰,你以為賜予那些食物神魂的力量,他們就會忠心於你?那些人,可是從我們每一個神這裏收到了特殊的祝福,我們有多卑劣,他們也就多卑劣。想知道我們的計劃開始於什麽時候嗎?萬年了……從咒神鳴風下血咒的那刻起,我們就開始了計劃。光之陰,你為之神墮的那些人,背叛了你哈哈哈!神女未覺醒時,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光之陰,還不回去看望你的詛咒新娘嗎?”


    “我們?”君飲默默琢磨著綺妄的話,聽他說起‘我們的計劃’後,君飲一愣,拽起帝無道:“中計了,應該不止他一個,我們回去。”


    聽綺妄的意思,他們會對茶茶下手。


    ---


    茶茶到家後,罕見地做起了作業。


    茶曆:“這個時候做作業?”


    “我要期中考試啊!”茶茶說,“我們校長說了,考試第一,隻要人沒死,哪怕明天就末日了,今天也要把考試給考了。”


    王明哲無聊到躺在沙發上鹹魚吐泡泡,沒話找話:“姐,你說,我身上這異能,拿走疼嗎?要是不拿走,對咱們有什麽用?”


    茶茶頭也不抬道:“有用啊,你加入敵方陣營,就對友軍有用了。”


    王明哲張牙舞爪笑起來,發出一連串的鵝叫聲。


    茶曆道:“你別笑了,等君飲回來,讓他給你碎了異能才是正經事。你想想你這幾天,給我惹多少禍了?”


    “那怎麽能是我呢?”王明哲道,“那不是茶姐嘛!”


    “紅顏禍水論能停一停嗎?”茶茶一記課本飛鏢殺,王明哲啊的一聲,裝死過去。


    茶茶走來,自己把書撿了回去,剛坐回書桌前,忽覺脖子一緊,仿佛熾熱的火苗燎著她的咽喉,茶茶雙手摸向脖子,餘光瞥到自己映在牆上的影子後,多了一個影子,正咧著嘴,開心笑著,用燃燒跳動的火鞭勒住她的脖子。


    “爸……爸!”茶茶艱難叫出聲的同時,茶曆嗅到了知火和聞語的氣息。


    “放手!”茶曆手起,向影子拍去。


    影子放開了茶茶,氣憤地嘖了一聲,說道:“哥哥,你怎麽還遲到!!”


    茶茶掙脫影子,跪地咳了幾聲,掙紮著跑向二樓,拍開櫃子,取出她的阿卡和刀。


    客廳裏,茶曆大聲道:“朝燈最亮的地方跑!他無法在明亮處行動!”


    影子:“跑?跑不了了!天黑了,到處都是我!!”


    茶茶快速思索,如果速度快,光影在身上移動的速度也快,或許無法讓影子捉到她。想到這裏,茶茶二話不說跳下窗台,跨上摩托車,迅速向最亮的中心商區跑去。


    離中心商區的最亮廣場還有百米時,有人吹了聲口哨,繼而,火從天降,巨大的燃燒著火焰的花繩如同蛛網一樣,割碎了廣場。


    晚飯後悠閑逛街的人們亂作一團,哭喊聲一片。


    雙胞胎中的哥哥憑空出現在廣場半空,如神懸在天上,俯視人間螻蟻。


    他看到茶茶,邪氣一笑,手中的花繩化為火鞭,向茶茶的摩托車裹來。


    茶茶跳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漂亮地躲開鞭子的襲擊,向建築物多的巷道跑去。


    “沒用的,你躲到哪裏,我也能把你找到。”


    茶茶端著阿卡槍,躲進巷道,不料她的影子剛映到牆上,就聽一聲口哨響起,自己身後瞬時出現一抹少年的黑影,笑著扼住了她的脖子。


    茶茶被拖拽倒地,而雙胞胎中的哥哥悠悠走來,邪笑道:“啊呀啊呀,沒想到吧,我可以瞬間召回我的弟弟,而等你那個養父到達時,你已經被我們帶回……”


    忽然,他止住了笑,因為被扼住脖子,拖拽在地上的茶茶端起了槍,瞄準器鎖定住了他。


    茶茶嘴角一挑,扣下扳機。


    即便知火的反應夠快,可仍然被彈片掃到,臉上劃開的口子現出血痕。


    知火剛輕蔑一笑,子彈密集掃來。


    他中彈不少,影子的力氣也小了。


    茶茶立刻跳起來,英勇掃射,對著知火打空了子彈。


    來不及躲閃的知火,在子彈的掃射中,從天空墜落,砸裂了地板。


    影子倉皇回到了知火的身體。


    “時代變了,少年們。”茶茶扔掉阿卡,喘了口氣,抬袖擦去臉上被彈片擦到滲出的血,笑道,“異能我奈何不了你,但隻要你丫是血肉之軀,我就能用熱武器幹掉你!”


    而她看的電視劇,都會告訴她,一般而言,像這種雙生子寄生情況的,隻要幹掉本體,寄生的也會死去。


    茶茶晃了晃腦袋,耳鳴好了點後,搖搖晃晃要去疏散群眾,警鈴大作時,她背後似乎有人,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


    茶茶回頭,看到一個牽線的木頭人,抹著紅臉蛋,兩隻黑豆眼,哢哢嚓嚓撲進自己懷裏,線軟了下來,木頭人也癱瘓在茶茶的懷中。


    茶茶想起這是薛點運走君煉的那個木頭人時,發出了感歎:“靠!”


    果然不出所料,她身體一輕,仿佛是被線拽走的風箏,在淩冽的風中,失去了意識。


    躺在地上的知火像木頭人一樣直直坐起,眼珠彈了出來,連著彈簧。


    而真正的知火站在高樓上,開口咯咯笑道:“薛點,跟著你果然有前途!不愧是魔術師!”


    茶茶開槍掃射的刹那,蹲在樓頂指揮的薛點已經悄無聲息用木偶代替了薛點。


    而此時,一片狼藉的街道上,茶茶倒下的地方,被替換成一尊穿著皮衣的木偶,而茶茶本人,則昏在薛點的懷中。


    知火道:“這下全齊活了吧!開門開門!”


    薛點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身旁的空氣裂開條口子,三人加影子消失在裂縫中。


    茶曆和君飲同時到了中心街區廣場。


    君飲拿起穿皮衣的木偶,黑色的眸子乍然變紫。


    茶曆道:“到底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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